“阿拉漢……事實上,原本我們是朋友來著。無用無彈窗()”卡庫路契亞似乎在整理措辭,想了半天才說出這么一句話:“不,朋友這個詞用得不恰當,原本我們是合作伙伴來著。阿拉漢一開始只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公務員,在我的資助下登上了芬蘭總統的位置?”
“你讓我先消化一下。”卡庫路契亞爆出來的料實在是太猛了,楊海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國總統竟然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你為什么要資助他?”楊海吭哧了半天,才問出這么一個問題。
“芬蘭是能源礦石的重要產地,當然是波斯能源集團的重點攻略地區。”卡庫路契亞回答道:“你以為我愿意隨便插手一國的政治嗎?芬蘭原本的總統不聽話,我又有什么辦法?只好扶持他的競爭對手上位。”
原本的總統不聽話……
楊海努力將自己帶入一個寡頭的思維,適應著卡庫路契亞的邏輯:“好吧,那為什么后來你們反目成仇了呢?”
“唉。”卡庫路契亞嘆了口氣:“說起來,那會兒也是我年輕氣盛,自信有著操縱世界的力量,就在能源期貨市場上做了大空頭,和人家對賭。形式對我相當不好,我需要芬蘭、巴西、泰國三個國家的政府同時發布增產能源的政策來打壓能源價格。巴西和泰國都還比較乖,可是阿拉漢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他不希望能源價格下降,希望維持他家族的利益。巴西和泰國都是能源輸出大國,但是僅僅兩個國家的聲明并不能給我必勝的把握。我最需要阿拉漢支持的時候,阿拉漢卻背叛了我。”
“所以——”楊海試探著接話,“你派殺手去刺殺他了?”
“這種做法會引火燒身的,我當然不會搞出這么大的動靜。”卡庫路契亞搖了搖頭。“他是石頭我是玉,憑什么要和他一起粉身碎骨?”
“那你又扶植了一個傀儡政府?”
“說什么呢。什么傀儡政府,難聽死了。”卡庫路契亞沒好氣地說:“我只是資助者,唯一的要求就是在關鍵時刻他們出手幫忙而已。再說此時阿拉漢在芬蘭的勢力已成,我就算想要再扶持新人上位也來不及了。期貨市場就是這么冷酷,那些空單必須妥善解決,時間不等人,我實在沒辦法,只好賄賂芬蘭軍方發動武裝政變。”
“……”楊海揉著太陽穴:“20年來地球上唯一的一場武裝戰爭是你煽動的?”
“阿拉漢毀約在先,搞得我措手不及,我雖然忠厚老實。與人為善,也不能這么給人家欺負吧?”
“你能不能別用這種受害人的語氣說話啊?”楊海被卡庫路契亞打敗了:“不是在操縱政治就是在策劃著操縱政治,能源公司整天都在做這些事情嗎?”
“我沒有跑去到處操縱政治啊。”卡庫路契亞很無辜地說:“國家領導人肯合作的話,我可是很舍得花錢的。要是不合作,我除了操縱政治也沒別的辦法了啊。”
能源集團的行事方法的確讓楊海耳目一新,楊海覺得自己這個外行實在沒資格評頭論足,干脆轉移話題。
“華夏屬于肯合作的還是不肯合作的?”楊海很八卦地問道,他是真的好奇。
“華夏不在我的戰略版圖里面。”卡庫路契亞回答說:“華夏是一個能源進口國,沒什么血可吸。能源輸出國才是主要公關對象。”
“那除了阿拉漢之外。你應該還有不少死敵吧?”楊海有點替卡庫路契亞擔心:“萬一將來你老了——”
“我想過那一天,poseidon。”卡庫路契亞頗為灑脫地笑了笑:“可是一旦進入這個行業,就再也沒有退出的余地了。我不能瞻前顧后,對于能源集團而言。最重要的不是資本實力,而是領袖的攻擊性與進取心。一旦我失去了侵略性,波斯能源集團立刻就會被無數環伺在暗處的惡狼撲過來分尸。能源企業就像過了河的卒子一樣,只能前進。不能后退。我不能花太多心思去想自己老眼昏花、渾渾噩噩之后會有多么凄慘,想多了這些,就會失去勇氣。與阿拉漢撕破臉皮。這個決定是多么艱難,現在想起來依舊歷歷在目。”卡庫路契亞那雙寶石藍色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悲傷:“阿拉漢不僅僅是一個合作伙伴,也是少數幾個能與我說上幾句話的朋友。如果可以,我寧可損失一大筆錢,也不想將阿拉漢逼到這個地步。可是poseidon,我不能感情用事,我必須在樹立波斯能源集團戰無不勝的信心。這些年來,波斯能源集團在能源領域和金融領域戰無不勝,數不清的人背叛了我,可是更多的人選擇聚集在我的麾下,我沒有退路,只能一路踩著骸骨、喝著鮮血、吃著骨肉、流著眼淚走下去,讓我手中的政治資本與金融資本不斷地膨脹發酵然后再次膨脹,用這些東西去操縱這個世界,直到我自己也被它們給操縱為止。”
楊海能夠感受到卡庫路契亞從骨子里面流露出的悲傷和痛苦,他拍了拍大老板的肩膀,無聲地安慰著。
“嘿,小兩口兒,別親熱了,要出發了。”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的身后突然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楊海回頭看去,發現是一個獨立傭兵。
bromance的氣氛立刻就被破壞了,楊海收回了自己搭在大老板肩膀上的手,兩個人同時解釋道:“我們不是一對。”
“你們知道你們異口同聲的樣子有多可愛嘛?”這個看起來十分憨厚老實的人類戰士一開口,腹黑的話語撲面而來:“eon,別害羞,我的鄰居,他們和你們一樣,我還參加了婚禮呢我的觀念可是很開放的。”
“你找我們有什么事?”楊海滿臉黑線地打斷了這個腹黑戰士的喋喋不休,這種越描越黑的事情辯解是沒有意義的。
“啊,你們在這里聊天聊得這么開心。都沒看到老板在那邊招呼嗎?他喊我們過去給分配任務呢。”腹黑戰士嘿嘿笑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杰克,我知道你們,gloryday的大高手。一開始我還在納悶怎么會有人給自己的傭兵團起名字叫gloryday的,這名字真有點奇怪,剛才一琢磨,原來把傭兵團的名字掐頭去尾是個gay,嘿嘿,就憑二位的玲瓏心思,好評。”
楊海和卡庫路契亞面面相覷。他們完全被杰克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給打敗了。卡庫路契亞依然在竭力辯解(“我們真的不是同志!”),楊海已經懶得多說了,拉起卡庫路契亞往阿拉漢那邊走去。
“我猜你肯定是攻,”杰克絲毫不在意楊海的冷淡,對卡庫路契亞說:“因為你比你的小伙伴熱情得多,而他則——”
楊海的短劍悄無聲息地架在了杰克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