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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女兒仍是一臉茫然,大公主頓時火起,恨鐵不成鋼的揪著蕭南的耳朵好一通教訓,只把蕭南罵得抱頭鼠竄。
匆忙打包了一大堆宮里新賜的布匹銀器,蕭南領著一群丫鬟婆子火急火燎的跑出了公主府,踏上牛車,一溜煙兒的回到了崔家。
留守在辰光院的玉竹聽到丫鬟的通傳,忙迎出院門來接主人,剛下了臺階,便看到蕭南略有所思的盯著隔壁的合浦院發呆。
“郡主,您回來啦,有什么事吩咐婢子嗎?”
玉竹輕輕走到蕭南近側,低聲詢問道。
蕭南回過神兒來,搖頭,然后問:“合浦院已經整修完了?”昨天還圍著帳幔,今兒就撤了。
玉竹點頭,“是呀,聽隔壁的丫鬟說,院落屋舍的修建已經完工了,只剩下些打掃的雜事,她們院子里從貼身侍婢到粗婢,以及打掃仆婦全都上了陣,說是定要在昏禮前將庭院收拾妥當……”
蕭南抬步上了臺階,隨口問道:“哦,是了,六禮已經走完了‘請期’,接下來便是‘親迎’了吧。對了,日子定準了嗎,具體是哪天?”
按理說定婚期這種大事情,須得兩家好好商量一番,即使不是全家族一同商量的大事,但也極為鄭重。
只是合浦院的情況特殊,除了他們自家幾號人,整個崔家就沒把這件婚事當成全家的喜事,所以,即便按照規矩兩家的長輩定了日子。家里的其它成員也并不怎么關注。
這讓一心顯擺的四夫人姚氏很是氣悶:表演也需要觀眾呀,沒有人捧場,還演個p呀!
但,姚氏是什么人呀。山不就我,我便來就山。崔家人不關注她兒子的親事,她就主動出擊。但凡是親事有丁點兒進展,她就挨門挨戶的去通知。
按照慣例,姚氏第一通知的便是隔壁的鄰居辰光院。
昨兒蕭南在家,沒有聽到任何消息,今兒她一早就出了門,姚氏來‘通知’,主人不在。她只能告訴管事的玉竹。
玉竹點點頭,笑道:“郡主猜得沒錯,昨兒老相公同韋親家已經商定了婚期,定在五月十六日。”
蕭南繼續往院子里走,玉竹簡單的回稟了下四夫人大清早就來‘通知’的內容。最后道:“對了,四夫人還說,想、想請郡主您做女儐相。”
蕭南聞言,不禁停住腳步,扭頭看向玉竹,“我?請我做女儐相?”
唐時的女儐相(或女知客)稱為‘姑嫂’,雖不是要求擔任女儐相的必須是夫家或者娘家的姑嫂,但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邀請兩家中年長、德高、閨儀出眾的長嫂擔任此角色。
以崔、韋兩家來看。最有資格擔任女儐相的是大少夫人王氏。王氏出身名門,又是崔家嫡支的未來宗婦,嫁入崔家后,相夫教子、侍奉翁姑、主持中饋,樣樣都做得極為出色,于情于理都是女儐相的最佳人選。
而蕭南呢。說句不客氣的話,她的‘賢名’遠沒有王氏好,在那些古板的長輩眼中,更沒有王氏‘規矩’‘守本分’。
可以說,姚氏提出請蕭南做女儐相,絕對不是奉承討好蕭南,而是在給蕭南拉仇恨,大喇喇的打王氏的臉面。
玉竹也明白其中意思,臉色并不怎么好,悶悶的點頭:“嗯,她雖沒有直說,但話里的意思——”
蕭南抬斷她的話,站在院中想了想,隨后嗤笑一聲,“哼,既然沒有直說,那咱們就當做不知道……小娘子可好,郎君回來了嗎?”
玉竹見蕭南不想再提合浦院的事兒,她也不好再說,忙跟著轉移話題,“奶娘正陪小娘子在正堂玩兒,郎君還沒回來,只派了身邊的小廝澄心回來捎話,說是今兒有斗詩會,他與幾位相熟的新郎君在酒肆品酒、賽詩,中午就不回來了,最快也要傍晚才能回來呢。”
賽詩?
哼,不會是狎妓,玩兒‘妓圍’的風流游戲吧。
穿越兩輩子都在大唐,蕭南哪里不知道男人的那些花樣。所謂妓圍,就是男人們飲酒作樂的時候,喚幾個妓女狎玩,有風吹來或天氣變涼時,讓那些妓女圍在桌外,用脂粉香娃做屏風,滿足那些男人們或風流或下流的種種需求。
想到這里,蕭南又問:“劉郎君呢,也跟郎君一起去‘賽詩’了?”
玉竹想了想,道:“澄心沒提到劉郎君,他許是沒去吧,我聽咱們派去服侍劉郎君的丫鬟說,最近劉郎君一直都呆在書房里,他從老相公那里借閱了貞觀元年至今的邸報,每日都細細研讀呢。”
蕭南眼中閃過一抹無奈,唉,連劉晗都感覺到了京中的詭異氣氛,悶頭在書房里做統計調查,偏那個一臉聰明相的崔玉郎還沒心沒肺的整天瞎胡鬧。
罷了,對于這樣一個長不大的孩子,蕭南也不指望他能自覺自律了,還是給他找個差事,套上緊箍,用緊箍咒好好‘調教’吧。
來到正房,蕭南被女兒一通口水洗禮后,郁悶的心情又好轉了起來,她換了家常的衣服,盤腿坐在榻上,正準備整理從公主府帶回來的東西,玉竹又來稟報:“郡主,大少夫人來了。”
蕭南一怔,不是吧,這么邪門,她剛說到王氏,王氏就找上門來了?
“快請。”
蕭南忙命玉簪將鋪散開的包袱重新收拾好,又讓玉蓮煎茶湯、準備果品,這才站起來,迎接大嫂來訪。
“弟妹回來了,呵呵,大公主一向安好?”
王氏沒有行什么虛禮,淺笑著跟蕭南打了招呼,便坐在了她對面的方榻上。
“阿娘那兒好著呢,多謝大嫂關心。”
蕭南擺了擺衣袖,做出請的動作,待王氏落座后,她也跪坐在方榻上。
這時,玉蓮帶著兩個小丫鬟送上了切好的果品和熱氣騰騰的茶湯。
王氏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點頭贊道:“還是弟妹這里的茶湯好喝。”
蕭南謙虛的笑道:“大嫂說笑了,說起煎茶,誰不知王氏食譜的盛名。”
兩人說了幾句寒暄的客套話,王氏放下茶盞,狀似隨意的掃了眼正堂的陳設,笑道:“弟妹這屋子布置的就是舒適雅致。”
蕭南挑眉,她以為王氏是為了隔壁的事兒來的,但聽她這話音兒,又不像。一時猜不到對方的心思,她只好微笑回之。
王氏繼續道:“屋子布置得好,難怪這么多人都惦記呢。”
蕭南有些明白了,她放下茶盞,拿銀簽子插了塊蘋果遞給王氏,“大嫂嘗嘗,這是我莊子里新摘的果子。”
王氏順手接過,小口的咀嚼著,耳邊傳來蕭南的聲音,“我這屋子也平常,有人惦記,恐怕也不是沖著這布置吧?”
王氏咽下嘴里的果肉,用帕子沾了沾唇角,輕聲道:“弟妹是明白人,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這些日子大姑母天天去我那兒聊天,說是想念留在夫家的幾個兒女和孫兒,偏前姑丈對姑母還有怨氣,大姑母也拉不下面子去夫家。接幾個孩子來咱們家呢,棲梧院又窄仄了些——”
k,明白了,崔家的吝嗇鬼也看上了她的辰光院,這是準備把辰光院弄到自己名下呀。
唔,蕭南轉念一想,倒也能想明白崔江的打算——崔家肯定是要分家的,祖訓規定四代內須同飲一室,但王氏的兒子快要說親了,一旦這個第四代娶了親、生下第五代,崔家也到了分家的時候。
一旦分了家,崔江就要跟著崔澤住,放眼整個榮康堂,還有哪個院子比辰光院位置更好,距離主院最近?
崔江跟崔薇、崔萱不同,她是和離回家的崔家女,只要她不再嫁,崔家便是她終老的地方,依著崔江不肯吃虧的性子,她定要找個舒適的居所。而蝸居棲梧院呢,只是她的權宜之計。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年因崔江和離而引起的風波漸漸平息了,崔江的大小姐脾氣也慢慢回來了,再看棲梧院的小宅子,她怎么都不能順眼。
于是,當她得知崔八過繼榮壽堂后,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趕在分家前,把辰光院占為己有。
不過,這跟她蕭南有什么關系?
猜到崔江的心事是一回事兒,可王氏這般鄭重的跑來跟她說又是為何?
蕭南不動聲色,笑著附和王氏:“棲梧院確實窄仄了些,不過,待兩位妹妹出嫁后,院子不就騰出來了?”
王氏見蕭南裝糊涂,倒也不氣餒,繼續笑道:“是呀,早就聽說兩位妹妹的好事近了……說起來,咱們崔家的喜事真是一樁接著一樁呀。別的堂口不說,單是咱們榮康堂,合浦院的那位馬上就要舉行昏禮了,就是我的大郎、三弟妹的大娘子,也都到了說親的年齡了呢。”
蕭南聽到這里,有些明白王氏的意思了,她抬眼看了看面前這張笑得極燦爛的笑臉,暗忖道:是了,王氏膝下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長子崔令元已經十五了,王氏也在積極的相看兒媳婦,估計這兩年就能定下來,長子成親,自是不能在父母的主院住,而需要另擇院落;次子崔令文十一歲,長女崔涵九歲,按照崔家的規矩,也都到了搬離主院令居它所的年紀……
等等,不止王氏,還有韋氏的兒女們也都漸大了……難不成,這兩房想將辰光院平分了?!
ps:補前天滴。唉,前兩天一直在修改前文,呼呼,六十多萬字的前文總算全都修改完畢,兩天改下來,某薩滿眼蚊香呀,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