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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微學院與朝廷公務員一樣,都是遵循旬休的休假制度。即,每十天休沐一天。
明天就是休沐日,學院為了照顧家遠的學生,只在下午安排了兩節課。沒辦法呀,這年頭是有宵禁的,同坊區的還好,即便晚一些,也不會被關到坊門外面。
但其它坊區的就慘了,坊門什么的可是到點就關呀。
倘或是因為學院安排的問題,而導致學生不能順利回家,蕭南這個校長都難辭其咎。
這天下午,第二節課剛剛結束,學生們規矩的給夫子行了禮,恭送夫子離開后。這才如鳥獸散般飛快的跑回校舍,抱起要拿回家的東西,歡歡樂樂的去校門口集合,待同學們到齊了,一起乘坐校車回家。
靈犀和長生兩個就住在隔壁,原本無需搭乘校車的。
剛來上學的時候,兩只正在興頭上,便以‘遵守校規’為由,硬是和同學們一起搭乘校車,其實,他們坐等同學集合的時間,都足夠他們步行回家的了。
不過,那時兩只正新鮮著,誰說都不管用。蕭南也樂得孩子們能與同窗打成一片,也就默許了他們的‘任性’。
后來新鮮勁兒過去了,兩只從周猛老先生那兒也知道了校車的運作原理,對這個可以自行行駛的大家伙不再好奇,但他們也沒有就此跟校車說拜拜。
因為在校車里,他們可以和同學聊個小天、八個小褂、甚至吐個小槽。一群人嘰嘰喳喳的閑聊,氣氛很是歡樂。
有好幾次聊天聊得太入迷了,靈犀和長生兩個都忘了下車,一路跟著走下去。而其它同學呢,也不愿就此中斷話題,到站了誰也不下車。
苦逼的校車就這樣在大街小巷足足轉了兩圈,直到天色漸晚,再不回家就要宵禁了,一個車廂的人才戀戀不舍的下車離去。
好在這樣的情況并不多,不過,小盆友們喜歡在校車里與周圍的人聊天卻成了習慣。
今天也不例外,一干抱著包袱或者拎著箱子的學生們,紛紛站在大門一側的空地上。一邊等著校車。一邊與身邊的熟人閑聊。
學生們這么熱衷校車聊天。是有原因滴。主要是學院的校車是不分年級的,不管是初年級、中年級、高年級,還是同年級組的春耕班、夏耘班、秋實班。大家都在同一輛校車中。
因是貴族學院,京城的上流社會就這么大,是以有不少學生是親戚、故交,甚至是堂兄弟、叔侄。
平日里大家各自忙著學習,又有自己年齡相仿的同窗相伴,雖有鷂子群互發消息,但很少有機會見面。
尤其是最近學院加強了管理,每天都有人記錄自己的行蹤,為了減少麻煩,學生們也減少了晚上串門的時間。
是以。回家前等校車、搭乘校車的時間里,大家便習慣性的湊在一起親切會談。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學院的校車也是分男女的,等候校車的場地,也不在同一個地方。
若是德音堂和求索堂兩處的學生匯作一處,想必更加熱鬧。
不多會兒,急著回家的學生們便都聚集到了一起,學院那輛超級拉風的校車也在幾個壯碩男子的操作下,緩緩駛到門前。
眾學生習慣性的排成隊,井然有序的上了車。
人群中,長生也拎著個靛青色的包袱緩緩跟著隊伍上車。
與往日不同,他今天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臨座的好友與他聊天,他也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阿朔,你沒事兒吧?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呢!”
鄰座是個八九歲的小胖子,長得肥壯可愛,說話也憨憨的,他并不與長生住在同一個宿舍,但卻同是中年級‘春耕班’的同學,是同窗,兩人的交情不錯,看到崔令朔不似平日活潑,不禁擔心的問道。
“呃?”
長生一扭頭,正好看到小胖子肥嘟嘟的臉,足足愣了幾息,他才反應過來,笑著說道:“無事,阿辰無須擔心。”
說話間,校車已經出了學院,走了半條街便來到榮壽堂的大門前。
長生的臉正好對著車窗,忙笑道:“哎呀,我到家了,待明日回校的時候,咱們再聊哈!”
說著,也不等小胖子回應,他便拎起小包袱,飛快的趕到門邊,在跟車護衛的攙扶下下了車。
護衛直接將長生交給了崔家的門房,等門房的小管事在校車登記簿上簽了名,這才放心的返回校車,然后校車緩緩啟動,朝另一條巷子駛去。
“哦,好,阿朔,明日見!”小胖子坐在窗邊,眼睛一直跟著長生的背影,長生下車后,他直接從車窗里探出半個身子,賣力朝長生揮著小肉巴掌。
“阿辰,明天見!”
長生手里的包袱已經被機靈的小廝接了去,他忙用力揮揮手,目送校車離去。
隨后,門房的小管事親自護送長生進了院子。
“阿姊呢?她回來了嗎?”
別看長生年紀不大、個頭不高,但小家伙頗有氣勢,緩步走在幾個躬身服侍的大人跟前,竟沒有半分的違和感。
“好叫大郎知道,大娘還沒有回來呢。”管事跟在長生身后一步遠的地方,刻意縮小了自己的步子,時刻保持與小主人間的距離。
“哦,那你們留好人等著阿姊,沒準兒阿姊一會兒就回來了!”
因為要避嫌,男女校車分別從兩個校門出發,再加上女孩子比較講究,集合的時候就會慢上一些,所以靈犀和長生極少有機會能同時到家。
長生小大人的吩咐著。
“是,大郎放心。門房留了人的。”管事弓著身子,連連點頭。
走了兩步,長生又問:“對了,阿娘在家嗎?”
管事答:“在!”至少他沒看到夫人出門。
管事一直把長生送到了中庭。再往后就屬于后宅了,那里就不是他一個成年男子能進入的地方了。
而這時,長生的書童和丫鬟們早早的侯在了中庭的回廊處,他們齊齊跟長生見禮。
行完禮,一個健壯的粗婢從小廝手里接過包袱,書童則從袖袋里摸出一個荷包順手塞給那管事,順便還用眼睛挑了挑跟著管事的那幾個小廝。
管事會意,這是大郎(或是夫人)賞給他們幾人的,待下去后,這袋子錢分給其它幾個一些。
當然。具體分多少。還是由他這個頭兒說了算。
管事身后的幾個小廝也明白這個意思。他們臉上紛紛露出喜色。主人向來大方呀,饒是有管事分去大半,落到他們每人手里也足足有幾十文呢。要知道他們一個月的月例才不過三四百文錢吶。
管事等幾人趕忙向長生躬身謝賞。
對此,長生并不在意,他隨意的擺擺手,然后直接抬步進了中庭,上了早就備好的奚車,一路朝葳蕤院行進。
葳蕤院的堂屋里,蕭南剛剛從廚房出來,今天靈犀和長生要回來,按照慣例,蕭南都會親手做兩個菜犒勞他們。
今兒做的是香橙蝦仁兒和渾羊子鵝。
香橙蝦仁兒好做。只需將蝦仁和作料放在挖空雕好花邊兒的香橙碗里,然后上甑蒸即可。且將整只橙子切好、挖空、雕花等工序,都有廚娘來做,真正讓蕭南做的工序還真不多。
不過,渾羊子鵝就比較費時間了,這是彼時的一道名菜,做法有些麻煩――
即選取肥鵝一只,破腹、將內臟取出,填入肉、糯米飯,然后用五味調和;
再取羊一只,依舊破腹、取出內臟,將處理好的鵝塞進羊腹中,然后把羊腹切口縫好,最后將整只羊烹飪。
待熟透后,去掉羊肉,專門吃鵝。
這道菜放在后世不算什么,但在物資匱乏的古代,就有些過于奢靡了,所以只在貴族權宦人家流行。
就是崔家,也不是經常做這道菜的。
蕭南想著孩子們辛苦了十來天,雖然她知道學院飯堂的伙食也不差,但終歸是做母親的,她還是一心想著給孩子們補一補。
親手將料餡調好,又親眼看著整只羊被架在火上,蕭南反復叮囑廚娘們看好火候,這才離開了廚房。
坐在榻上,蕭南接過茶湯,輕啜兩口,問道:“時辰不完了,靈犀和長生怎么還不回來?”
玉簪還沒有開口答話,門外廊廡下的小丫鬟已經揚聲通傳:“夫人,大郎回來了!”
蕭南不禁笑了出來,“呵呵,還真是不經念叨呢。長生,還不趕緊進來!”
“是,阿娘!”
進了葳蕤院,行至廊廡下,原該放松的長生,仍挺著個小胸脯,邁著四方步,頗有架勢的踱了過來。
不過當他聽到阿娘聲音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進了門,端正的行了禮:“阿娘,兒回來了!”
蕭南看到兒子仍是一派小學究的樣子,不禁無奈的搖搖頭,唉,這小子,年紀越大越不可愛了,前兩年她逗弄一番,兒子還能露出些稚童的模樣。
但現在,不管她怎么逗弄、誘哄甚至是說教,這小子都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溫吞模樣,儀態舉止什么的更是規范得可以媲美禮儀教科書。
“過來,讓阿娘看看你瘦了沒有”
無力的嘆了口氣,蕭南又揚起一抹笑,沖著兒子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長生的額角抽搐了幾下,吐槽道:拜托,阿娘,咱們前日才見過的,當時您還把我從頭到腳摸了一遍,我是胖是瘦,您不是早就知道了?!這會兒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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