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見了，秦將軍！”
影佐禎昭的模樣沒怎么變，跟被沈醉和鄭蘋如在緬甸抓住的時候差不太多，當然，這是在沒有計算他那一腦袋白頭發的情況下。
“聽說你在土肥原手里混得不錯呀，怎么搞的未老先衰似的？”
秦衛對這種情況很不解。一夜急白頭的事兒他聽說過，可那種事跡是講的中國的先賢，日本那邊兒的物種也能有這么好的“待遇”？
“任是誰擁有將軍您這樣的敵人，都會跟我差不多的。”影佐禎昭嘆了口氣，又無奈地笑了笑。
“這話我愛聽。”秦衛笑了，“不過既然是敵對方，這馬屁還是少拍一點兒的好……你這回來，到底是為了什么？不會是裕仁想投降了吧？”
“大日本帝國是絕對不可能向任何人低頭的……”
“得了。”不等影佐禎昭說完，秦衛就不耐煩地擺起了手，“你們不低頭那是因為挨得揍還太少。等我們打到你們本土，把你們在中國所做的一切再在日本復制一遍，到時候就算是讓你們把裕仁閹了再交出來，你們也絕對不會說二話。”
“咳咳——”
陪秦衛坐著的王世杰被這話嗆得不輕。讓日本人把自己的天皇閹了再送出來……真虧這家伙說得出口。可話說回來，這話聽著就讓人覺得舒坦。不過相對于他的“劇烈”反應，影佐禎昭這個日方密使卻面色不變，好像裕仁只是一個不相干的家伙。
“能不能打到日本列島，還要看雙方日后的表現。”影佐禎昭淡淡說道：“而且我相信，以我們大日本帝國臣民的武勇，是絕對不可能任由敵人侵略我們的國土的。何況貴國雖然現在稍稍取得了幾回優勝。卻依然處于絕對的劣勢之中。”
“知道知道，我們工業差嘛。”秦衛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說吧，你這回偷偷跑過來，到底是想干什么？”
“其實，按照東京大本營的安排，我本來是想求見貴國的蔣委員長，或者是何應欽將軍，不過石原將軍還有土肥原將軍都堅決認為，中國現在真正能夠定策的只有秦將軍您……”
“停！”
影佐禎昭話才剛說了一半不到。秦衛就開始眼神不善地打住了他：
“跑我這兒來挑撥離間？你以為我是好脾氣，會跟你講究什么外交禮儀？上回放了你，那是故意逗你玩兒呢。真惹毛了老子，現在就把你往渣滓洞一關，你信不信石原莞爾和土肥原肯定會報你們陣亡或者投降？”
“……我相信！”影佐禎昭細長的小眼眨了眨。猶豫了好一會兒，只得低頭……通過多番的研究。他們這些日本情治機關的高層已經大致很清楚眼前這人的脾氣。別人可能還會講點兒規矩。可這人卻真有可能不理會那些，直接把他抓起來。真要是那樣，他可就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因為他知道，日本方面是絕對不會承認派他出使的。
“那就好好說話。把你那些小心思都他m的給老子收起來……要是老子再聽到一句，你就去找你的老情人吧。”秦衛仰著下巴，“不過放心。我會關照那邊兒，專門給你們安排一個雙人間的。”
“謝謝您的好意。不過……如果云子見到我，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殺了我的。”影佐禎昭苦笑道。
“那可難說，說不定她想先睡了你呢。”秦衛笑道。
“咳、咳……”這家伙怎么這么不著調？王世杰在一邊連咳幾聲。同時狂翻白眼兒。
“那我就直接說了。”影佐禎昭又無奈地嘆了口氣。秦衛絲毫不講“禮貌”，他的小心思也就施展不開，而且他也確實害怕秦衛發飚，所以只能按照要求把自己的目的和盤托出，只是，曾經梅機關的老大，現在東京大本營情報機關的高層，卻被迫在敵人面前這么老實，他心里的憋屈感卻難與人道：
“我奉石原大將之命，希望能與貴國達成一項協議。”
“分割緬甸？”
“……”影佐讓昭愕然，呆呆地看了秦衛好一會兒才又無奈地垂下了頭，“果然還是瞞不過您！沒錯，我們希望能與貴國平分緬甸！你們占東，我們占西！”
“然后你們就可以沿著緬甸西部的路線，讓陸軍一直打到印度去，把英國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來，同時，還能讓中國徹底得罪英國，失去所有的外援？”秦衛笑嘻嘻地看著他，毫不客氣地戳穿了他的用心。
“可等到皇軍打進印度，英美就算是再憤怒，也絕對會千方百計地請求中國的支援。因為到那個時候，也只有中國可以支援他們了，不是嗎？”影佐禎昭面不改色。
“‘大和號’建造完成了吧？”
秦衛突然轉變話題問道，而他的這個問題讓原本就心里七上八下的影佐禎昭嚇得差點兒跳了起來：
“你、你……”
“我怎么知道？”秦衛不屑地撇了撇嘴，“你們當我傻的？排水量六萬噸，滿載排水量超過七萬噸的巨型戰艦，嘿嘿……這么大的殺器，我們會毫不在意？”
“……你想怎么樣？”影佐禎昭一直瞇縫著的眼睛努力睜得大大的，無比警惕地看著秦衛。
“知道嗎？我曾經從海軍抽出一批海軍陸戰隊的成員，訓練他們成為海陸空三棲戰士，其中一條，就是一定要會開軍艦！”秦衛舔著舌頭，“而我本來的目的，就是趁著你們國內空虛的時機，偷偷把他們派去把吳海軍工廠，把‘大和’號給開出來。怎么樣，這個計劃不錯吧？”
“……妄想！”影佐禎昭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錯了，這是設想！”秦衛正色道，“這就像人類實現飛天的夢想一樣，一開始，誰他m的不當飛天是天方夜譚？可我們還不是成功了？而且越飛越快，越飛越高，而且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實現飛天地球的愿望……這么偉大的夢想都能實現，偷偷派幾個人去你們那兒開艘軍艦出來，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影佐禎昭無語。雖然他依舊認定秦衛是妄想，可他確實說不出什么理由來了。不可能的事情秦衛已經做過幾回了，連行進中的艦隊人家都能俘獲，偷偷再去弄一條沒多少防備的軍艦又算多大的事兒？何況就算行動失敗了又怎么樣，不過就是死一些士兵罷了，中國海軍好像本來就是人數過多……
“‘武藏’號還在建？”秦衛突然再次問道。
“……不知道。”影佐禎昭心里又是一跳，不過有了先前的經驗，他這回總算端住了。
“你去跟石原莞爾說，就說只要他同意把‘大和’號送給我們的海軍當旗艦，我保證，別說他打到印度，就是打到歐洲，我也不找他的麻煩。當然啦，前提是你們也別再來惹我……怎么樣？”秦衛再次笑瞇瞇地問道。
“這不可能。”影佐禎昭搖頭，“‘大和’號已經是聯合艦隊的旗艦，是不可能送人的。何況，光從它的名字，將軍您就應該看得出我們對它的期待！”
“那就沒得談了？”秦衛攤開雙手，一臉不滿：“我有一哥們兒馬上就是海軍部長，我正愁不知道送什么禮給他好呢，你們就這么不給我面子？”
“……我們可以不要仁安羌！”影佐禎昭沉聲說道，可他心里卻是忍不住陣陣翻涌……堂堂大日本帝國最大的航空母艦，也可能是全世界目前為止最大的航空母艦，在眼前這家伙眼里居然只是一件升遷之禮？不就是戴笠么？那家伙有那么大臉么？
“你們還好意思給我說仁安羌？”秦衛突然一下子跳了起來，“老子給寺內壽一那蠢貨連發幾回電報，讓他不許破壞油田，可他還是沒忘臨走的時候安炸彈……你們搶杜里油田的時候，老子讓人這么干了嗎？nn個熊的，你們日本人就是不講道義，一群混蛋玩意兒！”
“您、您這是強辭奪理。”影佐禎昭反駁道，可說完這話他就一陣發呆……強辭奪理？他m的他用得著解釋嗎？戰爭，這是戰爭。戰爭就時無所不用其極的打擊敵人。你們不炸杜里油田，那是你們沒想到，怎么還成了賣我們面子？
“什么強辭奪理？你弄明白好不好？就石原莞爾那幾招詭計，瞞得過我？”秦衛瞪著眼睛，“這回還想耍老子，當我什么？你回去告訴他，他要是不拿出點兒正經地誠意來，老子就敢在斷他后路，爆他的菊花兒！”
“菊花？……那是日本皇室的象征是吧？”
一直都沒發話的王世杰突然又開口了，而很顯然，這家伙比秦衛還要蔫壞兒，一句話就讓影佐禎昭這個情報頭子血氣上涌，換了一副隨時都會爆管兒的模樣……不過日本人怎么樣又跟他們有什么關系？反正秦衛看向他的眼神兒里面充滿了贊許。
“精辟！我怎么以前就沒發現這個問題呢？”秦衛一邊搖頭感嘆，一邊“嘖嘖”有聲，“影佐啊，咱們就先談到這兒吧。你回去跟石原莞爾，還有你們那個菊花天皇好好商量商量，別讓我失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