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刀擎出懺罪之刃,左鞘右刀,刀鋒遙指余慕秋,身雖未動,刀氣卻已經牢牢地將她鎖定。r/
余慕秋心中暗暗稱贊,但臉上精致的容顏卻不見半點情緒表情的波動,給人一種不容褻瀆的莊嚴尊貴之相,展現出一種奇特的魅力,極具震懾人心的氣度。
彩虹刀心神一蕩,鎖定著余慕秋的刀氣隨著他情緒的波動,而出現了一絲紊亂。
驟然,一股無比堅凝的氣勢以余慕秋為核心向四外擴張,撞上彩虹刀的刀氣,后者身軀巨震,終于無法保持原來姿態。
余慕秋竟然能夠單純以氣勢破去他“悲情六斬”的第一式夜風獨行,彩虹刀心知對方的內功修為在自己之上。
當下腳右踏前一步,手中戒刀凌空虛斬,而就在他刀鋒斬落的瞬間,手臂帶動手腕輕輕一道抖,手腕力度進而帶動刀身,然后從肩胛出自戒刀刀尖宛如流水一樣,抖出一道波紋。
“悲情六斬”第二式,流水無心。
這招斬法取自水無常形之意,彩虹刀受余慕秋反震之力潰散的刀氣,瞬間化作流水一樣,變作無形姿態,竟似完全不受力般避開余慕秋的氣勁,然后再度匯聚,攻向余慕秋,余慕秋此時則完全落入水流形成的漩渦中心。
感受到水形刀氣形成的漩渦,余慕秋嘴角微微上揚,伸出一只潔白無瑕右手,作蘭花狀凌空虛拈,仿佛做針線活的村婦挽起眼前絲線,接著整只手先是如同游魚擺尾般輕輕揮動,接著劃出一個又一個的小圈,圈勢越變越大,最后隨著她衣袖輕撫而揮散。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看上去卻又那般輕描淡寫。
彩虹刀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這招“流水無心”并發的刀氣,竟被余慕秋以這種方式盡數卸去。
彩虹刀連續攻出兩招,余慕秋不但都是徒手化解,雙腳更是連分毫都沒有移動過。
彩虹刀的第三刀終于不敢輕易出手了。
“悲情六斬”本就只有六招。
先后兩招悉數無用,他還能用的就只剩四招而已。
此時,彩虹刀才真切地感受到,余慕秋之前說得那句話所要表達的意思。
他的確不是對手。
甚至他們傾心幫會這次前來的玩家,恐怕真得都不是人家的對手。
余慕秋依舊俏立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注視著彩虹刀。
她的意圖本就是為云東沖穴制造充分的時間。加上和傾心幫會本就無瓜葛,當然也就沒有必要致對方于死地。
彩虹刀身后的眾幫友,都從彼此臉上看到了驚訝,隨即便是茫然。
方才彩虹刀和余慕秋交手兩招,全拼氣勁攻擊。旁人難以感受到當中的兇險,但余慕秋以空手對彩虹刀的戒刀,卻是顯而易見,若由此觀之兩人之間高下立判。
彩虹刀長刀駐地,朗聲道:“小姐招數精妙,在下佩服之極,此刻再出一招。若依舊奈何小姐不得,一切都教由小姐做主。”
說著轉身看了一眼知月傾心。
他這話一半是為己方打算,要知道若連他都奈何不得,剩下的同伴就算一擁而上。也絕對毫無勝算。
如此以來,不如賣個乖,自己就算輸,余慕秋也會履行之前的承諾。稍后助他們捕獲紫尾雪靈狐。
知月傾心對他完全信任,見彩虹刀視線望來。堅定地點了點頭。
若能得余慕秋這般高手相助,成功率自是大增。
再者,像余慕秋這種級別的美女,彩虹刀實在不愿意錯失和人家結交的機會。
余慕秋玲瓏剔透,又哪里不知道彩虹刀的心思,不過現在的她早已看談外事,所以多一事少一事,對她來說,差別都不大。
于是依舊微微一笑道:“請進招吧!”
彩虹刀收拾心神,沉喝一聲道:“指教了!”
說吧鏘然一聲,懺罪之刃卻又重新被他插回鞘內,刀氣頓收。
余慕秋眼睛一亮,因為她此時忽然感覺不到彩虹刀之前那有些突兀的氣勢。
彩虹刀整個人,忽然就如同他的刀一樣,收斂起來。
但余慕秋心知,彩虹刀的真氣卻不是收斂,而是正在凝聚。
刀是百兵之膽,刀只所以有鞘,就是要收斂刀所散發出來的凌厲刀氣。
最可怕的刀,永遠都是未出鞘的刀。
余慕秋忽然想起了云東,這個大男孩天生就是一柄刀,無拘無束,勇往直前。
而她就是要做那能夠收斂云東的刀鞘。
一個成功的刀鞘,能夠完美地收住刀的鋒芒,一個成功的女人,也必須能夠裝得下男人的一生。
此時,彩虹刀真氣凝聚完成,反沖之下彈身躍起,身體不斷提升,竟達三丈之高。
當他身體提升到極點時,手中懺罪之刃再度出鞘,依舊是左鞘右刀,無論刀鞘和刀身都已經蓄滿真氣。
接著彩虹刀左手刀鞘向下,右手長刀向上,各畫一個半圓,呈長刀和刀鞘交錯居于身前的情形,形成一個如圓月般的軌跡。
下一刻,懺罪之刃橫斬而出。
凝聚成形的真氣隨同這一斬之力,盡情揮灑而出,斬落一地雪白。
宛若月光籠罩大地,正是“悲情六斬”第三式月光嘆吟。
具現化的刀氣如同月光一樣,鋪天蓋地斬落,余慕秋終于動容。
纖手一探,極心禪劍已經取在手中,腳下一頓,竟是毫不猶豫地迎上了彩虹刀的磅礴刀氣。
余慕秋自下向上掠擊,彩虹刀卻是自上而下斬落,后者在地勢上大占上風。
彩虹刀大驚,他這招具現化的刀勁發出便無法收回,但卻留有余地,只要余慕秋選擇躲避,是有足夠空當的,但余慕秋偏偏選擇了如此以硬碰硬的強硬手段,如此非得傷在他刀下不可。
彩虹刀絕對沒有傷害余慕秋的意思。
雪白如匹練的刀氣中,只見一抹紫光一閃而過,快到來不及眨眼,兩人已經錯身而過,各自落地。
極心禪劍已經靜靜地握在余慕秋的手中,仿佛連鞘都沒有出過。
彩虹刀臉上之前的驚訝還沒有消失,臉色卻已經如同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