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對那對師徒透過未關嚴的門縫聽到了文晸佑義正言辭的拒絕很滿意，金英敏溫和笑容再次浮現，好像忘了剛剛的不愉快甚至是威脅，親昵地像對待晚輩一樣讓金泰妍送文晸佑出去。看著兩人默默離開，中間的距離似乎沒有曾經的親密，金英敏眼神變幻一下，笑著招呼鄭淳元進來。
“理事，有必要嗎？”剛剛關上門，鄭淳元便開口詢問。
這其實也是很不禮貌的，甚至比文晸佑都嚴重。至少文晸佑只是年紀比金英敏小很多，卻沒有任何直屬關系。可是鄭淳元卻是實實在在金英敏的下屬，以下克上這種事不是沒在韓國出現過，但卻從來都被排斥和壓制。因為既得利益者，大多是前輩和長者。
不過金英敏卻沒有任何不滿，鄭淳元是創作人才，這種人和普通人就是不同的。多多少少有些文藝范，很多事都直來直去。卻未必是不尊重。笑著搖頭，倒了兩杯剛剛煮好的咖啡給他，金英敏沒有回到老板椅上，而是隨著鄭淳元一起坐在沙發內。
“嘗嘗，我覺得不錯。”
疑問歸疑問，但鄭淳元還是保持尊敬。微微躬身接過咖啡，喝了一口便放下。
金英敏一頓，看著鄭淳元：“想問什么？”
鄭淳元開口：“有必要如此對待一個練習生嗎？甚至都還沒確定身份。”
金英敏翹著腿，很悠閑自在的摸樣，好像剛剛被一個孩子逆襲的不是他一般：“你聽到多少？或者那個門縫干脆就是你留的吧？”
鄭淳元沒有回話，金英敏掃了一眼，笑著將咖啡杯放下：“其實沒必要，所以不管你聽到我剛剛對他講什么，都是廢話。”
不知為何，鄭淳元松了口氣。
金英敏似乎也注意到了，失笑開口：“你覺得我會真的為了那個小子放棄你的學生？”
鄭淳元有些尷尬，講城府講音樂之外的東西，他還差得遠。
金英敏站起身來到窗口，出神看著已經走出大門朝公園而去的那對小情侶：“沒有什么背景，能走到今天讓我忘了孤注一擲和沖動。因為我玩不起，如果不能都得到，那也不能都失去。而且……現在也沒意味著就沒有可能了。”
鄭淳元輕笑：“回頭我就勸泰妍和那小子分開算了。哪怕最后還是會拒絕，但至少猶豫一下也好。居然就那么直白一點停頓都沒有的無視了威脅。看來也沒有多在意。”
金英敏擺手：“這你就錯了。我說的那些話，沒有多少實質內容。難道你以為他的表現就是真實態度嗎？”
鄭淳元一愣，皺眉疑惑：“沒看出什么來啊，而且這種事沒多少虛與委蛇吧？”
金英敏無奈指指他，倒也沒多說什么：“他不在意你那個弟子就不會冒險來，今天和我見面，他也清楚其實總有被發現的一天。有恃無恐，就更不能有什么弱點。否則就徹底失去了和我談判的籌碼和實力。到時候一個小傷口都會被對方無限放大，估計那時已經不用拿你的學生威脅他了。這個道理……他清楚。”
鄭淳元表情怪異，看著金英敏。
金英敏上下打量自己，笑著回視：“怎么？有什么不對嗎？”
鄭淳元搖頭：“您說沒必要在乎一個練習生，可是只是一次見面，您談論的情緒比以往某些展望都有興致。他真的值得？”
金英敏點頭：“值得。我說了，剛剛和他講的每一句都是廢話，不是因為我不看重，相反我非常看重。這份頭腦，如果闖蕩娛樂圈，憑借他的天賦和才能。也許又會出現一顆頂級巨星也說不定。活躍二十年不成問題。或許會更久。”
鄭淳元皺眉：“只憑唱歌的話……”
金英敏擺手：“只憑唱歌當然不現實，不是他不行，而是太浪費了。雙棲這條路在大韓民國沒有成功的范例，不過現在的男女idol全方位發展是大勢。S.m是娛樂公司，不是歌手公司。我們出產的是idol，凡是需要靠fans吃飯靠其他人捧場吃飯的，都該被稱為idol。演藝人自命不凡區分歌謠界才好像展現他們的超然似的。其實……還不都是戲子？”
這話就有點誅心了。哪怕他是理事，如果被外人聽到諸如此類的話，也會產生不好的影響。不過這也算顯示兩人關系的親近。
鄭淳元心里一暖，金英敏卻開口繼續道：“不過要說每一句都是廢話，卻有一句不是。”
鄭淳元愣了一下，看著金英敏：“是哪句？”
金英敏輕笑：“不是我說的，而是他自己。他要測骨骼證實年齡的話。”
鄭淳元更疑惑了，搖頭表示不懂。
金英敏眼神變幻：“如此頭腦，如此氣度。我沒有排斥普通家庭的意思。但是也只有大家族能出現這樣的孩子。”
鄭淳元恍然拍手：“您是說像崔始源……”
金英敏笑著搖頭：“差遠了。崔始源就是標準的公子哥，很有涵養。至于其他，不予評價。還太單純。”
停頓一下，金英敏瞇著眼睛：“不過不管多優秀，終歸還是有監護人的。和他說的那些都是廢話，不是因為那些話都是騙他。而是跟他說……沒用。”
突然打開電腦，點開網頁搜索欄，輸入了幾個關鍵字。沒再理會鄭淳元，而是自己瀏覽起來。鄭淳元坐了半天不見他說話，試探上前站在他背后。
金英敏卻恰好關掉頁面，轉頭看著鄭淳元：“他叫文晸佑是嗎？”
鄭淳元點頭：“是。”
金英敏看著他手里的文件：“怎么寫？漢字。”
鄭淳元趕忙打開手里從評選老師那里拿來的名單。決賽的時候，聲樂部分的評選，他就要成為評委之一了，自然也開始交接工作。找到文晸佑的名字，放到金英敏面前給他看。
金英敏掃了一眼，放到一邊再次搜索起來。不過這次卻沒搜索到任何有關信息。只是搜索失敗，金英敏好像反而確定了什么似的，笑著靠在椅背上。
將材料遞還給鄭淳元，金英敏笑著：“回去準備吧，別給你那個學生太大壓力了。至少暫時是如此。至于以后……”
鄭淳元愣了一下，張口想詢問什么。金英敏卻已經拿起電話要撥打，沒有理會他。鄭淳元微微躬身，沒有再說什么，轉身告辭離開。門關上的剎那，電話也已經接通了。
“喂，是我。幫我查個人……”
當鄭淳元回到錄音室的時候，金泰妍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抱著膝蓋流著眼淚。鄭淳元微微搖頭，要說練習生都有很多是他負責教聲樂，偏偏這個還不是練習生的學生，就像他的孩子一樣。
看到她如此，鄭淳元也是無奈上前：“就知道是這個結果，讓你回去你非要留下聽。”
金泰妍抽泣著轉身，背對鄭淳元。好像無視他一樣。
鄭淳元失笑揉著她的頭，給她倒了杯水放在桌前：“趕緊去洗臉吧。上午演技外貌舞蹈比賽，下午才結束歌唱環節。估計一會你阿爸就來接你了，別讓他誤會你被淘汰就不好了吧？”
金泰妍蠕動一下身子，轉頭抹著眼淚：“金理事怎么說？真的要用我威脅他？”
鄭淳元板著臉：“那是理事的事，你少管。還不是練習生呢，上下級禮貌不用保持嗎？”
金泰妍嘟著嘴：“他為什么這樣？可以隨意操控別人的路？”
鄭淳元就夠單純的了，至少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方面。可是和金泰妍比，金泰妍就真的是個孩子。無奈笑著，鄭淳元也沒說什么。只是心里不由感嘆或許讓她面對一些也是好的。可以慢慢成熟起來。
操控別人的路？進了這一行，有哪個不被操控的？或許有很多上趕著想讓誰操控，也要看有沒有那個資格。而他這個學生……要學的要面對的，還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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