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戰斗過的房間里一片狼藉,張鐵把秋霜玄金劍丟回了黑鐵之堡,然后開始麻利的打掃起戰場來,只是用了兩分鐘,他就把那幾個人身上所有由價值的東西丟到了黑鐵之堡,這一次,又收獲了不少東西,張鐵也沒有一一辨認,先丟到黑鐵之堡中再說。+++
做完這些,張鐵在書房里游目四顧,就在亞瑟家族那個十三級高手剛才坐著的那個沙發的旁邊,一個行李箱大小的皮箱引起了張鐵的注意。
張鐵走過去,提了一下那個箱子,發現那個箱子非常的沉重,把那個箱子外面的拉鏈解開,那箱子里,居然還有一個像是保險柜一樣的長方形的黑色的金屬容器,那個金屬容器的上面有一個蓋子,蓋子上有一個金屬鎖具,想到剛才在薩蘭特身上摸到的一把奇怪的鑰匙,張鐵心中一動,就把那把鑰匙重新找了出來……
“咔噠……”一聲,那個金屬容器上面的鎖具打開了,張鐵掀開了那個容器上面的蓋子。
那個漆黑的金屬容器中,有大半是粘稠的液體,就在那些液體之中,一只通體為紫黑色,有人的小臂那么長,就像一只擁有兩個腦袋的奇怪的軟體動物就在那些液體之中蠕動著。
看到這個東西,張鐵吸了一口冷氣——雙頭母蟲!
張鐵沒想到恐怖的魔族的傀儡母蟲居然長成這個樣子,這動輒就讓幾十萬數百萬人滅亡的東西,此刻完全沒有一點自我保護的能力。就像一只被從海里打撈上來的奇怪海參,不要說一個正常的人,如果把它丟在地上的話。隨便一只貓一只狗都有可能要了它的命。
這只東西的尾部,哪怕就在此刻,還不斷的分泌出新的粘液,張鐵一看就明白了,那不是什么普通的粘液,而是雙頭母蟲產下的卵,那隨意的一滴粘液中。就有無數傀儡蠕蟲的蟲卵,那些蟲卵,只要被人吃下去。就會天下大亂。
張鐵想了想,直接把這個容器箱子連同那個雙頭母蟲丟到了黑鐵之堡。
“海勒,交給你了!”
“收到,放心吧!”海勒簡潔的回應了張鐵一句。
這個東西現在能有什么用張鐵還沒想清楚。但是總會有用的。把它交給海勒,張鐵也就放心了。
隨后,張鐵把勒布的腦袋從地上撿了起來,兩只手捧著,放在自己面前認真打量了幾遍,然后,他微微猶豫了兩秒鐘,就把自己的前額貼在了勒布腦袋那已經完全冰涼的前額上。太夏血魂寺的秘法瞬間發動。
對太夏血魂寺來說,想要一個人開口的辦法實在太多。哪怕就算一個人死去,只要死去的時間不是太長,
普通情況下在在幾個小時之內,太夏血魂寺照樣有秘法可以從死人身上挖掘到許多許多的秘密,或許,對太夏血魂寺來說,那所謂的人,哪怕是死人,在他們面前就沒有什么秘密可言。
一個人的腦袋從脖子上搬家,對許多人來說,這個人已經死了,至少他的身體已經死了,但對太夏血魂寺來說,這個人,還沒有死,就算他被人砍掉了腦袋,他的大腦,也還沒有死去,一個人只有腦死亡,那才是真正的死去。
勒布的腦袋搬家只有幾分鐘,所以,他的大腦當然還沒有死去。
讀魂術這樣的秘法太詭秘,施展的時候要和那剛剛死去的人前額貼著前額,看起來也有些陰森恐怖,不像是好人能夠學的東西,如果是有旁觀者在話,張鐵絕對不會抱著一個死人的腦袋展示這樣的秘法,不過此刻這里就只有他一個人,那也就顧不得許多了。
讀魂術也可以在活人身上施展,不過那個活人被讀魂的后果,就是徹底變成一個白癡和神經病,這個秘法對活人腦大腦的傷害非常大,同時也對施術者的精神力有著極高的要求。
張鐵那如海的精神力從他的前額處涌了出來,像細密無形的水銀,涌入到了勒布的腦袋,將勒布的大腦完全包圍了起來,然后那精神力在勒布大腦的幾個特殊的部位,化為尖銳的細針一樣的東西,深深的刺了進去……
閉著眼睛的張鐵喉嚨之中發出幾個古怪而晦澀的音節,隨后,張鐵一下子變成了第一視角,作為一個“親歷者”,開始快速的,追溯起勒布的記憶來,那一幕幕的情景,如快速閃動著的幻燈片一樣,從張鐵心中流過,如果沒有超強的精神力作為緩沖和記憶的載體,那么,這個時候,張鐵恐怕已經變成了一個白癡,但是在強大精神力的支撐和梳理下,勒布所經歷的一切,都清晰無誤的出現在張鐵的面前,就像張鐵自己經歷的一樣。
按照那記憶的規律,那越是最近的事情,勒布大腦之中的那個場景的細節就越多,“色彩”也會更加的艷麗,而越遠的事情,細節越少,“色彩”,也就越平淡,越重要的事情,那記憶會越鮮明和突出,其中的人物和場景對勒布的精神越有沖擊,而越普通的事情,那記憶的痕跡會越來越淡……
在這樣的場景中,張鐵“看到”了勒布經歷的許多事情和出現在他記憶中的許多人物,女人,性,金錢,鮮血,謀殺,陰謀,恐怖的懲罰,得意,冷酷,周圍的各種各樣人,那些人對他的畏懼,巴結,安格斯家族和的秘密,對自由商業聯盟中那些異見者的打擊……勒布的那些記憶和重要經歷,還有許多他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被張鐵的精神力以極其恐怖的速度抽取呈現了出來,就像一本擺在張鐵面前的免費雜志一樣,敞開了供張鐵閱讀審視。
只是經歷了十多分鐘的時間,張鐵就已經把勒布的記憶追溯到了圣戰發生之前的那段時光。
如果張鐵愿意,他甚至可以一直追溯下去,但勒布圣戰之前的記憶對張鐵來說來說價值已經不大,所以張鐵也就停止了下來。
張鐵閉著眼睛安靜了幾分鐘,把勒布的記憶中那些重要的內容梳理了一下,然后就把勒布的那個腦袋丟到了黑鐵之堡的混沌深淵之中。
勒布之后,是薩蘭特,在薩蘭特的記憶中,張鐵看到了這次行動的前因后果和更多的細節,看到了尼茵城畔那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洪水,在一個特殊的大帳之中,張鐵還看到薩蘭特站在幾排人的后面,向一個氣息恐怖,全身穿著漆黑猙獰的全身甲,身后拖著一根鱷魚一樣的尾巴,連面目都藏在戴著一對彎角頭盔中的魔族鞠躬致敬——“參見魔帥大人……”
張鐵從薩蘭特的記憶中退了出來,沉默了幾分鐘之后,就重新動起手來,他把勒布的全身衣服和鞋子都扒了下來,然后就把勒布的腦袋和尸體丟到了黑鐵之堡的混沌深淵,接著他自己脫光了衣服,發動幻體血脈,整個人全身的骨骼肌肉和臉部的輪廓與頭發的顏色就慢慢開始改變起來……
幾分鐘后,這間書房之中,一個活生生的勒布再次出現。
張鐵忍住那有些惡心和不適的感覺,快速的把勒布的衣服穿上,整理了一下,以手化刀,認真的修剪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把發型弄得和勒布一樣,然后把自己的頭發弄亂,讓自己看起來也顯得非常狼狽,就像一場戰斗后的幸存者一樣,最后在房間那光可鑒人的一張桌子的反光中看了看自己現在的樣子,發現就連自己都看不出這具身體和勒布的區別之后,他微微的咳嗽了兩聲,重新坐回到書房外間的一個沙發上,略顯疲憊的靠著,然后用勒布的聲音和語氣把管家叫了進來。
管家打開房門走了進來,一看到這個屋子里的情景,就嚇了一跳,管家剛想驚呼,但被張鐵那冷肅陰狠的目光一看,身體莫名的顫抖了一下,硬生生的把那差不多要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低著頭一聲不吭,不敢再亂看。
對這樣的效果,張鐵非常滿意,好在勒布那個家伙在這棟別墅中也不是第一次殺人,有兩次甚至是在飯桌上就突然變臉動的手,讓他的客人直接吃了一次斷頭飯,所以估計這個管家對這樣的場景,已經有了足夠的免疫力。
這里的管家沒有任何特別的身份與背景,就只是一個兢兢業業在勒布手底下混飯吃的人,勒布看中他的原因有兩點,做事麻利,而且嘴管得嚴,這樣的人,容易控制,非常讓人放心。
“今天別墅里沒有來過任何的客人,雷克斯今晚已經被我派出去執行任務了,明白嗎?”在瀏覽了勒布這些年的記憶和為人處世的態度與其往日的慣常表現之后,張鐵對勒布那個家伙的心里已經有了七八分的把握,在戲面血脈的扮演之下,此刻的張鐵,完全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勒布,無論外貌,語氣,神態,動作,就連勒布身邊的人都分不出真假。
那個被張鐵干掉的勒布身邊的保鏢,就是雷克斯。
“是!”管家低著頭。
“把這里收拾干凈,然后,派人通知席格,明天早上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