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颯的秋風輕輕一吹,卷起地上片片枯黃的落葉,天空剛泛魚肚白,那種刺骨的寒意,就是打啼的公雞只是應付式啼叫幾聲就縮起脖子,然后和母雞緊緊挨在一起,畢竟現在己到了深秋,白天溫度還行,可是清晨己經是有點冷了。
就在很多人還摟著自家婆娘舒舒服服貓在被窩里的時候,三輛馬車、十匹健馬己經踏著清晨的露水,在揚州的官道上奔馳,直撲清河。
正是劉遠、崔刺史一行。
劉遠忍不住把身上的衣服再拉緊一點,以免寒風鉆進自己的衣服。
“少爺,你不要緊吧,要不,老奴替你生個小炭爐取曖?”趙安一看,馬上關切地問道。
“算了,一會太陽升起來就曖了,我年輕力健,沒問題,趙老,你要是冷,就生一個吧。”
趙安笑著說:“少爺真是太體恤了,老奴不冷,比這冷得多的地方,老奴都呆過呢,呵呵。”
“昨天晚上折騰了一個晚上,睡一會吧,從揚州到清河,這路遠著呢。”
劉遠完說,率先閉上了雙眼。
劉安看到,知道少爺要休息一下,也識趣地閉上嘴巴,生怕自己吵著劉遠休息,輕手攝腳地走出了車廂,找車夫聊天去了。
其實,劉遠并沒有睡著,只是閉目養神罷了,這些天發生的事,比自己發前加起來發生的事還要多,特別是這二天。又要拜師又要轉移名下物產,教導弟子、安排墨韻、金玉世家的任務、發展方向。還得為清河之行準備禮物什么的,忙得一個頭比兩大,除此之外,還得抽空安撫小娘還有杜三娘,得讓她們寬心。
幸好,一切都非常順利。
墨韻和金玉世家也算進了正軌,只要方向不錯,那銀子就像豬籠入水。嘩嘩地流進劉遠的腰包,在拜師和轉讓物業方面,進展都很順利,蘇老先生原以為收徒無望,沒想到劉遠這次主動投入自己門下,簡直就是喜出望外,當劉遠問。為什么給自己保留一個學籍時,蘇老先生笑著說:很簡單,我知道你會回頭的,在大唐,有錢沒地位,人人都你是“大肥肉”。哪能活得舒心?
只是,以劉遠的性格,肯定要辜負蘇老先生的一片好意了,最明顯的是,劉遠一行完拜師禮。馬上就要告辭離開,忙別的事。別說授課,就是教誨也沒聽到幾句,而劉遠對這科考也沒有多大的興趣。
在九品中正制的扶持下,中正官都把持在士族的手中,歷經多年,從而形成“上品沒寒門,下品沒士族”的局面,科考并不是那么重要。
掀起車窗往外看,前面有護衛騎著健馬開路,后面強壯的家奴守護,一行十數人,浩浩蕩蕩朝清河趕去,很多人行商或游歷的馬車看到這陣式,都有意識地退在官道的一邊避讓,這讓劉遠再一次感到權力的美妙。
一共三輛馬車,十匹健馬,馬車在中間,前后在護衛家奴保護,劉遠看了看最后那輛馬車,內心不由一陣肉痛:里面裝的,都是這次求親所用的禮物、禮金等物,那些都是銀子啊,為了置辦這些東西,劉遠那一萬多兩的現銀花費了大半,以前那個什么王御史、陳昌給自己做“嫁衣裳”時,劉遠那可不是一般的得意,現在自己把辛苦賺到的銀子給別人當“嫁衣裳”時,劉遠才明白是什么滋味。
生不如死啊。
突然間,劉遠感到第二輛馬車有點不同尋常的晃動,正在疑惑者,一只蔥白的小手從車窗伸出,手腕上的那只金手鐲非常顯眼,很快,那手又伸了回去,接著,那馬車又不同尋常的晃動了起來。
尼瑪!
劉遠暗罵了一句,很明顯,崔刺史正和他的貼身美婢在白日宣淫了,這老小子,挺有情調啊,在馬車上弄這個,那個美婢劉遠見過,是一個身材高挑、金發碧眼的胡姬,好像是個混血兒,有白種人的血統,長得那是一等一妖艷、狂野,據說還是什么落難的胡人貴族,前日才被崔刺史重金購下,估計就是為了應付這漫漫路途呢。
天雷滾滾啊,他自己攜帶美婢,卻暗示自己不要帶女的,說什么去求親,別讓人看到自己去哪都帶著美女,以為自己是什么好色之徒,結果他自己帶了,一回想到那個胡姬那迷人的風情,再看看自己帶著趙安那老態龍鐘的樣子,劉遠別提多郁悶了。
要是杜三娘在這里,那該多好......
馬車一直路往前走,遇到驛站,也不下車休息,通常是換了馬繼續趕路,那換馬時的速度,讓劉遠感到羨慕,一下車,把公文一交,不用說好話,也不用塞紅包,那驛長自把最好的良馬交與崔刺史一行使用,還非常熱情邀請休息什么的,哪像劉遠第一次去清河,干什么時候都用銀子打點、開路,別提多郁悶了。
很簡單,那驛站是官府開設,主要是為了官員往來方便,房間有限,優先招待官員及其有公務在身的官差,碰到忙時,其它人就是有銀子也不好使,劉遠試過睡在驛站,大半夜讓人轟出房間,要到外面露宿的經歷呢,原因很簡單,大半夜的來了一個官員,好像后臺還挺硬的,其它人那驛長不敢驚動,就趕地位最低的劉遠,誰叫他是商人呢,后來劉遠找他退錢,發生了沖突,最后差點還讓他給打了。
想著想關,劉遠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
不過官路的狀況不太好,馬車也沒有減震,劉遠睡了小半個時辰就被馬車顛醒了,閑著沒事,就把那套準備送給崔夢瑤十二生肖拿出來打磨拋光一下,老實說,在馬上雕刻什么的做不到,不過打磨拋光什么的,倒是沒問題。
人一專注,時間就過得特別快,劉遠剛剛把一件處理完,就感到馬車越走越慢,車夫“吁”的聲,那馬車停了下來。
“少爺,少年。”坐在外面的趙安小聲叫了起來。
“什么事?”
趙安小聲地說:“天快黑了,車夫說,前面近百里沒有驛站的,我們今天在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繼續趕路。”
這馬車沒有車燈,官道沒路燈,摸黑走路非常危險,說不定半路山上跑下一只白額吊晴大蟲也沒人看到。
劉遠點點頭,拉開車門,在趙安的侍候,走下馬車,抬眼一看,原來己經到一處驛站里停下了,今天就準備在這里過夜,咦,這里怎么感覺有點熟悉的?
“咦,崔刺史呢?”劉遠下車后,發現崔刺史那輛馬車沒有動靜,忍不住奇怪地問道。
帶著那么一個妖艷的胡姬在路上解悶,那老小子,不會精盡人亡吧?
“少爺,你先坐著,我去打聽一下。”趙安說完,就往崔刺史那邊走去,只見他和那個車會耳語了幾句,頻頻點頭,很快就跑了回來。
趙安小聲在劉遠耳邊說道:“少爺,那車夫說刺史大人睡著了,刺史大人說過,他要好好休息一下,沒事不準吵醒他,現在他們都在等他醒來呢,估計還得等一會吧。”
得,雖說沒猜中,沒有精盡人亡,但也筋疲力盡,馬車都到驛站了,崔刺史還沒起得來,有身份就是不同,想怎么樣都行,那十個跟隨來保護的護衛和家奴,四個照顧馬匹,四個守著崔刺史那輛馬車,還有二個守著那一車的禮品,硬是沒人來保護劉遠。
這就是待遇啊。
“算了,我們先隨便逛一下。”劉遠也不介意,就隨意走動參觀一下。
老實說,這驛站的位置真不錯,依山傍水,四周樹木茂盛,繁花似錦,外面還有木籬笆圍了起來,估計是荒山野嶺,怕野獸來襲吧,此時夕陽西下,那金黃色的夕陽把大地染得一片金黃,在這青山綠水間,這用木籬笆圍住的驛站,顯得有點像是世外桃園的味道了。
非常漂亮。
其實,官驛并沒有傳說那么多,在大唐最強盛的時候,全國有水驛260個,陸驛1297個,那時,專門從事驛務的員工共有20000多人,各道陸驛分為六等:第一等驛配驛夫20人,二等驛配驛夫15人,三等以下遞減,最后一等第六等驛為驛夫二至三人。水驛則根據驛務繁閑,也分為三等:事繁水驛配驛夫12人,事閑配驛夫九人,更閑水驛配備驛夫六人。
不過,那些為了賺錢作經商之用,由當地富戶經營的私人旅館就另算了。
不知不覺,劉遠走到驛站的前面,看到那驛站的招牌:飛來驛。
原來,這時驛站的名字叫飛來驛,劉遠點點頭:這名字倒有點意思。
劉遠正在看的時候,從驛站的里面走出一群人來,為首的,就是一個矮胖身材,打扮像是驛丞的人,估計聽到有這么大的一伙人到來,遲遲未投宿,忍不住出來看看,至于糾結這么多人,那是預防萬一吧。
畢竟荒山野嶺,要是有賊人就不好了。
“是你?”
“是你?”
劉遠和那矮胖的驛丞一照面,雙方都楞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異口同聲叫了起來。
“嘿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六你進來,這次撞到我這里,看我怎么收拾你。”那矮胖的驛丞一看劉遠,眼里快冒出火來,咬牙切齒地罵道。
胖驛丞手一揮,一下子好幾個驛卒圍了上來,把劉遠圍在中間,一個個摩拳磨掌,好像要好好教訓劉遠一樣。
劉遠二話不說,二步沖上前,在胖驛丞還沒反應過來,“啪”的一聲,結結實實賞了他一大記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