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候將軍請起,這是劉某應盡的本份。”看到堂堂三品大員、兵部尚書、鎮蕃將軍候君集竟然給自己行禮,劉遠也不敢托大,連忙把他扶起。
長孫沖一臉敬佩地說:“沒想到,劉兄你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佩服,佩服。”
劉遠搖了搖頭說:“哪里,劉某哪有這般通天本事,不過推測得來的。”
“哦,你說說怎么一回事,怎么斥候小隊還有先峰營都沒有事,而我等大軍一過,就會雪崩的?”候君集雖說作戰無數,雪崩也聽說過,以往碰上這種事,只能自認倒霉,沒想到劉遠還能讓它提前崩塌,這讓他感到非常好奇。
“其實,那雪附在山上,越積越多,就越危險,雪不像冰,冰是凝為一體的,而雪則是比較蓬松,積多了就會有崩塌的危險,屬下看到這峽谷有濕滑,那是北風被山擋住,峽谷氣溫相對曖和,有些雪消融成水,冰上有雪水,這才造成濕滑,這種情況,山上的積雪是很危險的,就在大部隊到來時,從雪山上掉下一小團雪末,這就是雪層不穩定的跡象。”
劉遠繼續說道:“我讓將士們大聲叫,聲音匯成聲浪,加速雪層的松動,讓它提前發生崩塌,其實這個不算什么,有經驗的獵人或樵夫都知道,冬天到山里,不要大聲說話,因為山神在睡覺,要是吵醒山神睡覺,那山神可要發怒的,其實是同一個道理,只是他們民智未開,就把這些事推給山神。”
“啊,原來是這樣啊”人群里一個士兵恍然大悟說:“俺爹就是這樣告訴我的,我一直不是很相信,原來是這樣的。”
“我娘也是這樣說的。”
“沒想到,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哪里有那么多山神”
眾人聽完了恍然大悟,一時議論紛紛。
劉遠看到有些士兵還有些害怕的樣子,大聲地說:“各位澤袍兄弟,這山崩沒什么可怕,以前不是說這里是什么詛咒之地,看。我們不是來了嗎?現在還好好的,我記得有幾句說得很有道理的,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就沒有我們做不到的事。”
看到眾人情緒被拉了起來,劉遠趁熱打鐵地說:“為我大唐,死戰!”
“死戰!”
“死戰!”
一眾將士紛紛舉著自己手中的槊,一邊舉一邊跟著大聲吼道。一時間,群情洶涌,士氣如虹,剛才被雪崩所打擊的士氣,一下子又合提升了起來,候君集暗暗點頭:這個劉遠不錯,很會調動戰士們的情緒,說起大道理來。更是頭頭是道。
是一個良將之才。
這一次吼聲,倒沒有再引起雪崩,候君集松了一口氣,派了二隊人拿工具把積雪壓實,方便通過,要是鏟雪的話,估計要鏟幾天呢。幸虧沒有馬車,要不然,這都沒法走了。
大約一個時辰后,路好了。一眾戰士也不騎馬,手牽韁繩,小心翼翼地、順利地通過了這一條致命的峽谷。
此后,一路上也遇到不少困難,還有四個戰士一不留神,連人帶馬摔到山谷,可謂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候君集令人把他們的名字記下來,當著全軍的面起誓,追他們為烈士,善待他們的家人,不過尸首現在是不找的了,記錄他們的位置,i后再派人來尋骸骨好了。
終于,第二天傍晚,也就是出發后的第五天傍晚,終于悄悄地摸到吐蕃邊境的一個重鎮:瑪沁。
瑪沁,吐蕃的邊陲小鎮,位于積石山中,土地貧瘠、交通不利,經濟落后,人口僅僅一萬出頭,設一千戶所,據情報顯示,這里駐守的吐蕃士兵近千,以統兵數量分為上、中、下三等。七百人以上為上千戶所,五百人以上為中千戶所,三百人以上為下千戶所,這里鎮守邊陲的一道防線,所以在兵員的配置上很用心。
劉遠在一隱蔽的山溝里,和程懷亮還有先鋒營的人匯合了。
翻過一座小山,那就是吐蕃的邊陲重鎮瑪沁,而千戶所,設立在哪里,而瑪沁千戶所,也是鎮蕃軍的第一攻擊目標。
“程兄”
“程兄”
“劉兄,長孫兄”
三人相互打完招呼,還像兄弟一樣相互碰了一下拳頭。
劉遠看到程懷亮的明光鎧上有血跡,吃驚地說:“程兄,怎么有血跡的,你沒事吧?”
程懷亮心里一樂,心想你終于發現了,這是故意沒有拭去的,為的就是這一刻,心里雖樂,不過程懷亮還是“毫不在乎”地說:“沒什么,就是端了一個哨所,抓了二個舌頭,一時不小心,弄臟爺的鎧甲了,晦氣。”
“不晦,不晦,這是榮譽和戰功的見證,這叫什么,用敵人的鮮血譜寫榮譽之花,程兄,快說說,你是怎么殺敵的?”長孫沖第一次上戰場,那種戰前的窒息感和興奮感,讓他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現在聽聞程懷亮己經殺敵立功了,他不僅不害怕,反而興致勃勃地問道。
“嘿,也沒有什么,就是一個暗哨,幸虧有劉兄做的千里目,無意中發現的,藏得挺隱蔽的,就建在在雪里,只留幾個了望口,我帶人摸了過去,沖進去時,里面只有一火人,吃酒醉得不輕,有三個吃得淺一點的,摸起家伙想反抗,都讓我劈了,剩下的七個,我的護衛宰了四個,那火長還有二個手下就抓了做舌頭。”有長孫沖這樣的人附和,程懷亮都想親他二口了。
花花轎子人人抬,劉遠也笑著祝賀他道:“程兄立了一功,祝賀一下。”
程懷亮搖搖頭說:“也就一個小功,和劉兄的大功相比差多了。”
“你們兩個都立功了,就我一無所獲,真是急死我了。”長孫沖一臉郁悶,自己不僅寸功未立,差還點病倒離隊,拖累鎮蕃軍的前進。看到劉遠立了一大功,程懷亮立了一小功,眼睛都經了,恨不得馬上沖上戰場上殺敵。
“不給,機會有的是。”劉遠連忙安慰道。
“就是,蕃人據說有三百萬,到時就怕殺到你手軟呢。”程懷亮也勸說道。
三人正在寒暄。突然候君集的傳令兵把三人帶到他他臨時指揮所,這個所謂的臨時指揮所,其實也就是一個山洞,里面點著幾支蠟燭,洞口還用布簾遮住光線,總的來說。比在外面露天當中的士兵好多了。
為了防止走漏風聲,士兵們不大聲說話,不點火不生煙,馬的四蹄都包上厚布,一來防滑,二來消音,馬的嘴巴也套上了絡頭。以防它嘶叫,人馬都在風雪中等待著命令,餓了,就吃一把冷如冰的炒面,渴了,就地抓好起一把雪塞進嘴里,用嘴溫度把雪融化成水,沒人有怨言。也沒人叫苦叫累,劉遠就是看到也暗生敬佩。
“參見將軍”進到時指揮后,三人一起向候君集行軍禮。
候君集擺擺手說:“行了,戰時一切從簡,都起來坐下。”
有親兵送來坐墊,劉遠一行三人跪坐了起來。
“程將軍,你把掌握的情況說一遍。也讓劉校尉、長孫將軍也幫忙參詳一下,俗話說,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我們好好參詳一下,怎么把入吐蕃第一仗,打得好,打得漂亮。”候君集淡淡地說。
“是,將軍”程懷亮一下子站起來,行了一個軍禮,然后開始講解起來:“瑪沁,吐蕃東南部一個邊陲小鎮,從那三個得知,有三千多戶,人口一萬左右,設有千戶所,千戶所有兵員一千人,但是他們的贊普,也就是松贊干布兵犯淞州,抽走一半兵力,實有士兵五百人。”
程懷亮補充道:“據招供,瑪沁的倉庫里約有糧唐一千石,牲畜一萬多頭,糧食就在千戶所的后面,牲畜則是分布在瑪沁的各位地方面,這不算什么特別,唯一特別的就是,這里的千戶長。”
劉遠好奇地說:“千戶長特別?很厲害嗎?”
“千戶長名為于勃論,聽說武藝一般,不過身份在吐蕃極為尊貴,他的父親祿東贊是贊普最相信之人,而他的哥哥論欽陵,力大無窮,驍勇善戰,在吐蕃那是戰神一樣存在,吐蕃很多人都愿意聽從他們的指示。”
候君集笑著說:“總算只有一個像樣的,要是沒點重要人物,這頭戰就得失色了呢。”
“將軍,我們什么時候打?”程懷亮焦急地問道。
“對啊,打吧,我們有五千虎狼之士,還怕他們不成?”長孫沖大聲地說。
五千對五百,來的五千人全是jing銳之士,十比一,人多、武器jing良,取得一場勝利,絕對沒有半點值得懷疑之外。
候君集沒有說話,搖了搖頭說:“五千對五百,取勝猶如囊中取物,沒什么意外,我要你們出個主意,怎么攻擊這五百士兵,讓他們一個也跑不了,而我軍的傷亡很低,最好是零傷亡,誰的方法好,誰就負責指揮這次的戰斗。”
雖說是五千對五百,但要做到零傷亡,那的確很難,聽到候君集的要求,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我們用五千人包圍他們,動之以情,驍之以理,讓他們投降,這樣就能減少傷亡,不戰而勝。”長孫沖首先發言道。
“不行,先不說吐蕃士兵很難投降,他們以戰死為榮,暴露了我們行跡,就沒了奇兵的優勢了。”候君集馬上否決道。
程懷亮想了一會,惡狠狠地說:“不如我們先解決所有的哨兵,然后往千戶所投易燃之物,用火燒,然后派人守住門口,出來一個射死一個,逃出一雙殺死一雙,肯定能減少我軍傷亡。”
“還不錯,不過稍有遺漏之處。”候君集馬上指出道:“剛才你說了,糧食就在旁邊,很容易連糧食都燒光,屆時我們去哪里補充糧草?”
候君集把這次戰斗當成是練兵,有心培養在三人。
劉遠想了一會,眼睛轉了幾下,只是說了幾句,候君集眼前一亮,高興地說:“好!此戰就交與劉校尉指揮。”。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