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春
有人來拜訪?
小娘和杜三娘楞了一下,現在己夜晚,城門和坊門一早就關閉,實施宵禁了,這個時候,怎么還有人登門拜訪的?就是有認識的,也知道家里的男主人外出,劉宅只有剩下一干女眷,深夜來訪,也招人是非啊。
“是什么人?”劉遠不在,這個家是小娘為首,當即問道。
那下人恭恭敬敬地說:“他們自稱是蜀王府的,來送東西,小的看到他們又挑又抬的,不少呢。”
蜀王府?小娘和杜三娘沒覺什么,但是黛綺絲一下子想起蜀王李愔那雙想吃掉自己的眼睛,不由向后縮了一下。
杜三娘想了一下,猜測地說:“這個時候送東西?不會吧,對了,會不會是劉遠在吐蕃立了很多在功勞,他想拉攏劉遠,所以提前就送東西?”
“我也不知道啊,哎呀,師兄不在這里,怎么辦,也不知應不應收啊。”平時都是劉遠處理這些事,小娘也就負責看管錢庫,哪里碰上這種事,也沒處理的經驗,一下子就急得團團轉。
要是不收,生怕得罪蜀王,間接害了劉遠也不一定,可是收下,有可能又站錯隊,到時受到牽連,小娘急得堂中團團轉,這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還真把她給急壞了。
黛綺絲暗暗感到情況不妙,連忙勸說道:“小姐,這東西收不得啊,就是送禮,也不是現在送啊,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會是什么好東西,依我看,就推說主人不在家。都是女眷,做不得主,讓他們改天再來好了。”
“我也覺得這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小娘心中恍然大悟,有什么事,白天不能來,偏偏要天黑了才送進來,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心中暗暗下定決心:這東西不能收,于是點點說:“大春,你去回絕他。婉轉些,說主人不在,幾個女流之家不方便作主,也不便見面,去吧。”
“是。小姐。”
“嘿嘿,怎么。這么老遠來到。連門都不給進,幾位小姐這么看不起我家蜀王啊?”那大春剛應下,就聽聞到一個冷笑的的聲音,眾人扭頭一看,只見一個一臉猥瑣、留著長須之人在幾個甲士的擁簇下走了進來,后面還跟著幾個抬著箱籠的大漢。一個個面色有點不善,幾個自家的奴仆被甲士的推開,根本就攔不住。
竟然沒有得到同意,就強行闖進來了。
幾個女子面色都變了。小娘更是嚇得臉青口唇白,連話都不說會說了,有求救的目光看著杜三娘。
沒辦法了,小娘習慣躲在劉遠的背后,很少見到這樣的場面,杜三娘只好挺身而出了:“哪里,哪里,我家公子只是小小的個校尉,哪敢和蜀王比,只是婦道人家,不懂禮數,還請這位大人見諒,不知這位大人怎么稱呼?”
尼瑪,上次沒有看到,現在才發現,這里這么多絕色美女,一個個年青貌美,特別是在燈光的照射下,更顯得美艷不可方物,季月觀不由咽了一下口水,心想這些女的都是自己的,那該多好?不過他知道自己這是在做夢,沒了李愔的庇護,自己連個屁都不是,再說這里的大靠山是清河崔氏,說什么季月觀也不敢造次。
那個叫黛綺絲的胡姬在就足夠了。
“好說,在下姓季,名月觀”李月觀對眾人擺擺手說:“我是蜀王李愔的門客,特來拜訪,還望幾位不要嫌在下唐突。”
知道唐突那還要進來?這不是自個找不自在嗎?小娘等人腹誹道:天黑偷偷摸來,沒經主人同意,不請自進,強行闖進來,進來后,一個個面露兇光,那季月觀還色迷迷看著幾個女眷,不用說,禮沒好禮,人沒好人,來的赫然是惡客了。
杜三娘很有禮貌地說:“現在己是深夜時分,季先生還真是有本事,宵禁也能通行無阻,不知這么急,所為何事?不會來欺負我們這幾個弱質女子吧?”
說話的時候,特別點出“深夜”二字,意在提醒他,沒什么事,最好還是走吧。
“這么夜前來,自然是好事要告知你們幾位,有好事呢。”
“好事?不知什么好事?”
季月觀笑了笑,讓手下把箱籠一個個打開,眾女都看得有些愕然:那箱籠里有有酒有肉,有絲綢有銀子,足足抬了六大箱,價值大約在一千兩,的確算是一份厚禮了。
“季先生的意思是?”杜三娘吃驚地問道。
“看到沒有,六大箱,六六大順”季月觀笑逐顏開地說:“幾位,我就開門見山了,章鐵你們知認嗎?不認識?不認識不要緊,你們只要記知道,他是我們蜀王府的車夫就行了,章鐵看中你們黛綺絲,于是請求我們蜀王成全,蜀王看到他們兩個也挺般配,乃是天作之合,于是就心存善念,決定成全這對小情侶,諾,你們看,聘禮我都帶來了,還望你們有成人之美。”
什么?聘禮?
一個趕車的要娶黛綺絲,蜀王李愔作媒?一下子,小娘等人都驚呆了,原想著他們是來送禮,拉攏和劉遠的關系,沒想到,這是來說親的,來的時候,連聘禮都帶了,顯得他們志在必得了。
“啊,不要,不要,小姐,不要把我賣了,少爺答應過我,不把我當貨物賣了的。”黛綺絲聽得真切,一下子就嚇得花容失色,紅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連忙求饒道。
杜三娘一下子就明白這些人的來意了,說是什么下聘禮,其實是就是想來搶人的,說得堂而皇之,成全是樁什么美好的姻緣,實則是找個借口搶人,打死杜三娘也不相信,那個蜀王李愔會安什么好心,一個皇子,會關心一個車夫的死活?還給他安排婚事?即使是安排婚事,那也得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們白天不來,反而選擇夜深人靜的時候才來,一個個兇神兇煞的樣子,哪里又看得出半分的誠心。
“不好意思,有負諸位的熱情了,蜀王殿下有令,豈敢不從,不過黛綺絲是我家公子的奴婢,此事我等婦道人家也作不得主,我家公子出征吐蕃,現己凱旋而歸,請容押后幾天,等我家公子回來,定當向他稟報。”杜三娘強忍心中的憤怒,有卑不亢地說。
“放肆!”季月觀怒斥一聲:“我家主子乃堂堂蜀王,這點事還要看你們臉色不成,她不過是一位小小的胡姬,放在奴市,頂多也就是三五十兩,現在這些聘禮價值千兩以上,可以說給足面子,你別左一個公子,右一個公子,以為搬出來就能嚇唬我不成?不過是打了一個勝仗而己,一個小小的昭武校尉,我家主子捏死他,就如捏死一只螞蟻一般,現在禮數我們做足了,我警告你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此話一出,幾女面色蒼白,在強權面前,真理顯得那么蒼白無力,劉遠的確是做官,但在侍郎多如狗,親王滿地走的長安,六品的昭武校尉的確如螞蟻一般弱小,蜀王李愔是李二的親生兒子,位高權重,只手遮天,小小的劉家,怎么掙得脫,何況劉遠現在不在,幾個只能算鄉下的蠢婦,哪里是季月觀的對手?
“你....你竟然在天子腳下犯法搶人?”小娘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堅決地說:“黛綺絲是我師兄的奴婢,他不在,你給再多的銀子,我們也不會收的,你說三五十兩就可以買一個,那你買一個給你們府上的車夫吧,我就不信,天子腳下,你們還敢強搶人。”
小娘知道,師兄劉遠很喜歡黛綺絲,不止一次說黛綺絲有大用,不僅是長得漂亮那么簡單,現在看到這些蜀王府的人這么猖獗,事前沒有半點商量,大半夜抬來一些財物,就這樣就想把人搶走,小娘心里很害怕,可是她一想到這是師兄的人,那羸弱的身子里,就涌出無窮的勇氣。
季月觀氣得臉都白了。
原本劉遠不在,剩下幾個女眷好唬弄,像別的人家,別說犧牲一個小小的奴婢,只要能和皇親國戚拉上關系,就是親生的女兒,也早早雙手奉上了,沒想到這二個女子這般強硬,蜀王的名頭搬出來了,金銀財貨現出來了,竟然還不肯松口,一想到蜀王李愔還在家中等著享用,切莫讓他等急了,怒羞成怒地說:
“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把東西留下,把人帶走。”
“是!”
那些抬籠箱的,就是蜀王府的家奴,聞言一下子沖上去搶人,劉家的家奴剛想去阻攔,那些甲士二話不說,拿起鞭就抽,舉腿就踹,一下子那些仆人打得哭爹叫娘,有的甲士把還腰刀都抽出來了,那寒光閃閃的刀刃把那些奴仆嚇得心底直冒涼氣。
這是蜀王府的人啊,殺一個下人,還不是像踩死一只蟻嗎?
“啊,救命,救命啊,小姐,救我啊。”好漢難敵四手,更何況幾個弱女子,很快,幾個蜀王府的豪奴粗暴地推開小娘和杜三娘,拖著黛綺絲就往前走,嚇得黛綺絲連叫救命。
“你們不能搶人”小娘急了,一下子紅著眼睛沖上去要救人。
“多管閑事,滾”一個豪奴一腳正正踹中小娘的肚子,一腳就把小娘踢倒在地,一下子就把小娘踢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