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經歷了不少險情,路滑、雪崩、斷路,好在一一克服,碰上天氣好明月當空時,還日夜兼程,抄近道、過逆舍而不入,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終于在十月下旬趕到了吐蕃的心臟:邏些城。
邏些城,吐蕃人的京都,一個神秘而古老的城市,這里孕育了吐蕃的文明,是吐蕃的經濟、政治、文化的中心,吐蕃贊普松贊干布華麗的宮殿就坐在美麗的吉曲河邊上,而從皇宮中傳出的一道道指令,驅動著吐蕃勇士四方征戰,為他們心中偉大的贊普開疆拓土。
好一片世外桃原。
劉遠一踏上邏些城的土地,就忍不住贊嘆道,天空蔚藍,白云朵朵,寒風中帶著清新的氣息、美麗的吉曲河在微風下波光蕩漾,遠處雪山在陽光的照耀下,猶如鉆石般耀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讓人有一種置身于畫卷之中的感覺,這里仿佛是一塊由天國墜落人間的凈土,所佛有一種一種洗滌心靈的感覺。
可惜,在這片美麗而純凈的土地上,住著一群野蠻而好勇斗狠的民族,好山好水卻洗滌不了他們的裸的,他們四處征戰、他們到處掠奪,瘋狂搶掠別人的勞動成果,肆意凌辱外族百姓,以戰死為榮,兇名遠播。
或許,這叫好山好水不養人,他們不甘心困在這惡劣的環境里,他們想用手中的長矛和利箭獲得更多,不過劉遠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他們是敵人。
勢不兩立就對了。
作為吐蕃最重要的城市,邏些城雖說和大唐的長安、洛陽、蘇杭等城市不能比,但也比波密城繁榮多了,酒樓、綢莊、布店、雜貨鋪、胭脂鋪、皮毛鋪等等。應有盡有,沿途可以看到很多不遠萬里前來行商的胡商,一個個堆著笑臉,用不是很熟練的吐蕃話招呼著客人,他們適應能力還真是不錯,到大唐就說大唐話,到吐蕃就學習吐蕃話了。
應了那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生意,吐蕃雖說貧貧。但是那些貴族和領主等,還是很富有的。
“將軍,送到這里,我們暫且分開。”邱六小聲說:“小的去把這些貨品處理一下,將軍可以先找一間逆舍先行往下,然后去找一間店門口放著一塊大石頭的玉器店,即可找到在邏些城的負責搜集情報的兄弟了。”
雖說贊婆將軍在這里有物業,不過劉遠可不敢率人上去投宿,這可是自投羅網。
劉遠好奇地說:“你不是說不知道負責邏些城人的聯系方式嗎?怎么一下子又能說出來了。”
“這個簡單”邱六笑著解釋道:“是這樣的。將軍。我們都有一套特別暗號,你沒看到我進城時,特地在城門邊休息了一下嗎?其實我是在找隊長留下來的信息,因為我們是細作,經常要改頭換面。有時很難聯系上,于是我們就想出一個方法,就是想辦法在城門處留下暗記,這樣一來,找人也就方便了。”
原來是這樣,古代人可沒現代人這般通信方便,有手機、電話、郵件之類,遠在海角天涯也能隨時找到,只靠人工尋找,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人太不容易了,碰上緊急情況也不能及時通知,就像劉遠明知波密城有自己人,不過他不知道那套聯系方式,白白跑了大半天,最后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找到邱六。
“好,你去出售這些東西,順便替我采購一些物件。”
“將軍要買什么,只管吩咐即可。”邱六恭聲說道。
劉遠猶豫了一下,笑著說:“你替我找點硫磺、鐵粉、朱砂回來。”
“好的,將軍,這要多少呢?”
“也不用多,每樣來個三五斤就夠了。”
邱六點點頭說:“是,將軍,那小的就先告辭了,到時我們在玉器店見。”
走的時候,劉遠讓候軍還有一名揚威將士跟著邱六,一來可以幫忙和照應,二來也是小心為上。
以前只是一個小學徒,可謂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現在不同了,身邊多了關心自己而自己也要愛護的人,再也不能像以往那般漫不經心,仔(兒女)細老婆嫩啊,不小心可不行,小心方能使得萬年船。
“好了,我們也走吧,先找間逆舍安頓好。”劉遠用吐蕃語說了一聲,大手一揮,眾人一起往前走去。
好在吐蕃剛剛經歷了內亂,大體是沒有問題,不過一些被擊潰的游兵散勇還在外面,威脅著行商的安全,所以出門帶著護衛是很有必要的,在吐蕃,一個人權力的大小,不在乎你任什么職位,而是你領土里的人口和青壯,當然,沒有能力的人也坐不了那個職位,很多領主權貴不時要外出或來邏些城辦事,商人行商等,在吐蕃城內,大隊的護衛比比皆是,劉遠那一隊五十人也不起眼,在街上也沒人盤問。
這么多人,也不知是不是特意趕來看血祭的.......
劉遠找了一間較大的逆舍租了二個獨立的小院安置手下將士,吩咐那伙計沒事別來打擾,也叮囑麾下的士兵絕對不準滋事,不準離開逆舍后,攜著荒狼、血刀還有關勇、尉遲寶慶幾人出街轉悠。
來這里不是玩的,正事要緊。
“掌柜的,古辛大師的血祭開始了嗎?”臨出門時,尉遲寶慶對那堂前的逆舍掌柜詢問道,而劉遠等人的耳朵都豎起來了。
來這里,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救下贊蒙賽瑪噶還有她肚中的孩子,劉遠的骨肉。
“哈哈,這位勇士放心,雖說那血祭臺己經搭好,可是那孩子還沒有生下來,只能候著了。”那掌柜高興地說。
劉遠等人聞言都長長呼了一口氣,還好趕上了。
看到尉遲寶慶一行要出門,那掌柜好心提點道:“勇士,請放心,一有消息,小的馬上通知你,如果你肯花點銀子,本店可以派人替你占一個好的位置,你也道,勃日古辛法力強大,外人很少能看到他,更別說親眼目睹他作法,不看清楚一點,那就可惜了。”
“怎么,很多人來看血祭嗎?”尉遲定慶吃驚地說。
“多”那掌柜高興地說:“勇士己是今天第七位詢問血祭的客人了,很多人客人特地慕名而來呢,多虧有了這事,這不,小的客房差不多都租滿了,往年大雪封山,客官能有三分之一已是三界神靈庇佑了。”
尼瑪!
松贊干布拿自己的兒子血祭,這算是間接促進經濟發展嗎?哼,不過人多也好,自己就怕人不多呢。
劉遠帶著幾人一邊尋找門口放了一塊大石頭的首飾店,一邊在邏些城逛了起來。
“將軍,我們現在怎么辦?要去劫人嗎?”候軍小聲地問道。
“人當然要救”劉遠一臉認真地說:“不過,救不是像沒頭蒼蠅一樣,要謀定而后動。”
尉遲寶慶在一旁興奮地說:“對了,我們就像上次在牛欄山一樣,偷偷把人救出來,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他們瞎著急。”
“嗯,這想法不錯,現在我們只能智取,不能力敵。”劉遠點頭附和道。
“關大哥,你在想些什么?看上哪個美女是不?要不要小弟幫你搶來。”尉遲寶慶拉了一下落在后面的關勇,小聲地問道。
一眾人在走,關勇不知看什么,看得都入迷了,連眾人走了也不知道,一個人站在哪里,好像老僧入定一般。
關勇這才發現自己落伍了,馬上小跑幾步跟上隊伍,一邊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嘿嘿,不知為什么,一看到這些吐蕃人,就想砍他們的腦袋換取戰功,嘖嘖,這里這么多吐蕃人,可以換多少戰功啊,我算一下,從普通士兵到火長需要十五個敵首、從火長到伍正需要五十個,而從伍正到.....”
“好了,回去再慢慢數,你現在給我老實一點。”劉遠回頭瞪了關勇一眼,有點恨鐵不成鋼地說。
尼瑪,這個家伙,真是一個暴力狂,普通人看到的,是吐蕃的景色和風土人情,劉遠看到的是路線和風險,而這個家伙,則是只盯著別人的腦袋,幻想著怎么賺取軍功晉升、揚名立萬,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據說段志玄將軍小時候也是一個“問題少年”,打架滋事、摳打長官樣樣來,不過他卻武藝精湛,勇冠三軍,沖鋒陷陣時猶如一把鋒利的尖刀,屢有讓人驚艷之舉,讓長官對他又愛又恨,而李二對他非常喜愛,把他留在身邊調教,終成一代名將。
難怪能做段志玄的女婿,看來是脾氣對上眼了。
“是,是,將軍,我不看了。”看到劉遠生氣,關勇連忙低頭認錯。
劉遠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各花各眼,蘿卜咸菜,各有所愛,對了,這幫家伙,其實也早軍中的“問題少年”,那程老魔王才會把他們推給自己的,天啊,現在是在邏些城啊,說是虎口也不為過,可千萬不要出什么亂子。
這時尉遲寶慶己打聽消息回來:“將軍,我打聽清楚了,玉器店都齊集在城西。”
“好,那就去城西”劉遠扭頭吩咐眾人道:“多聽,少說,最好是不要開口,明白了沒有?”
眾人連忙點頭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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