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份大禮?
一時間,眾人都被劉遠的話給楞住了,他們不明白,為什么將軍好像對那座吉桑寺的興趣比救人還要濃,難不成,這位年輕有為的將軍還是一位虔誠的信徒不成?
如果趙福在這里,一看劉遠那臉色,就知他肯定沒安什么好心,鐵定又在憋什么壞水了。
“將軍,送份大禮?什么意思?”關勇忍不住詢問道。
劉遠笑著擺擺手說:“暫且保密,你們就等著看一出好戲吧。”
雖說不喜歡被吊胃口的感覺,不過劉遠的職位最大,權限也最大,他要賣關子,眾人也沒辦法。
劉遠又交代了幾句,然后就領人施施然走出玉器店。
和一號接上了頭,劉遠不敢怠慢,第一時間又率人前去洛桑寺打探消息。
現在吐蕃都謠傳著古辛大人作法,可以讓吐蕃強盛,就是參觀的人可以獲得三界神靈的賜福和庇佑,以至到洛桑寺祈福和燒香的人特別多,好像趕集一般,一路上不少人都興致勃勃地討論著這次血祭,劉遠聽了一會,隱約明白一個意思,就是通常祭祀,多是用牛和羊作祭品,而用人來血祭,是其中一個極為神秘而又隆重的儀式,最近較為罕見,而前往洛桑寺的絕大部份是苯教徒,隱隱有一種重振苯教輝煌的意味。
“松贊干布果然是好手段。”劉遠坐在馬車里,冷笑著說。
尉遲寶慶好奇地問道:“將軍何出此言?”
“苯教一教獨大,威脅吐蕃皇室的地位。于是吐蕃贊普引入天竺佛教,揚佛抑苯,現在吐蕃,佛教中興而苯教日漸式微。長此以往,也不利用他的統治,從現在還保留著古辛一職,也表明苯教的影響力猶在。不敢趕盡殺絕,于是他弄出這個血祭,大搞二方平衡,把兩個教都控制在他手里,哪個出頭就打壓那個,而這番舉動,一來顯示出他對英勇戰死將士的懷念,激起吐蕃士兵的戰斗,另一方面。也有利于吐蕃的團結。畢竟現在正式與大唐開戰。絕對不能內亂,若不然在大唐給他來個內應外合,它就吃不消了。”
眾人聞言都暗暗點頭。關勇點頭附和道:“我聽岳父說,這個松贊干布是個人物。十三歲上位,一路征戰,不僅鎮壓了叛亂,統一吐蕃,還逐步吞并蘇毗、羊同等國,一步步壯大,果然很有心計。”
李二的手段也不錯啊,在絕無可能的情況下,還讓他一把翻盤,當上皇帝,在世家林立的大唐,做皇帝還做得有聲有色,那份能力還有心計也絕不容小視,劉遠本想說的,不過一想到是古代,不能背后妄加評論皇帝,免得惹禍上身,這才閉口不語。
“到了。”關勇小聲說了一句,那馬車慢慢停下,終于到了這座有名的寺廟。
劉遠跳下馬車,放眼一看,還不錯,靠著懸崖,前面有一條小溪流過,可謂依山傍水,環境清幽,寺邊還種了不少樹,那枝條掛了不少冰梭,在陽光下閃著誘人的光芒,看起來美不勝收,不過,當劉遠的目光落在那寺廟前一個大約一丈多高的祭臺時,臉不由抽了抽,眼里露出憤怒的光。
如果猜得不錯,這個祭臺,就是血祭所用,尼瑪,松贊干布還真是降重其事呢。
“將軍,我們走吧。”尉遲寶慶拉了劉遠一把,跟隨著眾人往寺里走去,也算是提前考察現場吧。
劉遠走在眾人的中間,用手擦擦鼻子,小聲吩咐道:“寶慶,你負責繪制地圖、關勇,注意他們的防守,有多少人、防守的位置還有換防的情況,荒狼大哥觀察一下他們的暗哨設在哪里。”
“是”
“是”
“好”
三人小聲應道,然后分成二組,各自散開觀察地形了。
劉遠無心拜祭,一門子的心思都放在救人上,在前面逛了個遍,也沒什么發現,這和很多寺廟都一樣,點上香火,供奉著自己信奉的神靈,同樣是裊裊的香火、同樣是虔誠的跪拜和渴望的眼神,不同是上面供奉的神靈不同而已,劉遠對這個不感興趣,草草了事,不過如一號程閣所言,前堂并沒有發現贊蒙賽瑪噶的身影,十有是關在后堂。
“站住,干什么?”劉遠剛想進后堂時,兩個穿著制服吐蕃士兵突然的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個,我要上茅房,二位勇士通融一下。”劉遠捂著褲襠佯裝著急地說。
左邊那個士兵斷然拒絕道:“滾,后面是禁區,任何人不能進入,禁令者殺,要是你敢再往前一步,我手中的刀可不認人了。”
說話間,己經舉起了手里的彎刀,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劉遠只好一邊賠笑,一邊退走。
守衛果然森嚴,看來那吐蕃公主是軟幽在里面不錯了。
劉遠也不失望,這次只是來踩點,望了那門口一眼,轉身離去,收獲還不錯,至少,這里還可以來,沒有強行封鎖,這給他很大的便利,再說那防守也比劉遠想像中要松,救人的難度不是很大。
劉遠前腳剛走,后腳就從里面走出一個倩影,走到那門前,那兩個士兵沒有抽刀,而是一起并排站在門前,擋住那女子的去路,那頭也低下來了。
“公主,你要去哪里?”
來的人正是贊蒙賽瑪噶,她突然想到前面散散步,沒想到只是差了幾秒鐘,與劉遠擦肩而過。
贊蒙賽瑪噶冷冷地說:“怎么,本公主到前面散散步,你們也要管?”
那士兵為難地說:“公主,小的只負責守在這里,沒有贊普或古辛大人的命令,不讓任何人出入,請你恕罪。”
“啪”“啪啪啪”贊蒙賽瑪噶揚手就給他們每人賞了二巴,冷冷地說:“再不讓開,我把你們踢死。”
簡直就要氣壞了,剛才一個小小的侍女膽敢對自己指指點點,現在兩個低賤的士兵也敢攔住自己的去路,簡直就是怒不可恕,贊蒙賽瑪噶為女中豪杰,本來就不是溫柔那一類的女子,何況懷孕期的女子脾氣也大,說完就要教訓兩個負責守門的士兵。
“公主,你踢死我們吧,就是踢死我們,我們也不能違背贊普的命令。”另一個士兵說完,二人就站在哪時,準備接受贊蒙賽瑪噶的摳打了。
“你們......”贊蒙賽瑪噶指著他們,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時那個侍女走了出來,連忙小聲勸道:“公主,他們也是聽令行事,為難他們也沒用,切莫動了胎氣。”
一聽到孩子,贊蒙賽瑪噶馬上緊張起來,她咬咬,跺了一下腳夫,說了一句“便宜你們了”,便轉身回去繼續休養,看到公主走了,那兩個士兵抹了一下頭上的冷汗,繼續盡忠職守。
此時,己經上了馬車的劉遠,不知道自己剛剛錯過了看到贊蒙賽瑪噶的機會,坐在馬車,徑直往租好的逆舍回去。
“都記下了嗎?”劉遠在馬車上小聲地問道。
眾人都輕輕點點頭,而負責繪圖的尉遲寶慶,正在對著毛筆呵氣,讓那筆尖更軟一點,然后在紙上繪起地圖來,這小子方向感很好,腦子很活絡,很多地方到一次就記住了,好像腦里有一個照相機一樣,把東西拍下來,然后隨時翻看,劉遠曾經測試過他,陪他在長安走過一條街,讓他記那些店鋪的名字,只是走了一遍,他就在紙一一列了出來,一百多間商鋪只記錯三間,讓劉遠驚為天人,從此對他另眼相看,把他調教為繪圖能手。
洛桑寺距邏些城不過十里之遙,馬車一會就到,就在快要回到逆舍時,劉遠突然叫道:“停!”
“將軍,有事嗎?”關勇一臉戒備地向后望了一下,生怕別人跟蹤一樣。
劉遠搖搖頭說:“沒事,買點小玩意而己,你們在這里等一下。”
說完,劉遠下了馬車,一頭扎進了一間雜鋪店,而荒狼和血刀也連忙跟上,沒多久,劉遠和血刀一人提著二大包東西滿意而歸,然后吩咐繼續趕路,眾人問這是什么,也笑而不語。
“將軍,你們終于回來了,沒事吧?”劉遠等人一回到那逆舍后面的獨門小院,趙福馬上迎了出來,一臉高興地說。
作為軍人老人,他得留在這里看管那留在這里的揚威軍。
“沒發生什么事吧?”
“沒有,這些小家伙也累了,一個個睡得不想起床呢。”趙福笑著說,好像想起什么,馬上又對劉遠說:“將軍,你讓邱六買的東西,他已派人送出來,小的己放到將軍的房間,不過那朱砂是稀罕物,邱六說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只有搜集了半斤。”
“哦,這么快?太好了,告訴他,找不到就不用找了,好吧,本將有點事要做,沒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打擾我。”
“是,將軍。”
劉遠拎著剛剛買的那些雜物,招呼荒狼和血刀一起進房,一進房間,就聞到一股硫磺的味道,接著在案幾上發現很多東西,其中有一大包是硫磺,再把手中的東西放下,臉上露出得意之色:硫磺、硝石、木炭都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