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一個名利場,人生在世,無非就是為了名利二字,為了追名逐利,可謂煞費了苦心,就像花魁決賽場里,才藝表現一開始,臺上的花魁使出渾身解數,為的就是得到更多的認同,拿到更多的積分,讓自己的名次更高,芳名更盛,而臺下,一眾才子搜索枯腸,期待一鳴驚人。
“謝將軍,謝將軍,將軍,以后你就是候某的親哥哥。”劉遠在候軍的耳邊言語幾句,候軍馬上眉開顏笑,劉遠說完后,他都恨不得親劉遠二口,連連感謝。
劉遠拍拍他的肩膀說:“行了,去吧。”
候軍“嘿嘿”笑了幾聲,點點頭,在尉遲寶慶等人好奇的目光中,昂首闊步朝包廂外走出去。
“候兄,你這是去哪?你的冰冰還沒出場表演才藝呢?”趙福在后面沖著候軍的背影大聲叫道。
“嘿嘿,當然是有好事。”候軍說了一句,頭也不回地走了。
關勇好奇地問劉遠道:“將軍,神了,你跟他說了什么,這貨剛才一直都是苦瓜臉,你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就馬上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有啥好事?”
劉遠擺擺手說:“也沒什么,你們好好看就行了。”
眾人看到劉遠不肯說,也沒有辦法,向外望去,只見候軍一臉得瑟的樣子徑直向舞臺的方向走去。
周博士坐在評委席上,一張一張翻看著那些才子交上來的詩篇。面色不喜也不怒,對于他來說。眼前的詩作不好也不壞,沒有亮色,只能算是中規中矩,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作品。
并不是長安才子的水平差,而是關于寫美女的這個題材,吟風誦月沒少用,是一個寫到爛的題材,實在很難再有什么新的創意、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周博士的眼界太高。
周博士曾在國子監擔任過博士一職。國子監是大唐的最高學府,里面人才輩出,常有讓人驚艷的作品出現,把周博士的胃品都養“刁”了,后來教坊司需要一個先生教導那些女子學問,以培養她們的氣質和情操時,也不知怎么安排的。一來二去之下,周博士就成了長安教坊司的一位知事,專門教導一些女子的學問,這次需要評委,德高望重的他就被推舉了過來。
這是一件雅事,再說還有不菲的紅包。于是,周博士就來了。
“呼”周博士松了一口氣,放下手里的詩作,輕輕地搖了搖頭。
一連看了十幾篇,不是什么賽西施。就是似勝昭君一類,沒什么新意。有幾篇還是一味地堆詞疊藻,并沒有一點神韻,周博士有點奇怪,怎么做出這樣的詩,竟然沒一點自知知明,竟然敢交上來,真是不知所謂。
“周兄,可有佳作面世?”一旁一名常姓的老者詢問道。
“周某眼拙,尚未發現佳作,常兄,你也看看。”周博士把那淘汰的稿子遞給一旁姓常的老者。
此人是長安青樓行會的一名的長老,與周博士相交甚好,經常一起下棋喝酒,這次也是常老頭親自出面,這才把周博士拉來這里做評委的。
常長老看了一下,的確沒有比較出采的詩作,不過他還是安慰老朋友道:“周兄,不急,這次盛會,來了很多才子,正所謂好魚沉歸底,肯定會有佳作出現的。”說著,突然眼前一亮,指著前方笑著說:“一說沒佳作,馬上就有人送上佳來了。”
周博士抬頭一看,眼里出現一抹喜色,一邊撫著自己花白胡子,一邊點點頭說:“徐鴻濟的詩作,的確值得期待。”
“你們看,九斗才子徐鴻濟。”
“啊,他也來了,估計這次又是他一個人大放異彩了。”
“想了一首佳作,本以為能當紅花,徐九斗一來,只能作他的綠葉”
“燕某正奇怪這么熱鬧的盛會,徐大才子怎么沒來,原來一早就來了。”
徐鴻濟一出現,不僅那些評委眼里多了期待,一些打算威風一下的才子,還沒較量,人還沒輸,就先輸陣了,從這里的也可以看出徐鴻濟的風頭之盛,雖說他這二年有些低調,但是威名猶在。
畢竟,他的名氣實打實是在一次次較量中取勝,一點點積累得來的,雖說被劉遠踩著上過位,不過劉遠棄文從武,這二年只聞戰績,并沒有什么佳作出現,像劉遠這種偶爾有佳作出現,但是后繼無力,猶如流星一般的太多了,像徐鴻濟這種,才是高高在上的恒星。
“徐兄”
“徐兄,你終于出手了。”
幾個認識徐鴻濟的紛紛與他打招呼,而徐鴻濟也微笑著點點頭,算是回應,然后在幾名友人的注視下,凝神提氣,筆走龍蛇,很快,一首佳作完成,在眾人驚艷的目光中,徐鴻濟把剛剛寫好的詩作交到常長老手中。
不知是不是被徐鴻濟的名氣震攝,常長老竟然是站起來接過那詩的,以示尊重,一坐下來,周博士已經伸過頭來觀看,只見上面寫著:
花萼樓前春正濃,濛濛柳絮舞晴空。
輕歌曼舞伴絲竹,斜倚欄干笑春風。
“佳作,佳作”常長老撫掌笑道:“真不愧是徐大才子。”
周博士也點點頭說:“嗯,不錯,這二年徐鴻濟進步不小,字里行間少了一些浮燥,多了一些婉柔。”
另外幾個評委看到,也頻頻點頭。
幾位評委的表情,徐鴻濟盡收眼底,換作昔日,可能都囂張地說:不用評了,直接宣傳我第一吧,不過經過劉遠的一再打擊,性子收斂了很多,雖說表面還是一臉謙虛狀,不過心里的信心,再次滿滿的,走路也仰首挺胸,意氣風發,兩腳生風,可是他沒有發現,有一個人,比他更意氣風發,為了多收銀子,位置安排得很緊密,那通行的道路不大,兩個同樣是“意氣風發”的人不小心一下子撞上了。
是候軍。
“啊....”徐鴻濟那小身板,哪里是候軍的對手,撞得晃了幾下,差點沒摔倒。
“你干什么?沒長眼睛啊。”被撞了一下,徐鴻濟一下子就不高興了,對候軍一臉的怒視著。
候軍毫不畏懼地說:“你這田舍奴嚷嚷什么,本將乃五品游擊將軍,將門之后,大唐的英雄,你又是哪里冒出來的?以下犯上不成?”
“徐某.....徐某....”徐鴻濟本想反駁一下,可是被候軍一擠兌,這才想起,自己雖說有滿腹經倫,在文人雅士中赫赫有名,但那只是名,名氣的名,并不是功名的“名”,細想一下,還真沒有拿得出的功名,這下他一下子憋得臉都紅了,被罵作田舍奴,也不敢再反駁,無論是從體格還是地位上,都不是自己能抗衡的,只好低著頭,咬著牙,用自己才能聽得見話說:“哼,孔夫子有云,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徐某不和一介武夫一般見識。”
這鳥貨,還敢瞪將軍,真是不知死活,候軍有些鄙視看著徐鴻濟狼狽地走,一臉不以為然地說。
其實候軍是故意的,剛才徐鴻濟瞪劉遠的時候,候軍捕捉到了,他也知劉遠和徐鴻濟的事,所以在相遇時故意撞他一下,算是為劉遠出氣。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看到對方認聳,候軍也沒跟他糾纏,徑直走到案幾上,抓起一枝狼毫,沾了墨汁,然后在上面書寫起來,很多作好詩的士子,也紛紛到臺前寫出自己的大作,交給評委。
不想也想出來了,雖說把握不大,好歹還有一絲希望,假若不寫出來,就是一絲希望也沒有,于是,臺上花魁使出渾身解數表演,而臺下的士子也不甘士弱,為了出人頭地,一個個都拼了。
機會不多啊。
每個花魁的出場時間均為半刻鐘,也就是說,在半刻鐘內,完成才藝表演,別說半刻鐘不多,可是八個花魁表演完,足足花了半個多時辰,而在這半個時辰里,評委處收到的詩作己經超過百篇之多,還真是難為這些評委了,又要給臺上的花魁打分,還得抽空選出質量上乘的佳作,留作評論、排名,一時間忙得不可開交。
八名花魁,各有絕技,有的精通曲藝、有的精通繪畫、有的精通舞劍、有的精通柔術,不一而足,看得觀眾們大聲叫好,掌聲雷動,當才藝表演結束后,龔勝先宣布各個花魁的得分,令劉遠驚訝地是,候軍喜歡的冰冰,有一個絕技,那就是一心二用,左右手各執一筆,右手畫畫,左手題字,當著眾人兩手一起作動,畫出一幅牡丹戲蝶圖,畫技精湛,筆走游龍,羸得滿場喝彩,出色的表現,讓她獲得了九十三分的高分,從第五名一下子躍升二位,升到第三名。
候軍樂得差點跳起,劉遠也吃了一驚,沒想到冰冰那樣性子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激情的一面,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服了。
“諸位,稍靜一下”龔勝宣布完即時名次后,又大聲宣布道:“在花魁才藝表演其間,臺下的文人雅士也相當積極,評委處一共收到了一百多首作品,經過評委的篩選,現已經挑出幾首上乘之作,在宣布優勝者之前,與諸位分享一下,現在讀的,是徐鴻濟徐公子所作的《笑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