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些火藥是微臣從吐蕃歸來后才開始大量制造,全部拉來這里了,沒有庫存、而火藥只在吐蕃炸駐仙石時用過一次,此次炸石山是第二次、那配方只有微臣及研究所的人知道,不過他們都是奴隸,微臣不準他們自由出入,不準他們接觸外人,每天都在研究所里工作,寸步不離,所以說,火藥還是很安全的。”劉遠一一回答李二的問題。
李二背著手,在御書房內心事重重的來回踱步,好像在思量著什么,只見他腳步時疾時緩,臉色也變了幾次,過了好半響,好像拿定了主意,這才坐下來,一臉正色地對劉遠說:“劉遠,依你說,用火藥裝備軍隊,那我大唐之雄師,豈不是如虎添翼?”
御書房內只有自己和劉遠二個人,李二說話也不客套,說話直接了當,連“愛卿”兩個字也懶得說了,軍旅出身的他,雖說當上了高高在上的皇帝,為了皇上的威儀,在禮節和舉止方面少了幾分灑脫,多了幾分豪邁,但他身上的豪氣并末退減,不過他多是隱藏在心底沒有表露而己。
“是的,皇上”劉遠很堅定地說:“如果運用得好,這火藥就是無強殺器,在火藥面前,人的血肉之軀猶如紙張一般脆弱。”
李二眼前一亮,馬上說道:“那你說說,怎么應用得好?此次大張旗鼓炸毀石山,還特地封鎖了現場,朕知道,你不僅僅只是開山修路那么簡單。你是用這種方法,把火藥推薦給朕,對吧?”
“的確有這個意思。”劉遠也不否認。
如果只是炸石山,那就直接炸就行了,就是把火藥推薦給李二。獻上一小包,說明用途即可,可是劉遠卻是大張旗鼓,就是讓李二他們直接見識的火藥的威力,讓他們一下子就留下最深刻的印象,這樣他們就越發重視,把它當成戰略武器、秘密武器來使用。
二進吐蕃,雖說都大獲全勝,但吐蕃人的兇悍還是給劉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個個手下的悲壯戰死。也給劉遠劉一次次震撼和傷感,大唐雖說在政治、經濟、社會發展等到綜合國力全面壓倒吐蕃,但在冷武器時間,戰場上往往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有機會。有能力。為什么不把這些變得更簡單一些,讓勝利來得更容易一些呢?
“那好,愛卿你說,怎么才能用得好?”李二饒有興趣地問道,此刻,他的心已經完全被這種跨時代的“神器”給迷住了。
“作用很多”劉遠舉例道:“可以炸毀城墻,讓軍隊長軀直入、可以在在敵軍的必經之地或某個地方設伏,先把火藥埋在地下,等他們經過再偷偷點燃,到時他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李二忍不住插話道:“對。對,以往設伏,多是在高地設伏,用石頭擂木砸之,有了火藥,不再需要倚仗高地,戰術也更為靈活多變,不錯,不錯,好,繼續說。”
“那個,可以制成火統”
“火統?這是什么來的?”李二忍不住問了出來。
劉遠只好耐著性子,把自己知道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當然,劉遠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只能說個大概的印象和設想,可是就是這些,也打李二唬得帖帖服服,那神情就像一個小學生一樣。
這話匣子一打開,兩人足足說了近一個時辰方結束談話,臨了李二霸道地說:“劉遠,那研究室,朕要派人全面監視,所制出來的火藥,全部都要登記造冊,絕不允許私自流落在外,而在必要的時候,朕會全面接管,即使是你,沒有朕的允許,不能私制火藥,也不能向外人泄密,嗯,包括府上的女眷,你可明白?”
這火藥的威力李二可是親眼目睹,一座堅硬的石山,只是一天之間,硬生生炸開小半,李二估計過,如果火藥充足、進展順利,幾天就可以削平那座山,劉遠說一旬可完成,看得出,這并不天方夜談,李二強烈地感覺到,這種逆天的神器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至于連女眷也不能透露,那是劉遠的新納進來的小妾原為吐蕃公主,李二覺得,還是小心為上。
至于現在沒有接收,那是因為李二知道,這些東西不能離開劉遠,沒有他在一旁協助,什么都會變得很困難,這火藥是劉遠弄出來的,自然是他最為熟悉,由他來指導就是最合適不過,再說李二現在對劉遠很信任,他知道,如果劉遠要隱自己,自己根本不可能知道有這一神器,拿出來后又做手腳,那不是自個找不自在嗎。
劉遠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了,聞言也不覺意外,點頭同意說:“是,微臣遵命。”
李二看了劉遠一眼,神色有點復雜,心里有些高興、也有些遺憾:這樣的人才,偏偏是世家的人,如果自己能慧眼識珠,早早就打上皇權的印記,那該多好,三軍易得,一將難求,這個劉遠的價值,又何止一將?
半響,李二看著劉遠,淡淡地笑著說:“劉遠,這一次你為大唐研究新的神器,又立了一大功,你說說,你想朕賞你什么?”
又是這句,劉遠不記得,這是李二第三次還是第四次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了,這話說得可以予取予求一般,可是千萬不要當真,當權者這樣問的意思,只是表示了一種關心和尊重,并不代表他會盡他所能滿足你所有的愿望,做人要適可而止,即是皇帝,他心時也有桿稱。
劉遠猶豫了一下,最后搖了搖頭說:“回皇上,微臣還沒想好。”
“不錯,你很聰明”李二輕輕拍了拍劉遠的肩膀說:“那就慢慢想,什么時候想好了,再來告訴朕。”
火藥一事。自然要保密,也就是封官一事不太可能,再說劉遠剛剛封賞完不久,再封的機率也不大,以劉遠的年齡和資歷來說。這四品高官,可以說己經做到了極致,再升有些勉強、升官不實際,就是升也不在這個時候升、賞銀也不現實,現在國庫空虛,劉遠不僅剛剛捐了十多萬兩,還聯合幾個合伙人借調了三十萬兩給國庫周轉,就是李二有心打賞,只怕也賞不了多少,還不如不要、美女劉遠也不缺。細想起來,現在暫時還沒有讓劉遠心動的獎賞。
就讓李二承一個情好了,反正他是皇帝,大唐是李氏的天下,總有要求他的一天。
很明顯。李二也明白到這個情況。所以贊劉遠精明。
兩人都是聰明人,也不用解釋那么多。
“是,謝皇上恩典。”
說完,兩人相付一笑,頗有一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咕...咕”突然二聲奇怪的聲音打破了這份默契,李二突然面色一冷,厲聲喝道:“誰?”
“皇上”劉遠有些不好意思地指著自己的肚子說:“是微臣的肚子餓了,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微臣先行告退。”
炸石山是一個大工程,有時用旗號指揮。有又還要上前指揮,忙得團團轉,別人可以坐在臨時搭建的涼棚里一邊吃喝一邊觀看,可是劉遠卻不能離開崗位,這一炸,一直炸到日落西山才收工,別的官員可以走,劉遠卻勒令跟李二回去,然后就御書房內,沒酒水沒糕點,一口氣聊了近一個時辰,年輕人消化得快,不餓就怪了。
李二大方地說:“都是朕粗心,情急之下忘了,別回去了,朕亦未用膳,就陪朕一起用過飯,再行回府,朕還想聽你說大唐以外的故事呢。”
“謝皇上。”邀請的話一出現在皇帝之口,那已經是命令了。
進入御書房時,夕陽西下,殘陽如血,當推門而出時,只見月朗星稀,燈籠高掛,早已是入夜時分。
“兒臣參見父皇”一看到二人出來,在外面守候的李乾承加忙李二行禮。
“起來吧,乾承,你怎么在這里的?”李二好奇地問道。
“回父皇的話,母后知道父皇與劉將軍在御書房密議,特地吩咐御廚準備了酒菜,怕父皇只顧公務而忘了用膳,讓兒臣在此等候,順便也請劉將軍一起用膳。”
李二點點頭說:“好,一起去吧,觀音婢怎么不先用,她身子不好,把她餓著就不好了。”
“是,父皇。”
劉遠也跟著說:“謝皇上。”
于是,太監引路,侍衛尾隨,李二走在前面,而劉遠和李乾承跟在后面,剛才李二父子在說話,劉遠不好摻和,現在有機會了,劉遠給李乾承行個禮說:“劉遠見過太子殿下。”
李乾承連忙扶起劉遠說:“劉將這軍不必客氣,你是大唐的英才,今日真是太精彩了,本王對劉將軍不得不刮目相看。”
下午那一幕,可以說李承乾終生難忘,不夸張地說,他把劉遠當成偶像了。
“不敢,只是雕蟲小技了。”
“劉將軍真是謙慮,本王想問一下,為什么只是一些小小的米分末,竟然產生如此大的威力?”
“哦,這些關于能量與空間的原理......”
劉遠一邊走,小邊小聲向李乾承解釋,李乾承很仔細地聽著,不時還就不明白的詢問劉遠,兩人有說有笑的,而走在前面的李二聞言也不阻止,嘴角反而帶著笑容,好像很樂意看到這一幕一樣,那腳步還下意識放慢了一些,以便讓二人多說一會。
不知不覺,立政殿到了。
按功能來分,甘露殿是李二起居辦公、寵幸妃嬪地方,立政殿則是長孫皇后起居飯食之處,不過李二與長孫皇后感情深厚,一年到頭,大多都是在立政殿渡過,一來可以處理公務,二來順便還可以看看自己的兒女,有什么煩心的事也會向長孫皇后傾訴,對李二來說,長孫皇后是一個最好的傾聽者。
估計后宮的那些妃嬪沒少獨守空房,心生幽怨。
看到長孫皇后,眾人一番禮儀過后,劉遠被獲繳陪坐在末席。
“劉卿家,這天辛苦你了,這只是家常便飯,請慢用。”長孫皇后笑著地劉遠說。
劉遠一看,楞了一下,有些震驚地說:“皇上,皇后,這也太節儉了。”
長孫皇后不是客套,可能是劉遠來的緣故,那些小王子、小公主都不在,應是安排在別處用飯,李二夫婦、李乾承還有劉遠,一共四個人,可是桌面上只有八菜一湯,而那八個菜中,素菜就占了三個,差不多占了一半,而那八個菜,都是簡單的菜,銀耳素燴、板栗悶宮廷雞、蜜汁葫蘆、脆皮香菇、抓炒里脊、香爆羊肉等,并沒什么特別珍貴的菜色,不過那湯不錯,人參燉雞湯,參味濃郁、湯水清澈,也就這個像話一點。
對普通人來說很不錯了,不過對皇帝和皇來說,太簡陋了。
這是家宴,并不是什么盛宴,不客氣地說,吃得比劉遠還要差,口袋有銀子,劉遠身來不虧待自己,好吃的、好喝的應有盡有,李麗質說長孫皇后大幅削減宮中的開銷,看來所言非虛。
皇上和皇上吃得這么簡單,就更別說那些妃嬪、公主、王子他們了。
李乾承也在一旁說道:“是啊,乾承也勸母后不要太節儉,可她就是不聽。”
長孫皇后微微一笑,柔聲地說:“這樣的飯菜,已足夠,無須鋪張浪費,即是這樣簡單的菜色,天下間,還有很多百姓吃不起呢。”
那語氣是那樣柔和,那神色是那樣自然,沒有絲毫做作之感,在這一瞬間,她好像不是母儀天下、高高在上的皇后,而是一個精打細算過日子的好妻子一樣。
當然,她打理的這個“家”可不小。
劉遠終于明白,為什么長孫皇后被后人奉為“千古一后”,所謂千古一后,并是態度好,有時替忠臣說幾句好話就行了,要做到受人尊敬的皇后,除了母儀天下,當國家有難之時,還要身先士卒,作天下人的楷模。
“劉愛卿,吃吧,剛才你不是說餓了嗎?在這里不必拘禮。”李二用銀湯匙勺起湯,小心吹了吹,然后放到嘴里品嘗,然后點點頭說:“嗯,這湯不錯,多喝點。”
“謝皇上。”劉遠有點心情復雜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