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突然間,一個黑衣老者從后面走出,一臉嚴肅地說:“若是放火,只怕引來援軍,于我們不利,一旦傷了我們要找的人,那我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是”此黑衣老者威信極高,他一開口,沒一個持反對意見。
那黑衣老者認真地叮囑道:“大唐的劉遠在里面,不必萬不得已,絕不能傷他性命。”
眾人齊聲應諾,而那道濟,此時已經沒有出家人的風范,身穿僧袍,手上抓的,不是木魚,而是明晃晃的橫刀,有點疑惑地說:“大人,這劉遠,值得把這里暴露嗎?小的奉命在這里潛伏了十年之久,為他暴露了,會不會可惜了?”
“哼,若不是此人,我吐蕃何至會淪落之此,只要能把他抓回去或殺死他,就是把我的命搭在這里也值了。”黑衣老者說完,拍拍那道濟的肩膀說:“這些年委屈你了,而在最龗后時刻,也立了大功,回到吐蕃,一定向贊普給予重賞。”
這間寺廟,是吐蕃在大唐早早打下的釘子,一直安守本分,從不輕易暴露,為了隱蔽,選擇不惹人注意的僧人為業,為了減少暴露的可能,在經營上也不下心思,以至占據了這么好“靈山”也香火不旺,一潛就潛伏了十年,現在終于得到首肯,道濟心情激動異常,連忙說道:“三界神靈庇佑,我倫布終于可以回故土了。”
就在倫布想追問一下,為龗什么那個劉遠為龗什么如此重要的時候,那獨院里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是吐蕃的祿東贊吧,既然來了,為何吝嗇一見呢?”
這是劉遠的聲音。
黑衣老者聞言楞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釋然了。對著獨院大聲地說:“劉將軍果然名不虛傳,這么快就知龗道是本大論?”
劉遠心中一驚,心想果然是他,這老小子是吐蕃的智囊,智商極高,不容易對付。
“本將軍是猜的。”祿東贊自稱為本大倫,劉遠也就依瓢畫其葫蘆,稱自己為本將軍,針鋒相對。
祿東贊饒有興趣地問道:“哦,劉將軍是如何猜到的?由此至終。本大論從未露過面。”
“很簡單,這次計龗劃這么周詳,手筆這么大,肯定不是泛泛之輩,據說大唐與吐蕃展開激戰后。你就杳無音迅,一直沒有收到你回吐蕃的情報。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以你的能力,十有八九是潛伏了起來,所以,劉某就猜想到,這是你的手筆。”
“哈龗哈哈”祿東贊得意地大龗笑起來。不過很快又搖頭說:“可惜沒用,最龗后還是讓你給識破了,劉將軍,你能道出。這個計龗劃哪里出錯?”
劉遠正想拖延時間,聞言笑著說:“那落水的夫婦也是你們的人吧,其實,那時候起,劉某就有一些懷疑了,只是一時間沒有想起來,后來吃完齋后,無意中才發覺,其中的疑點太多了。”
看到祿東贊并沒有說話,劉遠繼續說道:“做的齋飯,味道的確不錯,風味獨特,偏偏我們這一行,有你們的公主,無意中說出來,再經過前面的事,劉某這才恍然大悟,稍加分析就知其中有貓膩,在洛水碰上的那對夫婦,明明說家在壽州,如果是壽州,那應是順著洛水向龗下走,他們卻往上走,差點與我的船相撞,這點說不過去,此外,一個普通的夫婦既不是有錢人,掉下水一臉驚慌,不熟習水性,從這一點來看,也不像船家,可是這兩人卻連船夫也不雇一個,很不尋常。”
“上船后一再提到有關求子事宜,明顯是暗有所指,此外,到了綿山寺,雖說你們做得很不錯,不過破綻也不少,先是味道,一個人無論偽裝得再好,一些習慣是很難改變的,俗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知不覺中,所弄的齋飯就帶有吐蕃的風味,另外,也是最可疑的一點,綿山寺香火稀落,寺廟破敗,看得出運轉得并不好,可是這寺里人員加起有十二人之多,怎么能養活?可你們不僅不過得清貧,不僅能做出精美的齋飯,一下子接待幾十人也不慌亂,除了早有準備、居心叵測外,還真沒別的原因了。”
頓了頓,劉遠用調侃的語氣說道:“對了,有一個疑問,按神話來說,這求子的,多是觀音,劉某只聽說送子觀音,可就沒聽過什么送子佛祖,以祿東贊大人的智慧,不會出此紕漏吧,還有,若是在飯菜里的下藥,好像比較省事。”
華夏的文化,對貞潔和名節看得很重,就是求子,也是向觀音求而不是向佛祖求,因為在理解中,佛祖是男的,觀音是女性,總不能跟一個男的“求子”吧。
劉遠的話出一出,崔夢瑤、小娘還有杜三娘那幾張俏臉一下子就臉紅了,只聽說送子觀音,就沒有佛祖送子一說,當時三人也感動有一些疑惑,不過三女都是求子心切,別人說靈,那就求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也就是給點香油錢磕個頭,損失不大,沒想到就這樣被別人利用了。
還送子佛祖?三女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
真是聰膽一世,糊涂一時,形象大毀,劉遠說晚上有危險,當時眾女子還不相信,現在回頭想想,當時的確太糊涂了。
“啪啪啪”祿東贊在圍墻外撫掌笑道:“精彩,精彩,劉將軍果然觀察入微,本大倫佩服至極,不過你也沒說錯,這佛能求子一事,的確是一個很大的漏洞,主要是事情的規劃趕不上變化,只能富貴險中求,老夫只需要你們來到綿山寺,這就足夠。”
末了,祿東贊補充道:“至于下藥,并不是本大倫不屑于這種行徑,而是你們看得太嚴了,在做飯時,就有人在一旁監看著,做完后又是用銀針又是試食,效果不大,干脆就不做手腳,好讓你等放輕松一點,沒想到你發現得這么早,不錯不錯,看來你一次次在吐蕃興風作雨,絕非僥幸了。”
劉遠搖了搖頭,這祿東贊說得還真美錯,這里應是吐蕃設在大唐的一個秘密據點,估計設有秘密通道,那些人就藏在秘道里,那個佛祖送子的謊言無論信不信或能不能騙得過劉遠一行沒關系,劉遠等人只要來到綿山寺,這就足夠,不過聽祿東贊的話,好像對付自己還另有計龗劃,只不過后來出了變故,這才被迫實施這個不太完美的計龗劃。
號稱吐蕃圣山下頭一號智囊的祿東贊,當然不會有這么多錯漏之處,不過勝在他的運氣好,能抓住崔夢瑤等人的七寸,利用她們“求子”心切的弱點,把她們吸引到這里,可謂一擊即中,看樣子,這幾個女子在長安求神拜佛之事,也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
一步錯,滿盤皆落索,劉遠咬咬牙,郁悶得說不出話來:當自已發現敵人的陰謀時,已成了甕中之鱉,進退不得了。
“公主,小女子拖累你了”崔夢瑤一臉愧疚地說:“若不是我等,公主也不至于淪落至此,請公主責罰。”
小娘也一臉內疚地說:“公主,你也罰我吧,我也有份。”
“我也是”杜三娘也低著頭說道。
李麗質雖說心里很郁悶,不過她知龗道,此時不是內訌的時候,應該一致對外,柔聲地說:“此事本宮有責任,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若不是本宮同意,此事也不能成行,幾位夫人放心,此事不怪你們,也不是劉遠的過失,只是吐蕃人太狡猾了。”
崔夢瑤她們幾個跳出來承認,其目的就是早點把責任拉過來,免得影響劉遠,這些心思,崔夢瑤哪里看不出來,現在大敵當前,誰是誰非也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一致對外。
有什么事,先安全回去了再說。
劉遠聞言,有點疼惜地崔夢瑤幾人說:“好了,這時候說這些沒用,有什么事,逃出龗去再說,你們不要靠這么近,躲在那死角里,免得敵人放冷箭傷到了。”
“好”眾女連連點頭,聽話地走到墻角邊。
小娘拉著劉遠的手衣袖說:“師兄,你經常能創造奇跡,小娘相信,這次也一定能行。”
從揚州到京城,小娘見識過劉遠創造的種種奇跡,好像只要有劉遠在,什么都不用害怕,什么都不用擔心,因為自己眼中那個無所不能的師兄兼丈夫,最擅長的,就是在不可能的情況下創造奇跡。
“劉遠,這里的就交給你了,本宮對你有信心。”李麗質微微一笑,對劉遠表示充分的信任。
杜三娘也同樣把信任的目光投向劉遠,在她眼中,劉遠也是像謎一樣的男人,有劉遠在,她不僅不害怕,相反,她心中還有一個瘋狂的想法:想看看劉遠英雄的一面,就像傳說中劉遠在吐蕃縱橫馳騁一般,作為一個女人,她心中特別祟拜強者;而這么多女子中,只有胡欣的臉色一直都很復雜。
劉遠一開始說有可能是吐蕃人設埋伏時,她就內心不平靜,現在聽到曾經無比熟悉的祿東贊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時,恍如隔世一般,曾幾何時,祿東贊在吐蕃也常用在門外求見,因為胡欣善馴海冬青,祿東贊經常就情報的事接觸自己,可是此刻相見,已經是敵非友。
看著一眾女子那信任的目光,劉遠感到肩上的擔子更重了,因為自己的敵人,是吐蕃的頭號智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