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愛卿,現在治理黃河、修筑大明宮還有和吐蕃全面開戰,國庫空虛,不如你辛苦多一趟,再為國庫籌三百兩應急,你看意下如何?”李二笑著對劉遠說。
“啊....為何又是我?”
“劉愛卿不僅文武雙全,在籌集錢銀方面也很有一手,所以希望劉愛卿能以國家為重。”李二一臉誠懇地說。
尼瑪,劉遠終于明白了一件事,當李二叫自己“愛卿”時,十有八九不是好事,這次還沒有弄完,又想自己替他籌錢,他想搏得一個好聲名,名垂直史,那黑鍋就自己替他來背,劉遠終于明白,為什么皇權和士族矛盾怎么那么深,而李二又偏把這個任務交給自己。
很明顯,大唐剛立國時,生產秩序遭到極大的破壞,而戰爭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最底層的平民百姓,他們一個個都窮困潦倒,而財富大都掌握在士族手中,國家需要的錢銀,自然是向士族下手好一點,再加上奪得天下,也要把利益重新分配,在其過程中不免有些爭議和磨擦,大打出手也不是沒有可能,若是李二向士族募捐,別說一二萬兩,估計就是一二百兩,那些士族也會警惕起來,當然,以他們的財力,自然不會在乎那點小錢,但他們會在乎李二是否拿他們當“提款機”,生怕開了先例,以后會變成常態,就像有些人發了財后,親朋戚友,往來可以,賒借免開尊口,怕的就是借了這個,那個不借又說看不起什么的。干脆一個也不借。
可是這個問題交給劉遠,那就不難了,劉遠娶了崔夢瑤,那就是清河崔氏的女婿,是清河崔氏的人。也就是士族的人,由劉遠出面籌集資金,受到的質疑和阻力也就少多了,最起碼,士族之首的清河崔氏不發動,那么其它的士族也就鬧不起多大的風浪。再說就是不滿意李二,也得給清河崔氏的面子啊。
劉遠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那親李二的程老魔王,到底真是讓興論給捆綁住,還是有意而為之?
如果是有意而為之,那么這個官場也實在可怕了,根本不是自己所能玩得轉的。
“皇上。此事請恕微臣難以從命。”劉遠思如電轉,不過他堅決拒絕了李二。
李二明顯楞了一下,他沒想到劉遠拒絕得這么快、拒絕得這般堅決,他盯著劉遠,一臉奇怪說:“哦,這是何解?”
“皇上”劉遠苦笑著說:“這次籌款,微臣可以說賣盡了老臉。也開罪了很多人,好不容易攢起的一點人情,這次都賠了進去,就是真能籌,估計效果大不如錢,有可能還不如一些普通官員呢,皇上,這就是你怪罪下來,微臣還是不能再做,請皇上體諒一下。”
“就真的沒有辦法嗎?”李二還是不肯死心。
“皇上。國庫有困難,這是戶部的事,微臣只是一個帶兵之人。”激動之下,劉遠都站起來了。
看到劉遠的態度極為堅決,李二也拿劉遠沒有辦法。畢間他也理解釋劉遠的難處,再說剛才只是隨口一提,并沒有這樣的打算。
李二拍拍劉遠的肩膀,笑著說:“好了,你是將軍,大唐精銳揚威軍的將軍,這等事,就當朕沒提吧。”
聽到李二終于肯改變主意了,劉遠如釋重負地說:“謝皇上體諒。”
“好了,不用那么多禮數,這里不是朝堂,可以隨意一點。”李二示意劉遠坐下后,佯作隨意地問道:“劉愛卿,朕那御硯,拍賣價高達一萬多兩,拍賣尚未結束,已有一販馬富商出價達一萬八千兩之巨,朕的庫房尚有一百多塊御硯,你看一塊一萬兩賣出去,劉愛卿可有信心?”
“咳咳.....”劉遠干咳了幾聲,最后一臉無奈地說:“皇上,物以稀為貴........”
好吧,劉遠不得不承認,現在的李二,已經掉到錢眼去了,作為立起做一代賢君的他,文治武功都不能少,好功勞又重名聲,整個人都被名利所奴役,做人難,做一個好皇帝,更是難上加難。
“哈哈哈,對,好一句物以稀為貴,此番倒是朕孟浪了。”李二突然笑著說,然后拍拍劉遠的肩膀說:“好了,這里就交給你了,朕已下了口諭,讓長孫祥全力配合你,你好生努力,不要辜負了朕對你的期望。”
“恭送皇上。”
李二出現在這里,不過是一時之興起,但是他作為一個勤勉的皇帝,宮中每天都有來自全國各地的奏折需要批改,再說此次出行,已經得到一個非常滿意的結果,在這里待了這么久,漸漸心生無趣,留在這里也沒用,于是就打道回宮。
回了也好,劉遠忍不住抹了一把汗,這個李二,也有太難纏,好像自己是超人的一樣,什么事都想找自己,看來還是低調方是王道。
李二雖是走了,但案幾上的點心、酒水等,還沒有撤去,劉遠又吃了兩盅美酒、用了幾塊點心,這才施施然下樓。
“侄女婿。”剛一下樓,突然有人親切地叫道,劉遠抬頭看,不是崔尚是誰。
劉遠連忙行禮道:“侄女婿見過大伯父。”
“都是自家人,免了。”
“大伯父,你也來看熱鬧?”
崔尚點點頭道:“嗯,不錯,聽說這里的拍賣搞得不錯,特地來湊一下熱鬧,你這個創意不錯,這么多人參與,附近幾個州都讓你弄得轟動了,人多商機也多,那些拍賣品都推高了價格,老夫獻出的那套器具,現在已拍到五百兩的高價,比原來的價格翻了二番之多,倒是出人意外。”
“不算貴,大伯父是崔河崔氏的族長,又是戶部尚書,貴不可言。那套東西,一來的確是雅物,二來也算是有名人效應在,三是拍賣的銀子,不是用于揮霍。也不是用于它方面的消息,而是用來修路,這可是行善積德大好事,所以就是價錢再高一些,他們也不會介意的。”劉遠解釋完,然后笑著說:“大伯父這次的小侄。不會只是說這件事吧?”
“不錯,你真是聰明,本來老夫是來看一下熱鬧的,沒想到剛剛碰到皇上,皇上說你打算要一塊地,責令老夫配合。本想今日不再折騰,不過再過二天,我要到商州一趟,去催一下稅賦,一來一回,估計要一個月之巨,所以出發前。先處理她你的事,免得到時拖你后腿。”崔尚說這話的時候,笑臉如花一般綻放。
寒一個,不是我精明啊,這里不是朱雀大街,不是店鋪也不是飯館,可是崔尚一下子就出在這里,要不是來找自己的,那就真的見鬼了。
劉遠吃驚地說:“大伯父,國庫這般空虛。還需要你親自去征集稅賦嗎?”
一個戶部尚書,還需要親自出動,看來國庫并不樂觀啊,難怪現在李二一說到銀子,眼睛就像放光一般。
“嗯”崔尚有些頭痛地說:“主要是西線。松贊干布好像瘋了一般進攻,傷亡不小,再說那防御工程一直在做,對水泥等物的需求很大,費用也不低,所以壓力很大,別的不說,就說水泥,前一個季度所需要支持的水泥款,就是到了現在,還沒結賬呢。”
后世水泥的出現,可以說是改變了世界,放在冷武器的時代,作用更大,水泥堡壘的出現,一點點蝕食著吐蕃的優勢、限制其騎兵的機動性,圈地來訓練,像松贊干布這樣的人物,肯定察覺得到不同尋常,瘋狂追擊,自然有人不能幸免于難,不過最近沒什么有關西線的壞消息,這樣看來,在候君集與論欽棱的較量中,候君集時領先。
“是,大伯父是朝中重臣,真是一勞苦功高。”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這種話就不要說了,聽說你要拿一塊小小的地,皇上令我來助你,你想在哪個坊要。”崔尚也不想再等了,直接開門見山地說。
“光祿坊,靠近朱雀大待的地方。”
崔尚點點頭說:“那好,我們走,邊走邊聊,現在時間也早呢。”
“是,有勞白夫。”
二人一邊選址,一邊挑一邊聊,劉遠確認好需要的地的位置還有面積后,回到朱雀大街時,那拍賣場已經完成了拍賣,人潮開始四散掉,有些人已經開始在交納拍賣的價錢,劉遠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沒想到,還沒找到崔夢瑤她們,倒先看到一臉緊張的管家劉全。
“小的見過少爺。”劉全一看到劉遠,馬上行禮道。
劉遠揮揮手說:“好了,免了,那事怎么樣了?夫人們都沒關系吧?”
“回少爺的話,那個玉鐲,已用二萬兩的價錢拍了下來,只要辦好了手段,交割了錢銀,就可以隨時把那玉鐲拿走了。”
“夫人們知道不?”
“不知道,這些都是小人暗中派人拍下的,幾位夫人毫不知情。”
“嗯,干得不錯。”劉遠點點頭說。
身財嘛,本為就是身外之物,而劉遠對自己的賺錢能力絲毫不懷疑,千金難買心頭好啊,要是小娘知道了,肯定興奮得跳起來。
剛表揚完劉全,劉遠眼前一亮,只見崔夢瑤她們一行四人,正微笑著向自己走來,一個個就像撿了金一樣,劉遠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小娘就高興地說:“師兄,你看看夢瑤姐手上的是什么?”
“什么來的?”劉遠盯崔夢瑤手上那個用綢子包著禮盒,好奇地問道。
杜三娘笑著說:“劉遠,你肯定猜不到?”
“里面裝著好吃的?”
小娘搖了搖頭說:“不是,再猜。”
此時崔夢瑤對劉遠微微一笑,拉開綢子,打開一個小木箱,輕輕一打看,笑著說:“相公,你看看,喜歡不?”
那禮盒一打開,劉遠眼睛突然一瞪,睜得牛眼那么大,臉色都變了:只見里面放著的是一只硯,準備地說,這只硯還是自己親自要過來作拍賣品,沒想到說沒了就沒了,本想賣個好價錢,沒想到竟然出現在自己人手里。
“皇上的那只御yong墨硯,怎么樣,喜歡嗎?”
果然是拍賣的那只硯,劉遠的臉色都變白了,差點沒暈倒,有點怕怕地小聲問道:“那個....多少銀子拍下來的?”
小娘一臉高興地說:“一共花了二萬五千兩整,是我等四人籌錢買來送給師兄的,這硯是皇上御yong過的,很有靈性,以后師兄干什么都不用怕了。”
什么?這破硯二萬五千兩子?剎時間,好像一百頭“草尼馬”從劉遠的心頭、腦門踩過,二萬五,剛好是一百個250,劉遠都忍不住要哭了:這破硯,要是自己想要,剛才吐露自己有過百個名硯的李二,就是要十塊、二十塊都不是問題。
敗家娘們,這次賠到佬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