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計劃帶三百人潛進邏些城,可是臨時有變,阿波.色直言人數過多很難護得周全,建議不要超過一百人,沒辦法,劉遠只好從中挑出一百人,踏上征途,而剩下二百人,交待他們從隴右地區滲入,穿過格爾木沙漠,在蘇毗故地候命,以便隨時增援。
幸好這次的任務是破壞三者聯盟,簡單地說,就是把兩國的使者刺殺,最好嫁禍于人。
劉遠騎上駿馬,一邊策馬狂奔,一邊欣賞起沿途的風光來。
同樣是一方天空,同樣是華夏不可分割的土地,只是時空的差別,唐朝與后世相比,少了一分繁榮,多了二分安詳與寧靜,那美麗動人的景色,宛如純真的少女散發著迷人的芬芳,特別是這種人煙稀少的荒野,景觀沒有遭到破壞,美得就像一幅幅展開的畫卷,讓人不知不覺樂在其中。
劉遠有時候感覺到,自己不是去執行任務,而是在郊游踏青。
這是第三次潛入吐蕃了,對劉遠來說,吐蕃就是自己的福地,現在自己的功名利祿,大多數來緣于吐蕃,最大的差別是,前二次都是寒冬臘月悄然進入,四周都是白雪茫茫,雖說為了躲過寒冷,無論是吐蕃士兵還是吐蕃的百姓都貓在家里過冬,被發現的機率低很多,揚威軍最大的敵人就是惡劣的環境,例如寒冷、大雪、寒風、路滑、雪崩等,而這次,則是在春曖花開的日子潛入,情況截然不同。
當然,和前二次相比,劉遠心中少了一些忐忑不安,多了淡定從容。
劉遠一如既往的謹慎,派了足夠的斥候到前面探路,還利用千里眼監視,為的就是避開吐蕃的斥候小隊,從破虜營出發。一路狂奔,只用了三天時間,劉遠就到達了積石山地區,越是深入,劉遠就越是從容,大白天穿著大唐的盔甲也敢在吐蕃的土地上大搖大擺地趕路,這得益于阿波.色的配合,劉遠手上有一份詳細吐蕃布防圖,對這一地區的布防、明崗暗哨了如指掌,輕輕松松就繞開他們監視。
積石山。向來是吐蕃和大唐的兵家必爭之地。也是大唐最喜歡出兵的一個路線。當初安排時,不受待見的阿波.色被安排在這里當“炮灰”,消耗大唐軍隊的銳氣,可是松贊干布和論欽棱誰也沒有想到。阿波.色暗中投靠了大唐,他不僅沒有當成炮灰,還在大唐養狼計劃的支持下,越發壯大,而劉遠也可以從這里直抄近路進入。
一些不知內情的士兵,都把劉遠當成神了,跑到吐蕃的地方,好像比自己的后花園還要隨便,一路暢通無阻。就是想不服都不行,果然是福將。
正在走著,一個斥候騎馬跑過來,大聲地稟報道:“將軍,前面已經打探過了。可安全通過。”
“嗯,不錯,你們隊正呢?”說話間,劉遠座下的馬并沒有停下腳步。
候軍作為斥候的隊正,劉遠問的正是候軍的下落,二日前,劉遠就令候軍帶著自己密令去和阿波.色接頭,安排好接應事宜,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應該回來了,可是現在還沒有出現。
“稟將軍,候校尉尚沒有消息。”
“去吧,繼續探路,一看到候軍,讓他馬上回來向本將軍稟報。”
斥候恭恭敬敬應了一聲,對劉遠行一個禮,然后策馬加鞭,繼續執行打探任務。
劉遠招手把關勇叫來,沉聲吩咐道:“候軍還沒有回來,不知有什么變數,把警戒范圍擴大到三十里,找個地方,先休整一下,等得到確切的消息,我們再出發。。”
戰場上,任何一個小小的疏忽都有可能導致喪命,劉遠也不敢大意,這些手下的命,都在自己手上掌握著呢。
“是,將軍。”
關勇應了一聲,馬上就去安排,經過上次的磨練,他已經能獨立處理很多事務了,很快,眾人就在一個隱蔽的小山谷里休整,一坐將士把解下鎧甲,把馬背上馱著的東西卸下,給馬喂一些水和草料,讓它也可休息一下,這馬在高原上,就是人的第二生命,得好好愛護,安頓好馬后,眾人這才吃點干糧,躲在地上休息一下。
吃的都是干糧,如烙餅、肉干一類,生火做飯、弄點熱食是不行的,一生火就有煙,一不小心就暴露自己的行蹤。
“將軍,水”
“將軍,吃點干糧。”
劉遠一坐下,幾個部下馬上殷勤地遞上水和干糧。
“岳沖,坐下,放輕松一點,我們人數雖少,但全是精銳,有斥候警戒,不怕有人摸上來,再說了,還有荒狼大哥呢。”對于第一次上戰場的岳沖來說,激動與緊張俱在,那手不時放在刀柄上,好像隨時要出擊一般,劉遠不由笑著安慰道。
自己第一次上戰場時,血刀對自己頗多照顧,血刀走了,劉遠也投挑報李,給岳沖頗多的機會和指導。
“是,將軍,是小的太緊張了。”
劉遠拍拍了他肩膀安慰道:“沒事,什么事都有第一次,有些事,越是緊張就越容易出錯,此行我們有人接應,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在到達邏些城之前,都不會有戰斗,說起打仗,你多向荒狼大哥學習。”
岳沖扭頭看看,只見荒狼把箭袋墊在腦袋下面,半躺在地上,嘴里還叨著一根不知草的草,架起的二郎腿晃啊晃,臉上說不出的平靜,好像他是來踏青一樣的,這境界果然比自己高出幾個層次,對了,亡父說過,人走在地上,會有聲音的,特別是多人或有馬奔跑,趴在地下,很遠都能聽到,像荒狼把箭袋墊在腦袋下,別看他是在休息,其實一有異動,他肯定第一時間發現。
將軍說得沒錯,越是緊張就越容易出錯,這些最基本的常識,自己卻忘了。
“是,將軍說得對,岳沖受教了。”岳沖連忙謝道。
劉遠笑了笑,也不再說話,事實上,劉遠對剛組建的衛隊還是挺滿意的,由于人數不多,衛隊的人數也被壓制了,說是一隊,其實只有十個人,包括隊正趙福、隊副小血刀岳沖,嚴格來說,只能算是一個火,無論走到哪里,他們都會如影相隨,就是行走中,他們也會隱隱把自己圍在中間,生怕有人放冷箭,看得出,趙福的辦事能力還不錯的。
當然,他只是掛個名,這不,他自己領了一隊人,東走西竄,把吐蕃的防線弄得雞飛狗走,弄了不少戰功呢。
這時關勇湊了過來,小聲地說:“將軍,候軍這么久還不回來,那個人不會有問題吧,像他這種人,就是墻頭草,哪邊風來哪邊倒,有點擔心候軍那家伙了。”
那個人,說的自然就是阿波.色,大唐的內應,此次行動的關鍵人物。
“難說,不過他能坐大,離不開我們大唐,可是”劉遠嘴邊露出一絲自信地笑容:“上船容易下船難,他收了我們這么多好處,自然也有把柄落在我們手里,再說就籌碼而言,這天下間,沒人比我們出得更多、更豐厚,沒有什么極大的變數,他不會輕易涉險的。”
“再說了,以候軍的身手,自保沒有問題。”劉遠一臉自信地說。
“聽將軍一說,屬下也安心多了。”關勇高興地說。
劉遠說完,把最后一口肉干扔進嘴里,又喝了幾口水,伸伸懶腰說:“好了,本將有些困了,先休息一會,關勇,你也休息一下吧。”
“是,將軍。”
一連急行軍了幾天,劉遠也有些累了,用箭袋墊著,靠在石頭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這一睡,睡到入夜時分才醒來,是讓岳沖拍醒的,不是吃飯,而是前去接頭的候軍回來了。
“候軍見過將軍。”劉遠一醒,候軍連忙行禮道。
劉遠揉了揉眼晴,伸了一個懶腰道:“免了,總算回來了,如何,事情辦妥了沒有?”
“辦妥了”候軍面帶著笑容說:“將軍,屬下帶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來見你。”
“特殊的客人?”
候軍沒說話,身子向一旁挪開二步,劉遠眼前一亮:只見一個穿著吐蕃傳統服飾的女子緩緩走過來,走到眼前,對劉遠微微一笑,自我介紹道:“沙瑪見過劉將軍,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沒想到名氣這么盛的劉將軍,竟然如此年輕。”
這個女子,眉清目秀,身材勻稱,算上不絕色美人,不過她的笑得很率直,笑的時候柳眉彎彎,那眼睛好像變成一彎新月,面頰露出二個漂亮的小酒窩,笑得有如高原上洛桑花那樣燦爛,那種清春活力,給人的第一印象很好,好像一見面,就像相識了很久一般。
有點像陽光美少女一樣的味道。
“將軍,這位是阿波.色將軍的妹妹,沙瑪小姐,聽說將軍來了,特意前來迎接。”候軍在一旁解釋道。
阿波.色的妹妹?
又是一個貴族小姐,難怪一言一行這般落落大方,剛才一看到這女的,還以為候軍這小子弄了一個美人孝敬自己,正在猶豫著的怎么處置,沒想到阿波.色這般用心,派自己的妹妹來迎接,真是有心。
“原來是沙瑪小姐,不敢當,不敢當,不知你來,劉某有失遠迎。”劉遠連忙站起來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