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類似后世的火力掩護,通過強大火力的輸出對敵人形成壓制,然后突施突破,在這一點,大唐做得非常完美,很明顯,在出征之前,唐軍已經有過多次的演練,配合才這般嫻熟。
而最令劉遠吃驚的,是大唐的底蘊,那不僅僅是軍隊的強大、經濟的發達,還有大唐嫻熟的工藝和強大的生產能力,這火銃也就是去年底、今年開始大量鍛造,可是現在大唐已經能制式裝備軍隊,這當中付出了多少代價,又經歷了多少磨難,難以想像。
這就是大唐,盛世的大唐,大唐的強大和李二的雄心相得益彰,再加上劉遠這個“攪局者”,大唐的強大,已經超乎吐蕃的想像。
“將軍,你說次這次進攻,誰會贏?”關勇突然好奇地問道。
尉遲寶慶在一旁說道:“錯了,應該說大唐攻下這座城,需要多久的時間,因為勝負根本就沒有懸念。”
候軍一臉肯定地說:“你們看到沒有,那些的吐蕃軍還沒打就已經做好撤退的準備,而候將軍也采用圍三放一,這本來就是一場雙方都不欲決戰的戰斗,只是雙方將領的一個小小試探,所以說,這場戰斗可以說沒有什么看頭。”
從項羽破斧沉舟時起,古人就總結出一個道理:置之死地而后生,當一個人面臨死亡、身陷絕地時,就會爆發超乎想像的力量,對付這些軍隊,到時就是勝。也是慘勝,所以一個優秀的將領是不會把一座城全部圍起來。多是圍三放一,給敵人留一條后路,讓他們保留一絲求生的希望,這樣就不會激起他們的拼死的勇氣。
在他們逃生的路上設伏比攻城的效果好多了。
像候君集肯定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明明是一個好機會。對波窩城還是圍三放一的。
“也沒什么好看了,我們走吧。”當劉遠在千里目中看到那些吐蕃士兵開始在后門蜂擁而出,狼狽逃命時,大手一揮,大聲說道:“走,我們出發吧,最后的決戰,肯定是在邏些城。”
就像看鬧劇一般。雙方大擺陣勢,最后卻草草收場,吐蕃將士把空無一人的波窩城拱手讓給唐軍,打開后側的城門逃命而去,有點像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看到劉遠等人直搖頭。
不過想深一層,這也屬于正常,吐蕃的哲學能打就打。打不贏就跑,另尋機會,一來他們人少。二來這也是他們不擅長的攻堅戰,留在這里只能枉死,其實一開始,吐蕃守城將領,已經為這場戰斗輸入了撤退的信號,再說大唐的火銃殺傷力太大。沒必要枉死。
“是,將軍。”關勇等人聞言,一個個騎上馬,跟著劉遠,徑直向邏些城的方向奔去。
沒人問為什么候軍集等人不把那些將士全殲這個問題,更沒有使用威力強大的火藥炸城,就沙瑪也看得出,這個大殺器是為最后決戰時用的,是給吐蕃之王松贊干布留著的,有了火藥和火銃,松贊干布可以說是在劫難逃,有了那兩樣神秘武器,也不怕放走這些人。
劉遠率著揚威軍,在高原上奔馳,沒多久,就消失在茫茫的高原上。
大唐僅僅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拿下了吐蕃在東南地區的第一大城,堪稱神速。
在攻下波窩城后,吐谷國王諾曷缽率著本國的軍隊協同少數民族組成的二路大軍,直撲羊同、羌塘等地區,這些地方地方地廣人族,散布著很多游牧部隊,正好他們也是游牧部落,正好是針尖對麥芒;候君集率著中路大軍,繼續向邏些城推進,李靖和段志玄各率一路,一直南下,開始掃蕩如墨脫、洛窩等一帶,順便也敲打不丹、邏婆尼等與吐蕃友邦或附屬的國家。
早晚也得收拾。
劉遠終于體會到個人力量的渺小,在幾十萬軍隊的夾縫中,能起的作用越來越少,而大唐挾著兵鋒,在吐蕃的消極抵抗下,呈席卷之勢,一路捷徑頗傳,各路大軍都取得了很大的戰果,
吐谷渾國王諾曷缽二路,在羊同一帶,所向披靡,把吐蕃的勢力連根撥起,大肆搶掠,抓到的俘虜,除了賣給大唐世家大族組成商隊,剩下的都送往吐谷渾,對他來說的,這些都是他的戰利品,他理應如此,這也是大唐皇帝對他的承諾;李靖和程老魔王二路大軍,順利攻下黑脫和洛窩地區后,又挾著連勝之威,與中路候君集所率領的大軍會師于匹播城。
十月二十三日,三路大軍會師于匹播城。
冬季來臨,對唐軍來說,最大的敵人不是敵人,而是天氣,按候君集的計劃,在嚴冬來臨之前,拿下匹播城作據點,這樣就可以與邏些城隔江相望,等到第二年開春,再與吐蕃的一決勝負。
唐軍八月下旬誓師出征,十月下旬席卷吐蕃過半的國土,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不過這也是游牧民族的特點,人口多,分得也散,來去如風,把家當往馬車上一扔,長鞭一甩,說走就走,不像中原地區,處處是城池,大唐建國前一直動蕩,能工巧匠們不僅城池筑得異常堅固,就是一些村寨也修有堡壘,如果不是實力太懸殊,二個月想如此的進度,有如癡人說夢。
匹播城就是后世的瓊結地區,是吐蕃最先的都城,后來修好了邏些城才遷都,是吐蕃最先修筑的城城堡,雖說在美學和技巧方面有待改進,但是作為昔日的都城,修筑得極為牢固,與邏些城相隔一條藏河,互為倚角,守護相望。
守護匹播城的,是新任的右茹大將軍悉多,論欽棱的弟弟,雖說才華沒有兩個哥哥那般出色,但也是吐蕃的名將之一,善使一根重達五十多斤的狼牙棒,在贊婆死后,吐蕃人才調零之出際,被松贊干布委以重任,守護這個戰略意義非凡的大城,而協作他的,則是最近表現出色、接任孫波茹大將軍阿波.色。
此時已經進入冬季,寒風好像夾著一把刀一樣,吹在人的臉上生痛,前幾天下了一場不大也不小的雪,那高山都一片白色,猶如戴了一頂雪白的帽子一般,看起來漂亮極了。
悉多穿著狼皮大衣,在阿波.色的陪同下巡視。
“大將軍”
“大將軍”
一眾士兵一看到兩人,都恭恭敬敬地行禮。
悉多只是輕輕地點點頭,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阿波.色,眼里出現一絲玩味之色,雖說兩人都是大將軍,不過論親近和信任程度,阿波.色遠遠不能和自己相比,就拿封地來說,那孫波茹的大將軍的頭銜雖說與自己右茹大將軍地位相同,不過孫波茹已落入唐軍手中,所得的不過是空號。
再麾下的將士比較,自己除了有本族的勇士,還從其他氏族、部落和土司那里征來很多勇士歸自己指揮,而阿波.色能指揮的,只有他們阿波一族的人,不夸張地說,等這批炮灰死光了,阿波一族也就走到盡頭了。
這不,守衛正的重任,就落在阿波.色身上,他阿波一族勇士的身體,去抵抗大唐的火銃和利箭,即使是擔當重任,可是兩人一起巡邏時,阿波.色下意識落后半步,不敢與自己一起走,這就是地位和身份的表現。
“阿波.色將軍”悉多突然開口叫道。
阿波.色馬上應道:“悉多將軍,不知有什么事呢?”
那獻媚之色,簡直就像是悉多的手下。
悉多對阿波.色的態度委滿意,聞言點頭笑著說:“那糧食的征集情況如何?”
守在城中,人要吃,馬要嚼,糧草可不能少,好在搶在大唐到來之前,把種在田里的糧食搶收了,暫時緩解了糧荒,不過征糧可是一件苦差,那些百姓可沒什么糧的,有糧的都是大領主或大土司,從他們手上征糧簡直就是喝他們的血,這種得罪人的事,悉多交給阿波.色去做。
阿波.色一臉恭敬地說:“托神靈的福,已經征收完畢,都堆積放在倉庫,不知大唐的軍隊什么時候解圍,干脆多征一些,現征得的糧草,可以維持大軍半年以上。”
半年?
悉多楞了一下,本來計劃是征收四個月的,現在一下子多征兩個月,這可不得了,少說也把這次秋收的糧食收繳了大半,那些吝嗇的領主和土司,肯定心痛得要吐血了吧,在征糧中肯定還采用強制的手段,這樣更好,反正不用自己出面。
“阿波.色將軍果然能干,一下子把最頭痛的事解決了。”悉多不吝贊美道。
阿波.色搖了搖頭說:“悉多將軍此言差矣。”
“哦,為什么這樣說。”
阿波.色指著城外那扎得密密麻麻的營地說:“最麻煩的,不是這些可怕的唐軍嗎?”
“這些唐狗怕什么”悉多冷笑道:“現在是已經下雪了,再過些日子,呵氣成冰的時候,你看他們怎么應付,看到沒有,這樣的天氣都要天天燒火取曖,哼哼,這么多人,又是在城外,等他們燒光了柴火,到是天氣都把他們冷成冰棍了,再說了,本將可不是吃素的,伺機斷了他的糧道,燒了他的糧草,這里,就是唐軍的墳墓,哈哈哈......”
說到后面的,悉多忍不住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