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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猶豫不決,也使得幽州局勢,變得越發復雜。
也使得幽州局勢,變得更加復雜!
伴隨著烏延和汗盧維二人出兵,激起幽州各郡豪強不滿。
鮮于輔在徐無死戰烏延,而荀諶出兵則強渡易水,攻打沽水兩岸汗盧維部眾,迫使汗盧維不得不終止與烏延夾擊鮮于輔的行動,率部返回泉州,抵御荀諶的攻擊。可問題是,荀諶可不是鮮于輔,他的影響力,更不是鮮于輔可以相提并論。荀諶這一出兵,即便是淳于瓊也不能坐視不理。畢竟,淳于瓊和荀諶都出于潁川,淳于瓊雖年長于荀諶,但是對荀諶卻極為尊重。
這時候,連荀諶都動手了,淳于瓊真急了眼!
他連忙派人趕往鄴城,向袁紹疏陳:非我不遵大將軍之命,實二公子擅作主張,使我左右為難。
淳于瓊把責任推給袁熙,令袁紹再也不能視而不見。
很明顯,如果幽州再這么繼續下去,不用等袁紹和曹操決戰,后院已經亂成一鍋粥。
袁紹是個極愛臉面的人,幽州之亂讓他顏面無光。
所以,在三思之后,袁紹派人前往幽州,命烏丸各部退回駐地,同時又對袁熙狠狠的訓斥一番。
而后袁紹命沮鵠田釋入遼,協助淳于瓊調解劉闖和蹋頓之間的沖突,并盡快督促劉闖入遼東就職。
劉闖在遼西帶留一日,則遼西便不得安生。
時,已入中秋。
豫州大地,一片繁榮景象。
建安四年風調雨順,為豫州迎來了一場大豐收,使得曹操心情也格外愉悅。
毫無疑問,今年的糧食豐收,將為明年與袁紹決戰帶來極大的優勢。曹操當然會感到心情舒暢,便帶著人離開許都,巡視河洛。河洛,自古便為重地,更有東都洛陽雄立,勾連關中。
這里,原本是魚米之鄉,卻因連年戰亂,變得格外蕭條。
曹操遷都許縣之后,并未放棄對洛陽的重建。
歷經四年,洛陽已逐漸恢復元氣,沿途不再是百里不見人煙,往來的客商更絡繹不絕,顯出一派繁華之氣。沿途兩邊,麥浪滾滾。人們在田間忙碌,更不是從田間傳來歡愉的笑聲。
看著這一副景象,曹操也極為欣慰。
四年來,他可謂是費盡心思,想要將洛陽恢復原貌。
一個繁華的洛陽,具有穩定關中局勢的效果。事實上,伴隨著洛陽重新煥發生機,關中的局勢也漸漸穩定下來。
“主公,方得到遼東消息。”
“講!”
“劉皇叔自入遼以后,與蹋頓連番沖突。
而今雙方戰火,更越來越熾,甚至波及整個幽州……據細作回報,袁紹對此也極為煩惱,命沮授之子沮鵠與田豐之子田釋二人入遼,調解劉皇叔和蹋頓的矛盾,并且督促劉皇叔前往遼東。”
曹操細目微合,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
他突然回過頭來,看著郭嘉問道:“奉孝,你說這闖兒,可會入遼就任?”
“當然!”
“哦?”
郭嘉微微一笑,“劉皇叔既然為遼東太守,理應往遼東就任。
只不過現在被蹋頓拖住,所以才遲遲沒有出發。我聽說,遼東天氣苦寒,入八月之后,氣溫驟降,寒冬至少要比中原提前一個月的時間到來。若我猜得不錯,劉皇叔還在等待時機吧。”
“時機?”
曹操自言自語,眼中笑意更濃。
“是啊,時機未至,那劉皇叔又怎可能妄動。
此人好用奇兵,故而一定會尋找恰當的時機入遼。一旦他入遼,便是遼東四郡盡落于他手中之日。
想必袁紹到時候,也會為此而發愁。當初貪便宜想占領兩郡,卻不想丟了整個遼東。”
郭嘉已經大體上猜測出劉闖的意圖,但他并沒有講解清楚。
以前,劉闖在青州的時候,是曹操心腹之患。
可現在劉闖去了遼東,遠隔千山萬水,和曹操再也沒有任何威脅。
不管劉闖日后是否會成為曹操對手,可目前他不可能與曹操產生沖突。相反,因為劉闖的北上,也使得他和曹操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袁紹。看樣子,劉闖也看好曹操能夠在袁曹之爭中獲得勝利。可是,既然已經看出結果,又何必與曹公為敵?待曹操擊敗袁紹之后,難不成你還能有機會嗎?到時候,曹公挾大勝之勢,兵臨河北,區區幽州如何抵擋?
郭嘉心里,輕輕嘆息一聲。
同時對劉闖的膽略,又感到非常吃驚。
這家伙可真敢賭!
也的確是有遠見卓識……居然想到在袁曹之爭中火中取粟,這份膽氣和見識,即便郭嘉也頗感敬佩。
“奉孝,我欲遣使遼東,以為如何?”
郭嘉聞聽一怔,旋即便明白了曹操的意思,不由得笑道:“此時出使,局勢尚不明朗。
不若待劉皇叔取遼東四郡,再遣使與之交好……那樣一來,與主公會更加有利,何必在此時趟這渾水?”
曹操聽罷,忍不住連連點頭稱贊。
“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奉孝負責,時刻留意遼東局勢。”
他說到這里,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我聽人說近來孫策與袁紹聯絡頗為密切,甚至停止了對壽春的攻擊。一俟孫伯符和袁紹聯手,恐怕難保他不會跨江而襲,到時候可是一樁麻煩。”
郭嘉點頭,露出一抹為難之色。
“我也得到消息,孫策這兩年似穩重許多。
這與司空,絕非一樁好事……孫伯符輕而無備,不足為慮。可若他變得謹慎沉穩,便是心腹之患。今司空與袁本初決戰在即,絕不能使孫策有可乘之機,否則的話,勢必造成大禍。”
“那奉孝可有計策?”
郭嘉微微一笑,輕聲道:“主公何必問計于嘉。
想當初,那劉皇叔曾言,賈文和有毒士之才。何不讓他負責孫策之事,想必定能有對策……”
“毒士!”
曹操笑了。
的確,郭嘉現在手中的事情實在太多,一個袁紹就足以讓他竭盡全力,更不要說還要一直留意遼東的劉闖。既然賈詡有如此才華,倒也不妨委以重任。說不得,他比郭嘉更適合對付孫策。要知道,此人算無遺策,切善于揣摩人心。獅兒之勇,己成為大患,需早日鏟除。”
“你這就立刻派人趕回許都,命賈詡星夜來洛陽見我。
這家伙謹小慎微,若不給他一些壓力,恐怕是不會盡力。這一次,我且要嚇他一回,看他如何。”
郭嘉聞聽,忍不住呵呵笑出聲來……
伴隨著幽州局勢動蕩,樓子山漢軍大營,遭受到蹋頓兇猛攻擊。
不過,呂布卻穩如泰山,借樓子山西麓地形與烏丸人周旋,未曾后退一步。與此同時,由于蘇仆延表態也使得呂布免去側翼之憂。許褚立刻率老羆營撤離三山嶺,受劉闖之命重歸呂布帳下。老羆營的加入,頓時令樓子山漢軍大營軍心振奮而蹋頓的壓力隨之增大。
進入八月,氣溫低寒。
在中原,這時節正應該桂花飄香,菊花綻放的季節。
三五好友,登高而望,歡歌笑語,享受豐收樂趣……可是在遼西,卻已經能感受到嚴冬的氣息。
劉闖已換上秋裝,騎著象龍行出臨渝縣城。
這已經是他近來一段時間,必不可少的一個習慣。
一來可以溜溜馬,二來穩定一下民心,三來也可以借助這個機會,放松一下壓力,思考一些事情。
諸葛玲勸說黃承彥出山成功,于七月底便接掌了石臼坨船塢。
馬鈞隨同黃承彥前往石臼坨,專門負責一些技術性的問題……而黃承彥接掌石臼坨船塢,也不是沒有要求。
他要求劉闖將費沃的工坊并入石臼坨船塢。
一開始,劉闖有些猶豫。
費沃的工坊,可是有許多秘密藏于其中……黃承彥接受工坊,豈不是要把許多秘密曝光出來?
鄭玄一封書信,打消了劉闖的顧慮。
“黃彣所求者,天下至巧也。
孟彥無需擔心,黃彣并非不曉事之人,自知輕重。”
有鄭玄這么一封書信,足以打消劉闖的所有顧慮。于是,在思忖之后,劉闖也就同意了黃彣的請求,將工坊并入石臼坨船塢,同時又給了黃承彥一個監事之名,負責整個船塢的運作。
正如劉闖所猜測的那樣,黃承彥接手船塢后,并未遇到任何阻礙。
荊州名士,江夏豪門的頭銜,足以讓那些工匠服服帖帖,不敢有任何阻撓。
見黃承彥順利接手船塢,劉闖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旋即把注意力,便轉移到其他事情上面。
曲轅犁在經過馬鈞改造之后,功效翻倍。
從青州遷移而來的流民,隨之加快了在遼西的開荒速度。
遼西大地,土地肥沃。
但由于環境的因素,使得遼西土地僵凍,加大了開荒難度……不過,這都不是問題。伴隨著麋芳自中山國返回,又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蘇氏愿意和遼東進行合作,加大商業貿易往來。
遼西,有駿馬牛羊,盛產皮毛。
麋芳當初抵達遼西之后,便與荀諶合作,在漳水入海口開設鹽場。這也是麋芳的老本行,煮海制鹽。劉闖有海上途徑,可以不經關卡,直接從渤海郡把私鹽運送至遼西,而后從遼西向塞外販賣。有漢以來,鹽鐵論發布,食鹽就成為漢人控制塞北胡人的一個有利手段。
既然有這樣的資源,劉闖當然不會放棄。
他讓麋芳和蘇氏合作,將渤海私鹽賣給蘇氏,而后從蘇氏手中,獲得人口,布匹和糧食。
蘇氏在北疆,頗有門路。
累世經商,早就打通了與北疆的貿易途徑。
鐵器,劉闖是不會買給鮮卑人,但他可以向北疆輸送大量私鹽,以換取巨額利潤。
不過,和蘇氏的貿易,有一個先決條件,就是劉闖要在遼東站穩腳跟,否則蘇氏也不敢冒險。
劉闖對此倒是可以理解,同時更堅定了,他盡快奪取遼東的信念。
沿著沙灘,劉闖牽著馬緩步而行。
突然,一陣急促馬蹄聲傳來,從遠處飛奔來一隊騎軍。
“表哥,我查到了!”
司馬懿離劉闖還很遠,便忍不住高聲叫喊。
他飛奔到劉闖近前,翻身跳下馬,快步走到劉闖身邊。
看到司馬懿,劉闖嚇了一跳。司馬懿面頰瘦削,眼中布滿血色,看上去極為憔悴。不過,他精神似乎很矍鑠,臉上透著興奮之色。與劉闖見禮之后,他便迫不及待道:“表哥,查出來了。”
“哦?”
“東萊賊,名管承,東萊郡管氏族人。
表哥還記不記得,當年你攻占東萊時,死于子義之手的東萊太守管統?
這管承,和管統同宗……表兄攻占東萊以后,清除當地豪強,管氏也是被你清除……故而,管承對表兄,應該是有深仇大恨。當時表兄你滅管氏一族的時候,管承僥幸逃脫,便投到了袁紹麾下。后他召集一干部眾,在橫行海上,號東萊海賊,實則就是袁紹手下部曲。
我在孤竹城查探的時候,發現了鄭氏木器行的破綻。
于是我連夜趕到鄭家,卻發現鄭氏滿門被殺……兇手極其殘忍,沒有留下任何破綻。但鄭氏家中養了一條狗,據說是老鄭所養,極為寵愛。不知為何,那條狗未被兇手所害,而且還幫我在鄭家找到了一間密室。老鄭此人略通文字,故而平時會留下記錄,便藏于密室中。
表兄,你猜猜那鄭氏背后,是什么人?”
劉闖看著司馬懿那種因為興奮,而漲紅的臉,忍不住笑了。
人常說,司馬懿鷹視狼顧,有不臣之心。
至少從目前而言,司馬懿還只是一個青年,一心一意為劉闖做事。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這段時間一定非常辛苦,也極為用心。而他查探的過程,聽上去也極為離奇。滅門血案,家中愛犬,離奇密室……這綜合起來,在后世便足以改變成一部電影。
“我猜不出來。”
劉闖搖搖頭,目光柔和,帶著一絲贊賞之意,看著司馬懿輕聲問道:“仲達,說說看,鄭氏背后,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