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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觴跌落地上,酒水四濺。
沮授臉色蒼白,眼中透出一絲絕望之色。
“那龐德,又是何人?”
就在沮授已經準備撤兵的時候,突然得到易縣失守,審配縱火焚燒府衙,自盡身亡的消息。
易縣失守,也代表著自己這支兵馬后路已絕。
接下來,兩萬大軍困于北新城,內無糧草,外無援兵,又該如何是好?
蔣義渠苦笑道:“那龐德據說本是西涼馬騰部曲,后來不知怎地就跟隨了劉闖。
他來到幽州之后,就被劉闖送去高句麗郡征戰,戰功顯赫,更臨陣斬殺過伊夷模等高句麗貴族。如今高句麗戰事已經平定,劉皇叔就把他抽調回來。可誰想到竟被友若先生如此使用。”
“那易縣城高墻厚,何以被破?”
“這個,卻不甚清楚……不過末將以為,當初友若先生命俊乂和觀治撤出易縣的時候,恐怕就已經安排了這個后招。若非里應外合,莫說龐德數千兵馬,就算是十倍,也無法一夜破城。”
沮授,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當初他就不愿意那么快追擊,而是希望徐徐圖之,一城一地的征伐。
占領易縣之后,按照沮授的想法,應該是先去穩定縣城,徹查城中的戶籍。可當時袁紹催的急,審配更親至易縣,勸說沮授出兵。說是勸說,可實際上就是最后通牒。沮授無奈之下,只能倉促起兵,以至于最終未能查清楚易縣的戶籍,才被荀諶抓住了這么一個漏洞。
友若果然好運氣!
沮授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臉色更苦。
荀諶有個好女婿,對他信任有加,根本不會去插手他的事務。
若換成袁紹和自己,恐怕剛失了易縣,袁紹就要命令自己奪回易縣,怎可能有從容部署的空間。
“立刻撤兵,退守易京。”
沮授不敢再耽擱,連忙下令,大軍開拔撤退。
只是,兩萬大軍撤退,又豈是一樁易事?特別是在知道易縣失守,后路斷絕的情況下,袁軍上下頓時驚慌失措。荀諶在徐庶的陪伴之下,登上北新城城門樓,看著城外慌亂撤走的袁軍,忍不住笑了。
“先生,如今袁軍已亂,可否派兵追擊?”
荀諶捻須搖頭,“不必追擊,只需命俊乂和觀治各領一支兵馬,跟隨其后。
若袁軍阻攔,亦不必與之交戰,只要穩住陣腳即可。元直畢竟不了解沮公與,沮授此人素來沉冷,凡事必備有后招。你看袁軍大亂,但他必然會安排一支精兵斷后。若我等冒然追擊過去,反而會遭了他的埋伏。現在的情況,咱們不需要和他拼命,只要讓俊乂和觀治兩人跟著他,用不得多久,袁軍自會潰敗。到時候就算沮授再有后招,奈何大勢已去,再無回天之法。”
徐庶聽罷,輕輕點頭。
在這場老友之間的對決當中,徐庶看到了一個‘穩’字。
不管是沮授的沉穩,還是荀諶的冷靜,無不顯示出兩人非凡的才干。
若說一開始徐庶還有些不太服氣的話,那么到現在,他已對荀諶心服口服,果然不愧是潁川名士,荀氏子弟。單這份沉穩和冷靜,便足以讓人敬佩不已。看樣子,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
“子龍那邊,可有消息?”
“先生放心,文遠將軍已派人傳信,三日前趙將軍和陸遜率本部兵馬,順徐水而下,估計這個時候已經抵達葛城。”
荀諶臉上的笑容更甚,當下轉身往城下走,“元直,立刻點齊兵馬。”
“先生的意思是……”
“主公對公與頗為欣賞,我要跟過去看看,能否為主公再爭取一位大賢。”
正如荀諶所猜測那樣,袁軍撤退,雖然大亂,可是卻并非潰敗。
沮授親率蔣義渠,令一支精銳斷后,準備在漢軍追擊的時候予以反擊。若成功的話,他甚至可以一舉奪下北新城。如此一來,易縣雖然失守,但卻不代表自己沒有反擊的機會。可誰料想,荀諶卻不許漢軍追擊,只是命張郃與高覽吊在身后,距離袁軍大約五十里左右,不緊不慢的跟進。
這種跟進,雖然看上去并無威脅,可實際上給袁軍帶來的壓力,遠甚于真刀實槍的對陣搏殺。
只一天工夫,袁軍就出現潰逃的現象。
沮授雖然知道,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軍心潰散,這個時候若強行彈壓,弄不好會造成大規模嘩變。那些逃走的士兵,便逃走吧。就連沮授自己都感到絕望,更何況那些軍卒?
看起來,荀友若對自己果然是非常了解!
沮授現在最想的,便是退回易京,而后穩住陣腳,復奪易縣。
可誰料想,當他率部撤退到樊輿亭的時候,趙云率一支兵馬突然從葛城殺出。
隨著趙云的出現,張郃與高覽同時發力,一改先前不緊不慢的追擊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擊。
經過兩天奔走,袁軍已疲憊不堪,士氣更格外低落。
三支漢軍同時出擊,袁軍只抵擋了半日,便潰不成軍,四散奔逃。
與此同時,龐德在占領了易縣之后,迅速出兵,攻占易京。易京丟失,也使得袁軍再也無法堅持下去。沮授在蔣義渠的保護之下,只能狼狽退守樊輿亭,而身邊士卒,不過千人。
樊輿亭位于易水支流,雹水之畔。
其具體位置,便大概位于后世保定市徐水縣附近。
兩萬袁軍潰不成軍,沮授自己更被困在雹水河畔。趙云、張郃、高覽、龐德四路大軍兵進,近萬人將樊輿亭包圍的風雨不透。
沮授見此情況,不由得扼腕長嘆。
“莫非,是天亡我也?”
他拔劍就要自刎,卻被蔣義渠拼命攔住。
“將軍不可輕生啊……我等今日雖敗,卻并未陷入絕境。
義渠不才,愿死戰保護將軍突圍,請將軍打起精神,切莫如此。”
有道是患難之中見真情,沮授看著蔣義渠,不禁苦笑道:“義渠何必欺我……友若用兵,素來沉穩。他如今既然出擊,必是勝券在握,我等焉有退路。義渠雖勇,卻非俊乂觀治之敵。更何況還有那趙云趙子龍和西涼龐德在一旁,想要殺出重圍,又談何容易?義渠忠心,我實不忍連累與你。你便帶人投降便是,相信以友若之心胸,定然不會虧待了爾等……
主公失策,太小覷了劉孟彥!”
對于袁紹所謂的五路大軍兵進,沮授說實話并不太贊成。
在他看來,當集中兵力,全力出擊。只一路殺入幽州,劉闖定然不敵。
雖說劉闖手中兵強馬壯,可是初得幽州,對幽州的掌控力并不是很強。這個時候全力攻擊,只要能攻入涿郡,幽州局勢必然會得到改變。偏偏袁紹不聽,竟然聽信了郭圖那所謂的五路大軍并進的主意。五路大軍并進,看上去似乎是聲勢驚人,可實際上,卻是各自為戰。
按道理說,沮授這一支兵馬是主力,卻無法節制其他兵馬。
特別是張南焦觸,不肯和漢軍死戰,以至于荀諶側翼始終沒有承受太大的壓力,方得以從容布置,對抗自己。沮授也曾向審配提出建議,要求將張南焦觸兩人,納入自己的部曲。
可惜,審配并無這樣的權力。
“將軍,外面有人,請將軍一敘。”
就在沮授勸說蔣義渠的時候,忽聽小校來報。
沮授一怔,旋即便想到了來人的身份。
他輕輕嘆了口氣,站起身對蔣義渠道:“義渠,便隨我走一遭,咱們去看看昔日的袍澤吧。”
蔣義渠點頭答應。
沮授未帶任何兵馬,只讓蔣義渠隨行,來到兩軍陣前。
正如他所料,約見沮授之人,正是荀諶、張郃與高覽三人。
荀諶一身青衫,罩一件大氅。
見沮授出來,他翻身下馬,笑呵呵迎上前去。
張郃高覽兩人更不敢怠慢,也紛紛下馬,跟在荀諶的身后。
沮授見狀,也不猶豫,從馬上下來之后,又頗為好奇的朝荀諶等人的坐騎上看了一眼。之前兩軍對陣,沮授并未發現漢軍戰馬的特異之處。可是現在,他自知生路已絕,反倒是輕松下來,就立刻覺察到了漢軍戰馬的不尋常之處。荀諶的坐騎,并沒有配備具裝,但雙鐙高鞍,還是顯而易見。沮授是什么人,只一眼就看出來,這雙鐙高鞍的妙處,旋即露出釋然之色。
怪不得漢軍騎陣沖鋒時,會有如此威力!
他心中輕輕嘆了口氣,此前幾次騎軍交鋒,己方總大敗而回,而今似乎也找到了一些道理。
“友若,可是要勸我歸降?”
沮授說話,一向是直來直去,并未拐彎抹角。
荀諶則微微一笑,“公與,你會降嗎?”
兩人目光相視,沮授突然哈哈大笑,手指荀諶道:“友若果然知我,若非勸降,難不成是要送我一程?”
說罷,他目光一轉,便落在張郃高覽身上。
“俊乂,觀治,別來無恙!”
想當初,張郃與沮授一樣,都是冀州刺史韓馥部曲。
后來沮授迎袁紹入主冀州的時候,張郃便跟隨著沮授,一同來到袁紹帳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張郃當初還是沮授的部下。所以當沮授開口之后,張郃便上前一步見禮。
高覽和沮授,便沒有那么多的交情。
只是他與張郃關系莫逆,張郃既然上去見禮,他也不好失了禮數。
“有勞先生掛念,張郃而今尚好。”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沮授嘆了口氣,輕聲道:“當初我帶你投奔袁公,本以為投靠明主,卻不想到頭來……你的事情,我聽說過,若非二公子逼迫,以俊乂之品行定不會反出。此事怪不得你,但這些年來你隨我在袁公帳下,卻受了不少委屈。而今得遇明主,當好生效力。”
沮授一番話,卻讓張郃的眼睛紅了。
他低下頭,半晌后哽咽道:“先生能理解張郃,張郃感激不盡。
我也知先生品行,然則有一句話如鯁在噎,不吐不快。袁公四世三公之家所出,看似寬宏,實則無容人之量。且而今大公子和三公子相爭,派系林立,相互傾軋,實非興盛氣象。
先生才干,卓絕過人。
想當初,先生就建議袁公迎奉天子,占據大義,可袁公卻寧可信淳于瓊之流所言,也不愿采納先生主意。這些年來,先生為袁公獻策良多,然則袁公采納者,又有幾何?先生以國士報效,奈何袁公并未視先生為國士。有道是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我家皇叔雖年少,卻又鴻鵠之志,心胸寬廣,更能虛心納諫。今皇叔受天子衣帶詔,圖謀中興之事,為天下人所敬重。先生大才,何不前來為皇叔效力,如此方不辜負先生這一身的才學……”
沮授,笑了。
他目光有些復雜,凝視張郃良久。
片刻后,他向荀諶看去,輕聲道:“友若,你好福氣。”
荀諶捻須,笑而不語。
沮授又道:“你與俊乂的心思,我已知曉。
然則,當年我已背主求榮,為迎袁紹而背叛韓馥。今我身陷絕境,只求一死……大丈夫生于世上,有所為有所不為。當年我已經做出了一個選擇,而今卻不能再效仿當年之事,否則與禽獸何異?友若美意,我心領之。但若說歸降之語,休要再言。不過,我還有一事相求。”
“公與請說。”
“義渠為人忠義厚道,可惜卻不得袁公所重。
今我敗北,死志已決。然則義渠尚年輕,實不該陪我喪命……還請友若看在昔日情分上,在皇叔面前代為美言。義渠之才,或許不比俊乂觀治,卻也是一流,還望皇叔能饒他性命。”
“將軍……”
蔣義渠在一旁,臉色大變。
沮授卻一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而是直勾勾盯著荀諶。
荀諶也看著沮授,半晌后輕聲道:“公與,你只顧著身邊之人,卻忘了自家孩兒。”
“你……”
“我知你公心甚重,可你也要為你家孩兒考慮周詳才是。
子翼而今身陷囹圄,你卻始終未曾關懷。若你死,你以為子翼便能獨活嗎?以子翼之秉性,必然會與主公為死敵。便主公心胸寬廣,又如何能夠容忍有人對他存有禍心,到時候……
我知道,公與你早有遠見,早在官渡之前,便建議你兄弟沮宗棄官歸田。
奈何你那兄弟執迷不悟,即便是袁紹官渡慘敗,他還是死抱著袁紹,不肯聽從你的主意……到頭來,不管是我家主公,亦或者是那許都的操賊得勢,你沮氏一門,只怕要從此滅絕。
公與,你父膝下有你,你祖父膝下有你父,你曾祖膝下有你祖父……可是你呢?
難不成,你要眼睜睜看著沮家從此不復存在嗎?”
沮授的臉色,頓時鐵青。
他看著荀諶,半晌不開口。
荀諶卻不在意沮授的臉色,“公與你要做忠臣并無錯誤,只是你也要看,你效忠之對象。
袁紹雖出自四世三公之家,空有虛名,終非明主。
我今日來,并非是要你歸降我那女婿,只是想勸你一回。
難道說,元皓便不是忠臣嗎?他性情剛烈,但如今卻在遼西孤竹城做一個富家翁,每日讀書寫字,與名士往來,快哉之至。而巨言雖未能得重用,卻為主公所重,一直在暗中觀察。
公與,我那女婿臨行前曾與我說過:若公與不愿歸降,沒關系,他絕不會強求。
你大可以去孤竹城,與元皓為伴。
不過我那女婿,對子翼頗為看重……但若你死了,即便是他心胸再廣闊,也容不得一個和他有殺父之仇的人活于世上。更何況,子翼才能不俗,若真讓他活著,才是一樁心腹之患。”
沮授露出苦澀笑容,上上下下打量荀諶。
“友若,我從不知道,你還有這般口才。”
荀諶笑而不語,轉身上了戰馬。
“公與,我與你說這些,皆肺腑之言。
我知道,你可能會認為皇叔年少,不足以為持。但我要告訴你,皇叔之眼界,便是我也自愧不如。今皇叔雖不甚強大,但早晚必成氣候。信不信,我那女婿用不得一年,必可兵進冀州。”
沮授眼睛一瞇,詫異看著荀諶。
他實在不明白,荀諶如何有這么強大的自信。
好吧,就算是劉闖得了幽州,可袁紹的實力擺在那里,劉闖想兵進冀州,談何容易?
“公與,言盡于此,若不信,你大可在南山書院拭目以待。”
說完,荀諶撥馬就走。
而張郃與高覽則與沮授再次見禮,也紛紛上馬,跟隨荀諶離去。
看著荀諶的背影,沮授陷入了沉思之中……
建安六年三月初,沮授兵進北新城,為漢軍斷絕后路,全軍潰敗。
沮授被困樊輿亭三日,最終決定放下兵器,歸降漢軍……不過,沮授雖然投降,卻沒有為劉闖效力。
一如荀諶之前和他約定,沮授在放下武器之后,便被荀諶送往遼西。
不過,在前往孤竹城的途中,沮授先去了一趟臨渝。
在和沮鵠一番深談之后,他飄然離去,前往孤竹城和田豐為伴,而沮鵠則被送往涿郡,在荀諶帳下效力。
沮鵠一敗,令北疆震動。
高干原本還打算穩住局面后反撲云中,可是見沮授戰敗,他連忙退回上郡,不敢再出兵攻打。
五路大軍,隨著沮授投降,似乎告以段落。
可就在所有人認為戰事已經平定下來的時候,劉闖突然下令,命秘密集結于白山的太史慈、魏延、夏侯蘭三路大軍集合一處,共一萬五千人突然出擊,突襲單于庭,兵臨彈汗山……
而南匈奴大單于呼廚泉,不知什么緣故也突然和步度根反目,兵進受降城。
兩路兵馬,共三萬大軍直逼鮮卑,其目標只有一個,便是中部鮮卑大人步度根。步度根也沒有想到,漢軍竟然敢在這個時候找他麻煩,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得慘敗,倉皇逃離彈汗山。
只是,這一場大戰卻并沒有因此而落下帷幕。
相反伴隨著步度根戰敗,漢軍和南匈奴兵馬合而為一,向受降城發動猛攻。
與此同時,燕荔游也向平崗漢軍發動攻擊,試圖用緩解步度根的壓力。可是,任憑燕荔游攻勢兇猛,昔日呂布三人組重聚,呂布、高順陳宮三人,在劉曄和田疇的協助之下,死死拖住東部鮮卑兵馬。而遠在云中的田豫,以及上谷郡的郭援也在這個時候,出兵殺入北疆。
一時間,北疆戰火紛飛!
劉闖在結束了雁門之戰以后,便返回幽州。
離開雁門郡之前,他本打算任命郭缊為雁門郡太守,可是郭缊卻死活不同意,再三推讓……
郭缊的理由很充分:我乃敗軍之將,有何德能為雁門太守?
今主公不嫌郭缊鄙薄,愿為從事,為主公守護雁門。
劉闖倒是能夠理解郭缊的想法,他才歸降來,又怎可能真的為一郡太守?若真的如此,只怕也無法得到其他人的認可。畢竟在郭缊未能真正展現出他的實力之前,不會有人贊同這個任命。
當然了,劉闖也可以強行委任。
可問題是,若他真這么做的話,很容易引發內部的矛盾。
哪怕郭缊有這樣的能力,也勢必會成為其他人所排斥的對象。畢竟,劉闖手下許多老人還做不得一郡太守之職。
所以,劉闖在三思之后,便同意了郭缊的請求。
他把麋竺調來,任命為雁門郡太守,郭缊為從事……
麋竺是劉闖的大舅子,有足夠的聲望和地位。他本身也做過太守,所以更不會有人來反對。
隨后,劉闖有下令,命徐盛為定襄郡太守。
徐盛也是劉闖身邊的核心成員而且是最早跟隨劉闖的元從老臣。
兼之他精于兵事,多年來一直兢兢業業,此次在對幽州的戰事中更立下大功,為定襄太守,倒也沒有人會來反對。
把一切事情安排妥當之后,劉闖拜魏越和黃忠為校尉,分別駐守句注山與北山。
他已經覺察到,目前自己最大的問題。
劉闖雖然為征北將軍,可是卻沒有權利分封將軍。
這也使得他麾下黃忠張遼等人,始終不得一個體面的身份……看起來,是時候和曹操談談了!
燕京城的地基已經打好,劉闖在采用了唐代長安城的設計格局同時,也糅合了一些后世帝都的風格,并送往南山書院,由管寧親自設計,于是便有了如今的燕京城模型。不過,這燕京城要修建起來,沒有一兩年的時間根本不可能成型,更不要說讓它成為幽州最大的城市。
這需要時間,而劉闖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根據黃閣送來的情報,劉闖確定,袁紹已下定決心,要和曹操再次決戰。
為此,袁紹在鄴城已集結七萬大軍,詐稱十萬,枕戈待發。
看到這個消息,劉闖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一直選在心頭的利刃,也隨之不見。一段時間以來,他一直擔心會改變歷史,袁紹在官渡之戰后,會集中兵力來對付自己。不過現在看來,歷史似乎并未改變。亦或者說,在袁紹的心中,他的頭號敵人仍是曹操,而不是劉闖。
“孔明,接下來當如何籌謀?”
劉闖匯合了諸葛亮之后,便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
諸葛亮想了想,便沉穩回答道:“主公當務之急,是要設法和袁紹修復關系。
主公可以制造假象,要集中力量消滅鮮卑,已無力南下。如此一來,袁紹雖然依舊會忌憚與主公,但卻會把精力放在曹操身上。畢竟而今袁紹心腹之患是曹操,主公雖崛起,尚不能對他形成威脅。而且,袁紹也要擔心,主公會與曹操繼續聯合,南北夾擊……操賊官渡大勝之后,又趕走劉備,使其后方得以安定,也絕不可能放任袁紹恢復,定然會主動出擊。”
“所以……”
諸葛亮笑道:“所以,不管袁紹是否對主公恨之入骨,他都必須要和主公談和。
而曹操也一樣,他需要主公為他牽制袁紹北方兵馬,也一定想要與主公聯手。這種情況之下,主公有足夠的資本和他們提出條件。如今主公得了幽州,何不趁勢拿下幽州牧一職?”
劉闖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他暗自琢磨著諸葛亮的這個建議,卻不得不說,諸葛亮的這個建議讓他非常動心。
幽州牧?
那才是真正的一方諸侯!
不管劉闖此前在青州占居兩郡,亦或者是來到幽州,得了遼東太守的職務,說穿了也不過是小諸侯。
可如果能得到幽州牧的職務,身份就會大不一樣。
皇叔的身份,可以為他帶來名望,但是幽州牧的職務,卻是實力的代名詞!
有名望,有實力,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諸侯。
劉闖非常清楚,這個職務并不容易獲得……但是現在,情況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他已經向天下人顯現出了他的實力,不管是曹操也好,袁紹也罷,如今都必須要正視自己。恰逢袁曹二次決戰到來,若不趁火打劫一遭,豈不是辜負了穿越眾之名?劉闖沉吟許久,終于下定決心。
是時候站在臺前,來爭取自己的利益了!
“孔明所言有理,打了這么長時間,也是時候坐下來,和他們討要些好處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