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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廚泉怒極而笑,指著劉豹,半晌說不出話來。
對這個侄子,呼廚泉自認是仁至義盡。自他繼位以來,劉豹先是不肯屯駐沙陵,也就是此前左賢王的治下,而后更帶著自己的部眾,占領朔方,奪取河套,使得當時呼廚泉頗為尷尬。
黃河九曲,唯利一套。
劉豹搶走河套之后,也變得越發張狂,甚至有些獨立于外的架勢。
有道是天無二日,人無二主。南匈奴的大單于是呼廚泉,可因為劉豹的存在,讓呼廚泉的威信將至冰點。這也就罷了,劉豹又在河套招兵買馬,實力日漸強大,令呼廚泉隱隱感到威脅。
但不管怎樣,劉豹是他兄長的兒子,呼廚泉就算是在不高興,也不好對劉豹用強。
可是現在……
呼廚泉深吸一口氣,厲聲道:“劉豹,你說我要害你,那我問你,這書信可是出自你之手?”
“不是!”
劉豹毫不猶豫的否認。
可呼廚泉卻道:“那這上面的字跡,卻分明是出自你之手。”
“大單于,你休要冤枉我……不錯,我與扶羅韓是有些交情,可不代表我會和他勾結。
我勾結扶羅韓,又有什么好處?”
“你勾結了他,殺了我,就可以做南匈奴大單于!”
劉豹嘴巴張了張,卻不知該如何辯解。
呼廚泉說的也是事實,幾乎所有南匈奴人都知道,他劉豹一直在窺覷南匈奴大單于的位子。
可知道歸知道,畢竟劉豹沒有做出什么事情來。
現在,呼廚泉拿著一封連劉豹自己也解釋不清楚的書信來,讓劉豹有口難辯。
目光掃視大帳中的部落大人劉豹突然心一橫,厲聲道:“呼廚泉今日設計殺我,明日便會找你們的麻煩。他勾結南蠻子,令我匈奴人面上無光。難道你們真的想做南蠻子的奴隸嗎?
呼廚泉,你想殺我,沒那么容易!”
說話間,劉豹拔刀在手,怒視呼廚泉。
七八個部落大人呼啦啦一擁而上,攔在劉豹的身前。
呼廚泉勃然大怒“你們想要造反嗎?”
就在他‘造反’二字出口的一剎那,跟在呼廚泉身后,一直耷拉著眼皮子的王越卻突然眼睛一亮,驀地一下子便站在呼廚泉身前。只聽倉啷一聲,王越拔劍出鞘。幾乎是在一剎那間,數道劍光飛射而出,為首一個正要開口為劉豹說話的部落大人慘叫一聲便倒在地上。
呼廚泉先一怔,旋即火冒三丈。
他倒不是因為王越殺人而惱怒,更多是因為劉豹的黨羽眾多。
這大帳之中,也不過十幾個人,竟然有三分之二的人跑出來支持劉豹,豈不是說明劉豹的實力是何等強大?一直以來呼廚泉知道劉豹手底下有一幫人,卻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多人。
所以,呼廚泉惱怒的同時,又感到莫名的慶幸。
若不是今天這封書信,恐怕自己還不知道,劉豹手下會有這么多人支持……
“爾等要造反,那休怪我心狠手辣。
我還是南匈奴大單于這些人以下犯上與我拿下。”
本來,雙方若能冷靜下來,好好談一談說不得也就把事情說開。但隨之劉豹公然跳出來反對呼廚泉,王越出劍殺人雙方便再也沒有緩和的余地。大帳中那些支持呼廚泉的部落大人,也立刻拔出腰刀。只是不等他們動手,王越身如鬼魅,手持利劍在狹小空間中錯步騰挪劍光閃閃,眨眼間又有三人倒地。
劉豹的臉色也變得鐵青怒吼一聲,便撲向呼廚泉。
沒等呼廚泉動手,王越已閃身把劉豹攔下,劍光一閃,便刺向劉豹。
劉豹舉刀相迎,可是那道劍光卻突然不見,劉豹只覺手腕上一疼,緊跟著啊的一聲慘叫,握刀的手便被王越斬斷。緊跟著一抹冷芒陡然出現,王越再想閃躲已來不及,被當場刺翻在地。
“住手,都給我住手!”
呼廚泉大聲叫喊,可是大帳中卻無人聽從。
兩邊人已打在一起,更有大帳外的護衛闖進來,卻被王越一劍一個,眨眼間便刺殺了數人。
“全都住手!”
呼廚泉厲聲喝道,總算是將帳中各部落大人制止住。
可是,大帳里已血流成河,橫七豎八倒著七八具尸體,直讓人心驚肉跳。
而劉豹則倒在血泊之中,眼見著就沒了氣息。
看他那凄涼的模樣,呼廚泉不知為什么,心里陡然生出一抹快意……劉豹這一死,偌大南匈奴,再也無人能夠威脅他大單于之位。
“王先生,何故下如此毒手?”
可是在表面上,呼廚泉還是要流露不滿之色。
他大聲質問王越,可王越卻淡然道:“徐先生命我保護大單于安全,所有威脅大單于的人,都要死!”
“你……”
呼廚泉看上去有些惱怒,但實際上,心里卻樂開了花。
劉豹一死,河套那塊肥美的牧場就落入他的手中。要知道,呼廚泉對河套的牧場,早就垂涎三尺。至于那些被王越殺死的部落首領,大都是劉豹的手下。呼廚泉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問題。死了也好,正好可以把這些部落吞并過來,如此他在南匈奴的話語權也會更大……
死得好,死得好!
呼廚泉做出惱怒之色,心里面已經開始盤算著,如何吞并劉豹等人的部族。
這時候,王帳里也平靜下來。一干原本中立的部落首領,見劉豹被殺,也頓時改變立場,紛紛向呼廚泉表示忠心。此時,派往漢軍大營的斥候也回來,稟報鮮卑人被擊潰,扶羅韓被殺,戴胡阿狼泥逃回受降城的消息。
呼廚泉聞聽,更堅定了要和漢軍合作的信念。
這位劉皇叔與他之前見過的漢軍將領不同,說不得會成為日后的主宰?
既然如此,那就更要和劉闖打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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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降城偷襲失利,扶羅韓被殺。
戴胡阿狼泥狼狽逃回受降城后,受到步度根嚴厲斥責。
若不是其他部落首領出面求情,弄個不好戴胡阿狼泥就要被步度根殺死,為那扶羅韓陪葬。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不饒。
戴胡阿狼泥救援扶羅韓不利,最終被步度根打了三十背花,打得他皮開肉綻。
步度根想出氣,沒問題……問題在于,戴胡阿狼泥從一開始就不同意出兵偷營,可是步度根被扶羅韓勸說,最終做出決定。現在,把罪名推到戴胡阿狼泥身上也就是了,更把他當成撒氣的對象,戴胡阿狼泥又豈能咽下這口氣?他原本就是那種心機深沉之輩,若不然當初也不可能奪得部落首領的位子。表面上,戴胡阿狼泥對步度根感激不盡,可心中卻恨之入骨。
回到本部之后,戴胡阿狼泥越想就越不舒服……
他立刻找來極為好友,“想我為部落大人以來,從未受過如此羞辱。
扶羅韓被殺與我有何干系,我從一開始就不同意出兵偷襲。步度根昏庸無能,相信扶羅韓之語,落得個損兵折將。到頭來卻要把罪名推到我的頭上。如此昏庸之輩,如何能為鮮卑王?”
戴胡阿狼泥的好友,厥機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阿狼泥哥哥,那你說,該怎么辦?”
說話的人,名叫蹇曼,也是一位部落大人。
只不過這蹇曼的出身卻不一般,他乃是和連之子,大鮮卑王檀石槐的孫子。想當初,檀石槐死后,和連繼位。可是這和連的才干,與檀石槐相比全然不在一個層次,斷法不平,貪財好色,以至于短短數年便眾叛親離,被各部聯手驅逐,最終在漢靈帝末年聚眾為寇,在攻打并州的時候被人射殺。
和連有兩個兒子,一個是魁頭,一個是蹇曼。
只是兩兄弟矛盾甚大,特別是在鮮卑分裂,步度根崛起之后,魁頭和蹇曼也隨之發生了沖突。魁頭不愿居于人下,更不肯承認步度根的地位。而蹇曼卻認為,檀石槐子孫的榮耀已經不在,既然如此就該認清楚現實。于是兩兄弟決裂,魁頭率部和步度根決戰,被步度根驅逐,逃往漠北,河云駐扎,如今已經被軻比能消滅;而蹇曼則因為支持步度根,保留了檀石槐的部眾,更因為身份高貴,即便是步度根對他,也頗為恭敬,所以過的是有滋有味。
蹇曼和戴胡阿狼泥私交甚密,這次戴胡阿狼泥把他找來,他已隱隱猜到了對方的心思……
戴胡阿狼泥掙扎著坐起來,拉著蹇曼的手,“蹇曼兄弟,你是檀石槐大王的子孫,想當年檀石槐大王帶著我們雄霸北疆,即便是漢朝皇帝也不敢輕視我等。可現在,鮮卑分裂,步度根根本沒有能力帶著我們重拾當年檀石槐大王的榮耀……你身為檀石槐大王的子孫,難道就甘心向步度根低頭?”
一旁厥機頓時抬起頭,向戴胡阿狼泥看去。
戴胡阿狼泥卻不理厥機,依舊滔滔不絕的講述著當年檀石槐的榮耀……
蹇曼臉色復雜,半晌后苦笑道:“我何嘗不想重拾祖父當年的榮光。
奈何鮮卑已非當年可比,昔日祖父一聲令下,偌大鮮卑誰敢不遵?可是現在……別的不說,步度根而今為大人,整個龍城,狼居胥山的木城都為他所有,我就算有心,又如何是他對手?”
戴胡阿狼泥笑道:“蹇曼兄弟這話就錯了。
檀石槐大王雖已經故去,可他威名猶在。蹇曼兄弟你的部族有七萬多人,我聽說當年許多隨同魁頭大哥前往漠北的部族,自從魁頭死后,便四處流浪。若蹇曼兄弟愿意,只要一聲召喚,那些人一定會前來投奔。到時候,蹇曼兄弟你坐擁安侯河萬里牧場,手下有十萬之眾,就算是步度根又能如何?我和厥機兄弟愿意幫助你,只看蹇曼兄弟你有沒有這個膽魄。”
蹇曼頓時意動。
不過,他還算冷靜,苦笑道:“就算如此,步度根……”
“步度根,一死人耳!”
戴胡阿狼泥示意厥機在外面查看,確定周圍沒有旁人以后,他才開口道:“步度根雖然請了軻比能援兵前來,可依我看他很難支撐到援兵抵達。
你沒有看,漢軍那邊來了高人,略施小計就讓我們損兵折將。他們的統帥,勇武過人,三大統帥皆有萬夫不擋之勇……而漢軍的武器,明顯和以前我們遇到的那些漢軍不同,更重要的是,他們武器精良,騎術精湛,顯然是一支強軍。
我聽人說,當年稱雄并州的虓虎,而今就在平崗。
相信用不得多久,那虓虎就會西進,到時候你我……蹇曼兄弟若有意做大事,我和厥機兄弟可以為你搖旗吶喊。步度根不足為慮,你想想看,只要咱們打開城門偷偷離開,受降城還能堅持多久?到那時候,讓步度根去抵擋漢軍,咱們趁機返回龍城,吞了步度根的部眾。
那個時候,蹇曼兄弟你便是大鮮卑王!”
戴胡阿狼泥不是不想做鮮卑王,可他清楚,自己的威望不足。
但蹇曼的情況不同,他是檀石槐的孫子,出身高貴。以前是步度根實力強大,現在嘛……
只要蹇曼肯站出來登高而呼,相信會有很多部族站出來支持。
蹇曼,也動了心。
他猶豫一下,片刻后一咬牙,“那就依阿狼泥大哥所言。”
當下,三人商議決定,撤離受降城。
不過,當蹇曼返回自己的軍帳之后,卻森然而笑。
阿狼泥你以為我愚蠢嗎?
沒錯,我想要做大鮮卑王,可不代表,我就會對你言聽計從。
祖父的時代,和如今已經不同。我而今想成為大鮮卑王,若沒有強大靠山,恐怕也難成事。
蹇曼沉吟片刻,立刻找來小種鮮卑部落大人素利。
這個素利,原本是魁頭的部下。魁頭死后,素利帶著本部投奔蹇曼,更成為蹇曼的左膀右臂。
“素利,我有兩件事要托付與你。”
“請大人吩咐。”
蹇曼深吸一口氣,輕聲道:“方才我去探望戴胡阿狼泥,他有意謀反,更戳哄我出頭。
自阿爹被趕走之后,我一直忍氣吞聲。而今時機成熟,我不想再去迎奉步度根。只是,我更不想被戴胡阿狼泥控制。所以我準備和漢家人合作。你對漢家人了解,更精通漢家的言語。
我想請你代為聯絡漢軍將領,就說后日丑時,我和戴胡阿狼泥、厥機將撤離受降城。”
素利一聽,頓時大喜。
他輕聲道:“大人放心,我定會通知到漢軍。”
“此外,我要你去一趟河云,代我通知昔日我兄長的部眾。
告訴他們,我要恢復檀石槐的榮耀,我需要他們的幫助,請他們前往安侯河來找我。”
素利聽罷,連連點頭。
“大人放心,素利定不辱使命!”
建安六年五月中,曹操和袁紹,激戰正酣。
而位于塞北的受降城,卻發生了一場血戰……漢軍在十七日凌晨,突然向受降城發動進攻。
原本駐守于受降城北門的戴胡鮮卑,突然間不見了蹤影。
不僅是戴胡鮮卑失蹤,還有負責守衛城中軍械的厥機部落也一同不見了蹤跡。漢軍幾乎是兵不刃血,便殺入受降城。步度根在睡夢中被驚醒,倉皇逃出受降城。城中數萬鮮卑人,在一夜間成為漢軍俘虜。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剛剛整合完南匈奴的呼廚泉大吃一驚。
他連忙派兵出擊,可為時已晚。
漢軍占居受降城后,明顯不愿意再退讓出來。
呼廚泉雖然惱怒萬分,但事不可違,于是只能下令追擊步度根。
在呼廚泉的追擊之下,步度根狼狽而逃……幸虧軻比能的前鋒軍及時趕到,才使得步度根得以幸免。
可是,不等他穩住陣腳,便得到消息:蹇曼帶領大軍殺入龍城,戴胡阿狼泥和厥機兩個部族聯手,夾擊步度根在狼居胥山的部族。這次襲擊太過突然,加之步度根遠在受降城,以至于龍城和狼居胥山的步度根部族毫無防備,被蹇曼三部兵馬殺得大敗,死的死,逃的逃,剩下部眾則被蹇曼三人吞并。
步度根大驚失色,可手中卻無太多兵馬。
蹇曼以檀石槐子孫的名義,召喚各部鮮卑,重拾當年大鮮卑之榮耀。
檀石槐的威望實在是太大了……哪怕已死去二十多年,依舊在鮮卑部族之中,擁有極大影響力。
昔年和連被驅趕,是他自己作死。
可蹇曼卻不同,所以有很多人,依舊愿意跟隨。
步度根驚慌失措,無奈之下,向軻比能求助。
軻比能也是小種鮮卑,說起來與步度根是同宗……眼見蹇曼聲勢驚人,他也擔心蹇曼發展起來以后,會找他麻煩。于是,軻比能讓步度根召集他昔日的部眾,雙方聯手試圖擊敗蹇曼。
西部小種鮮卑,與中部鮮卑之間,頓時變得沖突不絕。
兩部鮮卑混戰,也使得塞北局勢突然發生變化。
燕荔游原本強攻平崗,得知步度根大敗的消息之后,也是大吃一驚。燕荔游雖然暴躁狂妄,卻并不愚蠢。他深知,步度根這一敗,則漢軍便騰出手來。一俟漢軍援兵趕來,他必將面對整個漢軍的攻伐。這時候再強攻平崗,似乎意義已經不大。無奈之下,燕荔游連忙倉皇撤兵。只是他進擊容易,撤兵卻難……諸葛亮在得知受降城戰果之后,便猜到了燕荔游的后招。
燕荔游前腳剛撤走,漢軍隨即便殺出平崗。
劉闖、呂布各領一支鐵騎追擊鮮卑大軍,八千人追著五萬鮮卑人,沿著烏侯秦水一路砍殺。
原本燕荔游還想來一次反擊,可這時候受降城失守,步度根失敗,漢軍即將回援的消息已經傳遍軍中。鮮卑人心驚肉跳,毫無斗志。雙方在饒樂水中游交鋒一次,可誰料想劉闖和呂布只一個沖鋒,便鑿穿了鮮卑人的騎陣……數萬大軍不戰自潰,在漢軍追擊下狼狽而逃。
如此局面,燕荔游也知道大勢已去。
不過更壞的局勢還在后面……當東部鮮卑大軍快退守大鮮卑山的時候,夫余國主簡位居命王子麻余率兩萬夫余大軍突然出擊,繞過大鮮卑山,沿著后世克魯倫河向南推進。東部鮮卑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北方部族迅速被擊潰,大批鮮卑人被擄走,成為夫余國人的俘虜。
燕荔游見此情況,也不禁有些慌亂。
他連忙下令在大鮮卑山南麓結陣,可是墻倒眾人推,燕荔游連番大敗,已使得他威信大減。
各部族不再聽從燕荔游調派,有的前往安侯河投奔蹇曼,有的則歸附夫余國,更多人則離開大鮮卑山牧場,向西北遷徙。在東部鮮卑西北方,還棲息著一個強大的部落,名為丁零。
丁零大單于兒禪屯駐北海,也就是后世貝加爾湖所在,聚眾數十萬之多,極為強大。
這丁零,又做丁令。高車。鐵勒……
在東漢末年,丁令被分為兩部,一部分便是在貝加爾湖地區游牧的北丁零,另一部分則遷徙到西域阿爾泰山地區,與烏孫、車師、康居等國為鄰,所以又被稱之為西丁零。丁令,屬敕勒人,也是北方游牧民族的一支。因為敕勒人使用車輪高大的車子,所以又被稱之為高車。
早在西漢時期,漢軍進攻北匈奴之后,敕勒人向南遷徙,并逐漸和漢人交集。
諸葛亮建議,先不要和北丁零人開戰。
畢竟他們和鮮卑之間的戰爭尚未結束,更不要說并州還有南匈奴這么一支,若冒然和丁零人開戰,定然會遭遇整個北方游牧民族的聯合。所謂唇亡齒寒的道理,不僅僅漢人知道,這些北方游牧民族,也極為清楚。
“兄長當下應集中力量,消滅燕荔游。
而后遷東部鮮卑人歸化,也能解決幽州人口短缺的麻煩。
燕荔游一死,北疆二十年內無戰亂之憂。蹇曼崛起,步度根和軻比能聯合,雙方必然會有一場混戰。以亮之見,兒禪未必愿意和兄長為敵,但是他得了那么多鮮卑部曲,一定會進入塞北,加入這場北方異族之爭。
若丁零加入,到時候整個塞北定然會混亂不堪……
兄長應盡快解決北疆戰事,抽身出來,轉而奪取并州,南下冀州才是。”
說實話,若沒有諸葛亮這一番勸說,劉闖倒是真有些想要一戰功成,徹底滅掉鮮卑。
且不說他實力尚不足以對抗整個鮮卑,就算是有這個實力,和鮮卑打完之后,他也將元氣大傷。
更不要說,丁零、北匈奴絕不會袖手旁觀,還有夫余國,看似好像是自己的盟友,一旦簡位居強大起來,而劉闖元氣大傷的話,那簡位居一定會出兵,到時候遼東又將戰火重燃……
思來想去,劉闖最終打消了念頭。
伴隨著夏侯蘭、太史慈和魏延三部兵馬與他匯合一處,漢軍與燕荔游的決戰也隨之拉開序幕。
只是,這場原本想像中應該是極為慘烈的大戰,很快就落下帷幕。
已走投無路的燕荔游和他的東部鮮卑大軍,早已無力對抗漢軍……一場大戰后,鮮卑軍徹底潰敗。燕荔游在逃亡中被親信所殺,尸首更獻于劉闖。燕荔游一死,東部鮮卑徹底放棄了抵抗。
整個東部鮮卑,大大小小部族難以數計,人口多達百萬。
雖然在大戰之前,許多鮮卑人投靠了丁零和夫余國,也有不少部族遷離大鮮卑山……
不過,留居在大鮮卑山的鮮卑人,仍多達三十余萬,部族大小共二十余。
這么多的人口,劉闖自然不可能全部殺掉。同樣,他占領了這大鮮卑山之后,更不愿意輕易放手。他要歸化,要徹底占領這東部鮮卑,才可以保證整個北疆無事。可要占領整個大鮮卑山,卻非一樁易事。
他把陳宮和諸葛亮等人找來,仔細商議對策。
“主公既然不想退出大鮮卑山,也不是不可以。
鮮卑人貪財重利,主公只要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這些人自然就會歸附。關鍵是要派一得力之人留守大鮮卑山。這大鮮卑山西北聯丁零,東北接夫余,若真能掌控住,可以對丁零和夫余人形成牽制,確保遼東平靖。所以此人必須要熟悉塞北風俗,更有能力掌控大鮮卑山。
我倒是有一個人選,卻不知主公是否敢用。”
“誰!”
“不知主公以為,那曉風如何?”
劉闖眉頭一蹙,看向陳宮。
陳宮道:“曉風此人,本就是夫余國人,精通夫余、丁零和鮮卑語,更清楚對方的習俗。
自他歸附主公以來,一直是兢兢業業,非常盡心。
若使他駐守大鮮卑山,想必簡位居也不會太過反對。只要能夠與夫余人維系好關系,則丁零鮮卑,不足為慮。不過,單曉峰一人還有些不夠……原遼西郡長史王賀,同樣是夫余國人,但是對主公卻極為忠心。他同樣了解塞北,更兼從政多年,手段和眼界都夠,可擔當大任。”
曉峰,王賀……
聽上去倒還不錯!
劉闖對這兩人倒是印象很好,所以心中并沒有太過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