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好像是這個道理。
所以,夏侯蘭到逢義山之后,便四處打聽人才。
夏侯蘭跟隨劉闖的rì子也不短了,在不知不覺中更沾染上了劉闖的喜好,開始注意招攬能人。
只不過,涼州排外情節很重,夏侯蘭更不是劉闖,有一個大漢皇叔的名頭,所以遲遲沒有進展。
后來還是張既聽說了,向他推薦了兩個人。
一個名叫胡遵,是安定臨涇人,年紀不大,文武雙全;另一個叫做傅允,來頭卻不小。此人的父親名叫傅睿,原本是代郡太守。公孫瓚殺了劉虞之后,傅睿也受到牽連,被公孫瓚所害。
這傅家,可是北地望族。
傅允的堂兄名叫傅巽,而今客居荊州,劉表待若上賓。
若換個人出面,傅允未必會答應。可張既是北地太守,此前趙云橫掃北地的時候,張既極力保全了傅家,也使得傅允感激不盡。張既告訴傅允,夏侯蘭是皇叔帳下的重臣,更是元從大將……他丈人是黃忠,翁婿皆為劉皇叔十大將,如今更獨領一軍。你現在去投劉皇叔,未必能得了劉皇叔的重視。但如果有夏侯蘭舉薦,將來在大將軍府謀一席之地,絕非難事。
更重要的是,夏侯蘭這個人的性子很好,能禮賢下士。
他愿意幫你的話,可以省卻不少麻煩……
傅允聽聞,欣然答應。
這兩人,一個精于內政,一個長于練兵。
夏侯蘭對這兩人也是極為看重,拜傅允為軍中主簿,胡遵為帳前小將。
可是,即便有這兩人相助,夏侯蘭還是覺得人手不足……他缺一個為他出謀劃策的人。
龐淯的到來,恰好填補了這個空缺。
他和龐淯一番長談之后,龐淯不但言及治軍之法,更指出無當騎許多缺陷,讓夏侯蘭恍然大悟。
當下,他拜龐淯為長史,隨行軍中。
而今聽龐淯這么說,夏侯蘭不由得愣住了。
他詫異道:“子異何以如此認為?”
龐淯笑道:“方才我詢問了斥候,卻聽說曹軍雖抵達瓦亭,可是當道并無寨柵……也不知那曹軍主將是如何思考,竟然引軍屯于山上。所以我說,要去瓦亭不難,只是還需確認。”
夏侯蘭聽罷,也是一怔。
半晌后,他說道:“莫非曹軍主將有毛病不成,屯軍山上,豈不是自陷絕境?
對了,可打聽出來,那曹軍先鋒官何人?這樣,請子異在辛苦一趟,我使子敬相隨,前去瓦亭確認。”
子敬,不是魯肅魯子敬,而是胡遵胡子敬。
龐淯當下領著胡遵離開大營,直奔瓦亭而去。
至瓦亭的時候,天色已晚。
初雪之后,月朗星稀……龐淯到山下以后,圍著山轉了一圈,頓時明白了這瓦亭的防御。
夏侯楙在山上也聽聞了消息,忍不住大笑。
“虧得他們聰明不來圍山,若不然必要他有來無回。”
旋即,他又下令道:“若西涼兵趕來,只見山頂紅旗招動,便四面皆下,打他們一個落花流水。”
龐淯胡遵探明了情況之后,立刻趕回營寨。
“那曹軍先鋒官名叫夏侯楙,乃夏侯惇次子。
他率部屯于山上,不過距離山東十里處,當道有一小寨,據說是曹族子曹真所設。”
夏侯楙?
沒聽說過!
不過夏侯蘭倒是知道夏侯惇,故而搖頭嘆息。
“夏侯元讓一世英名,今rì必將毀于小兒之手。”
他隨劉闖去許都的時候,曾經見過夏侯惇夏侯廉和夏侯恩三兄弟。
當時夏侯廉對他非常親熱,還詢問過夏侯蘭的出身。
這年月,夏侯姓氏本就不多,夏侯蘭既然也復姓夏侯,說不得和夏侯氏有些關系。還別說,這夏侯蘭和夏侯氏之間還真有些聯系。據說是早年間從譙縣遷出去的一支。不過,如果論血緣,只怕是出了五服之外。當時夏侯廉還說要讓夏侯蘭歸宗認祖,最終因他隨劉闖逃離許都,不了了之。但這份情意,夏侯蘭卻牢記在心中。故而聽聞夏侯楙的身份,不免扼腕。
至于那曹真,夏侯蘭卻不敢掉以輕心。
劉闖見過曹真,故而在冀州之戰結束后,曾傳訊各部兵馬,將曹真告之大家。
一個能夠讓劉闖如此重視的對手,夏侯蘭是絕對不會輕視……他站起身來,在大帳中徘徊片刻。
“明rì一早,便與我圍攻山上曹軍。
不過還需防范那曹真偷襲……就由子敬率三千兵馬,與當道阻攔,絕不可是曹真抵達山下。”
“喏!”
胡遵躬身領命。
龐淯道:“將軍yù除夏侯楙,無需興師動眾。
我有一計,可不費吹灰之力,將夏侯楙徹底擊潰。”
夏侯蘭連忙道:“還請子異指教。”
龐淯在夏侯蘭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夏侯蘭瞇著眼,連連點頭。
待龐淯說完,夏侯蘭露出興奮之色,“子異之策大妙,明rì就依計而行,看那夏侯楙小兒還敢張狂。”
第二天一早,夏侯蘭提兵抵達瓦亭。
他命大軍圍住瓦亭山,而后命龐淯斷了山上的汲水之道。
夏侯楙在山上得知消息,頓時興奮不已。
在他看來,揚名立萬就在今朝,只待對方發動攻擊,他便要下令進攻。
只是,漢軍并未立刻發動進攻。
夏侯楙在山上看得清楚,就見漢軍在陣前擺開了一輛輛投石車,大大小小多達二三百架……
這是要做什么?
我居于高處,你想要用發石車來攻擊我,未免有些困難。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忽聽山下漢軍大陣中傳來隆隆戰鼓聲。
緊跟著,發石車咯吱吱一陣響,漢軍大陣前令旗招展,一團團火球帶著滾滾黑煙,呼嘯著向山上飛來。
一連串的聲響過后,那火球之中包括的火油罐子落地粉碎。
火油遇火,迅速燃燒起來。
那山上的林木更遇火燃燒,瞬間火勢熊熊……
火攻?
夏侯楙心里一驚,連忙下令想要穩住陣腳。
可是這山上火勢起來之后,汲水之道又被漢軍斷絕,曹軍立刻慌亂起來。
山下的投石車依舊不斷發射,一團團火球騰空而起,落在山上,更使得火勢越發強猛起來……
“沖鋒,給我往下沖!”
夏侯楙見此情況,連忙指揮曹軍向山下沖鋒。
只是,漢軍早就嚴陣以待,根本不給曹軍任何機會,一見曹軍沖過來,便立刻萬箭齊發。沖到山下的曹軍士兵,被迎面射來的箭雨射到在火場中。有的身上更沾了火油,一下子變成火人,凄厲喊叫。
曹真在山下也覺察到夏侯楙情況不妙。
雖然他不喜歡夏侯楙,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卻不能見死不救。
于是,他點起兵馬便要前來救援,哪知道在半途中被胡遵率領的西涼兵馬攔住,一頓狠殺。
曹真的兵力,比不得胡遵。
而胡遵更是堅定守勢,只用箭矢……
曹真幾次攻擊都被漢軍擊退,還丟下了百余具尸體在山道之上。
見此情況,曹真也急了……可是他手中無兵,而且在這狹窄山路上想要發起沖鋒,也非常困難。胡遵指揮漢軍,穩住陣腳,緩緩推進。大約堅持了有半個時辰,曹真眼見大勢已去,只得帶著三四百殘兵敗將,從瓦亭山道退走。他前腳剛一退走,胡遵后腳就占居了曹軍營寨。
此前,曹真下寨的時候,充分考慮到地形地貌。
只是他沒想到,辛辛苦苦建造起來的一個營地,卻平白為漢軍做嫁衣。
胡遵占領曹軍營寨之后,也不貪功。他命軍卒依寨而守,并且迅速派人通報了夏侯蘭。
夏侯蘭得知曹真已經退走之后,總算是松了口氣。
“士宗,你立刻通知子異,著他帶人前往營寨駐守。
這里便交給我……且看那夏侯楙,還有什么手段。”
而這時候,山上的夏侯楙已經亂了手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山上的曹軍已亂成一團,四處奔跑。火勢越來越大,并且漸漸向山頂蔓延……夏侯楙見此情況,不禁心中萬分懊悔。悔不該不停子丹之策,若屯于當道,這西涼兵定不會如此輕松。
“將軍,此地已不可久留,當盡快突圍。”
兩名曹軍將領上前,勸說夏侯楙突圍。
夏侯楙也知道,這種情況下,什么勢如劈竹都只是一句笑話。
他想不明白,他明明是依照著兵法而行,結果為何會是這個樣子?他想了想,便咬著牙大聲道:“傳我命令,大家突圍。”
說罷,他提槍上馬,帶著人就沖下山來。
火勢強猛,已無法撲滅。
夏侯楙沿途從火場中沖過去,撲面而來的火焰,把他身上的衣袍燒爛,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狼狽。
好不容易到了山下,漢軍已停止了射箭。
夏侯蘭率三千無當騎列陣,見曹軍向他撲來,手中銀槍高舉,厲聲喝道:“無當,出擊!”
三千重甲騎兵,如同一股黑色洪流,想著曹軍撲去。
夏侯蘭更一馬當先,手中銀槍一振,“夏侯楙,你往哪里走!”
兩名曹將上前想要阻攔,卻被夏侯蘭一槍一個,刺落馬下。夏侯蘭的槍法,和趙云一脈相承……以前,他槍法沒有學全,所以威力不大。可是自從和趙云重逢之后,便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