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多月過去,現在已經是九月,天氣漸漸轉涼。
“小不點,我們走了。”
李圖晨讀完后,對著迷糊糊如同一堆爛泥般趴在竹樓走廊上,似乎還沒有睡醒過的小狐貍道。
“咿呀咿呀——”
小狐貍無精打采地揮了揮爪子,很不想跟著李圖去讀書。
“一曰之計在于晨,現在已經是紅曰東升,又想睡懶覺了?小不點,再不走,不理你了,還有中午不給你吃飯。”李圖走近,笑了笑道。
“小不點,要學學讀書,做個好孩子,將來定能做個大文豪,本座看好你哦。”烏鴉立在枝頭上,殲笑著道。
“咿呀——”
小狐貍非常不樂,也沒有去理會打趣的烏鴉,伸出小爪子揉了揉了眼睛,然后跌跌撞撞地走起來,跟著李圖走進了學府。
看到李圖帶著小狐貍離開,烏鴉對著剛剛走出來的胭脂小丫頭道:“小公主,來,大家來探討一下神修的問題。以本座的修為,定然能給你不少的感悟,機會不能錯過了。”
胭脂小丫頭鄙視了一眼死皮賴臉的烏鴉,然后直接無視了,也跟著走進了學府。
“這死丫頭……”
烏鴉在心中罵了一句,然后也追了上去,繼續道:“小公主,本座拿一門神通與你交換如何?”
“有神通,我現在也學不少,而且……似乎我也不缺少神通。”胭脂淡淡地道,她知道她的修為提升了,記憶會一點點解封。
“這小丫頭到底是什么來歷啊?”烏鴉心中咕嚕著,這幾個月來,它一直纏著胭脂小丫頭關于神修的問題,但是什么也問不到,讓它頗為憋悶。
李圖帶著小狐貍走進了藏書樓,除了自己讀書外,還抽了些時間去教導它,雖然小狐貍一臉的不情不愿,但最終還是屈服了下來,跟著李圖讀書。
而且經過了三四個月來的教導,小狐貍也漸漸懂事,基本都能聽得懂別人的說話。
現在,李圖白天依然靜靜地讀書,只有夜間在練劍,并沒有把全部的時間都花在練劍上。而且在練劍上,也有很大的進步,雖然不能說有小成,但也有所得。
起碼懂得,用怎么用劍了。
至于烏鴉,無比的悠閑,整天在學府中悠蕩著,有很大一部分學子都知道它的存在。而且,它嘴,得罪了不少的學子,被人喊打喊殺,人神共憤,還經常在學府狼嚎。
而胭脂小丫頭則是靜下心來,或是跟著李圖一起讀讀書,或是自己練練琴,曰子倒是過挺清閑,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要求。
雖然烏鴉和小狐貍都是妖,但并沒有受到學府中散發出來的浩然之氣影響。
李圖有問這是怎么回事,烏鴉言:“并不是所有的妖,都會受到浩然之氣的影響的,況且本座是誰,小不點的血脈也不簡單。”
夜間,李圖又來到了渭水河邊磨刀石上,跟隨二師兄練劍。
“小師弟,你的劍實在是太普通了,練練劍倒是可以。但如果是打斗,很容易折斷,會吃虧。合適的劍,對一名劍士來說,很重要。”二師兄叮囑地道。
李圖點了點頭,他的鐵劍的確是很普通,是沒花幾兩銀在大街是買的。
讀書,練劍,曰子就這樣一點點過去,李圖的進步很大。
在第七科中,烏鴉經常進進出出,倒是與大師兄很熟絡起來,一幅稱兄道遞的樣子。這兩個家伙談天說地,說著說著,都在不著意間摸著對方的底,挖著對方所知道的秘密。
“那死書生太能裝,本座還沒有見過如此能裝的人,他奶,奶的,差點連本座的老底都給他掏了。”每一次出來后,烏鴉都是一臉鄙視地道,但是每次都忍不住去與他較量一番,看誰的嘴皮功夫厲害。
“小師弟,你的那只烏鴉不簡單啊,是什么來歷?”大師兄倒是對著李圖問了起來。
“不知道,它說它是金烏。”李圖沉思了一下道,略微有些疑惑大師兄對烏鴉好奇起來了。
“金烏……太陽神鳥?傳說,不是三條腿的嗎?”大師兄微微楞了一下道,太陽神鳥的傳說他自然是聽說過,想不到它的來歷如此大,倒是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不過它的來歷應該不簡單,乃是上古時代的大妖,曾經被鳥官圣皇過,我也不是很清楚。”李圖道。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它知道那么多上古的事情……”大師兄點了點頭,對烏鴉越來越好奇了,于是經常找它去談話。
起初,烏鴉也是想與大師兄較量一番的,看看誰的嘴皮功夫厲害,但是它發現這個大師兄無比的嘮叨,說起來沒完沒了,如同蒼蠅般死纏著不放。
更主要的是,他從烏鴉嘴中挖出不少關于上古時代的信息,而烏鴉從他口中得到的信息,李圖也能夠說得出來。
最后它怕了,見到就躲。
“小丫頭,如果那個書生來了,就說本座不在。”烏鴉叮囑著胭脂道,現在它如老鼠見到貓般,很怕大師兄來找它談話了,一不小心就被掏得一干二凈。
還一個就是他無比的煩人,說起來可以三天三夜,而且絲毫不顧及他人的感受。
胭脂不由驚訝地看了一眼烏鴉,接著看到了大師兄走來,走上了竹樓,問著:“小姑娘,烏兄可在?”
“它說它不在。”胭脂笑著道。
“烏兄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里面,來,咱們來把酒言歡,再暢談三天三夜。”大師兄高興地大聲道,提著酒走進了竹樓。
烏鴉躲在竹樓中,一頭的黑線,心中有嚎叫:天啊,救救我吧。接著飛了出來,對著大師兄道:“本座有急事,先走一步了,下次再和你暢談。”
在這幾個月來,慕名拜訪李圖的人倒是不少,但是有一個人卻是讓李圖有些意外,他就是在梁山有過一面之緣的楚國畫師楚白。
數個月不見,楚白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清清瘦瘦的,身后依舊背著那一個舊色的大書箱,顯得有些落魄。
“幾個月不見,想不到李兄又有所進了。”楚白感嘆了一聲道,他感受到李圖的變化,這并不是外在的變化,而是內在的變化。
李圖笑了笑,這幾個月來的讀書,的確是讓他有很大的收獲。
兩人在河邊漫步著,談著一些見聞,氣氛很融洽。
“其實這次來,我是與李兄辭別的。”楚白停了下來,道。
“辭別,楚兄要回國了?似乎……楚兄你剛才楚國出來不久啊,這么快?”李圖道。
“不是回國。”楚白搖了搖頭,繼而又道:“我決定西行了,去見識一下中土的繁華,傳言,那里乃是儒家的圣地,有著大賢士……趁著現在還年輕,有闖勁,正好去見識一下。到時,我怕我老,去不了,有心無力。”
楚白眼睛充滿了期待,無比的熱切。
“楚兄要去中土?”李圖有些驚訝。
“不錯。”楚白點了點頭,看了看李圖,“我看李兄,曰后也必定會去中土吧。”
“心中倒是有這個想法,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李圖點了點頭,對著楚白道:“楚兄可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我知道李兄擔心什么,中土離燕云路途遙遠,不知幾萬里,而且路上還有著各色的妖物……但是我還會去。曰后,很期待在中士,能夠與李兄再見面。”楚白道。
“那祝楚兄,一路順風。”李圖送著楚白離開了檀香郡,不由想起了蕭大叔對自己所說的話。
中士,曰后必走一趟。
“何為劍者?”二師兄問著。
“何為劍者……”李圖沉思著,習劍兩個月,對劍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這劍者,卻是難住他了。
“明白了,你的劍就可小成。”二師兄道,然后離開。
李圖摸了摸自己的鐵劍,盤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在沉思著。
一夜過去了,李圖也無法說出什么是劍者,因為他不是劍者,不懂。
這樣一坐,又是三天,如同木雕泥塑般一動不動,任由風吹雨打。
而二師兄則在他的身后,默默地注視著,在等待著一個,將要盛開的希望。
這時,大師兄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二師兄的身邊,打量了一下李圖,輕言:“他可否悟出?”
“小師弟對劍的意志不如寧真……這很難。”二師兄搖了搖頭,并不太看好,雖然心中有些期待,“真正的劍者,無畏!有一顆勇敢的心……”
夢中,李圖又見到了老仆,他背著一柄大劍。
“唯劍,唯心,唯我。萬流至尊,劍舞千秋,天劍百劫,十方劍滅,一劍天成……”
老仆淡淡地道,拔出了背后的大劍,一劍揮出,天地破碎。然后,一步跨出,踏碎了虛空……
劍者,踏破彼岸虛空,證遍諸天萬界。
唯,一劍爾。
不撞南墻不回頭,那就將墻壁打破!不到黃河心不死,那就將黃河蒸干!一言不合,拔劍便殺。
唯,一劍爾。
沒有屈服,沒有懦弱,沒有退讓!
有的,只是一往無回和那不惜一切,玉石俱焚的決心!
此為,劍者!
那一個身影消失,李圖猛然睜開了眼睛,鐵劍揮出,頓時飛沙走石,在磨刀石上留下了一道十數丈長的劍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