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光散盡,楚軒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座歐式城堡的走廊里。
雖然這條走廊兩側安裝了許多白熾燈泡,但年代久遠的灰色石壁,還有陳舊的棕褐色木板壁,卻讓走廊里顯得有些幽暗。
在楚軒側面,站著一個年齡很難辨別的東洋男人,長相上的特點就只有那雙死魚一樣無神的眼睛,大概是衛宮切嗣無疑。
而在楚軒和衛宮切嗣的前面不遠處,有個須發皆白的白袍老人背對著他們倆,此時這個老者正站在兩扇看似非常厚重的巨大木門面前,看起來好像是要打開那道門。
“咚咚……”
靜止的畫面再次動了起來,白袍老人頓了頓手中的拐杖……或者是魔法杖,他面前那兩扇堅閉的門就“吱嘎”一聲緩緩打開了,沒有任何人在門的那一側拉把手。
接著,白袍老人穿過了那道門,在門口處的空氣里出現了一陣波動,白袍老人的身影突兀地消失了。
不過衛宮切嗣和楚軒都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的神情,他們倆也都面無表情地跟了上去,在穿過了魔法屏障之后,楚軒才發現,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而空曠的大廳——或者說是室內演武場、室內魔法練習場之中。
這個時候,一直背對著楚軒和衛宮切嗣的白袍老人才轉過身子,用充滿了威嚴的低沉聲音對他們說道:
“衛宮切嗣……還有楚軒,你們兩個是我愛因茲貝倫家所選定的女婿人選,你們其中的任何一位都可以彌補我愛因茲貝倫家不擅長戰斗的弱點。
在十年后的圣杯戰爭時,我愛因茲貝倫家的Master卻只能有一位,因此你們兩人必須競爭Master的位置,關于這點你們有異議嗎?”
“沒有。”X2
表情麻木、眼神漠然的衛宮切嗣用平靜如死水一般的聲音回答道,而板著一張撲克臉的楚軒則推了下反光的眼鏡,同樣用平穩而無抑揚,仿佛機械一般乏味的聲音,做出了與衛宮切嗣一般無二的回答。
這兩個亞裔男子在各方面給人的感覺非常相似,不知情的人或許還會誤以為他們是哥倆,如果不是為了競爭唯一的那個Master席位的話,也許這對“兄弟”可以同時迎娶愛因茲貝倫家的“女兒”。
因為——在愛因茲貝倫家,有著許多個相貌完全相同的“女兒”,與這次衛宮切嗣和楚軒打算迎娶的那位并沒有什么不同。
“很好,那么兩位就在這里決定可以入贅我愛因茲貝倫的人選吧。
你們可以使用自己的武器,也可以使用陳列在這里的武器,最終走出這道門的,就是我愛因茲貝倫家的Master。”
白袍老人說完,又將長長的魔法杖在地上一頓,在他啟動了布置于房間內部的多重防護魔法陣之后,便干脆地將衛宮切嗣和楚軒扔在了這里,自己一個人離開了房間。
“呯!”
厚重的木門重新合攏在了一起,發出了沉悶的響聲,站在門口附近的兩個男人并沒有立即開始戰斗,而是轉過身子面對面,默默地注視著對方。
“衛宮切嗣,我必須迎娶愛因茲貝倫家的女兒,但我對圣杯本身沒有任何興趣,利用圣杯實現愿望的權利可以讓給你。”
眼鏡反光的楚軒突然說出了令衛宮切嗣也感到驚訝的話,他的眉頭輕輕地聳動了一下,將淡漠的視線聚焦在了楚軒的身上,語氣淡淡地詢問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讓我主動退出?”
“雖然我認為那樣最好……但是如果不打上一場的話,你也沒有理由放棄親自獲得圣杯并許愿的機會,而是將希望寄托在我會信守承諾上吧。
——就算是‘自我強制證文’,也并非完全保險,同樣有可能被巧妙地繞過。
如果在戰斗之后,你失去了成為愛因茲貝倫家的Master的機會,我希望能與你合作——不管你今后還能否通過其它渠道成為Master。
不過在開打之前,我還想和你再說幾句話。”
楚軒用同樣平靜而冷漠的語氣回答道,并且立即提出了新的要求,衛宮切嗣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靜靜地等待著楚軒繼續說下去。
“衛宮切嗣,我很清楚你的理想是成為‘正義的伙伴’,而你的原則是為了拯救‘大多數人’,決不吝嗇‘少數’的犧牲。
但我認為,一個人行事的標準絕非‘善’或‘惡’,因為判斷‘善’和‘惡’本身就沒有一個明確的標準,無法作為驅使人類行動的最低層邏輯。
而真正驅使人類行動的是‘利益’——單純的‘利益’,不管行善也好,作惡也罷,都是為了滿足某個人自身的物質利益或精神利益。
即使你認為自己一直無欲無求地堅持著‘正義’,那同樣也是為了自己的精神利益考慮——因為時間的關系,我就不在這里做具體的分析了,總之如果既沒有物質利益也沒有精神利益的話,你就不會去堅持正義。
雖然一提起‘利益’這個詞,絕大多數人就會多少產生一些負面的印象,但我希望你能客觀地將‘利益’作為一個中性詞來看待并進行思考。”
在戰斗前,楚軒沒有試圖直接勸服衛宮切嗣,而他所說的這一段好像有些不著邊際的話,也不像是某種心理戰術。
衛宮切嗣聽過之后臉上沒有任何反應,甚至讓人懷疑他究竟有沒有將楚軒的話聽進去。
不過始終面無表情的楚軒好像也并不在乎自己的話是否起到了作用,在說完那番話之后,他推了下反光的眼鏡,平靜地對衛宮切嗣說道:
“我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雖然我希望在這場戰斗結束之后和你展開合作,共同參與圣杯戰爭,但為了我自己的生命安全考慮,我并不會在戰斗中留手,想必你也是一樣的吧。
那么,我們是就此開始戰斗,還是先選擇合適的武器?”
“只要戰斗結束后你還活著,我愿意和你詳細談談關于合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