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并沒有說過,可以允許你的Master留下?”
就在善良的好狐貍精以為這樣就可以一走了之了的時候,楚軒那平穩而無抑揚,仿佛機械一樣乏味的聲音卻搶在岸波白野再次出聲之前響了起來。
玉藻前的身體頓了一下,然后猛地轉過頭盯著楚軒,耳朵和尾巴上的毛都豎了起來,火冒三丈地用有點搞笑的關西腔說道:“為什么!她都說了不會使用令咒咧,咱也一直在你們的監視之下,為什么你還不肯放過她!”
楚軒面無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鏡,語氣平淡地回答道:“我們會放過她,但是我們也當然要確保她不在我們的視線之外偷偷使用令咒。
人的心思可是非常復雜的,尤其是她這樣的小女孩,如果沒有了我們所帶來的威懾力,保不準會生出什么別的想法。
還有問題嗎?”
狐貍精少女恨恨地盯著楚軒那張可惡的撲克臉,好像要變化出自己的原型,一口將這個討厭的面癱眼鏡男吃掉似的,但形勢比人強,過了一小會兒,她的耳朵和尾巴就垂了下來,聲音低沉地說道:“沒問題了。”
“玉藻前,沒關系,我本來就要一起跟去。
我、我們我們不是朋友嗎?”
被楚軒勒令必須跟去之后,膽小而又懦弱的平凡少女岸波白野卻不再流淚了,她用兩只手的掌根擦了擦眼淚,反過來微笑著安慰起了她的狐貍精Servant。
“白野”
狐貍精少女的眼睛里好像多出了一點閃亮閃亮的東西,不過她立即猛地吸了下鼻子,然后重重地點了點頭:“嗯!是朋友哦!
你是我最特別的朋友!”
“既然如此,那么二位就一起上路。”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眼鏡反光的楚軒說出了好像反面BOSS一樣的臺詞,不過正派人士在斬妖除魔的時候偶爾也會這么說。
“白野我們走!”
玉藻前憤怒地瞪了楚軒一眼,然后拉起岸波白野的手,完全“目中無人”地和她最特別的朋友走掉了就像她們跟在身后的阿爾托lì雅和貞德根本不存在似的。
不過楚軒也不在意他和愛麗斯菲爾撤消了驅散人群和讓人昏睡的魔術然后跟上了自己這方的兩個Servant。
雖然打通了全身經脈用魔術的專業術語是構建好了所有魔術回路的楚軒已經擁有A級的魔力了,但是他自身卻無法使用任何魔術。
可這并不等于楚軒就真的不能使用魔術了,他從召喚Servant的儀式中得到了啟發,重點研究起了借助外物使用魔術的方法。
事實上,只要用畫好的魔術法陣來代替發動魔術時用自身魔力構建起的法術模型,再用某種魔力儲存器代替自身輸出魔力,自身只是用精神進行引導楚軒也可以像別的魔術師一樣使用魔術了。
不過理論上應該擁有A級魔力的楚軒卻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體內根本不存在通常意義上的魔力,也無法以通常的魔術修煉理論從外界吸收魔力或將魔力輸出體外因此他只能使用愛麗斯菲爾儲存在寶石里的魔力來發動魔術。
這就意味著在理論上不光是楚軒,任何一個普通人,在經過了特殊的精神力訓練之后,也同樣能夠使用在他的精神力的承受極限之內的魔術。
但是因為某種“政治上”的原因,楚軒并沒有進行這種讓普通人也可以使用魔術的“魔導器”的研究,他自己所使用的是將魔術法陣微型化之后刻在特殊材質的卡片上再鑲嵌上魔力寶石的魔術卡片。
這種魔術卡片的構思類似于西方奇幻小說中的魔法卷軸,但魔術法陣微型化之后所能夠承受的魔力上限也會大大減少在刻畫時必須采用比普通魔術法陣更昂貴的材料方能保證威力;而且能夠儲存大量魔力的魔力儲存器也非常昂貴,就算是魔術師也沒有幾個人能買得起。
正是這兩個缺點的存在,楚軒的研究才沒有觸動愛因茲貝倫家或者說是魔術師貴族們的某條敏感神經,而對于財大氣粗的魔術豪門愛因茲貝倫家來說,他們并不在乎使用各種珍稀的材料增強楚軒的戰斗力,只要楚軒能夠贏得圣杯,不管花多少錢都是值得的。
不過如果楚軒最后讓他們的投資打了水漂的話
“咦為什么我會覺得良心在隱隱作痛,好像我們反倒變成了壞人似的”
在前往私立穗群原學園西方山林的途中,阿爾托lì雅從背后望著手拉著手的玉藻前和岸波白野,壓低了聲音,語氣相當糾結地對貞德說道。
“這就是圣杯戰爭啊!”
貞德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被楚軒所點醒的她才放棄了守護這場讓七個Servant和Master互相殘殺的丑陋競賽。
但是,她隨即在胸前劃了個十字,用無比溫柔的語氣看著前面那對好姬友說道:“不過我們不必為此傷感,因為圣母瑪利亞一直在注視著她們呢。”
“唔”
阿爾托lì雅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和圣母瑪利亞又有什么關系,但是對貞德的信仰她還保留了一份起碼的尊敬,因此她最后什么也沒有說。
但是她總覺得,如果圣母瑪利亞也注視著她和姐姐摩根,注視著她和王后桂妮維亞的話,也許那兩幕讓她的命運發生了重大轉折的悲劇就不會再發生了。
(姐姐桂妮維亞
如果我借助圣杯的力量,回到了剛剛拔出石中劍的那個時候,我應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你們呢)
內心受到了某種觸動的阿爾托lì雅仰望著蔚藍的天空,陷入了某種奇特的心境之中,直到玉藻前停在了山林里,她也仍舊沒能釋懷。
“這次的戰斗,交給貞德。”
眼鏡反光的楚軒掃了心不在焉的阿爾托lì雅一眼,然后果斷地將送玉藻前回老家結婚的任務交給了貞德。
“咦是我嗎”
雖然多多少少已經有些心理準備了,但是被楚軒指名之后,貞德的臉卻仍然變成了囧的樣子。
因為有著不可動搖的信仰心,再加上Saber職階本身的極強對魔力,貞德的對魔力等級是最高的EX級,而正牌Saber阿爾托lì雅也才只是A級,可以說她是對付Caster的最佳人選了。
但是不知道為何,貞德總覺得楚軒的這種選擇好像有那么點卑鄙。
絕、絕對不是因為這像是讓她交“投名狀”什么的!
“上一次與Lancer戰斗的是阿爾托lì雅,所以我覺得這次的戰斗應該交給你,有什么問題嗎?”
楚軒推了下反光的眼鏡,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啊”
沒想到楚軒竟然只是為了公平起見才選擇了她,貞德覺得自己剛才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的臉蛋因為羞愧而升起了兩朵紅云,有些結巴地回答道:“沒、沒問題。”
“那么就上。
雖然我相信玉藻前不會耍什么花招,但她的Master在情緒過于激動的時候或許會不顧一切地使用令咒,所以你要時刻集中精神,最好能在對方使用令咒之前干脆利落地解決Caster。”
楚軒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貞德剛才對他的腹誹,還特別“關心”了她一下,這讓貞德感覺更加不好意思了。
“我會注意的,還有謝謝。”
貞德面帶紅暈地丟下一句感謝的話語,然后立即轉過了身子,帶著莫名地心跳加快的心臟走向了戰場。
只不過她并不清楚,已經等在那里的玉藻前雖然看到起來好像實力非常弱,但是和貞德的對魔力一樣,那只狐貍精少女的咒術等級也“恰好”是EX級別的。
而且玉藻前所使用的是“咒術”而非“魔術”普通的魔術是“編排已有之物”的程式,但咒術是“把自己的當作素材來編排”的程式,玉藻前的咒術全都是使用自己的身體來施行的物理現象,這也就意味著單純的抗魔能力對她的影響要小于普通的Caster。
“吾乃法蘭西的貞德,向您致敬!”
當貞德踏上戰場的時候,她臉上的緋色已經完全退去了,這位來自奧爾良的農家少女向自己的劍舉到了面前,用不太標準的騎士禮向玉藻前表達了自己的敬意,同時報上了自己的真名。
“啊貞德!”
被迫和楚軒他們站在一起,十分擔心地看著“戰場區域”的岸波白野輕輕驚呼了一聲,雖然她不太清楚貞德有什么事跡,但就連這樣的她也聽說過這個名字,那么這個美麗的少女騎士是真的非常有名了。
“嘛雖然咱不太清楚西方的英靈啦,但看樣子你是個好家伙呢。
不用客氣,痛痛快快地戰一場!”
盡管在生克關系上處于不利的位置,但玉藻前這時候充分地表現出了已經活了幾千年的大妖怪的風度,優雅而爽朗地回應了對方的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