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就在眼鏡反光的楚軒舉起雙刀,要往超大型巨人的后頸要害扎下去的時候,在超大型巨人的上半身突然噴出了大量高溫蒸汽,就像航空母艦上的蒸汽彈射器一樣把楚軒給彈到了半空中。
“好燙!”
不光是楚軒,已經跑到了超大型巨人胳膊上的艾倫等人也都被這蒸汽吹飛了,如果連距離比較遠的他們都覺得燙,那么站得更近的楚軒說不定已經被這高溫蒸汽給燙傷了。
盡管并不是喜、喜歡楚軒什么的,但被吹飛了的赫里斯塔還是擔心地向巨人背后的那團厚實的白色霧氣望去,試圖尋找楚軒的身影。
“呼……”
這時,在距離地面七十多米處的空中,一陣強勁的風吹了過來,迅速地將那團霧氣向前卷去。
腰部連著兩根繃得筆直的細鋼索,高高舉起雙刀的楚軒從濃霧中現出了身形,立體機動裝置上的卷揚機構拉著他迅速往斜下方墜去,宛若流星一樣再次沖向被卷進霧氣之中的那個無比巨大的黑影。
當楚軒沖破了那團霧氣之后卻撲了個空,超大型巨人竟然又毫無預兆地消失在了空氣中,就像它毫無預兆地出現一樣。
站在墻頭上,或者借助細鋼索掛在壁面上的艾倫等人都驚訝地張大了嘴,不可思議地望著從霧氣中穿了出來,重重地落到了墻頭上的楚軒。
“楚、楚軒,你把那個超大型巨人給殺死了嗎?”
康尼直楞楞地盯著面無表情的楚軒,自欺欺人地問道。
“沒有,它在霧氣中消失了。”
楚軒“鏘”地一聲把半刃刀身收回了鞘里,干脆利落地斬斷了康尼……還有其他人的妄想。
“消失?它怎么會消失了!”
無法接受這一現實的艾倫忍不住大聲地咆哮了起來,那個混蛋巨人怎么能消失啊,如果不是因為那家伙,他的母親就不會被吃掉,他的父親也不會消失無蹤!
都是那家伙!都是因為那家伙啊!!!
“它既然可以突然出現,自然就能突然消失。”
楚軒淡淡地看了有些抓狂的艾倫,眼鏡反光地如此說道。
“和五年前一樣,城門破了,附近的巨人都會迅速趕來。
當務之急是設法守住這里……或者拖延到民眾安全撤離為止,大家都分頭去報信,畢竟我們是直接與那個超大型巨人交手的隊伍。”
失手之后,楚軒迅速地把超大型巨人忘在腦后了,開始冷靜地給他的隊友們下達命令。
實際上守住這里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能守住的話,當初在瑪利亞之墻的時候就已經守住了,這一點不光是楚軒等人清楚,居住在這個羅塞之墻南端城門外的“甕城”托洛斯特區的普通民眾也同樣清楚。
就在楚軒等人分頭去給駐屯兵團的各級領導報信的時候,不少機靈的人已經迅速地將家里最值錢的東西收拾好,直接棄家而去了。
指望駐屯兵團守住這里和指望調查兵團收復瑪利亞之墻一樣,都是只能在做夢的時候想一想的“夢想”罷了,就算再蠢的人也不會再存有僥幸心理,死守在自己的家里不走的。
“攜帶的財產必須控制在最小限度!請冷靜地前去避難!”
拜五年前的災難所賜,這一次駐屯兵團的反應速度非常快,立即開始組織民眾進入羅塞之墻內部避難了。
而就在托洛斯特區的所有百姓如同沙丁魚群似的抱成一團,向羅塞之墻內涌動的時候,當地的駐屯兵團卻“逆流而上”,站在了被超大型巨人打破了的甕城城門附近。
——守護人類的“墻壁”只在每道墻東南西北各開了一個城門,然后在每個城門的外面,又都加筑了一道半圓形的“墻壁”,將城門保護在了里面,以便在城門意外地被攻破之后有一個緩沖的空間和時間,不至于一下子讓對方侵入“墻壁”所保護著的土地上。
“如果這里被突破的話,就會重蹈五年前的那場慘劇!
我們必須在這里,擋住巨人前進的腳步!”
墻頭上,本地駐屯兵團的指揮官正在進行戰前講話,在他腳下,被超大型巨人踏破了的城門已經用防護網給攔住了。
吸取了五年前的教訓,特地在每個城門后面挖掘出的三道極深的壕溝之間也被放上了許多拒馬,一段段帶輪子的木制“墻壁”則擋在了壕溝的后面。
但說實在的,這些防御手段的作用也就是聊勝于無罷了,想要借此抵擋住蜂擁而至的巨人是不可能的,也許它更大的作用是給士兵們帶來些心理的安慰,讓他們“掙扎”的時間更長一些,從而使更多的人類能夠安全撤離。
身為這個世界里的人類士兵,不管是否做好了成為替其他人墊后的“棄子”的覺悟,也都終究必須接受身為“棄子”的命運。
“你們這些訓練兵,也已經是通過了畢業演習的出色士兵!
在這次作戰行動中,我們也期待著你們的表現!”
這個時候,楚軒等訓練兵團畢業生都已經回到了他們在其中生活了三年的訓練營地里,昨天晚上露面的那個將一頭金發整齊地梳向腦后的“大人物”不知道人在哪里,反正仍然留在這里的是楚軒他們熟悉的教官們。
“赫里斯塔,絕對不要離開我的身邊。”
在等著給立體機動裝置的鋼瓶補充壓縮氣體的時候,平時基本只是默默地近距離“觀察”赫里斯塔,并不怎么和她說話的楚軒竟然十分認真地叮囑了她一句。
“放心吧,漢娜,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弗朗茨……”
因為楚軒的話而大大地吃了一驚的赫里斯塔轉頭向旁邊望去,發現就在距離她和楚軒不遠的地方,某對已經公開交往了的情侶擁抱在了一起。
而且不光是漢娜和弗朗茨,一對又一對或明或暗的情侶,此時都在依依惜別——其中好像也包括她和楚軒。
“……,謝、謝謝。”
察覺到了這一點,赫里斯塔那白皙的臉蛋立即飛上了兩朵紅暈,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
這種緊張的關頭應該并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機,但就是因為這種關頭,大家好像卻更容易怦然心動。
也許,這是在面臨生死危機的時候,人類生存繁衍的本能受到了最大程度的激發的關系吧。
——如果自己即將失去生命,那么只要能夠將自己的血脈留在這個世界上,自己是不是仍舊以另一種方式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呢?
“哎……放心吧,赫里斯塔,我會保護你的。”
這個時候,一直跟赫里斯塔形影不離的雀斑女尤彌爾有些不爽地插入了楚軒和赫里斯塔之間,打破了看起來好像帶上了點淡粉色的氣氛。
“嗯,謝謝你,尤彌爾。”
赫里斯塔沒有因為自己和楚軒之間的良好氣氛被打破而生氣,微笑著向她的閨中密友道了聲謝,只不過她的臉上既沒有紅暈,聲音也不復剛才的羞澀,完全只是把尤彌爾的話當成了好朋友之間的關心而已。
尤彌爾暗地里嘆了一口氣,然后換上一副做作的表情調侃了楚軒一句:
“哎……楚軒你只保護赫里斯塔嗎,還真讓我傷心呢!”
“赫里斯塔是需要優先保護的對象,然后是薩莎和三笠。
至于你……”
好像過于老實了的楚軒面無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鏡,好像若有所指地對還在“表演”的尤彌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