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無極向城關一小方向慢步而去時,盧江縣人民醫院外科病房正在進行一場對話。對話的人共有5人,每人的左臂上都紋著一只黑蜘蛛。
“禿子,你這可是陰溝里翻船了,一個學生仔都能把你干翻?”一個約25歲左右的家伙老神在在地說道,言語之中,充滿著不屑。
“二蛇哥,我這不是沒注意嗎,誰知道那小子不但鎮定,而且動作飛快。”禿子恨恨地說道。自然,這個禿子就是上午在菜市場中,被趙無極一扁擔給戳倒在地的家伙。
“還有小溜,你平時也算能打,竟然被三個賣菜的農民都沒搞贏,真是丟了我蜘蛛幫的臉!”那個叫二蛇的家伙轉過頭去對另一張病床上的傷員說道。那個叫“小溜”的,就是上午晃過趙無極攔阻的“長發”。
“二蛇哥,我這不是手上的東西不行嗎?如果我拿著砍刀,三個憨農民會是我的對手?”小溜有些不服氣地反駁道。
“好了,二蛇你不要說了。禿子、小溜,現在全哥非常生氣,不是你們沒打贏,而是你們在警察局里掛了號,這對全哥接下來要做的事非常不利。另外,全哥說了,賠償給受傷農民的500塊錢,將從你們兩人的份子錢里扣。”另一個頗有大哥風范的人最后說道。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彪悍的家伙。
“虎哥,我們……”禿子和小溜聽到要自己賺錢,一下子緊張起來。
前世有一篇分析黑/社會的文章,認為混/黑的收入并不算高,因為其成本似乎更高。也許,黑老大的收入非常不錯,但普通小混混也僅能糊口罷了。禿子和小溜,聽見500塊錢由他們賠,臉都黑了。
“如果你們不愿意,我有一個主意,那就是你們出院后,要盡快找到那個學生仔,摸清他的底細,到時如果你們搞不定,我叫大膽幫你們。至于全哥那兒,我去給你們解釋。”虎哥見禿子和小溜而有難色,立即拋出了早已打好的腹稿。
他口中的“大膽”,就是站在他身邊的彪悍家伙,在蜘蛛幫里,算是高級打手之一。
“謝謝虎哥,謝謝大膽哥。”禿子和小溜見事有轉機,立即連聲感謝道。
蜘蛛幫,李全是老大,手下有三大堂主,分別由龍哥、虎哥、豹哥各持一堂,二蛇是虎堂即虎哥下屬的一個組長,而禿子和小溜則是二蛇小組內的人。
蜘蛛幫找幾個賣菜農民的麻煩,是因為此前幾個農民所在的下堂村與蜘蛛幫有過仇隙,當時蜘蛛幫因為與下堂村爭奪河砂資源,曾大舉進犯這座位于城郊的村莊,下堂村奮起抵抗,而那幾個農民屬于下手最重的人,雙方便記下了這份仇恨。
換句話說,農民也并不全都是憨厚老實之人,或許他們表面憨厚,但內里卻個個都很有血性。
蜘蛛幫在密謀對付趙無極,而趙無極似乎也在密謀對付童紫馨。趙無極提著一網兜蘋果走到半路上,就拐進了一個廁所,原來,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不能從系統中兌換鮮果,可以兌換干果啊!干果不分季節,什么時候都可以買到,即便老媽問起,也可以說是從省會平原市帶回來的。
“北疆葡萄干,每5斤需要1點積分,是否兌換?”趙無極剛剛想起這事,系統就如影隨形。這系統,就像隨時跟在趙無極身邊的小商小販一樣,巴不得趙無極購買他的東西。
“有沒有包裝,如果有包裝的話,我就要了。”趙無極沒有先說兌換與否,而是想到這5斤葡萄干如何拿的問題。
“有包裝,袋裝,每袋5斤。”系統說。
“那好,兌換吧。”趙無極無所謂地說道,這5斤葡萄干,是按2013年的價格,大約值100元軟妹幣,但是在1986年,最好的葡萄干也只能賣到1.2元1斤。
“干脆,我兌換兩袋吧,不過,我怎么拿呢?難道提到老媽的辦公室去?如果提到老媽的辦公室,解釋起來又會非常麻煩啊。”
“白癡!你忘了倉儲系統了?”系統再次丟一個白眼。
“呵呵,兌換兩袋,一袋存系統,一袋具現。”趙無極趕緊說道,至于系統的謾罵,趙無極只能無言地承受,誰讓他確實有點那啥……
這也不怪趙無極,“理想國”系統開通還不到十個小時,趙無極能夠開通學習、模擬、任務、兌換四個子系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叮!恭喜宿主,成功開啟倉儲系統,特獎勵宿主積分100點!”雖然小黃的聲音依然不帶一點感情,但在趙無極聽來無異于極樂之音。
同時,5斤裝的一袋葡萄干懸空在趙無極的身前。
“很好,謝謝。”趙無極伸手抓過,才發現這葡萄干是用一種比較厚實的塑料袋包裝的,還設計了一個“提手”,袋子上還有“北疆特產,精品葡萄干”等字樣,端的是一份拿得出手的好禮品。
這樣去見童紫馨,趙無極手上就有兩件小禮物,除了蘋果是常見的外,葡萄干算是稀奇之物。
“老媽,還沒下班?”趙無極提著兩袋東西,直接到來老媽的辦公室。這個時候的學校,門口并未設保安,只設有傳達室,而進學校找人,只要你能說出對方的名字職務什么的,傳達室都會讓進去,比前世進一些小區輕松多了。
“馬上就好,咦,你手上提著東西干嘛?”老媽陳校長發現趙無極提著兩樣東西,不解地問道。
趙無極晃了晃手上的東西,“這是我給童阿姨準備的禮物。”
“葡萄干,哪來的?我記得盧江沒這么好的葡萄干吧?”果然,陳老媽火眼金睛,看出了問題。
“盧江沒有,平原有啊。我昨天回家時,帶了兩袋回來。我想,童阿姨請吃飯,總不能空手來吧。于是,我就拿了一袋,另一袋留在家里。”
趙無極有些冒冷汗,這條路,似乎并不通暢啊。
“對了,你小子,哪來的新衣服,新皮鞋?”陳校長這時才發現兒子煥然一新。
“老媽,你也太不關心兒子了吧。這是我在平原批發市場買的,還給老爸買了一套。”
“嗯,樣式不錯,穿著也算貼身。不過,你就給你老爸買,為何不給我買?”陳校長的聲調提高了半格。
“媽,你可冤枉我了,給你買了的。不過,不是衣服,而是化妝品。”天啊,趙無極終于明白了,女人的心眼是多么的小!
“算我沒白養你!”陳校長說完就向外走去。
這是哪跟哪啊,趙無極有些郁悶。
“走啊,你還死站在房子里干嘛?”見趙無極站著沒動,陳校長叫道。
“童阿姨在哪兒請吃飯啊?”趙無極問道。
“在她家里。”陳校長將辦公室的門關上,“來,東西我先提著,你去車棚推自行車。”
趙無極只得老老實實地照辦,誰讓陳校長剛好管著自己呢。
童紫馨這些年來一直住在盧江一中,有60平米的面積,老套二室一廳,這套房子,還是童紫馨與姚騰云結婚時,姚能武以權謀私分給童紫馨的。后來雖然姚騰云死了,但怎么說也算是姚騰云的“未亡人”,看在姚能武的面子上,學校也沒收回。而姚能武雖然想“爬灰”而沒成功,但他也不會無聊到要求學校收回這套房子,否則,其他人又如何看姚能武?
后來,雖然這層關系淡了些,姚能武也離開了教育局,不過,童紫馨因為拿到了帶有學位的本科文憑,已經有資格住這樣的房子了。
從城關一小到盧江一中,步行也只要20分鐘左右。說到底是因為盧江此時只能算是一個平原與山區交界處的小縣城,人口就五六萬的樣子,只能算一個大鎮,哪是進入21世紀后,房地產業一起,城市規模有如吹泡泡一樣膨脹起來。
盧江一中,是趙無極的母校。在這所學校中,他度過了自己的初中和高中生活,當然,這些生活表面上看距他只有四年時光,但在他的記憶里,卻已經過了30年。
重生的趙無極,兩份記憶并未完全整合,有些記憶似乎已經遠去。譬如對童紫馨的記憶,就主要來自于前世;而對于盧江一中這所母校,同樣如已經窖存了三十年的老酒一般香純久遠,而不是那種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想回中學校園里炫耀的心情。
進入校園,就不斷地有人與陳素琴打招呼,一口一個“陳校長”,叫得特別親熱。教過趙無極的老師,趙無極自然認得,但有些沒教過他的老師,卻忘了名字。不過,趙無極作為重生者,對此有應付的辦法,不管能否叫得出名字,一律貫以“老師好”三字,態度還特別恭敬。
“這孩子,怎么這么懂禮貌?”陳素琴對趙無極的表現很是滿意。
20分鐘的路再長,終于也有走完的時候,心情有些激動又有些忐忑的趙無極跟在老媽陳校長的身后,終于來到了童紫馨的家門口。
而童紫馨平時緊閉著的門,此時竟然大打大開,似在歡迎著客人的到來。
“紫馨,我們來啦……”老媽沒客氣,走到客廳大叫道。
“哎呀,大姐,快請坐!啊,小極也快請坐,我這就給您倆泡茶……”聽到陳校長的聲音,童紫馨急忙從廚房走出來,笑意盈盈地招呼并張羅著。
看著童紫馨比記憶中還要美艷十倍的倩影,趙無極強行壓住心中的激動、火熱以及期盼那啥的,恭聲道:“小阿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