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十郎抬頭,看了一眼鷹揚。
鷹揚道:“少爺,妖族的妖術,都是天賦神通,我的等級很高,還沒覺醒。你問犬十郎就是了。”
犬十郎不情愿地道:“少爺,我雖然是犬妖,可有狐妖的血統,所以天賦神通雜七雜八的……”
“都說一說。”
“迷魂術,三丈的距離上,能讓實力比我低三個層次之內的對手被迷惑,我能控制大概一刻鐘的時間。距離遠了,就算實力再低的人,只要意志堅定,這妖術就要失效。”
“還有呢?”
“我要是化身為犬,被我咬了的人,會中毒,比什么蛇毒厲害多了,還能相互傳染。我也不知道這能力是怎么稱呼,雷山之上的碑林里,沒記載。”
蘇鏡樂了,這是狂犬病毒?
鷹揚和犬十郎,這些能力也不算驚世駭俗。但蘇鏡也挺滿意的,鷹揚會飛,這就相當于偵察機,犬十郎就是地面的偵察兵。逍遙侯給自己弄來這兩個妖怪,也是有用意的。靠著親兵戰斗,總歸不如自己的實力提升起來。
真的想要做指揮者,情報搜索才是第一位的。羽林軍總體的戰斗實力相當強悍,要是等自己的親兵都上去搏殺了,那就是大勢已去,還是逃的快點比較靠譜。
見鷹揚和犬十郎暫時沒有什么強力的殺傷技能,蘇鏡也就知道,逍遙侯的意思了。給他弄了兩個妖怪當跑腿的,打仗的本事,和他差不多就行。如果是為了追求殺傷力,逍遙侯完全可以尋找更強大的妖怪給他做手下。
至少筑基巔峰狀態的妖怪,逍遙侯手下不缺。他隨身的兩個大妖,更是已經有金丹期煉氣士的實力。
蘇鏡估計,還是逍遙侯擔心自己修煉沒有長性,要是給自己兩個實力強悍的妖怪,怕自己就放棄修行了。
又和這一對鷹犬聊了半個時辰,對鷹揚和犬十郎的能力,蘇鏡已經有了比較深刻的了解。逍遙侯那邊的拜師儀式,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了下去,林謝紅受傷,都是她自己弄的,丑道人本意是抓活的,否則的話,天空中的丫頭要是不出手,她必死無疑了。
丫頭對逍遙侯忠心,也未必會真的去管林謝紅的事情。這些妖物比人類難用的地方就在這里,逍遙侯沒有直接下命令讓她保護林謝紅,那么出現危機的時候,是否幫忙,全看她的心情。
逍遙侯也沒為這個懲罰丫頭,反正林謝紅正式拜師之后,再出現危險,丫頭肯定會管。為了之前的事情懲罰手下,逍遙侯沒那么無聊。
一場宴會,一直持續到天明,才陸續有賓客告辭。逍遙侯和他的夫人,兩個人僅僅陪了半個時辰就離席了。
作陪的除了兩個管家之外,還有逍遙侯妾室生的兩個兒子。這兩個兒子的身份并不低,只是血脈上,不及蘇鏡純度的一成,想要繼承逍遙侯的位置是不可能的了。
逍遙侯招待賓客的大殿,燈火通明。只剩下十幾個道人還在飲酒,作陪的兩個公子都不好走,兩個管家反而各自有事,都告退了。
蘇鏡的兩個哥哥,大哥蘇齡已經三十開外,相貌英武,濃眉大眼的,看起來也有幾分忠厚。他修煉的雖然也是蘇門秘傳,當年得到的資源也算豐厚,只是血脈普通,筑基之后,就看不到進階金丹的希望了。
這也不奇怪,大多數家族的弟子都是如此,這個世界上的金丹期煉氣士并不算多,能筑基的話,跨過一個鐵門檻,就算是高手了。
二哥蘇見,只有十七歲。因為母親出身的緣故,要十八歲才能進羽林之中服役。他生的和逍遙侯就很像了,眉清目秀,談吐得體。修煉上的境界,和蘇齡差不多,天賦就比大哥好了不少。
因為血脈純度遠遠不如蘇鏡,所以這兩個人和蘇鏡的關系反而不錯。就算蘇鏡死了,他們也沒什么希望繼承逍遙侯的爵位。
想要繼承一等侯的爵位,在東秦帝國,至少要金丹一重的境界。在家族之中,這兩個人也不受重視。
因為沒了希望,所以反而能獲得一點親情,不知道這算是喜劇還是悲劇。
不過他們畢竟是逍遙侯的兒子,筑基期煉氣士,也是帝國難得的人才,蘇齡已經有了官身,蘇見只需要去羽林之中歷練以后,再獲得個官爵也是不難。
十二道宮的客人走的最早,留下來的,都是玉京城中世家的弟子。他們送來的禮物,遠不如道宮和皇族的珍貴,來的目的,就相當于地球上的聚會,聯絡感情來了。
和逍遙侯關系不好的人,來這里只是盡一下禮數,能熬到最后的,家中和逍遙侯府都算是關系親密。喝酒喝到這個時候,大家也都有些放浪形骸。
一個穿著銀紅色長衫的公子,取出一把小巧的銀刀,順手在桌上拿了片瓜皮,然后銀刀飛舞,不到十秒的時間,就用這瓜皮雕了一個薄薄的美人,向席間一拋,頓時活了過來。
那美人穿著瓜皮色的長裙,在桌子上向公子拜了一拜,結果撞翻了一個盤子,汁水四濺,大家頓時笑得打跌。
蘇齡要也是樂得不行,別看他三十多歲,大多數精力,都花費在修行上了,心性也就是一個青年人。侯府之中不蓄養歌妓,用道術弄幾個來唱小曲也是不錯。
這些年輕人立刻動起手來,在桌子上尋找材料,做成了一個個的舞姬、樂師,然后清理出一張桌子來,將這些傀儡在桌子上布置了一個戲臺,唱起戲來。
這下氣氛徹底放松,相熟的少年公子,沒了大人在場,勾肩搭背,不再一本正經。
“蘇少,聽說青羊宮的道士,想要對世子不利,這事情真的假的?”說話的是一個穿著青云道袍的年輕人,生的有些丑陋,不過他爹可是少有的金丹期修士,而且不是出身大家族,當朝二品,封云亭都尉、兼領巡城御史臺,玉京城摘星門鎮守上將軍,長樂候姬元。
姬姓本身是大族,只是這個姬元和豫州姬家毫無關系。
那姬元出身草莽,全憑軍功打下這份家業,能進得了玉京城,是憑他自己金丹期的實力。這個面容丑陋的公子,是姬元的小兒子姬發。姬元和逍遙侯之間的關系是相當親密,所以問起話來并無顧忌。
蘇醒隨口道:“二管家親自來捉那個葉添,這事情錯不了。父親雖然勢大,可要是沒真憑實據,也不敢隨意抓捕青羊宮的人。”
“蘇少,聽說世子受傷了,你們兩個,也應該去看看,一直在這里,可別……”
說話的,也是一個權貴之子,武鄉侯的大公子曹神。
蘇見撇了撇嘴,道:“你亂說什么,小心我父親聽去。”
那曹神笑道:“這里的話,侯爺當然全能聽見,我是怕世子那邊不悅。你們兄弟陪著我們盡興,總歸不是正事兒。”
這些人毫無顧忌,主要是蘇醒的母親早死,根本就沒有外親。蘇見的娘家,更是平民百姓,毫無背景。誰都清楚蘇家這三兄弟不可能起什么沖突。否則這樣說話的話,就有挑撥之嫌,逍遙侯一個不高興,就送他們見鬼去了。
“是父親不讓我們去煩世子。”蘇醒回答。
他雖然是大哥,可身份的原因,當著外人的面,必然要稱呼一聲世子才行。
這些人一聽蘇醒的話,就知道這事情沒什么商量的。蘇見笑道:“你們啊,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事情?”
姬發嘿嘿一笑,道:“當然是聽說世子自從遭遇劫雷,能靜下心來修行道法的緣故,我們都想要見見呢。”
蘇鏡沒穿越來之前,這逍遙侯世子的身份雖高,可名聲不堪,也就沒人愿意結交,以為逍遙侯已經放棄了這兒子。
現在逍遙侯回京,從皇宮里換來一塊黃庭神玉,那蘇鏡又一心修行,這些公子們就嗅到了不同的味道。他們不肯走,一多半的原因,還是想見見蘇鏡。這些人的資質都是不錯,只是并非家族中的繼承人,想要發達,總要靠上一棵大樹才行。
蘇鏡別說金丹了,只要是能筑基,混個爵位也是輕松的很。逍遙侯的態度,更讓大家有些心熱。
依附逍遙侯,他們不配,但是依附于逍遙侯世子,還是可以的。
“你們想要見世子的話,恐怕最近不行。父親還在將他禁足之中,他那住所,我都不可以去,你們想去,更是沒門兒。”蘇醒一口回絕。
曹神毫不氣餒,道:“蘇少,我們等得起,禁足也總有個期限不是嗎?”
蘇見道:“那你們就在等數月,等世子成人禮之后,父親也就不會將他禁足了。到時候只要他愿意,隨時可見。”
東秦帝國,男子十四取表字,十五歲成年禮,十六歲參軍。
蘇鏡眼看就十五周歲,成年禮之后,犯了再大的錯誤,逍遙侯也不會再將他禁足了,最多家法伺候。
場面忽然有些冷落,只有酒桌上,那一隊樂師還在彈奏,瓜皮果核雕出的舞姬裙袂飛揚。
成年禮,逍遙侯世子很快就成年禮了。
成年禮之后,就可以大婚。至今也沒有聽說,逍遙侯的世子和哪家定下婚事。投入世子門下,那有直接攀親好啊!
嫁給逍遙扇世子的人,只要生下一個血脈純正的后代,能修煉蘇家的青溟真解,自然可以繼承逍遙侯爵位。
想到這里,這些公子們已經喝不下去了,恨不得立刻飛回家去,商量一下怎么攀上這門親事。
蘇鏡不知道府中有一群人忽然惦記上了他,如果他知道這些人的計算,肯定是哭笑不得。嫁給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旦自己身份敗露,會連累很多很多的人。
蘇鏡正在下棋,他推說睡不著覺,讓藍玫幾個陪著在房間里下圍棋,這都快天亮了,只有綠荷還精神奕奕,和蘇鏡殺的難解難分,其余的幾個丫鬟,已經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