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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慕擠出個笑容,回道:“蘇慕。”
“咳……那蘇鏡少爺,是您?”
“蘇鏡是我哥哥,你過來,是問我哥哥的事情吧?”
君無邪點頭,道:“雖然看過印信,可心里還是不踏實。少爺的身份沒錯,可那佛門的禿子,不好對付,這次出冰雪長城,可是已經有了腹案?”
“這個你不必擔心,早已經準備好了。”見君無邪看著自己,蘇慕道:“翼州是蘇家的,長城之外,也是蘇家的。和尚的事情,是小事。”
“是我莽撞。我一介散修,可沒這樣的底氣,所以才特地問問。蘇慕小姐……”
“不必如此稱呼,以后我會統領哥哥的私軍,私下里你就叫我五小姐,有外人在,直呼我軍銜即可。”
君無邪的表情,有些失望。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逍遙侯的女公子沒法比。哪怕自己是筑基巔峰的煉氣士,在對方眼中,也不算什么。
蘇慕冰冷的表情迅速溶解,認真的看了看君無邪,笑了起來,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君無邪感覺神智恍惚,本來堅定的心竟然有些搖蕩。他微驚,挺直腰桿,咬了咬牙,回道:“不敢,只是孤身一人,來到翼州,想要扎下根基,奢望頗多。見五小姐天人之姿,心生向往。”
說完這話,君無邪抬起頭,看著蘇慕,雙眼之中唯有真誠。蘇慕灑然。手指敲了敲桌面,感覺有點像是哥哥。又停了下來。
“君無邪,沒事胡亂向往我的人呢,通常只有兩個結果。”
“愿聞其詳。”
“第一,就是被我哥哥宰了。”
“那第二呢?”君無邪心中覺得,蘇鏡不該是那種人,也就沒放在心上。
“第二么,就是被我父親剮了。”
君無邪頭皮發麻,逍遙侯么。想要弄死什么人,還是挺容易的。而且逍遙侯的名聲,在南疆傳遍全國。動輒滅掉一個部落,殺伐果斷,可沒有手軟的時候。
“你有這念頭,是魔障。你想沒想過,我在玉京城。服侍我的人是金丹大妖。我住的地方,天地元氣濃郁,近乎靈池。我每日服用的丹藥,可以媲美小型門派的長老。至于我自己……”蘇慕放開道衣上的掩飾,頓時整個房間光華奪目,現出了道器的本來面目。
“我這種人么。一是惹不起,二是養不起。”
君無邪頹然,蘇慕的回答算是真誠,只是硬得讓人感覺撞在一堵墻上。沒有頭破血流的人,都算是臉皮夠厚了。
蘇慕這種人。就算是跟了他,他也的確養不起。
本來他以為自己透露點意思。以自己的一表人才,境界等級,就算被拒絕,也能留下個好印象,將來還有機會卷土重來。
可蘇慕干干脆脆,道出事情的本質,那就是他不配。
“君無邪,或許你能比我更早進階金丹,可是那個時候,我麾下已經有雄兵百萬。另外,這次回伏魔城,我哥哥的意思,我給我謀一個蘇家長老的位置。”
君無邪苦笑,道:“是屬下莽撞。”
“今天的事情,我會和哥哥說一聲,他會給你安排更好一些的事情做。我本來的打算是收服心意宗,現在看來,你這么有空,應該多合并兩三個宗派才是。”
蘇慕這話,讓君無邪更是死了心。換做普通人,肯定會說,今天的事情,我只當沒發生過。你要好好做事,切不可為了今天的事情壞了心情。
可蘇慕哪是普通人,哪會留下什么制造誤會的機會。你君無邪的心情,自己回去調整吧,那是你分內之事。
哪怕沒有蘇鏡的關系,她也會把這事情處理得干干凈凈,不留尾巴。
因為,君無邪不配。不配和她牽扯在一起。在她心中,唯一能讓自己接受的,就是蘇鏡。別說君無邪了,就是逍遙侯想要給她介紹個夫婿,她都會斷然拒絕。此生不能嫁給蘇鏡,她寧可一個人。
“五小姐,屬下聽說,攝政王要在三年內進軍邪神國度,可有此事?”君無邪這個人也不拖泥帶水。知道自己的心意沒可能,立刻轉到公事上來。
“帝國精銳未必會動,不過肯定有不少的軍團嘗試進攻邪神國度的外圍。”
“可是屬下三年之內,斷無可能進階金丹,統領僧兵的話,會不會難以服眾?”
“君無邪,你這想法,還是散修心態。一旦成軍,我的命令,就是至高無上的意志。違背者死。我發布命令,你執行命令,代表的是我,是我哥哥。就算你只是個普通人,那些僧兵也不敢違抗。所以你責任重大,斷不可自行其事。”
蘇慕自有威儀,君無邪被壓制氣場,不知道怎么繼續。
蘇慕道:“那些光頭和尚么,現在辛苦求生,創立小乘佛教,又不立偶像,自己種田,在冰雪長城外,苦的很。這算是悔改了吧,我估計其他家族,也會想辦法收納僧兵。對付邪神,讓那些和尚打個頭陣還是不錯的。”
君無邪細細思索,才覺得自己這任務比想象的容易。因為佛門太苦了,冰雪長城之外生存?一年就三個月見綠色的地方,土里刨食,為了能重回神州的話,這些和尚是肯拼命的。這蘇鏡以逍遙侯世子的身份創立私軍,想必規模不會太小,自己去率領僧兵,還真不是什么大官。
想要再和蘇慕說什么,門外傳來犬十郎的聲音。
“五小姐,少爺請你過去,現在。”
蘇慕點頭,道:“那你就在樓下等候吧,我要去見哥哥。”
蘇慕起身,君無邪只好也站起來,側著身跟在她后面,出了門,犬十郎笑嘻嘻的站在門口,給蘇慕行禮。蘇慕伸手,拍了拍犬十郎的脖子,道:“一條好狗。”
犬十郎縮了縮脖子,眉開眼笑地道:“謝五小姐夸獎,咱們走吧。”
蘇慕點頭,回身關了門,向那君無邪點了點頭,跟著犬十郎順著走廊去了。看著蘇慕背影,君無邪皺了皺眉。只是他有再多的想法,都被蘇慕的話給堵回去了,只好低著頭,下了樓梯,去一樓等著大伙兒下來。
犬十郎腳步輕快,心中得意。蘇鏡休息,他和鷹揚可沒。發現君無邪去找蘇慕,犬十郎和鷹揚商量了一下,蘇慕身邊現在沒伺候的人,可別讓那小白臉騙了。于是犬十郎讓鷹揚去叫醒蘇鏡,自己過來攪局。
蘇慕夸他是一條好狗,說明自己做的沒錯。
蘇鏡被鷹揚叫醒,聽鷹揚說了犬十郎的想法,笑道:“蘇慕那邊,的確是該有人伺候了。父親去雷山選的小妖,實力還不行。這次就該帶師嚴過來。”
他話是這么說,心里可是在想,師嚴在旁邊看著,自己和蘇慕說點什么話都不方便。回去之后,應該著重培養兩個小妖,像是犬十郎這樣識趣的,伺候蘇慕才是。萬一有點什么突發的事情,還能有兩個幫手。
蘇慕來到蘇鏡房間,鷹揚和犬十郎退出去,兩個人也沒什么事,就坐下聊天而已。蘇慕詳細說了那君無邪去她那里的過程,對蘇鏡道:“我這個年紀,估計以后對我有想法的人會越來越多了,怎么才能一概回絕了?或者干脆讓他們別起這種念頭?”
“這怎么可能,你是蘇家的女公子,相貌出眾,道法精深,惹人注意是沒辦法的事情。君無邪這個還好處理,他只是散修,不敢纏著你。要是別的世家公子,那才麻煩。”
“我有主意,逍遙侯的話,我是不會聽的。世家公子?哥,你就不能替我擋了?”
蘇鏡心想,我拿什么擋?說你和我好了?現在不是上古時代,這種事情,沒法拿出來理直氣壯的說。不過自己要是不管,蘇慕會很難過的吧。
想到這里,蘇鏡道:“早些金丹是正經,金丹之后,敢開口的人就沒幾個了。”
蘇慕黯然,她很想說,我想和你生幾個孩子。金丹了,就沒辦法做到了。可是,自己畢竟是逍遙侯的女兒,未嫁而先孕,影響太大。
蘇鏡道:“蘇慕,我是說,你金丹了,就真的不必聽父親的話了。而且這次我為你謀蘇家一個長老的職位,也有此意。以后你的事情,別人很難替你做主。”
蘇慕轉為歡喜,道:“哥,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我估計,只是一輛戰車的圖紙,蘇家很難真的給你長老之位,我還得設計一點更加驚人的東西。君無邪拿來的妖丹,是個關鍵,我有九成的把握,能讓他們同意。如果蘇家不同意我的要求,我就把這東西,交給皇室算了。”
蘇慕更加寬慰,二人又細說了一下最近修行上的問題,暫時都還不需要動用《純陽洞仙真經》來調解真炁,心中略安。旅途之上,兩個人也沒法雙修,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如果那《純陽洞仙真經》每隔一段時間不得不修煉的話,那可是個大麻煩。
天色漸晚,蘇鏡和蘇慕二人下了樓,帶著犬十郎和鷹揚。一樓大廳,收拾出四張桌子,君無邪坐在靠窗的一張椅子上,無聊的看著窗外的庭院。
庭院中,幾個蘇家弟子圍著插翅虎,拿了肉食逗弄這妖獸。蘇慕只是笑笑,看慣了蘇鏡的嚙鐵獸,這插翅虎的萌態,就差的遠了,她也沒心情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