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鏡的惡趣味并沒有能實現,在眾多的求見者到來之前,廣場上已經用道術安排好了一個個席位,都結成彩蘆,用陣法穿插點綴,每個人坐在彩蘆中,都可以直接看到蘇鏡三人。
蘇鏡三人,當然是高高在上,蘇鏡坐在中間,左面是無憂公主,右面是蘇慕。
三個人自然也是精心打扮過的,無憂公主一身紅色的朱雀道衣,頭頂上少見的戴了道冠,是大多數人沒有見過的朱雀冠。
只有皇帝嫡系,才可以戴這種道冠,整個帝國,擁有這種權利的人,不超過十個。就是攝政王,也都沒這個權力。
蘇鏡穿著的是趕制出來的軍服,他要單獨成軍,就不再穿暗夜雙龍甲了,蘇慕穿的是暗夜雙龍甲,只不過是升級版,更加的奢華,不計成。
想要把自己打扮成暴發戶,不是誰都有這個能力的。你想要頂個兩百斤重的純金帽子,也得先有兩百斤純金才行吧。
任何一個世界都是如此,綠帽子才是最容易弄到手的。
蘇鏡坐在中間,下面求見的人,心中也就清楚了,這事情,是蘇鏡做主。他們想要見無憂公主,都是扯淡了。
蘇鏡不同意,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大家也都不傻,所以從最前方的人開始和蘇鏡對話,一個個老老實實的等在那里,不見聒噪的。
因為有求于人,聒噪純粹是給自己找別扭呢。
“世子,我是瓊州榮家榮容。”幾個煉氣士對話之后,都滿意解決了的時候,一個容貌艷麗的女修站起身來,向蘇鏡拱手。
“請問。有什么需要?”蘇鏡淡淡地問。
“榮家,想要求購一條最好的戰艦。”榮容底氣十足地道。
“榮家肯出什么價格?”蘇鏡反問。這是第一個提出要購買戰艦的家族。而且一開口,就要的是最好的戰艦。
“青虹玉石萬斤,一套絕品法器,一箱上等丹藥,外加二十個先天期鼎爐。”
蘇鏡失笑,道:“那就算了,這事情在提的話,榮家就是我的敵人。”
“為什么?”
“我不需要鼎爐。我也不缺丹藥,更用不上成套的法器。另外,青虹玉石太不值錢了,我認為榮家是在侮辱我。”
榮容大驚,道:“絕無此事。我聽說,世子制造的最好的戰艦,價值青虹玉石萬斤,剩下的我絕對都是添頭,為了討世子歡心。”
這榮容聽蘇鏡說得嚴厲,也不顧尊嚴,當場服軟。說的無比卑下。
蘇鏡一皺眉,道:“哦?是誰對你說的?”
“是……”榮容的話還沒說完,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就要刺破她的天靈蓋了。榮家在瓊州還算有點勢力。可這拍出來的弟子榮容,也不過是剛剛筑基的樣子。這一劍破空而來,毫無痕跡,榮容根沒有躲閃的能力。
“定!”蘇鏡輕輕開口。龍蛇八境壺中,飛起一顆雷丸。轉眼間就出現在那榮容的頭頂。頭頂上的金劍,雷光一閃,就定在了原地,再也無法攻下分毫。
榮容的頭皮都被劍氣刺得裂開了,鮮血順著額頭淌下來,異常刺目。
蘇鏡有些吃力,這攻擊者是金丹境界,如果不是有龍蛇八境壺作為力量源泉,蘇鏡的雷丸之中,根沒有多少雷霆力量,想要定住金丹強者的飛劍,根是不可能的。最大的能力,估計是讓這飛劍攻擊緩慢片刻。
“真是猖狂。”蘇慕垂著眼皮,說了這么一句。在自己三人面前動手,那是挑釁皇家和蘇家了。這人再強,也沒辦法離開無憂城。
無憂城的陣法還是其次,畢竟金玉浮屠還沒建設好。可是無憂城內,有林橫山。金丹六重之下的人,根就是沒多少反抗的能力。
“是該死。”無憂公主也是皺眉。如果這人不死,那自己三人的牌子,算是全砸了。
“就讓貧道,為世子解決掉這個麻煩吧。”隨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那條被定住的飛劍上,出現了一只金色的大手,用力一捏,那飛劍崩的一聲,碎了,化為劍氣,還想要逃。金色大手的手心火焰焚燒,轉眼之間,那劍氣就萎靡下去,重新化為一柄小劍,劍身上布滿了裂痕。
一顆锃亮的光頭,出現在蘇鏡前方的平臺之下,無念身披道袍,口宣道號,火紅的道衣陡然展開,里面飛出一道金光,消失不見。
一座彩蘆之中,正在微笑的中年道士雙眼精光爆射,回頭一撈,手中多了一條金色的泥鰍。
這道士狂笑起來:“哈哈哈,蘇家弟子,不過如此!暗箭傷人,徒勞無……”
那金色的泥鰍,從這道士手中滑脫,一下就鉆進了他的眼睛里。
這場景相當慘烈,那道士捂著眼睛,摔倒在地,滿地翻滾,他身邊伺候的人都嚇呆了,只是喊著師父,師父!
廣場之上,除了這彩蘆之中,別的地方都是鴉雀無聲。
蘇鏡笑道:“想要在我面前殺人立威,很好,查查這個家伙是什么來歷。”
“是,世子。”無念老和尚得了命令,口中開始念誦咒語,那金色的泥鰍,就在那道人的腦子里翻騰尋找,試圖打開識海,強行掠奪記憶。
“世子,這、這太殘忍了吧?”
一個老年的煉氣士,一臉不忍地看著蘇鏡,看起來像是真的于心不忍,要求情了。
蘇鏡嘿嘿一笑,道:“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那老年煉氣士一愣,蘇鏡又問:“這位長者,你是哪家的道友?”
“我是……”
“算了,不管哪家的,既然你覺得這樣不好,你說,是不是放過這個在我面前試圖殺人的家伙才是最好的選擇呢?”
老年煉氣士被打斷,正待發怒,蘇鏡這話一問,他又沒辦法表演了,只好忍氣吞聲道:“那是不行,這人怎么也得……”
“怎么也得死。否則的話,我蘇家就成了笑話,你覺得呢?”
“我覺得……”
“既然你同意我的觀點,好,那你就去親手殺了他,我也不想要得到什么情報了,這種小魚小蝦,也沒什么審問的價值,對不對?”
那老年煉氣士臉色連番轉變,他的話,全被蘇鏡打斷,所有的設想,也全部落空。
“為什么,你不肯殺他,難道你是黨羽?”蘇鏡臉色忽然凌厲起來,周圍的煉氣士,噤若寒蟬。
那老年煉氣士正待反駁,蘇鏡拍了拍額頭,道:“瞧我這樣,簡直是魔頭了。不對不對,今天來的人中,你絕對不是黨羽,你是主謀!”
“我……”
“如果你不是,你就束手就擒,我會給你個公道。否則的話,別怪我心狠手辣。死了你一個,幸福所有人。你只要一死,今天的事情,我就不會再追究,一切照舊繼續。”
這老者要吐血了。蘇鏡這話,直接將他和所有人對立起來,他想要煽動大家的情緒都做不到。更加奇怪的是,自己釋放出去的蠱惑道術,毫無起色,就連靠的最近的一個年輕煉氣士,似乎都沒有受到影響,正在冷眼旁觀。
“我和你費這么多話,唯一的原因就是……”蘇鏡用手指了指,那雷丸忽然出現在這個老年煉氣士的頭頂上,然后,一個巨大的身影撲了上去。
老年煉氣士被蘇鏡的五雷定身珠定在原地,想要脫開軀殼,逃出元神都做不到。他根是借助了一具肉身前來這里,伺機行動的。
沒想到蘇鏡的五雷定身珠,竟然可以定住他的元神。
“世子饒命!”那老年煉氣士狂呼起來,完全忘記了,他能呼叫,是因為五雷定身珠失去了作用。
蘇鏡畢竟只是剛剛筑基,能控制住他一會兒已經是奇跡。
蘇鏡笑了笑,搖了搖頭,那空中撲出去的巨大身影已經落地,轟然一聲,將那老年煉氣士震飛在半空中,卻是蘇鏡的嚙鐵獸到了。
嚙鐵獸的后背上,端坐著犬十郎。
嚙鐵獸對著被震飛在半空的老年煉氣士憤怒的咆哮一聲,這咆哮的聲音,在場的每個煉氣士都聽在耳朵里,心中都浮現出了讓他們最為恐懼的事情。
嚙鐵獸可沒有攻擊他們,只是一點點的余波,就讓很多人摔倒在地,渾身抽搐,雙眼之中,只剩下驚恐。
犬十郎一把抓住飛起的那個老年煉氣士,隨手一扯,就將他扯得赤條條的,然后張開嘴。犬十郎的嘴巴,直接擴張到直徑足有三尺大小,把老年煉氣士的頭顱吞在口中,用力一吸。還能保持清醒的煉氣士們,驚恐的看到,那老者瞬間就被犬十郎吸成了一張人皮。
那人皮蒼老,布滿褶皺,依稀可見皮膚下,用特殊顏料刺上去的符咒。
逍遙侯世子的手下,簡直是個無法無天的魔頭,當著這么多煉氣士的面,洗掉了……
不對啊,這張人皮,身就是一件道器!可能比雜品道器還不如,是無品的道器,不管是什么等級的東西,總之,這不是一個人真正的皮膚。
是有人將元神投入其中偽裝成老者的樣子,前來廣場。
那這個人想要干什么?大家隨便猜,結果也不會是想和蘇鏡做交易,肯定是為了對付蘇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