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第二百一十四章嘲笑
近日來,京里傳言很多,常家上下對楊家閉口不談,他不去打聽也知道家人想法,祖母病著,還拉著他手意味深長,“已經是過去事了,沒辦法挽回,祖母已經想了辦法,以為扣著她東西就能拉住她心,誰知道她心太大……這次官司你也知道・・・・・・我們家哪里有那么多錢財,別說楊家,當年可是你和我一起去看楊老夫人,你清楚祖母有沒有貪了楊家財物。”
當年事他記得清清楚楚,根本不像楊茉蘭說那樣楊家有大筆財物,他總覺得楊茉蘭為人溫婉、本分這次她做出這樣舉動,他確驚訝,驚訝過后卻是懷疑,為何她要這樣做,一個好好人怎么就變成了如今模樣。
一百萬兩?不可能,楊家早就被掏空了,哪來銀錢。他讓人仔細查過,知道順天府用把戲,葛世通不過是用常家做了大禮送給楊茉蘭。他明明知道,卻無法對楊茉蘭厭憎,他反反復復仔細地查看家中財物,思量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可是他卻一無所獲。
祖母不可能處心積慮地騙他,要知道貪來銀錢都是要用常家,就算現不知道,將來他也會知曉,他不明白其中有什么道理。為籌借這些錢,整個常家都驚動了,拿不出這些錢,父親官位不保。
常亦寧覺得可笑,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他身邊兩個人都有一個說謊,處心積慮算計,或是祖母或是和他有過婚約楊茉蘭。
常亦寧正想著,小船已經靠近畫舫,提著袍子踏上畫舫,轉頭一看那些剛才議論他人也上了后面小船。
常亦寧并不理睬,走進畫舫內。
“少府兄。”座上方言析招呼常亦寧。
常亦寧走過去坐下。
“這次春闈少府兄當取頭籌。”
旁邊人都是一臉羨慕,“我還以為常少府永遠不會入仕呢。”
“那怎么可能・常少府不入仕,難不成要煉丹去做謫仙。”
大家哈哈一笑,屋子里氣氛立即暖和起來。
正當大家說起勁,旁邊傳來“嗤”地一聲冷笑・大家抬起頭來去找,對面桌上人也是笑語晏晏,不知道剛才那聲是誰發出來。
“我講一件妙-事,諸位愿不愿意聽聽。”
坐上范茹也是這次秋闈考中孝廉,京里也小有名聲,平日里很少說話,現開口大家都覺得詫異・不禁想要聽聽他到底有什么妙-事。
“有一人,年紀輕輕,打理自家祖產,又不貪圖財物,行業中人見其紛紛禮遇,短短幾日是名揚京城,整個坊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到書院便聽人人傳頌・我請問諸君可知此人否?”
范茹話音剛落,就有人論起來。
“說是誰?沒聽說哪家少爺如此,難不成是開書院?那也不對啊・沒到名揚京城地步……”
范茹打開扇子指點,“諸君號稱聽天下事,如今孤陋寡聞也,”說完向常亦寧看去,“常少府也不知此人?”
“到底是誰啊?若是有此人,范同舟,若是有這樣人,該將他請來讓大家結識才是。”
范茹搖搖頭,“諸君沒有這個福氣。”
聽得這話,旁邊人似是明白過來・“范同舟,你說是楊氏,保合堂楊氏,是也不是?”
范茹笑起來,“自然是楊氏,”說著失望地看著常亦寧・“我還以為常少府先知曉,要知道常少府和楊氏曾有婚約。”
這件事大家都知曉,不過這種場合中,誰也不會提及,擺上明面來調笑,范茹今天說起來,大家不可避免地想到常家要貪占楊家財物事。
眾人要憋著議論,臉上神情十分怪異,畢竟常少府一直都是京中才子之首。
方言析臉上一紅,“范同舟不可這樣玩笑,什么叫坊間無人知曉,不過是女子,能做多大事,是外面人夸大其詞罷了。”
“愚昧,文章可分公母?論才情,為何你們對前朝才女詩作也牢記于心?前朝才女所用字,諸位就不用嗎?”
雖然知曉范同舟是有意要折辱常少府,不過這話卻又無懈可擊。
方言析道:“女子至少不能考科舉。”
常亦寧想要攔著方言析,卻晚了一步。
范茹松口氣,“那我們要慶幸,多虧朝廷沒有女官,不準女子考科舉,否則我們可能就要落榜了。”說完話范茹瀟灑地拿起杯酒一飲而,然后轉過看陸贄,“長興兄,我說可對?”
陸贄搖頭,“我不敢說話,怕諸位說我作弊,只好旁聽。”
“楊氏果然有起死回生之術?”大家聽到陸贄名字才想到陸贄死而復生事。
陸贄道:“范同舟留我到現,就是要聽我說這話?”說著陸贄起身故意大家眼前走過,等到小舟經過,是利落一躍上船,穩穩地站船頭。
畫舫里傳來驚呼聲。
“諸位,陸長興正孝中,不能與我們同樂,且讓他去吧!”
方言析想要起身罵人。
“還有一人,諸君可要好好猜,”范茹搖搖扇子,“如今也是街頭巷尾人人傳頌,得一紅顏知己,便是人間事,這人讓所有女子為之傾慕,引觀者如堵。”
觀者如堵。
這是什么時候事,大家很清楚。
京里事很容易被傳開,這個觀者如堵用又那么形象。
再說這兩家都和常亦寧有關,常亦寧和楊氏婚事沒談成就成了喬家乘龍婿。
一個被人稱贊,一個被人調笑,別人婚事都是越找越好,常家可算是個例外。
常亦寧看到周圍人難以遮掩目光。
方言析憤憤不平,卻被常亦寧看了一眼,只好忍住不說話。
楊氏。常亦寧陷入深思,自從出了常家,從一個被人說閑話孤女,到如今被人傳頌,可謂是步步為營,沒有心計不可能成這樣大事。對常家呢?他印象里常家上下對楊氏都算恭敬,尤其是祖母對她十分疼愛,為何楊氏要這樣?就是為了那些銀錢?就是為了不嫁給他?
常亦寧覺得自己越來越想不明白。
當時看到剛醒來楊氏,還以為她受了挫折要拿出些脾性來,別人不好說,楊氏父親楊秉正就是這樣人,他會答應娶楊氏,就是覺得楊氏定有這樣性情,將來長大說不得就變了,不會那么軟弱。
楊氏病好之后,果然是變了,開始他還覺得是意料之中,后面事卻是他怎么也想不到。
范茹那桌越說越熱鬧,常亦寧這邊說不出冷清,常亦寧看似平靜,端起酒杯自斟自飲,卻比平日里要喝多些。
他選一個好時機入仕,就是為了朝廷里爭個長短,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結果。這一步步路本是他早就設計好,他仔細想來不知道到底哪步走錯了?
難道就是因為楊茉蘭離開了他。
楊茉看一眼旁邊看書周成陵,現每天這個時辰見面好像成了慣例,她是一直保合堂里坐診,有時候會早些來后院歇著,有時候不免要晚一會兒,可是周成陵卻一直都順應著她時間。
奇怪,周成陵應該十分繁忙才對,現怎么倒成了大閑人,尤其是這幾日她寫脈案,他一旁悠閑看書,那些書雜七雜八什么都有。
昨日里他看一本《七十二占侯》,今天他看則是《撼龍經》,完全是閑書。
發覺楊茉看他,周成陵抬起頭來,聽她說話。
楊茉道:“你沒什么事做?”
周成陵站起身,向前走兩步到楊茉跟前坐下。
楊茉有些局促地向旁邊挪了挪腳。
周成陵看她目光閃爍,不敢向他這邊望,嘴角帶了抹笑意,“我少了雙王爵,也沒有了差事,如今只是湊幾個人一起編書,自然除了看書沒有別事做。”
“那都是表面上。”沒有進京前,周成陵自稱藥商,卻也不是個正經藥商,她是被騙過,如今也算有了經驗。
周成陵道:“忙過了,現等著看結果,所以不急,不乎這幾個時辰。”
說幾個時辰,是跟她見面時間?楊茉垂下眼睛,準備將目光放回她脈案上。
周成陵看了一眼沙漏,“今天尚早,再多坐一會兒?”
楊茉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兩個人離這樣近,楊茉覺得心里如同放了一口燒開鍋,熱騰騰噴著煙,于是她看周成陵臉,仿佛也繚繞中加柔和。
“現沒了爵位,將來還是要復爵,清閑不過只是一時・・・・…”
知道她又要將他們之間事繞回原來死路上,周成陵道:“既然奪爵就不會再復,如今凡是帶著爵位宗室地位都比我高,皇上也就覺得我少了威脅,皇上要高枕無憂,怎么可能再將爵位還給我。”
“沒落宗室不如一個五品外官,就是請人說親,也不容易讓人點頭。”周成陵話說一本正經,倒將楊茉逗笑了。
楊茉回他,“瘦死駱駝比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