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一個個都是什么腦子啊?”
聽到苗六指的話后,秦風一陣無語,敢情這里的人,都把自己當成了死人不成?站在面前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胡話來。
“秦爺,我知道您不想讓我涉險,不過干掉了那小子,您的《真玉坊》就沒事了……”
苗六指還沒意識到在他面前的秦風,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嘴里一邊念叨著,卻是用手撐起了身體,還沒放棄刺殺曹弘志的想法。
“老苗,你燒糊涂啦?”
秦風一巴掌拍在了苗六指的肩頭,沒好氣的說道:“從哪搞來的衣服,真他娘的臭啊,快點脫了扔掉,回家再好好洗洗澡去……”
秦風之所以沒在第一時間發現苗六指,就是他這身氣味實在是太難聞了,要知道,秦風的神識,可是能辨別氣味的。
“嗯?你……你真的沒死?”
被秦風結結實實的拍了一巴掌,苗六指頓時清醒了過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秦風,說道:“秦……秦爺,真的是你?”
“廢話,不是我還是誰?”秦風開口說道:“找了你這老小子好幾個小時了,快點跟我回去,別在這里干些沒用的事情……”
“我……我跟你走,這……這就走……”
苗六指看了眼秦風拉在燈光下的影子,這一下心中再無懷疑了,蹭的一下從地上竄了起來,一腳踢翻了面前擺著的那個裝著好幾個硬幣的破碗。
“秦爺,您沒死,這……這太好了!”
饒是苗六指已經八十有余的年齡。此時心中也是激動無比,他惜命了一輩子,原本鼓足了的勇氣,在見到秦風之后,卻是全泄掉了。
“行了。先離開這里吧,都那么大歲數了,還想學聶政荊軻嗎?”秦風沖著苗六指擺了擺手,說道:“先把你那衣服脫了吧,這味道也忒難聞了點。”
說實話,秦風心中也是蠻感動的。苗六指這些年也算是養尊處優,讓他穿上這一身叫花子的衣服,實在也是難為了他。
“嘿嘿,秦爺,這做什么要像什么才行啊。”
聽到秦風的話后。苗六指嘿嘿笑了起來,不過隨之一愣,說道:“秦爺,您這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苗六指師傳的盜門功夫,這隱匿行蹤可是其中的一絕。
和秦風那殺手們的斂息之術有些相像,苗六指的隱匿術施展出來,也是能收斂自身殺機和氣息的,當年苗六指靠著這一手功夫。可是偷遍了京城的豪宅大院。
“盜門的功夫不錯,我也差點就沒認出來。”秦風聞言笑道:“不過你這斷了一條腿的瘸子,半小時不到就換了兩個地方。爬也爬不了那么快吧?”
“原來是這么回事?我說怎么被你看出破綻來了……”
聽到秦風的話后,苗六指才釋然起來,拉著秦風說道:“秦爺,你這一年多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先給老頭子我說說吧……”
秦風遇難的錄像,苗六指也是親眼所見的,否則一開始也不可能將秦風當成鬼魂了。所以他對秦風這一年多的遭遇,也是十分的好奇。
“回家你先洗個澡再說……”秦風沒好氣的說道:“你這一身的氣味都能熏死人。我可沒工夫在這聽你磨嘰……”
在進入到化勁之后,秦風身體的機能。比之前不知道增長了多少倍,這嗅覺也是六識之一,別人聞著只是有點臭的氣味,聞到秦風鼻子里那就是能把人熏死過去了。
所以這會秦風和苗六指說話的時候,都是將嗅覺給關閉了的,否則將那股子氣味聞到鼻子里去,秦風非得被熏出毛病不可。
“走,秦爺,先跟我去換身衣服再回去……”苗六指自然知道自己身上氣味難聞,當下說道:“我在那邊租了個院子,回頭洗完澡了咱們再回那邊……”
苗六指行事,那絕對是走一步看三步,在決定行刺曹弘志之后,他前幾日就讓人在距離會、所不遠的地方,租下了一個小四合院。
苗六指知道,曹弘志如果出事,肯定會驚動京城各處,與其往外跑,不如就呆在會、所不遠處,這卻是燈下黑的道理。
“你倒是想得周到。”
秦風只是稍微一動腦子,就將苗六指的打算給猜了出來,當下回頭看了一眼,說道:“走吧,那人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媽的,怎么回事?哪個王八蛋把老子的輪胎扎了?”就在秦風拉著苗六指準備離開的時候,停車場里忽然傳出了曹弘志的咆哮聲。
走到自己的那輛吉普車旁,曹弘志正打算開車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那吉普車的四條輪胎,全都被人給放了氣,全都癟了下去。
“弘志,別生氣,讓保安調錄像過來看看……”一旁的方雅志開口說道:“這四周都有監控,只要一查就知道了。”
“媽的,晦氣,走,回去看錄像去……”曹弘志恨恨的在車上踢了一腳,轉身往自己剛剛出來的側門走去,嘴里還在不停的罵罵咧咧的。
“嗯?方雅志?”距離曹弘志幾十米外的秦風聽到了方雅志的聲音,猛地回過頭去。
為了保證客人的,這一號公館周圍,燈光并不是很亮,剛才方雅志走在曹弘志的身后,秦風沒法看到他的相貌,但這一張嘴說話,秦風頓時就認了出來。
認出了方雅志,秦風的心里頓時敞亮了起來,他之前有些搞不懂,曹弘志一個紈绔子弟,他根本就是一門外漢,哪里會想到進入玉石行。
但是方雅志的出現,讓秦風徹底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個被自己擺了一道的玉石行前輩,始終都在暗中想著如何算計自個兒,而且還差點就要成功了。
這讓秦風心中起了一絲殺機,如果方雅志用的是商業上的手段坑了《真玉坊》,那即使賠上了整個《真玉坊》,秦風也不會說什么的,只能怪謝軒江湖經驗淺薄。
但方雅志勾結京城衙內動用了官方的力量,這在以前就是江湖大忌了,秦風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老苗,剛才罵人的,就是曹弘志了吧?”秦風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來,化勁武者的心境,是沒那么容易將喜怒都擺在臉上的。
“是那個姓曹的,嘿嘿,車胎也是我扎的!”苗六指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恩?老苗,這四周可都是有監控的,你這么做有點冒昧了。”
秦風聞言皺了下眉頭,在這一號公館的周圍,除了兩個拐角處是死角,別的地方全裝有監控,尤其是停車場里,更是裝了四五個攝像頭。
“秦爺,我有那么傻嗎?”
聽到秦風的話,苗六指不由笑了起來,說道:“我給了個小破孩十塊錢,讓他把那輪胎扎破的,就算被抓住,那孩子也認不出我的……”
秦風能想到的事情,苗六指也早就想到了,在他想來,曹弘志的輪胎破了,肯定要找人來修,反正今兒晚上,他是無法開車離開了。
如此一來,曹弘志就會出了巷子打車,到那個時候,苗六指行刺的機會就來了,這樣即使干掉曹弘志,也不會在攝像機里留下任何線索。
“倒是真有可能成功……”
秦風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苗六指的行動計劃基本上能稱得上是完美,唯一的變數就是他在將曹弘志干掉之后,是否能順利的逃走。
人老成精這句話說的是一點都不假,就算苗六指心存了四志,但還是計劃得滴水不漏,他留下的紙條,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隨著秦風走出了巷子,左拐右拐了七八分鐘之后,苗六指帶著秦風進了一個小四合院,結構與他最初住的那個,有幾分相似。
“秦爺,剛才姓曹的身邊那人,你認識?”剛才兩人在路上走的是一前一后,直到進入院子里,苗六指才開口問道。
“認識……”秦風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那人是方雅志,你沒見過,但應該聽過名字吧?”
當初秦風和方雅志斗智斗勇的時候,苗六指還曾經幫他出手偷過那套贗品玉器,所以對秦風低價拿下《雅致齋》的事情,是十分清楚的。
“原來是他……”
聽到方雅志的名字,苗六指恍然大悟,“怪不得姓曹的那小子會對《真玉坊》動了心思,敢情是有人在中間使壞啊……”
苗六指也是心思通透之人,一聽到這個名字,立馬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當下苦笑著搖頭不語了,因為當初是秦風先算計的方雅志,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先去洗澡換衣服,回頭我要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
如何解決這件事,秦風還沒有完全的想好,不過他現在的心境和以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真玉坊》目前的困境,在秦風眼里實在也不算什么。
“好,秦爺您稍后……”苗六指告了聲罪就進了屋子,話說他自己也有些受不了身上衣服的那股子怪味了。
等苗六指從屋里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身真絲的老年對襟褂,手里還拿著把扇子,看上去就像是個退休老干部一般,和剛才的形象頓時有了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