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雄飛心里明白,雖然秦風和自己一樣,都是有傳承的江湖后人,但別人的檔次無疑要比自個兒高出太多。
自己在工地搬磚的當口,人家已經開上了店面,冷雄飛相信秦風不會算計自己什么,他連那鎏金佛像都沒拿,直接跟著秦風二人去到了他們所住的院子。
“風哥,這是誰啊?”
正在院子里玩著石鎖的李天遠,看到秦風帶了個年齡和自己等人差不多的年輕人進來,不由愣了下,將石鎖拋到腦后,反手一抓順勢放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冷雄飛不由縮了縮腦袋,這哥們他認識,前不久還在小胖子的挑唆下捏著手指要揍自己呢。
“是位江湖道上的兄弟,遠子,把胡大哥送我的鐵觀音拿來。”秦風拍了拍冷雄飛的肩膀,示意跟在后面的謝軒將院門給關上了。
“好嘞,風哥,我先去把水燒開。”
李天遠答應下來之后,盯著冷雄飛看了幾眼,他總覺得這小子的眼睛好像有些熟悉,但相貌卻是自己從來沒見過的。
“秦兄弟,這里就你們三個人住?”冷雄飛在院子里打量了一下,臉上露出了掩飾不住的羨慕。
其實嚴格說來,冷雄飛雖然通曉一些江湖上的技藝,還并不算是一個江湖人,從小在農村長大的他,還無法脫離那種普通農村人對城里人的向往之心。
“還有個燒飯的阿姨……”
秦風伸頭看了一眼堂屋掛著的鐘,開口說道:“現在才二點多,她要晚點才過來,咱們先談點事情……”
“秦兄弟,什么事兒你直說就行了。”
冷雄飛苦笑了一聲,說道:“我也沒什么事。就有一把子力氣,秦兄弟你要是看得上,我這百十斤就算是賣給你了……”
今日所見到秦風的生活,讓冷雄飛很是羨慕。
更重要的是,秦風和冷雄飛年齡相差無幾,溝通起來遠比那些奸商們容易,而且秦風態度一直都很謙和,并沒有別的那些老板盛氣凌人的模樣。
“好,冷兄爽快。那我就直說了……”
秦風瞇縫起了眼睛,開門見山的說道:“冷兄,我對你之前所下的那座古墓有點興趣,我是想……咱們合作,將那座墓里面的東西都給掏出來!”
在幾個月之前。秦風就一直在琢磨盜墓的事情,不過那會他要忙著高考,沒那么多時間去現場勘察。
盜墓并不是很多人所想的那樣,找到墓葬后挖開拿走東西了事,這其實是一件比較浩大的工程,像是墓葬位置的勘測,墓室位置的定位。里面是有很多學問的。
以秦風的要求,不但要將墓里的東西給掏干凈,而且要讓外面完好如初,他可不想學孫殿英那等粗人。直接拿著炸藥就上,那樣忒沒技術含量了。
如果不遇到冷雄飛,秦風原準備這幾天就去冀魯兩省考察一番,冷雄飛的出現。帶來了一座現成的大墓,倒是可以讓秦風省卻很多功夫。
“盜墓?秦兄弟。這……這……”
聽到秦風的話后,冷雄飛吃驚的張大了嘴巴,半天都沒能合攏,他怎么都沒想到,看上去日子過的很不錯的秦風,為何會想到去和他一樣,當個土耗子?
“沒錯,就是盜墓!”
秦風打了個響指,笑道:“我們開的是古玩店,手上又沒古玩,只能去找那些先人們要了,反正我祖上估計也沒什么帝王將相吧?”
俗話說有其師必有其徒,載昰最恨的就是古代的那些權貴們,將民族瑰寶埋于地下,秦風這心思是早就有之了,渾然沒將其當一回事。
“可……可是秦兄弟。”
秦風的話顯然對冷雄飛的沖擊有些大,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只知道墓在哪里,但下面的機關很多,我沒敢往里去,只是在盜洞邊緣的地方,撿到的那個鎏金銅佛……”
術業有專攻,冷雄飛會堪輿風水不假,一眼就看出那莊稼地下面埋藏著一座大墓,但下去取東西卻不是他的專長,如果不是有前人的盜洞,恐怕就是那件銅佛他都拿不到的。
“冷兄,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秦風擺了擺手,說道:“只要帶我去到那里,剩下的事情都由我來做。”
搬山倒斗,雖然被世人所知是因為曹操,但它原就是與金點、乞丐、響馬、賊偷、倒斗、走山、領火、采水,合稱“五行三家”。
無論是走千家過百戶的飛賊土鼠,還是占據一方,拉桿立旗的響馬流寇,甚至包括荒郊野嶺,挖墳掘墓的摸金術士,這些都算是盜門之人。
載昰那滿屋子的好東西,自然不是拿錢買來的,他出獄之后連盜了甘區和疆區八座大墓,由于那些地方雨水稀少,所以才能得到那些保存完好的古畫。
有載昰這先人在前,秦風對于墓葬里的那些門道簡直就是了如指掌。
從那尊鎏金銅佛上能看出來,冷雄飛找到的應該是座唐朝后期的墓葬,那些所謂的機關對冷雄飛是索命利器,但是對秦風而言,根就是大道坦途。
“風哥,原來你打的是這主意啊!”在一旁聽到了秦風的話,小胖子謝軒激動的一身肥肉直顫。
在這古玩街廝混了差不多快一年了,謝軒早就看別的古玩店中的物件眼紅了,原是想著從那些盜墓中人手上收一些,沒成想秦風連這成都省了,直接去墓里索取。
“俗話說亂世黃金、盛世古董,這平穩了幾十年,古玩熱也該興起了。”
秦風看了一眼謝軒,說道:“軒子,咱們這店不僅要開在津天,還要開進京城去,不光是古玩,以后玉石翡翠咱們都做起來!”
說到這里,秦風頓了一下,眼睛從謝軒等人身上掃過,擲地有聲的說道:“三十歲之前,我要你們都成為這行業里的一方翹楚!”
“真的?”
這次卻是連李天遠都激動了起來,不過隨之就苦起了臉,說道:“風哥,我除了會打架,別的什么都不會,以后會不會拖累你們啊?”
從金陵回來之后,李天遠這種沒心眼的人,都感覺自己似乎和秦風與謝軒的差距越來越遠了。
秦風是他們兄弟三人的核心,這一點自不用說,整個《寶齋》就是秦風一手給盤下來的,所需的資金,也完全是秦風提供的。
而《寶齋》重新開業之后,謝軒也顯露出了其善于交際的奸商特點,《寶齋》之所以不盈利,和謝軒身關系并不大。
雖然李天遠也經常去看店,但他總是感到自己和那種生活有些格格不入,這讓他心頭有些苦惱,每日里都是在店中拼命練拳打熬身體。
“遠子,大家是兄弟,說那些干什么?”
秦風轉過身體,很認真的看著李天遠,說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優點,軒子是個做生意的材料,這個或許連我都比不了,不過遠子你是個天生的打家,以后需要武力解決的事情,全都指望你呢!”
秦風這話并不是在寬慰李天遠,而是實實在在的心里話,這段時間李天遠在功夫上的進步,就是讓秦風也有些驚訝。
在沒有習練載昰所傳內家心法的情況下,李天遠有一次和秦風搭手,居然使出了明勁,這也就是說,李天遠已經練出了丹田真氣。
這里所謂的真氣,并沒有像道家吹噓的那么玄乎,只是在行功運氣時所產生的一種氣感,和前些年流傳的氣功有些相似,但并沒有氣功那些所謂的治病救人的功效。
明勁,就是由真氣催發出來的一股勁力。
明勁能使未練過硬功夫的人,也能產生鐵砂掌般的威力,將一塊青磚立于桌面上,用手一揮,上半截粉碎,下半截紋絲不動。
李天遠以前雖然天生力氣不小,但絕對還達不到這種狀態,秦風又觀察了他一段時間,才確定他已經進入到了明勁的修為。
至于秦風自己,在修煉了載昰那篇不同于八極拳訣的功法后,每日勤練不綴,已經進入到了暗勁的境地。
載昰曾經說過,雖然現在已經不是冷兵器的時代,但是對于這個限制槍支的國家而言,練得一身功夫,無疑就是一個保命機會,在關鍵時刻說不定就能用上。
現在秦風打人,勁力里帶著一股子有滲勁的效果。
一拳打出,外面看著好好的一點傷勢沒有,其實里面已經傷著了,就像是西瓜一般,用手按一下皮沒破,里面的瓤卻是全壞掉了。
在這上面,還有一種叫做化勁的境界,能直接傷人氣血,但載昰都沒有這種修為,似乎只是一種傳說而已。
“風哥,有您這話我就放心了,嘿嘿,練拳比做生意有意思多了。”
李天遠是個直筒子脾氣,早年或許還有個當大佬的宏偉愿望,在認識秦風之后,卻是一門心思的迷上了功夫,目標極為單純,往往也就是這樣的人,才能將功夫練到極致的。
“嗯,別怕沒機會做事。”
秦風拍了拍李天遠的肩膀,說道:“這次如果要出去的話,你跟著我,留軒子在家里面看店……”
“別啊,風哥,讓我跟你去吧,我還沒見過盜墓呢。”聽到秦風的話后,謝軒頓時苦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