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真讓我來?我今兒的運氣可是不太好啊!”
聽得秦風的話后,朱凱的手卻是有些發抖,之前那八塊原石,大多就都是他切的,可是沒一塊出翡翠,朱凱對自己的信心,也有那么點兒不足。
“這原石里面有沒有翡翠,都是老天爺注定的……”
秦風看了一眼朱凱,笑道:“難道你運氣好了,這翡翠就能突然變出來?放心大膽的切吧,就算是切垮了,不是還有謝老板嗎?”
一旁的謝金寶聽到秦風的話,忍不住在心里苦笑了起來,他之前想算計秦風,但沒成想反而被秦風給算計了,這兩百萬的存折在兜里還沒放熱乎,就被秦風給找補了回去。
而且一算賬,謝金寶還要虧個四五十萬,因為就算他自己解石,也能從這塊半賭料子里掏出價值四五十萬的翡翠來。
“還是算了吧,我怕得心臟病……”
朱凱想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說道:“秦風,這塊料子你自己切吧,我要是再給切垮了,今兒就甭想睡著覺了。”
幾千塊錢的原石賭垮,朱凱和秦風都不會太在乎,但這塊原石可是花了兩百萬買來的,即使秦風在和謝金寶賭外圍,朱凱也沒有切石的勇氣。
“好,那我自己來切吧。”
秦風甩了甩有些發麻的雙手,拿起桌上的碳素筆,眼睛在原石擦口處瞄了一下,右手飛快的在原石上面畫了一道弧線。
“媽的,這簡直就是扮豬吃虎啊。”
看到秦風那諳熟的動作,謝金寶在心里是破口大罵,秦風要是早表現出對原石如此熟悉的舉動,謝金寶肯定會留個心眼的。
“各位,我可要解石啦,輸贏就在這一哆嗦了……”
看著圍觀眾人一臉緊張的樣子,秦風的表情倒是輕松的很,和眾人開了句玩笑后,馬上就按下了切石機的電源開關,那鋒利的合金齒輪,頓時飛快的旋轉了起來。
秦風也沒猶豫,扶在切石機把柄上的右手用力往下一壓,飛速轉動著的合金齒輪,頓時發出了刺耳的聲音,邊緣處切入到了原石之中。
此時正值下午,當頭頂的陽光照射在齒輪上后,反射出一道道絢麗的光線,刺得人有些睜不開眼,耳中只能聽聞到齒輪切入石頭之后那難聽的“咔嚓”聲。
切石的動靜可要比擦石大多了,當齒輪接觸到原石后,漫天的石屑頓時飛舞了起來,近在咫尺的秦風首當其沖,頭上臉上都蒙上了一層灰塵。
這種齒輪的規格半徑足有五十公分,切這塊原石還是很輕松的。
一份多鐘后,只聽“啪咔”一聲,卻是一塊重約二十多斤的石頭掉在了地上,緊接著齒輪空轉的聲音,也傳到了眾人的耳中。
“快,快點看看出翡翠沒有?”
“老宋,你別擋著我啊,出綠了沒?”
“看不清楚,都是灰塵,那誰,把水管子扯過來啊!”
秦風還沒關上切石機,等在旁邊的人就蜂擁而上,將整個切石機給圍了起來,有那么幾個心急的人甚至都顧不上用水沖洗原石,就拿手往切面伸去。
“沒出原石,這一刀廢了!”
當有人用水管將切面沖洗干凈后,圍在最里面的人,發出一聲嘆息,不過他們可不是在幫秦風惋惜,而是心疼自己剛才的賭資。
在場的人不管是原石商人還是賭客,都是有著豐富賭石經驗的,他們知道這一道不出翡翠,這塊原石的價值就要大跌,嚴格來說,已經算是賭垮了。
“這才去了四分之一的原石,還不算垮。”
說話的這位剛才足足押了六萬塊錢,也難為他隨身帶著那么多現金了,此時卻是有些不甘心,嚷嚷道:“再切一刀,現在還分不出輸贏呢……”
“對,老宋說的沒錯,再來一刀才能看出來。”
“就是啊,這么一塊原石應該有七八十斤吧?一刀不算賭垮。”
按說常人的心理,還是比較希望看到別人賭垮的,像今兒這樣一致看漲的情形,在賭石歷史上絕對還是頭一遭。
“一幫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家伙……”
秦風心中冷笑不已,嘴上卻是應道:“好,那就再來一刀,俗話說事不過三,我就不信了,今兒能連著賭垮就塊原石?”
等眾人讓開之后,秦風又打開了切石機的電源,他這次也沒畫線,將齒輪對準了原石差不多中間的位置,用力的往下壓去。
這次秦風切石的速度更快,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又是一塊二十多斤的石頭從齒輪下分離開來,馬上被等在旁邊的人搶到手中。
“還……還是沒出翡翠!”
最先拿到原石的人,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到了此刻,基本上誰都能看出來,秦風這塊料子是賭垮了。
當光滑的切面被水沖洗干凈后,就連秦風也嘆了口氣,這塊原石如果不是出現了那個裂綹,制約了翡翠的生長,想必會成為一塊天價玉石的。
“怎么著,諸位,還要再切嗎?”秦風抬起頭,看向了身旁的那些人,臉上無悲無喜,別人也看不出他到底是欣喜還是失落。
“不用切了,秦老弟,愿賭服輸,我老謝沒什么好說的了。”
謝金寶從人群里站了出來,手中拿著那張兩百萬的存折,說道:“我老謝可不是輸了就賴賬的人,這是兩百萬,秦老板您收好……”
“好,謝老板是誠信人……”
“就是,不用再切了,秦老板,我也愿賭服輸……”
看到謝金寶200萬都掏出去了,那些輸了萬兒八千的人,也只能自認倒霉了,不過在賭石場上,這點錢還沒被他們放在眼中。
“多謝,多謝諸位捧場……”
秦風笑著回過頭,說道:“凱子,把那些錢都收好,對了,剛才有幾個人是買賭垮的,你把錢賠付給他們。”
“好,我這就去辦。”
雖然是賭垮了,但朱凱還是一臉的喜色,因為買石頭所花的錢,又被秦風給賺了回來,不算外圍開賭贏的錢,秦風等于是一分沒花,還白落下塊半賭料子。
“秦老板,你這塊料子賣不賣?十萬塊錢我買了。”剛交代完朱凱,秦風耳邊忽然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您是?”
秦風轉臉望去,說話是卻是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看上去大約四十出頭的樣子,皮膚比較白皙,要不是眼角的皺紋,秦風還真的判斷不出對方的年齡。
來人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說道:“我是港島恒宇珠寶的魏達宏,不知道秦老板這塊原石賣不賣呢?”
“魏老板,不好意思,這塊原石我是留著自用的。”
秦風搖了搖頭,這不管是哪個行業,都不缺想占便宜的人啊,這位魏達宏欺負自個兒剛賭垮,就想花十萬買下價值四十萬的原石,他真當自己是沒見過世面的雛兒不成?
“哎,秦老板,你再考慮下吧……”
魏達宏有些不死心,開口說道:“別看這邊出綠了,要是滲進去的少,說不定連十萬都不值呢。”
魏達宏原本在港島是做金店的,五六年前接觸到翡翠之后,轉行做起了珠寶生意,這幾年發展很是不錯,在港島玉石行,也能占堊據一席之地。
不過隨著翡翠飾品越來越多的被普通人所認可,港島的一些傳統珠寶大鱷們,也盯上了這一塊市場,派人在緬甸大肆采購起了原石,這也導致港島翡翠原石的價格一路上漲。
如此一來,魏達宏的日子就有些難過了,拼財力,他根本就不是那些大珠寶商們的對手,沒奈何,魏達宏只能通過多參加一些原石交易會,從賭客們手上采購原料。
“十萬都不值?”
秦風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魏達宏,說道:“要不這樣,魏老板,我把這塊原石里的翡翠給解出來,如果不值十萬,我白送您,要是它的價值超過十萬,您輸給我十萬就行,怎么樣?”
對于奸商,秦風從來都是不加以顏色的,當然,秦風一向都以自己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誠實守信的好商人自居的。
“秦老板真會開玩笑,您既然不賣,那……那就算了。
魏達宏被秦風說的臉色一紅,他知道自己是看錯了人了,這個年輕人怕是早就看出了原石的價值。
“秦風,這剩下的料子,還能出多少翡翠啊?”
除開那些下注的人之外,這滿場里真心實意希望秦風賭漲的,怕也就只有黎永乾一個人了,因為他那加工廠,還要等米下鍋呢。
“老黎,不用著急,以后有得你忙的。”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說道:“這塊料子怕是出不了多少翡翠了,不過幾副鐲子的料子還是能掏出來,夠你干上一段時間的。”
秦風說著話,又開始解起石來,不過這次他卻是慎重了許多,在用強光手電確定了切面翡翠延伸的厚度后,仔細的在剩下的那一半石皮上畫起線來。
“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看到秦風的這個動作,原本還有些擔心的謝金寶這次卻是徹底放下心來,因為秦風所畫的那條線,剛好避過了蟒紋的位置。
也就是說,只要秦風這一刀切下去,那些假造的蟒紋就會隨著廢棄的原石扔掉,再也不會有人去關注了。
而謝金寶也想得到,秦風剛才之所以沒這么做,怕是因為自己還沒將那兩百萬交給對方吧?(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