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別拉我啊……”
趴在原石上正拿著手電筒查看著原石的黎永乾,口中忽然發出一聲怪叫:“誰扒我褲子啊?損不損呀,哎呦,我讓開還不行嗎?”
此時四五十個人緊緊的將切石機圍在了中間,黎永乾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狼狽的從人群里擠了出來,雙手還拎在了褲腰帶上。
“不就是塊紅色的翡翠,這是干什么啊?”
至于秦風,早就被人群給擠到外面去了,看著那些人,喃喃道:“至于這樣嘛,難道以前沒有切出來過紅翡?”
只有秦風知道,這塊原石中的翡翠,遠不止紅色一種,眼下只出了一種顏色就讓眾人如此瘋狂,要是都解出來,那場面怕是要更加混亂了。
“當然至于了,秦風,那塊紅翡的品級非常高。”
剛剛擠出人群的黎永乾聽到秦風的話,很認真的說道:“老板,別的我不管,這塊紅翡料子,你必須交給我來創造和雕琢,那……那四成干股,我少要一點都行……”
“為了一塊料子,你練干股都不要了?”秦風看著黎永乾,說道:“老黎,你沒發燒吧?”
“老板,你是不知道紅翡的稀少,尤其是極品紅翡的罕見啊……”
黎永乾搖了搖頭,說道:“我從事翡翠雕琢的職業差不多也有十五年了,可以說什么樣的翡翠都見過,就是帝王綠,當年我也親磨過一個戒面。”
黎永乾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但是惟獨極品紅翡的料子,我從來都沒有上過手,因為這十多年,就沒人賭出過上好的紅翡料子,市面上也沒出現過這樣的飾品……”
黎永乾之所以如此迫切,那是因為作為雕琢翡翠工藝大師級的人物,他見到極品的翡翠,就像是武林高手見到秘笈一般,忍不住就會手癢。
再者就是,用極品紅翡雕琢出來的翡翠,近幾十年基本上就沒有,相信一定能在珠寶界大放異彩,這間接也能提升作者的影響力。
所以黎永乾寧可少要點股份,都要將這塊翡翠的制作權拿在手上,如果真能做出一件傳世的作品,那帶給黎永乾的名聲,將是金錢所無法替代的。
“得,老黎,放心吧,這料子會交給你的。”
聽到黎永乾的話后,秦風也有些手癢,論起琢玉的手藝,他未必就比黎永乾差。
不過想雕琢出一件精品,需要很安靜的環境和心境,想想自己在京城那一大攤子的事,秦風只能將這塊料子交給黎永乾去創作了。
“好,老板,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制作出一件傳世佳品的!”
得到秦風的答復后,黎永乾興堊奮不已,看著圍在切石機旁的那些人,恨不得將其一個個都踢開,趕緊解出料子自己好去設計制作工藝的圖紙。
不過黎永乾也能理解這些人聽到極品紅翡后,那種急于一開眼界的心情,想了一下之后,黎永乾跑到六叔那邊,借來了一個擴音器。
“各位老板,料子才擦出一個小窗,里面的情況還不明顯……”
拿著擴音器,黎永乾大聲喊道:“大家還請讓出塊地方,讓秦老板接著解石啊。”
當黎永乾的聲音從擴音器里傳出之后,場內那亂哄哄的聲音頓時都被壓了下去,原石再好,那終究也不是自個兒的東西啊。
“秦老板,這石頭不能再解了啊。”
之前想要十萬塊錢購買秦風原石的那位港商魏達宏又站了出來,說道:“秦老板,這塊料子我要了,多少錢您出個價!”
魏達宏是生意人,而且做了多年的翡翠珠寶生意,自然知道紅翡的珍貴和稀少,也明白想拿下這塊料子,絕對別想抱著占便宜的心理,甚至很有可能會被狠宰一刀。
不過即使如此,魏達宏還是想秦風發出了購買的意愿,因為這塊紅翡只要能做出幾副鐲子來,那品質堪比軟玉中的血玉手鐲,用價值連城來比喻都不為過。
所謂的血玉手鐲,做早是指在藏區的雪域高原出產一種紅色的玉石打磨成的鐲子,俗稱高原血玉,因其色彩殷紅而得名血玉手鐲。
這種玉石很貴,市面上也很少見,在史料中,只在吐蕃時代,松贊干布迎娶文成公主時的禮單中有過它的紀錄與介紹。
另一種血玉則讓人感到有一點恐怖,它指的不是單單哪一種玉,而是指透了血進去的玉石,不管是白玉,和闐,還是黃玉等諸類,只要是真的透了血的,就是血玉。
這種血玉的形成,和尸體有關,當人落葬的時候,作為銜玉的玉器,被強行塞入人口,若人剛死,一口氣咽下的當時玉被塞入,便會隨氣落入咽喉,進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漬,血絲直達玉心,便會形成華麗的血玉。
血玉按品質定價,少則幾千,多則達到百萬。于是偽商也用一種相似自然的手段來造血玉。將玉塞入狗嘴之中,再封其嘴,狗被活活噫死之后,尸骨埋入地下,幾十年后再掘,就可以得到血玉。
當然,不管是人血還是狗血,都比較通靈,狗血玉有怨氣凝在此中,對佩戴者并沒好處。
現在還有一種血玉是上等的新疆白玉,埋放在小羊的皮膚下,讓血深透到玉里,幾年之后再取出來,這一種玉同樣很貴的,而且在市面上也很少見。
不管上面所說的這幾種血玉,大多都是人為形成的,而且還沾染了鮮血,這一類的物件,只是在一些玉石收藏家手中流傳,真正的有錢人,一般是不會買的。
但是用極品紅翡做出的飾品,那可是純天然的,它的色彩之瑰麗,尚且還在人工血玉之上。
不說私人了,就是一家珠寶店要是能擁有一件極品紅翡的飾品,都能作為鎮店之寶,這也是魏達宏不惜血本想要購買的主要原因。
“魏老板,我的玉料是不賣的。
看到周圍還有很多人,都留露出了想要購買的意思,秦風抬高了嗓門,說道:“我自己有玉石店,所有解出來的翡翠,都會優先供應我自家的店鋪,實在對不起諸位了……”
雖然秦風已經闡明了自己的意思,但面對這塊有價無市的珍貴原石,魏達宏絲毫不肯放棄,開口說道:“秦老板,想要貨源,魏某可以支持你,不過這塊紅翡,還希望你能轉讓給我。”
秦風的《真玉坊》開業至今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場內知道其名頭的人還真沒有幾個,按照魏達宏的想法,以自己的實力供給秦風一些貨源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魏老板,我的貨源,怕是您供不上啊。”
聽到魏達宏的話后,秦風不由笑了起來,他的經營模式,注定《真玉坊》在玉石行將成為一個無法復制的銷售奇跡。
所以僅憑魏達宏,恐怕就是講他店里所有的飾品都搬到《真玉坊》去,恐怕也維系不到兩個周末的時間。
“秦老板,您這是看不起魏某啊?”
作為港商,在九十年代的內地,還是有一定優越感的,魏達宏就是如此,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說道:“只要秦老板能賣得出去,要多少貨魏某都能供應……”
魏達宏在港島是最早經營翡翠飾品的,并且擁有一家自己的加工廠,就是那些老牌珠寶大亨們,一時半會也無法將他打堊壓下去,所以魏老板說起話來那也是底氣十足。
“多少都能供應?”
秦風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說道:“魏老板,秦某說句大話,您要是能供應秦某店鋪三個月的翡翠飾品,那這塊原石,賣給你又有何妨?”
“秦老板此話當真?”魏達宏臉上露出喜色,問道:“不知道秦老板的店,三個月需要多少成品翡翠?”
“我算下啊。”
秦風還真沒仔細算過,掰著手指算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我那店只賣萬元以上的高檔飾品,一個星期大概需要四百萬左右的貨……
一個月就是一千六百萬,三個月有五千萬的貨應該足夠了,魏老板,如果你能拿出這么多貨來,那這塊紅翡也不是不能讓給你……”
“三個月,賣……五……五千萬?”
早在秦風掰手指算賬的時候,魏達宏就聽直了眼,等到秦風話聲出口,臉上卻是充滿了怒氣,不滿的說道:“秦老板不想賣原石也就算了,何必要消遣魏某呢?”
“就是啊,三個月賣五千?你以為是在香榭麗舍大街上開的店啊?”
魏達宏話聲剛落,人群里也傳來了嘲諷的聲音,在場的除了原石商人之外,大多都是開店鋪的珠寶商,對翡翠市場自然是了如指掌。
以目前的行情,一家店一個月能賣出百萬以上的貨,那已經是生意興隆很了不起的事情了,秦風所說的一千六百萬,聽在眾人耳朵里,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消遣?怎么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