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點,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秦風聽到了竇健軍打電話的聲音,當下拉開自己羽絨服的拉鏈,用力在里面的襯衫上一撕,“嗤啦”一聲,手上已然多了個布條。
用布條緊緊的扎住了冷雄飛受傷的胳膊,秦風這才緩了口氣,心情一松,卻是一屁股坐在了地方,剛才那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事情,讓秦風幾乎傾盡了全力。
“啊,死……死人了!”
不知道是觀眾的反應太慢,還是剛才在銀行里的人,并沒有看到這一幕,就在秦風剛一坐下,耳邊響起一個女人的刺耳尖叫聲。
“閉嘴,離現場遠一點!”
秦風沒來由的一陣心煩,坐在地上狠狠的盯了一眼那個尖叫的中年女人,嚇得她頓時捂上了嘴巴,身體連連往后退去。
“都站遠一點,保護好現場,你再擠過來,就是這個人的同伙……”
國人的最愛看熱鬧的,別說那悍匪的腦袋還沒被秦風砍下來,一百多年前京城菜市場砍頭的時候,那圍觀的可是人山人海。
所以那悍匪的凄慘死狀,并不能阻擋那些人的好奇心理,紛紛圍了上來,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秦風、冷雄飛和悍匪圍在了中間。
竇健軍則是在一旁忙了起來,他知道像這樣的大案,就算秦風是被害者,但只要死了人,總歸是會很麻煩的,維系一下現場,到時候也能給秦風減少點麻煩。
“這……這頭都快掉了,拿什么砍的啊?”
“死的真慘,我受不了了,嘔……”
圍在最內圈的人,看到最清楚,不過那刺鼻的血腥味和幾乎被砍掉了腦袋的尸體,還有那圓瞪的雙眼,讓眾人紛紛轉過頭嘔吐了起來。
“飛子,你別起來,就這樣躺著,等救護車來了再說……”
看到冷雄飛掙扎著起身要看開槍打他的那人,秦風說道:“沒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死個人嗎,那些人的心理素質真差,這樣就吐了?”
“不就死個人嗎?”
站在秦風身邊的竇健軍,心中一陣無語,是死個人不假,但鬧市區砍頭這種行為,怕是有百十年沒有出現過了。
“秦風,你……你怎么用那把木頭刀,將這人殺死的啊?”憋了大概有兩三分鐘的時間,看到警堊察還沒來,竇健軍終于問了出來。
“紙片都能殺人,別說木頭刀了,不過這木質忒差了點,要不然也不會斷掉……”
秦風聞言抱怨了一句,他練武十多年,早在監獄的時候就已經修出了內勁。
內勁雖然沒武俠小說中傳的那么玄乎,但將內勁灌輸在雙手以及物體上時,的確能產生超出常人想象的威力。
而且秦風在揮刀之時,正在與悍匪的手堊槍賽跑,動作幾乎快到了極點,這一個“快”字,也是那木頭刀會如此鋒利的主要原因。
曾經見到武俠小說上寫著諸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話,這其實是有幾分道理的。
就像是你拿一張很普通的復印紙,用極快的速度從人皮膚上劃過,皮膚被劃破的可能性極大(不建議諸位嘗試),這就是速度快到了極點摩擦后所產生的效果。
那把木頭刀,在鋒刃處本身就打造出了刀形的棱角,而且秦風揮刀砍下的時候,并非是直直砍下去的,而是有個下拉的動作。
這一來,木刀很輕易的就劃破了那人的脖頸,加上秦風內勁灌輸在刀中,那股大力直接將悍匪的脖子砍斷了一大半。
要不是木刀的刀柄太脆弱,在秦風加力下壓的時候突然斷掉,秦風的這一刀,絕對能刀起頭落,就算是比之古代的劊子手,恐怕也是不遑多讓。
“木頭差,還能把人腦袋砍斷?”聽到秦風的話后,竇健軍心中一陣惡寒,這木頭要是好一點,是不是就人頭滿地滾了?
而且看秦風這表情,竇健軍也察覺出來了,秦風絕對不是第一次殺人,如果是第一次殺人的話,絕對不會如此鎮定,當身邊那尸體如無物一般。
本來就對秦風高看不少的竇健軍,此刻直接就將秦風列為了最不能得罪的人,背景強大,心狠手辣,雖然秦風年齡小,但也當得起“梟雄”二字了。
“讓開,都讓讓,警堊察,把路讓開……”
在過了大概五分鐘后,一陣刺耳的警鳴聲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隨著拉開車門的聲音,十幾個警堊察分開了人群,沖到了最里面。
“舉起手來,都把手舉起來!”
最前面的四五個警堊察,撥出槍對準了秦風冷雄飛和竇健軍三人,另外幾個人則是在驅趕圍觀的人群,拉起了警戒線。
“警堊察同志,他受傷了,這手可舉不起來。”
秦風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個二十多歲的小警堊察,沒好氣的說道:“我們是受害者,那個死人才是搶劫犯,您對我們耍什么威風啊?”
要說秦風對警堊察還真沒什么好感,當年他入獄四年,就是那位刑偵局長故意報大了他的年齡,導致秦風被判防衛過當。
而現在這幾位馬后炮的同志,像極了港島電影里壞人被殺光后才姍姍來遲的警堊察們,秦風能對他們提得起好感才怪呢。
“少廢話,把手舉起來,快點!”
小警堊察順著秦風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血跡已經被凍上和僅連著一絲皮膚耷拉著的腦袋,臉上驟然間變得煞白,胸腹一陣翻涌,差點沒當場吐出來。
“小劉,別那么緊張,放松,放松點。”一個老警堊察走了過來,以他的經驗和直覺,秦風等人不可能是犯罪分子的。
別的不說,從接到報警到現場,他們總共用了五分四十六秒,要是秦風是嫌疑人的話,這會怕是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看了眼小警堊察的臉色,老警堊察按下了小警堊察手中的槍,說道:“你去外面負責警戒,別人讓沖進來了,另外法醫馬上就到,接他們進來。”
干了幾十年的刑偵,比眼前再殘忍很多倍的現場他都出過,雖然對死亡人員的死亡方式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但不會像小警堊察那樣有惡心的感覺。
看到小警堊察那煞白的臉色,老警堊察在心中嘆了口氣,他當年也是如此過來的,任是誰出過幾百次意外死亡現場,怕是也都會像他現在這樣無動于衷了。
“是,呂大隊。”
應該是警校剛畢業的小警堊察,答應了一聲忙不迭的沖出了人群,靠在一棵大樹邊上哇哇直吐了起來,這種死相,可比他在警校學解剖的時候殘忍多了。
“小伙子,站起來吧,對不起,要先給您拷上銬子。”
呂大隊說話很溫柔,但舉動卻是一點都不客氣,等秦風站起身后,直接給他拷上了手銬,現在還沒搞清楚事實真相,秦風等人并不能擺脫嫌疑。
“哎,是我報的警啊,怎么連我也銬起來了?”
竇健軍也沒能逃脫,雙手上也戴了一副銬子,頓時不滿的嚷嚷了起來,這也是竇健軍做賊心虛,干他那一行的,可是最怕和警堊察打交道了。
倒是受傷的冷雄飛,一眼就能看到身上的血跡,只是被警堊察扶起帶到了一輛車上臨時詢問,等救護車到來后再送去醫院。
“竇老板,別喊了,說清楚就行……”
秦風并沒有反抗,安撫了竇健軍一句之后,看向那老警堊察,說道:“現場都是他保護的,地上的那些錢是我們的,槍是死人的,我們都是受害者,你們可以調銀行的錄像去看……”
“好,先委屈你們一下,小趙,小方,來,給他們兩個人錄個口供!”
呂大隊點了點頭,心中莫名的有些興堊奮,因為這個涉槍案件,有點像是最近追查的一樁大案,只是事實與否,還需要進一步的驗證。
“讓讓,法醫來了。”
在秦風等人被帶走到一邊車上的時候,剛才吐的昏天黑地的小警堊察,帶著幾位穿著白大褂的法醫進入到了案發現場。
一位中年法醫看到現場后,眼睛不由瞪了起來,口中喃喃道:“這……這人是怎么死的?”
用戴著白手套的右手摸向那尸體的脖子處,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兇手是殺豬的吧?這一刀的勁怎么那么大?而且還砍得如此準確,只有從這里下刀,才能刀起頭落……”
“老鄭,你這可就看走眼了……”
呂大隊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恰恰相反,死亡的人是犯罪嫌疑人,而殺人的人,應該也不是殺豬的,你看這里有殺豬刀嗎?”
“兇器在哪里?不……不會是這玩意吧?”
鄭法醫左右看了一眼,那眼睛卻是又瞪了起來,看著尸體邊上的那血跡斑斑的木頭刀頭,直接就傻了眼。
每到逢年過節或者是趕廟會的時候,像這種木頭做的小刀小槍,總是男孩子們最喜歡的玩具,可是那玩具刀上的血跡表明,這東西可不僅僅只是有玩具的用作!
“老鄭,你別瞪我,我就比你早來了兩三分鐘而已……”
見到鄭法醫的向自己看來,呂大隊苦笑著說道:“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這木頭刀,應該就是兇器了。”(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