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我只是想請教一下吳兄弟的功夫而已。”
馬海向白振天拱了拱手,說道:“剛才見到劉老弟打的熱鬧,我這有點手癢了,吳兄弟能干掉阿利桑德羅,這手上的功夫想必很了得的吧?”
在洪門里一共有兩個武癡,第一個是劉子墨,他進入洪門之后就四處挑戰,見識不少江湖上的拳法套路,只不過最初的時候,劉子墨是勝少敗多。
而第二個武癡,就是面前的馬海了,他今年四十三歲,正當壯年,一身橫練的外門功夫,也練得愈發的精純。
在洪門里除了白振天之外,就連剛才的洪承泰也不是馬海的對手,兩人在幾年前有過一次交手,洪承泰大敗而歸。
馬海和劉子墨關系不錯,他不好意思去和劉子墨動手,不過卻是盯上了秦風,他想看看秦風是否真的如同白振天所說的那般,有干掉阿利桑德羅的實力?
“會長,我們也想見識下吳兄弟的功夫,馬副堂主既然邀戰了,何不讓他們打一場呢?”
屬于魯陽京那一陣營的幾個人看到馬海要挑戰秦風,頓時鼓噪附和了起來,對于他們而言,現在的形勢是越混亂越好。
“吳哲”是白振天親自提名的客卿,也是這幾十年來,洪門唯一的客卿,如果他這一場打輸了的話,雖然不至于影響白振天就任門主的事實。
但在眾人面前“吳哲”戰敗,白振天這個新任會長的威望,想必會受到一些打擊的,到時候怕是也沒底氣去調整洪門內部人員了。
“媽的,等老子把事情理順之后,一個個的將你們這些王八蛋全都給踢出去……”
聽到那幾個人的話后,白振天心里一陣膩歪,要不是為了平穩過渡這一段時間白振天早就將那幾個老堂主的勢力給連根拔起了。
“吳兄弟,你看這事兒?”白振天轉臉看向了秦風,笑道:“要不老弟你就下場走一圈,也讓門中兄弟見識下如何?”
白振天在那個意大利餐廳里見過秦風出手,他知道別說是馬海了,今兒就是自個兒親自下場,在秦風手中怕是也討不到什么好去。
“好,那我就領教下馬副堂主的功夫……”
秦風點了點頭,他這會總算是明白了之前陳俊華不讓他換衣服的原因了,敢情那小子早就想到今兒會有人向自己挑戰的。
秦風辦事從不拖泥帶水,口中答應了馬海的挑戰后,馬上長身而起走到了場地的中間,對馬海說道:“馬副堂主,咱們點到為止就好!”
秦風和馬海沒有什么仇怨,他也能看出來此人渾身勁力賁張,卻是外家功夫已然練到了極點的表現。
如果馬海能再進一步的話,怕是可以沖破桎梏,以外家拳進入到暗勁境界,從此就可以由外轉內,使自己的身體,得到質般的進化。
當然這一步不知道困住了多少武林豪杰,在解放前武風鼎盛的那個年代,江湖上的宗師級人物,也不過只有十余人,現在則是更加的少了。
“好,吳兄弟是個爽快人!”
見到“吳哲”沒有推脫,性格豪爽的馬海不由對他增添了幾分好感,開口說道:“吳兄弟放心,老馬我出手有分寸的……”
“多謝馬副堂主了!”
秦風聞言笑了笑馬海練得是外家的金鐘罩鐵布衫功夫,是一種硬氣功抗打能力十分的強,一般沒有進入暗勁修為的高手,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馬副堂主是個耿直人,你們出手都要小心點……”看到兩人都站在了場地中間,白振天開口交代了一句。
“會長,您就放心吧!”馬海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其實他卻是不知道,白振天說出這句話,卻是讓秦風手下留情的。
馬海大咧咧的站在了那里,沖著秦風招了招手,說道:“來吧,吳兄弟,老馬比你虛長幾歲,我也讓你三招如何?”
金鐘罩鐵布衫,脫胎于南少林中的金鐘罩氣功。
初練時,須用敗布成一錘,在周身上前后捶擊之,初則甚覺痛楚,擊之既久,漸不覺痛,再換木棰,木棰擊而不覺痛時,再換鐵錘。
鐵錘擊打亦不覺痛時,便用揭諦功之方法,及鐵布衫之方法,并鐵牛功之方法,如法練習二三年,胸背堅如鐵石。
練到這個地步,莫論拳腳不能及,即刀劍亦難傷損,練成之人,胸背等處之骨骼,皆合并起來,并在一起,如天生獨塊相似,若在赤臂之時,功夫也一望便知。
此時馬海就穿著一身短打衣服,兩臂顯露在外,是以秦風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功夫深淺。
當年馬海每到戰時,總是喜歡赤膊沖殺在前,刀斧一類的冷兵器,對他作用甚小,不過美國的黑幫玩的可是槍,沒人會和你將什么江湖道義。
所以在受到兩次槍傷之后,彭山辰就把他帶在了身邊,讓他擔任了洪門武術教官一職,卻是是不想讓馬海這個好苗子白白被冷槍給打死掉。
“馬大哥,要不咱們這樣吧。”
看著馬海胳膊上如同鐵塊一般的肌肉,秦風笑道:“古代比斗,向來都分為文比和武比,要不……咱們今兒也效仿一下古人?”
“文比和武比?”
馬海聞言撓了撓腦袋,不解的問道:“吳老弟,老哥我上學少,真不明白你話的意思,你說說看,這文比怎么比?武比……又是怎么比呢?”
“武比最簡單,咱們抱拳作禮之后,拳來腳往的打斗就行了,誰被打倒就是誰輸……”
秦風笑著說道:“至于文比嘛,那就是你我各自打對方三拳,誰禁受不住,那么就是誰輸了……”
“各自打對方三拳?那誰先打誰不是占便宜了?”
馬海看了看自己的拳頭,搖了搖頭說道:“吳老弟,咱們文比武比都可以,不過要是文比的話,那我就讓你先出拳……”
馬海是個性子耿直的人,既然秦風答應了自己的挑戰,那么該如何比斗,就應該是秦風來做主了。
當然,這兩種比法對馬海而言,貌似都沒有什么壓力。
馬海練得就是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最重防御,就秦風那消瘦的身材,別說打三拳了,就是三十拳,馬海自問也是能禁受起的。
“這比法倒是挺新穎的,不過那個吳哲肯定會輸!”
“是啊,老馬練得可不光是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他那鐵砂掌也不是吃醋的。”
聽到秦風所說的文筆武比之后,場內眾人頓時小聲議論了起來,他們幾乎沒有一個人的看好秦風的。
“吳老弟,既然馬海說了,那急你先出招吧!”坐在主位上的白振天,突然開口說道。
其實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馬海這個練武狂人,幾乎每年都要向白振天挑戰一次,在最初的幾年,白振天都是很輕易的就打發了他。
但是最近幾年來,馬海的外功愈發的精純,尤其是那雙鐵砂掌的威力也是越來越大,白振天都要費上一番功夫才能將他打敗,而且也不敢讓那雙鐵掌真的打在自己的身上。
按照白振天的想法,秦風進入暗勁境界不久,即使練的功法比較特殊,但也未必能比自個兒強,怕是同樣無法用身體硬接馬海的鐵砂掌的。
“怎么比是我提出來的……”秦風搖了搖頭,說道:“既然馬大哥要文比,當然是要由馬大哥先出手了。”
“吳老弟,夠豪氣!”
馬海沖著秦風翹了下大拇指,說道:“老馬我皮粗肉糙,挨幾下沒什么問題,不過我要是打在你身上,那你可受不了的……”
說著話馬海抬起了他那雙手掌,和普通人的手掌不一樣,馬海的那雙手掌,除了大拇指之外,十指幾乎一般平齊,上面長滿了厚厚的老繭。
“馬大哥,你這鐵砂掌,是不是沒有師傳啊?”看到馬海的這雙手掌,秦風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真正的鐵砂掌,是需要用鐵砂配合藥物來練習的,每日擊打沙袋或者是鐵砂之后,要將手泡在特殊的藥物之中,以期消毒去腫,強筋壯骨。
所以當鐵砂掌練至大成之后,那一雙手掌除了粗大一點之外,應該是和常人無異的,僅僅是看到馬海的這雙手掌,秦風就知道他將功夫練錯掉了。
“咳咳……”
聽到秦風的話后,馬海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開口說道:“吳兄弟,不瞞你說,老馬這鐵砂掌的確是自己琢磨著練出來的。”
馬海的師父,是一位還俗的和尚,那和尚年輕時練習金鐘罩鐵布衫,純粹是為了強身健體和保護自身的需要,并非是要與人爭強好斗。
所以馬海學了金鐘罩鐵布衫之后才發現,他居然學了門挨打的功夫,進攻的路數一點沒有,跑去請教師父,可是連他師父也不會。
早上幾十年,洪門還是很講傳承的,馬海既然拜入在了那假和尚門下,就無法學得別家的拳術,這讓年輕的馬海有些苦悶。
有一天馬海在唐人街閑逛,無意中發現一個老頭的攤位上擺放著些舊書,他被其中一本練習鐵砂掌的破舊殘卷給吸引住了了,當時如獲至寶般的買了回去。
這本秘籍早已是殘破不堪,而且只剩下了上半卷,講的是鐵砂掌的練法和招式,并闡述了其巨大的威力。
當時正發愁沒有功法的馬海,頓時大喜過望,也沒多想什么,立馬就按照秘籍中所說的練法練習了起來,整日里都將一雙手泡在了鐵砂鍋中。
這樣練習了一年多之后,馬海發現自己的雙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雖然能一掌劈斷十多塊磚頭,但手掌有時候卻是會劇痛不已。
當時洪門有個老前輩察看了一下馬海的手掌后,斷言他是練習鐵砂掌傷了自身,此時馬海才知道,敢情練習鐵砂掌是需要特殊的藥物配合的。
鐵砂掌在江湖上并非是什么不傳之秘,在洪門里也有人精通這種掌法,那位前輩配制了藥物給馬海之后,才算是保住了他這雙手。
從那之后,馬海的手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不過這鐵砂掌,卻是被馬海靠著那半吊子的秘籍給練出來了,威力非同小可。
“馬大哥這么多人等著看戲,咱們也別耽誤了。”秦風笑了笑,說道:“我先接您三掌,久聞鐵砂掌的厲害,馬大哥您可要拿出真本事啊……”
要說放在突破境界之前,秦風是絕對不敢如此托大的,但是他現在對渾身真氣的掌控,已然到了入微的階段,自信能接得下馬海的鐵砂掌。
“你真要我先打?”
馬海遲疑了一下,說道:“吳兄弟別的不說,就憑你敢接老馬三掌,老馬就交你這個朋友了,洪門誰再敢質問你先問問老馬我答不答應……”
這世上有人靠酒量交朋友,馬海卻是以膽氣來判斷一個人可交不可交,眼見秦風面不改色的樣子,心中不由大為折服。
“好,回頭我要好好敬馬大哥幾杯……”秦風笑著點了點頭。
“那我可要先打了啊。”馬海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既然秦風堅持讓他先出手,他也就沒再推脫了。
“等一等……”
白振天出言打斷了兩人開口說道:“吳老弟,馬海的鐵砂掌,可是能打死一頭牛,我看你們還是武比吧……”
白振天每年都要和馬海打一場,深知他掌上功夫的威力,就連他都不敢硬生生拿身體去接,秦風如此托大,恐怕這虧吃定了。
而且馬海打死牛的事情,也是件真事那是有一年馬海參加西班牙的瘋牛節,整條街道上無數條瘋牛在追趕著游人。
當時馬海為了救一個躲閃不及的小姑娘一掌拍在了一頭瘋牛的頭上,居然將那頭牛給活生生的打死了。
“白會長,沒事的,吳某要沒把握,也不敢接馬大哥這三掌了。”
秦風搖了搖頭,拒絕了白振天的好意,他知道自己當上這洪門客卿,必定有很多人心里不服氣,卻是要借著這次比斗,給那些人一個下馬威。
“會長,您放心吧,我不會傷了吳兄弟的!”馬海沖著秦風抱了抱拳頭,說道:“吳兄弟,你準備好了嗎?我要出招了。”
“來吧……”
秦風雙腳不丁不八的站在原地,雖然身材略顯消瘦,但自有一股風范,竟然給人一種淵渟岳峙的感覺,好像是在面對一座巍峨大山一般。
“咦,這年輕人不簡單啊?”
場內有不少高手,在見到秦風外放的氣勢之后,頓時都察覺到了不對,現在場內的秦風,整個兒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嗯?果然有點門道啊。”
在感受到秦風氣勢的改變之后,馬海的面色同樣變得凝重了起來,他為人豪爽不代表愚笨,否則也不會將這一身外家功夫練得爐火純青了。
“吳兄弟,小心了!”
馬海提了口氣,雙掌交錯了一下,那聲音居然帶著股子金鐵交鳴的味道,可見他已經將鐵砂掌練到極高的境界了。
既然決定出手,馬海再不猶豫,往前搶了一步之后,一掌推向了秦風的右肩。
要說馬海還是很厚道的,他這一掌只是使出了三分的力道,想著將秦風推倒在地贏下這場比斗也就算了。
只是當馬海的右掌推在秦風肩膀上之后,他突然感覺到了不對。
秦風的肩膀上,就好像抹了一層油一般滑不留手,沒等馬海掌力吐出,他就覺得右掌一滑,已然是擊在了空處。
“這是怎么回事?”
馬海臉上露出了驚駭的神色,他怎么都沒想到,秦風真的站在那里紋絲不動,硬生生的受了自己這一掌。(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