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哥,怎么勞煩您來接我啊?”
十幾個小時后,當秦風從澳島國際機場出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了被眾人擁簇在了中間的陳世豪。
站著陳世豪身邊的,正是今年的新晉賭王亨利衛,這么一群江湖氣息十分濃重的人等在那里,招來了不少關注的目光。
“老弟您回來,我當然要來迎接了。”
陳世豪親熱的摟住了秦風的肩膀,笑道:“昨兒開了場慶功宴,不過大家都感覺缺了點什么,后來一琢磨,是老弟你沒在啊……”
“能奪得賭王稱號,都是亨利的功勞,和我沒多大關系的。”
秦風謙虛了一句,眼神從不遠處的幾人身上掃過,低聲道:“豪哥,咱們出去說吧,怎么來到澳島還有條子盯著?”
在美國最后的那幾天,秦風幾乎全天候的在相關部門們的眼皮子底下,來到澳島原本以為可以輕松一點兒,沒成想也遇到了警堊察。
“原本沒有的,這次回來才被盯上,好像是美國那邊通報過來的。”
陳世豪看了一眼那些警堊察,沒好氣的說道:“老弟,不用管他們,借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動我阿豪的人……”
在美國和洪門接上了關系,陳世豪的底氣更加足了,舉手投足之間,隱然有一種大佬風范,不過在秦風看來,卻是有點模仿白振天的樣子。
只是陳世豪可沒有白振天數十年尸山血海拼殺來的底蘊,這刻意模仿之下,總還是差著那么一點兒味道,倒是有點給人一種窮人乍富的感覺。
“豪哥,這“吳哲”算是出名了吧?”
直到坐到外面的奔馳商務車中,秦風才沒有了那種芒刺在背的感覺,松了口氣苦笑道:“天天過著被人盯著的生活,可真不舒服啊。”
“那有什么?”
陳世豪不以為然的說道:“權當把這些條子當成自己的保鏢不就行了?哪天不高興了,找人教訓他們一頓,看他們還敢不敢跟?”
在見識了洪門的做派之后,陳世豪感覺自己以前過的未免太小心了,像白振天那樣出入前呼后擁的,才有江湖大佬的威風。
“豪哥,做人……還是低調一些的好!”
秦風微微皺了下眉頭,開口說道:“澳島馬上就回歸了,北邊是不允許澳島再像之前那樣混亂的,以后咱們專心發財就好了,別的東西不要再沾染了……”
秦風知道,陳世豪不光壟斷著澳島賭場的高利貸生意,還經營著不少桑拿會所和夜總會,怕是也在偷偷做著毒品生意。
秦風對幫派并不反感,但卻是知道一點,凡事有因必有果,陳世豪眼下要是不抓住洗手上岸的機會,恐怕早晚有一天也會栽倒在這上面。
在六七十年代的時候,港島黑幫橫行,根本就不把警堊察放在眼里,有些大佬甚至敢當眾抽警堊察的耳光。
但是當廉政公署建立之后,港島加大了掃黑力度,那些大佬們頓時惶惶不可終日,當年抽警堊察臉頰的那位大佬,就是在跑路的時候被一個小警堊察一槍擊斃掉的。
所以對于陳世豪那種不可一世的樣子,秦風還是有些看不慣的,人……不管在什么時候,都要知道自己的斤兩。
“我有分寸的,老弟,你這次可是厲害了!”
陳世豪顯然沒有聽進去秦風的話,將話題扯到了秦風的身上,“我聽白老大說了,你這次將會在新公司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兄弟,豪哥我以后還要靠你照顧了啊……”
陳世豪的話中,多少露著一點兒酸意,他最初只是把秦風當成一個賭術高明的人而已,雖然看重,但那只是對人才的一種尊重。
但是此次美國之行,秦風卻是和洪門成功的搭上了線,而且似乎還幫其做出了不少大事,在陳世豪和白振天接觸的時候,明顯的能感覺到白老大對秦風要更加的重視。
而且因為秦風持股增加的原因,陳世豪之前的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也變成了百分之十二,還有百分之三,則是要分配給亨利衛那些賭場管理人員。
這讓陳世豪心中有點失落,當然,他也是拎的清的人,自然不會遷怒到秦風身上,但話語之間,還是難免帶著點子醋意了。
“豪哥,我和白大哥說過,澳島的話語權,只能是你的。”
秦風微微笑了笑,開口說道:“日后新公司肯定會有董事局,這董事局董事長一職,非你莫屬,我們還要靠你發財呢……”
澳島賭場的股份對秦風來說,絕對是意外之喜,但盯著這塊蛋糕的人實在太多,秦風可不想拋頭露面被人給惦記上。
如果秦風擁有賭場百分之三十五的消息傳出去,恐怕像是京城韋華那樣的人,就會像蒼蠅一樣盯上他,想方設法的也會從秦風手中搞到一些股份的。
所以悶聲大發財,才是秦風后面幾年的行事標準,只有等秦風感覺自己的實力能讓韋華那種人都忌憚之后,秦風才會真正的走上前臺。
“哦?老弟,你真的這樣想?”
聽到秦風的話后,陳世豪的眼睛不由亮了起來,其實他最擔心的就是秦風稱為洪門的代言人,從而掌控住賭場的管理和經營大權。
“當然,豪哥,我不會插手賭場的具體事務的。”
秦風點了點頭,很認真的說道:“洪門那邊也只會派駐一個人過來,賭場還是由豪哥您來管理,我們股東只看每年的分紅和財務報表的。”
“嘿,秦老弟,你就放心吧!”
陳世豪臉上都快笑出一朵花來了,用力的拍了拍秦風的肩膀,從車里的冰柜里拿出了瓶紅酒,說道:“為了日后賭場的興旺發達,咱們來喝一杯……”
陳世豪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成為像賭王何鴻深那樣的人物,之前他沒有機會,只能轉戰黑道。
但是現在機會終于來了,饒是陳世豪也已經五十多歲了,仍然無法抑制住心中的喜悅,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了個開瓶器開啟了那瓶紅酒。
“豪哥,這可不是件輕松事啊。”
看著陳世豪興奮的樣子,秦風忍不住給他潑了點冷水,說道:“我聽說日后將會發放三張賭牌,澳島賭業的競爭肯定加劇,這生意沒那么好做……
另外洪門也不是慈善堂,豪哥您的那些賬目一定要清楚,否則出了什么岔子,兄弟我也是不好幫你說話的……”
有時候權利大了,未必就是件好事,秦風怕陳世豪行差踏錯,在財務上動手腳,到時候洪門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知道,你豪哥眼皮子沒那么淺的……”
陳世豪笑著搖了搖頭,他何嘗不知道洪門勢力之大,在他看來已經是超級生意的賭場,在洪門眼里也只不過是一個稍微賺錢的生意而已。
“那就好,豪哥,我就在澳島呆一天,明兒一早就會京城……”
秦風想了一下,說道:“我會讓人安排吳哲偷渡回澳島,豪哥你找個地方讓他藏起來,最近三五個月,不要讓他冒頭……”
現在秦風唯一的破綻,就是在吳哲身上,如果真有人深挖下去的話,吳哲身份被冒充的事情,怕是也隱瞞不了多久的。
當然,那些人即使知道吳哲身份被冒充,也未必能查到秦風身上,因為身份證件被拿走的吳哲,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在使用。
“秦老弟,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消失掉吧?”陳世豪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對于他們這種人而言,死人才能最好的保守秘密。
“還是算了吧。”
秦風看了一眼陳世豪,搖了搖頭,說道:“那人又沒犯什么過錯,而且也不知道是我在用他的身份,先讓他躲一段時間,然后我會讓洪門安排他去美洲那邊生活……”
秦風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但讓他為了隱藏自己身份而干掉吳哲,秦風還干不出這種事情來,雖然他日后并不再打算用吳哲的身份出現。
“你放心吧,我會讓人看好他的。”
見到秦風已經有了安排,陳世豪也沒多說什么,車子在半個多小時后停在了澳島市區的一家酒店門口。
“明叔,您這越來越精神了啊。”進入到酒店之后,秦風發現,葉漢的那幫班底幾乎都到了,人人臉上均是喜氣洋洋。
“老弟,還是沾你的光啊!”明叔笑著說道:“要不是在比賽中淘汰了沃什伯恩,恐怕亨利也沒那么容易奪得一個賭王稱號……”
當初明叔也是跟去拉斯維加斯的,場內發生的事情,他也是親眼所見,對于秦風的牌技,這幫子曾經跟過葉漢的人,都已經是心服口服了。
“明叔,這可和我沒關系,都是亨利的功勞。”
秦風笑著和眾人寒暄著入了席,他成為未來賭場股東的事情,也就只有陳世豪和亨利衛兩人知道,否則恐怕就連明叔都要眼紅的。
今兒這場酒宴算是給秦風接風洗塵的,眾人一直喝到了晚上八九點鐘才散去,而在散場之后,秦風就失去了影蹤,甚至連陳世豪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