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大地之心”商樓,秦烈、唐思琪兩人被安排在后面的廂房調息,烏拓則是在前院坐鎮。
端坐在一張冰玉石砌成的床上,秦烈默運寒冰訣,以冰晶逐漸凍住身體。
心神內視,他能看到心肺處有淤血,能看到胸口碎裂的骨頭。
幾縷土黃色靈力,還在他體內沖突著,孜孜不倦地破壞著他的筋脈,要鉆入他骨骼脾臟深處。
秦烈通體森冷,不斷聚集寒冰之力,對那土黃色靈力進行堵截。
數次后,秦烈發現寒冰之力只能減緩那土黃色靈力對身體的傷害,沒辦法將其直接從體內清除掉。
“天雷殛!”
靈訣陡然一變,他骨侯脈內,雷霆霹靂的狂暴能量涌動。
那幾縷黑影轟入的土之靈力,被雷霆閃電的能量沖擊著,很快潰散,極短時間被滌蕩一空。
隱患消除后,秦烈暗松一口氣,集中精神來化開吞咽下去的靈丹。
溫潤臟腑的感覺從他體內傳來,他也慢慢鎮定,來慢慢來導引丹藥之力,往體內受傷處流動。
半個時辰后。
唐思琪從另外一個廂房走進來,“恢復的怎么樣?”
“內傷沒什么大礙,外傷需要點時間才能愈合。”秦烈睜開眼,“你呢?有沒有什么大礙?”
“我沒事。”唐思琪搖了搖頭,“一會兒我們先回宗,這件事我會好好調查,如果讓我找到梁少揚參與的證據,我絕不會放過他!”
“恐怕很難找到什么證據。”秦烈沉著臉。
“真沒想到他竟敢這么放肆!”唐思琪暗暗咬牙,“同為內宗弟子,言語不和很正常,他居然因為這點小事殺人,簡直不可理喻!”
“要不是有蓮柔在,我上次就被他殺了。”秦烈心存殺機,“我暫時不回宗門,我要在外面歇息幾天,等身上傷勢恢復后,我才會回宗。”
“為什么?”唐思琪不解。
“我現在受了傷,狀態不太好,我怕在宗門內也被梁少揚暗算。”秦烈很謹慎,“他敢在外宗以陰蝕蟲殺我,就敢在內宗對我下手。我不想在受傷的時候,被他暗算得手,死個不明不白。”
“你在外面有地方住?”
“有。”
“那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你可以先回去,梁少揚敢在宗門對我下手,但肯定不敢這么對付你。你是未來宗主的接班人,是宗主和墨海長老看中的天才,他對你不敢太放肆。”
秦烈很清楚這一點。
梁少揚對唐思琪還是有所顧忌的,要不然也不會另外安排人,要選在宗門外面下手了。
如果僅僅只是對付他,梁少揚都不用這么麻煩,在宗內此人興許就敢大開殺戒。
一個能引起靈紋柱反應的棟梁之材,一個讓宗主和三大供奉都親自下山的天之驕子,“失手”殺了一個普通的內宗弟子,誰又能對他怎么樣?
這一點,從他引動靈紋柱反應后,那童濟華突然轉變的態度就能看明了。
同樣都是一條命,但在宗主和三大供奉的眼中,梁少揚的命要比他秦烈的命尊貴太多,他要死在梁少揚的手中,絕不會動搖到梁少揚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因此,他不想冒險,不想在受傷的時候出現意外。
“兩位,我可以進來嗎?”外面傳來烏拓的爽朗笑聲。
“烏拓前輩請進。”唐思琪看向門口,在烏拓走進來以后,她躬身一禮,“多謝烏拓前輩護送我們來此療傷。”
“客氣了,太客氣了。”烏拓笑容可掬,“我要是知道你們回城時會出現變故,定當一路相送,讓你們能安然返回器具宗。真是沒有料到,在器具城內,竟然有人膽大包天到對器具宗的內宗弟子下毒手,簡直猖狂至極!”
“這件事,器具宗一定會調查清楚。”唐思琪哼道。
“我有個不情之請。”烏拓尷尬的笑笑,說道:“兩位回去的時候,如果見到龐峰和龐詩詩兄妹,還請遞個話,就說我來了器具城,讓他們能來一趟這家商樓。你們也知道,你們宗門很反感我們多聯系他們兄妹倆,我們想見見他們都不太容易……”
龐峰是云霄山青年一代的天才人物,不顧云霄山山主的勸阻,義無反顧和妹妹來了器具宗。
為此,云霄山數次派人來器具宗,來見龐峰,勸說龐峰能重新回山。
龐峰已經拒絕了好幾次了。
器具宗也漸漸厭煩,也對龐峰頗為重視,后來一聽說云霄山的人求見龐峰兄妹,都會直接將他們攔在外面,生怕龐峰被說服了,帶著龐詩詩脫離器具宗,重新投入云霄山的山門。
“這個……”見烏拓要求這個,唐思琪也為難起來,“宗門對云霄山勸說龐峰和詩詩師妹一事很是反感,如果因為我的送話,讓他們離開了器具宗,就算是我,也逃脫不掉宗主的懲罰。”
“不,我不是要勸他們回云霄山,而是有另外的事情通知他們。”烏拓連忙保證,“唐秀但請放心,我烏拓以人格保證,找龐峰兩兄妹絕不是要勸說他們回宗。再說了,現在龐峰應該成為血矛的人了,我們更難說動他回來了。”
“好吧。”唐思琪認真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道:“我信得過你的人格。”
烏拓咧開嘴,憨厚的笑了起來,“多謝唐秀,只要你們無礙,我隨時可以護送你們返回器具宗。”
“唐師姐,我先走一步了,等傷勢恢復后,我會立即回宗門。”秦烈突然起身,獨自往外面走去,“還勞煩師姐幫我和宗內長輩解釋一下。”
唐思琪擰著眉頭,看著秦烈走出商樓,似乎有點不太高興。
出了大地之心,辨別了一下方向,秦烈謹慎感知著周邊波動,旋即往李牧留給他的那小宅子行去。
一條偏僻的街道,秦烈匆匆行進的身影突地止住,冷著臉看向街角一人――梁忠。
“我沒有惡意。”梁忠神色輕松,“先前也是我提醒你黑影藏身在你腳下,不是我提前說明,你可能受傷更重。”
秦烈默運寒冰訣,渾身寒氣流逸,冷眼看著他。
“我過來只是告訴你一聲,那兩個人是影樓三大影衛中的灰影和黑影,影樓的三大影衛,只有熟識的人才知道,別的勢力很難查明。”梁忠皺著眉頭,道:“灰影和黑影,都在器具城聽候著梁少揚的吩咐,他們今天會動手,肯定也是梁少揚的吩咐。”
秦烈暗道:“果然是他!”
“暗影樓對下面武者的消息隱瞞的很厲害,外界的人,只知道暗影樓養著許多殺手,但是很難知道內部詳情,弄不清楚暗影樓武者的名號和實力。就算是器具宗,也沒辦法摸清暗影樓的底細,所以我來告訴你,讓你心中有數,知道是誰想要殺你們。”
梁忠看著秦烈的眼睛,看到秦烈瞳仁內殺機濃烈,他滿意的笑了笑,知道目的達到了。
他不再多言,也沒有去聽秦烈說話,就這么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他回到森羅殿在器具城的府邸,來到謝靜璇歇息的房門口,恭聲道:“秀。”
“進來吧。”謝靜璇發話。
梁忠推開門走了進來,一五一十地將他在自由商道所見的戰斗道明,最后總結道:“梁少揚想殺那個唐思琪,因為只有他和唐思琪兩個人,最有資格在將來坐上器具宗的宗主寶座。圖謀器具宗,是我那堂哥很多年前就在籌劃的大事,在梁少揚之前,他還安排了幾個人進入器具宗,可惜那幾人資質太差,沒辦法實現他的想法。”
“忠叔,你以前在影樓的時候,有沒有和三大影衛打過交道?”謝靜璇問道。
“以前的灰影和黑影早死了,現在的這兩個是后來上位的,他們沒有見過我。我剛剛仔細觀察過,現在的灰影萬象境中期的境界,黑影則是后期境界,正面的戰斗力一般,我們要動手難度不會太大。”
梁忠想了一下,又說:“血影還是原來的那個血影,我和他以前打過交道,還好,還好他一直都在我那堂哥身邊,還好來器具城的不是他。如果來的人是血影,我們連一絲成功的可能都沒有,真要冒險下手,我們會全被血影殺光。”
“血影比他們強那么多?”謝靜璇震驚道。
“就連原來的灰影和黑影,都不是血影的對手,何況是這兩個新上來的家伙?”梁忠表情苦澀,搖了搖頭,下定義道:“他們和血影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謝靜璇暗暗動容。
“我把灰影和黑影的來歷,告訴了那個叫秦冰的內宗弟子,他知道是梁少揚安排的以后,似乎動了殺心,希望能夠給我們一點幫助。”梁忠又道。
“他動了殺心也沒用。”謝靜璇不在意,“他身份太低,境界也不如梁少揚,動了殺心只是自尋死路罷了。”
“嗯,他肯定不能拿梁少揚怎么樣,但他能將我說的話告訴那個唐思琪。這個器具宗的天才少女,真要是瘋狂起來,興許真能對我們有所幫助。”想起唐思琪一身靈寶亂飛,打的灰影和黑影都要退避三舍的場景,連梁忠都打了個激靈。
“如果是她要殺梁少揚,那還有點機會。”謝靜璇點頭。
“我會盯著器具宗的宗門,等梁少揚下次出來,我會立即通知秀。”梁忠說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