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當夏侯韜護身光罩爆碎的那一霎,秦烈猶如鋼鐵戰車,直接轟入他胸腔。
夏侯韜身子瞬間濺著血往后暴退。
一條條細密電芒,麻繩般纏繞在夏侯韜身上,伴隨著不迭雷鳴,一片片冰瑩碎屑,也從他體表濺射向外。
重力激變下,夏侯韜高高拋飛的身子,又狠狠墜落在地。
“嘭!”
夏侯韜骨骼被撞擊粉碎,倒地后,鮮血禁不住狂涌。
反觀秦烈,也是遍體鱗傷,也是鮮血狂流,似乎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連站立的身子都在椅著。
然而,一股兇戾氣勢,卻從他每一個毛孔內表露出來。
血液沸騰的他,忍著全身刺痛,咬著牙,精心凝神感受著身體細微變化。
“汩汩!”
火山爆發般,他鮮血滾滾流動,從每一滴鮮血之中,如涌現著新生力量!
那種新生力量的迸發,像是催化著他生命的蛻變進化,一道道刺痛電流般,在不斷堅韌淬煉他血肉骨骸。
早已枯竭的丹田,簇簇稀薄的靈云,凝成漩渦,在瘋狂旋轉著。
天地間,無處不在的靈氣,受到強而有力的吸引,從四面八方朝著他匯聚。
眨眼間,一片霜霧形態的靈氣,就在他周邊凝聚出來,順著他全身毛孔,狂猛涌向他丹田靈海。
靈海內,枯竭的靈氣漸漸充盈,迅速恢復力量的感覺,讓他暢快的簡直要歡呼出聲。
這是一種極其美妙的感覺!
如被困沙漠的旅者,在口渴到極致以后,忽然發現了綠洲。
如饑餓了百年的人,一下子看到琳瑯滿目的美食。在瘋狂大快朵頤。
“丹田靈海,只有當真正徹底枯竭,一點靈力不存的時候。元府才能超常釋放出吞沒天地靈氣的高超效率!”段千劫的聲音,不冷不熱地從天上傳來。“人的身體為世間最大的神秘寶藏,潛力無窮無盡,只有真正將自己逼上絕境,只有瘋狂的壓榨,才能釋放出人身的潛能!然而,絕大多數武者,不論境界是煉體、開元。還是涅槃、不滅,終其一生,也難以將體內的潛藏釋放出那怕一半!”
“人身潛能,為生命能量最深層次的奧妙。能感知到它,并且運用它的人少之又少!”段千劫一臉傲然道:“能將潛能一次次壓榨,并將其真正釋放出來,變成戰斗力的武者,不論境界是高。還是低,都是真正值得尊敬的強者!”
秦烈轟然一震。
此時,他搖椅晃的身子,漸漸站穩,聽著段千劫的悉心教導。他一邊用心感悟理解,一邊認真內視身體。
他驚奇地發現,在一次次血戰過后,本該油盡燈枯后昏厥過去的他,體內的狀況并沒有所想的那么糟糕。
體內鮮血在以瘋狂的速度流動,丹田靈海,在以一種瘋狂的速度重聚靈力,就連最難恢復的魂力,隨著內心的寧靜,竟然也在以緩慢的速度重聚。
他那不斷顫抖的身體,皮肉層內,似乎也有看不見的力量在滋生,在對他進行著生命形態的催化。
他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體內的異常因何而起,但他知道他似乎在通過一種方式,進行全身心的升華蛻變!
也在此時,一直高懸天際的段千劫,突地落了下來。
他的左手落了下來,輕輕按在秦烈頭頂,淡然道:“今天我心情不錯,額外教你一種法門,這法門由我獨創,我叫他窮極升華術,我只在你體內引導一次,你自行感悟,能領悟多少算多少。”
話罷,無數游絲般的神秘之力,如織密電流,一瞬間充斥秦烈的四肢百骸。
秦烈身子突然痙攣起來,一種說不上來的酸麻刺痛感,如從渾身每一個毛孔傳來,令他差點幾乎昏迷過去。
他強忍著刺痛,不顧嘴角呼吸時的血沫,用力深呼吸,仔細感受著體內最細微變化。
“這窮極升華術,也只有在此時,在你肉身之力、靈力、魂力都幾乎耗盡的時候,才能施展運用,以此來催化潛能,從而蛻變其身!”段千劫突然如醍醐灌頂般喝道。
數不盡的游絲,如飛逝的流星群,突地在秦烈體內瘋狂激蕩肆虐。
秦烈以靈魂意識內檢,驚人地發現,那些流星般的游絲,在他全身各個角落如衍變為浩瀚星河,以一種神秘且暗含天地規則的方式運轉著。
腦海轟然一震后,秦烈生出一種靈魂出竅,一下子來到茫茫星河,化為一縷幽魂,在坐觀天地衍變的奇妙感受。
他雙瞳內,無數流光飛逝著,流露出無比深邃神秘的韻味。
他極盡全力在感悟。
段千劫卻早已收手。
就在秦烈身前站著,銀發披肩的段千劫,皺眉看著他,若有所思。
周邊,三大家族和血煞宗、金陽島武者,依然激戰不休,依然不斷有人死亡。
然而,段千劫所在的區域,這片甲板百米內,卻無人膽敢踏足一步!
血戰,處于膠著狀態,在蒲澤魂壇破碎后,黑巫教未能取得決定性的優勢。
血煞宗和金陽島,也沒有能夠在這場戰斗中,展現出令人眼前一亮的恐怖手段。
若是沒有意外,這場勢均力敵的激戰,可能要持續一兩天之久。
一架巨型的百足蜈蚣形船艦,漸漸從云層深處冒頭,黑巫教獨有的旗子獵獵舞動,隱隱可見眾多境界精湛的黑袍武者,在蜈蚣形的飛行靈器上現身。
公冶清、公冶濯兄弟,一胖一瘦,從那蜈蚣上浮現出來。
兩人一冒頭,視線沒有在血煞宗、金陽島任何一人身上停留,甚至也沒有看向八具神尸,只是徑直望向段千劫。
“段千劫!”公冶兄弟齊聲驚叫。
揮揮手,示意身后教徒先稍安勿動,兩人臉色凝重地第一時間朝段千劫而來。
“段千劫!你怎么出現在此?”公冶清深吸一口氣,肅然道:“你究竟因何而來?”
“我欠這個小子一個人情,我來,只是為了保他一命。”段千劫漠然道。
“僅此而已?”公冶濯認真道。
段千劫點頭,不耐道:“僅此而已!”
公冶兄弟忽視一眼,同時松了一口氣,暗自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