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是光運輸軍火,rì本人絕對不會派遣一個中隊的兵力保護,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要保護的正是這些資金。
rì本人也不是傻子,張廷蘭通過向俄國走私,大肆牟利,rì本人也看中了俄國這個市場。特別是達成了軍火協議之后,rì本人就希望把手伸進俄國,趁著這次運輸軍火的機會,將一筆款子運到俄國,作為買通遠東官員的敲門磚。
結果這塊磚頭還沒到俄國,就被奉軍截了下來。張廷蘭當然不知道rì本人的算盤,不過這么一筆巨款絕對是天降橫財,正金銀行剛剛擠兌奉票,這不正能利用這些rì元,狠狠地打擊正金銀行。
就算不能徹底擊敗正金銀行,也要咬下一口肉來,讓小鬼子猖狂,很快有他們哭的時候。張作相也被這些rì元震驚了,急忙讓手下人把保險箱趕快封起來,裝車運走。
不過張廷蘭又讓人預留了二十萬,準備著交給孫安虎,讓他把這些錢分散裝在其他兩隊馬車里面,迷惑rì本人
這時候馬車隊已經趕到了,楊宇霆指揮著手下人趕快搬運火車上的寶貝,先是重炮,機槍,然后是生產線,維修設備,一樣樣拆成零件,然后裝車快速運走,最后是一箱箱的彈藥,也全部運走。
一連忙活了三個多小時,東西終于運走了大半,這時候楊宇霆突然興奮起來,把張作相和張廷蘭都叫了過去。
“旅長,拙言,你們看這是什么?”楊宇霆正從車廂上搬下來一個木頭盒子一樣的東西。
借助火把的光亮,張廷蘭看到上面還有一些旋鈕指針之類的東西,頓時眼前就是一亮。
“這不會是野戰電臺吧?”
“拙言好眼力啊,正是這玩意。”楊宇霆十分興奮的說道:“重炮部隊要想發揮作用,就不能亂打一氣,要有偵查士兵指揮引導,這樣才能打得準,打得狠!有了電臺,正好讓偵察兵和炮兵之間的通訊變得容易起來,要是再裝備上電話,重炮營戰斗力頓時成倍增長啊!”
張廷蘭也是大為高興,無線電臺不是什么新鮮玩意,一戰之中已經廣泛使用,不過中隊裝備的不多,大多數地方部隊連槍支都裝備不全,又哪里能夠奢望其他東西,而且中國也嚴重缺乏足夠的cāo作人員,因此嚴重落后世界的腳步。
“快看看,究竟有多少?”
楊宇霆讓手下人一面搬運,一面清點,然后眉開眼笑的說道:“足足有二十臺,不算少了,現在整個二十七師,加上dúlì旅可是一臺都沒有啊!”
“沒錯,不過回去之后,又要張羅通訊兵了!”
“拙言神通廣大,這點事情難不住你吧!”
“先運回去吧,趁著夜色,越快越好!”
足足忙活了五個小時,已經到了大半夜,終于把東西全部運走了。正好這個時候,孫安虎帶領著那些俄國雇傭兵也趕來過來,他們負責消滅沿途的rì本守軍,張廷蘭他們在這里也聽到了不時有爆豆一般的槍聲,顯然交火很猛烈。
孫安虎快步走到了張作相的近前,大聲說道:“大哥,這幫老毛子真狠啊,不只把rì本兵擊斃,還把腦袋都砍了下來,掛在了電線桿子上面,就跟一串西瓜似的!”
“狗咬狗一嘴毛,不用管他們,咱們趕快撤退。”
張廷蘭也知道rì本和俄國都是老冤家了,rì俄戰爭時期就結下了仇恨。而且張廷蘭找的這批雇傭軍都來自反戰組織,他們憎恨沙皇,同樣憎恨為俄國輸送軍火的rì本,新仇舊恨之下,下手狠辣也就可以理解了。
說話之間,天色已經陰沉下來,滴滴答答的開始下雨了,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冰冷的雨水落在身上,大家都覺得徹骨的寒冷,不過這場雨也十分及時,將戰場的情況全都遮掩住了。
張作相,張廷蘭,楊宇霆三人帶領著主力部隊,加上五十輛大車,快速向東撤退。而孫安虎則指揮這些俄國雇傭兵各自攜帶十輛馬車,載著一些彈藥,向著吉林和內蒙的方向撤退,每一隊還帶著五萬rì元。
想假戲真做,全是假的肯定不行,rì本人也不是傻子,因此半真半假,半假半真才是最重要的,這些參加行動的俄國雇傭軍都是出自反對沙皇的組織。他們在中國境內也的確有據點,而且在一戰爆發之后,這些俄國人經常越過黑龍江,跑到中國境內打家劫舍,襲擊鐵路的事情也多有發生。
正是有了這些情況,張廷蘭才敢利用俄國人被黑鍋,這些雇傭軍會把彈藥運到位于吉林和內蒙的秘密據點之中。當然這些據點也是故意暴露出來的,為的就是迷惑各國,在據點之中甚至安排了幾個抵抗組織的下層人員,他們所知有限,也被當成了棄子。
如果將這些人抓到,各國只會認為一切都是俄國人謀劃的,中國方面最多就是治安有漏洞而已。這些雇傭軍也不是白白背黑鍋的,張廷蘭也要下大本錢,利用俄國的走私網絡,向他們提供資金糧食,甚至是軍事情報。
他們本來就是反對沙皇的,這種讓沙皇zhèngfǔ蒙羞,自己撈好處的事情,絕對是求之不得。如果是中國人辦這種事情,還會擔心暴露自己的實力,有些瞻前顧后,但是按照俄國人的思維,巴不得多暴露一點呢,這可是最好的,能夠擴大自身的影響力,獲取更多的關注和。
因此雙方的合作是各取所需,俄國雇傭軍帶著彈藥快速離開。孫安虎則帶著一隊人,也向吉林境內趕去,他要順手將假幣案也解決了,債多了不愁,都讓俄國人被黑鍋吧。
所有人都撤離了,原本熱鬧的戰場恢復了死一般的沉寂,整整一個中隊的rì本兵死尸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血水混著雨水,將泥土都染成了紅色,刺鼻的腥臭籠罩了小小的山谷。
滿鐵是rì本掌控東北的大動脈,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rì本高層的重視。大批武裝人員襲擊了滿鐵,打死打傷rì本守軍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滿鐵的總部。
此時罪惡昭著的關東軍還沒有正式成立,負責東北駐軍的是關東都督府,現任都督是中村雄次郎中將,同時他還兼任著南滿鐵路的總裁。手上握著軍權,行政權力,同時還有經濟大權。
中村雄次郎簡直就是東北的太上皇,rì本派出來的海外天子,滿鐵遭到了武裝分子偷襲,這種天大的事情誰也不敢耽擱,很快就報告給了中村。中村看到之后,頓時勃然大怒,不過中村老jiān巨猾,他也得到了報告,有一批重要的軍火,要運往俄國,時間好像差不多。
中村立刻就感到了不妙,他急忙下令,要求沿線的rì本駐軍快速行動起來,一定要保護好軍列的安全,痛擊來犯的敵人。
雖然命令下達了,不過想要快速行動起來,就沒有那么容易了。rì本駐軍的主力放在了南滿,也就是旅順大連一帶,出事地點臨近昌圖,正好是奉天省的北部,臨近吉林,正是rì本守備的薄弱環節。
rì本沿線雖然有駐軍,但是這些駐軍首先要保護鐵路線的安全,根本無力援助。足足過了四個多小時之后,rì本才在鐵嶺集結了兩個中隊的兵力,然后迅北上。
等到他們趕到小王莊之后,正好是凌晨一點多,張廷蘭他們率領著車隊離開已經有兩三個小時了。此時雨越下越大,這幫rì本兵也顧不得什么了,冒雨沖到了山谷之中,仔細查看。
列車還好好的停在那里,除了車頭被炸毀之外,損傷不大,但是車廂之中連一個螺絲釘都沒有了。rì本人再看向鐵軌兩旁,頓時只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沖到了頭頂,每個人的心臟都收緊了。
在兩邊的山坡上,堆著兩大堆尸體,橫七豎八,就好像兩個小山包一般,在雨夜里面,分外的駭人。有幾個rì本人走進一看,這些死尸全部都是rì本人,而且凄慘無比,多數人腦袋都被打碎了,腦漿子都流干了,只剩下殘破的空瓢,看起來就像爛西瓜一般。
足足一個中隊的rì本兵,二百來人,一個活下來的都沒有。多少年來,死一兩個rì本人,就已經是天大的案子了,每一次中國各級zhèngfǔ都要灰頭土臉,這一次足足死了二百人,可以說是晴天霹靂。
為首的rì本軍官看到這個殘像,立刻就蒙了,急忙向中村雄次郎報告,同時催促所有rì本兵下火車,四處去搜索尋找,一定要把兇手找到。
這個時候陸陸續續的情報也都匯總起來,在幾個小時之前,以小王莊為中心,周圍十幾公里范圍內,rì本的鐵路守備部隊都遭到俄國人的襲擊,rì本守軍幾乎全部陣亡,大量的人頭都掛在了路燈桿上面。
這種爆炸性的新聞是誰也隱瞞不了的,關東都督府,第一時間就向國內報告了,老袁也第一時間得到了報告。這段時間,袁世凱chūn風得意,接見各省民意代表,為登上帝位,做最后的沖刺,結果出現了這種事情,袁世凱頓時暴跳如雷。
“怎么搞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誰能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