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絕大多數災民根本不識字,對于這個合同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點他們是明白的,只要簽了這個合同,就能得到吃的穿的,還能得到住的地方,就能活過這個冬天。至于五年勞動,大家并不在乎,就算不簽合同,平時不也是天天要干活么,難道還有歇著的時候么。
因此很多老百姓都嚷嚷著要簽這個合同,張廷蘭并沒有著急,他很清楚一項成功的制度,必須要考慮各方面的內容,首先一點就要把貸款的份額落實到每個人的腦袋上面,不然大家伙一同承擔,就會造成吃大鍋飯的問題,干活就沒有了積極性。
另外每個人能干的活也不同,必須要合理分配,既保證公平,又能激發勞動熱情,另外雖然是五年期的合約,但是張廷蘭也沒有把年份規定死,如果有人干活多,業績好,就可以提前結束合約,獲得土地,如果相反,就要延長合約的時間,這都是具體合同必須要做的事情。
既然獲得了災民的廣泛認可,張廷蘭就展開了行動,首先將所有災民以村為單位,進行劃分。每個村編成一個勞動小組,然后由村民選出有威信,既能夠管理,又能夠帶領大家勞動的組長。
當然在選拔組長的時候,張廷蘭也要派人下去核查,避免把一些村匪惡霸選上來。同時還要進行嚴格排查,將災民隊伍之中潑皮無賴,流氓地痞清理出來。
既然是以工代賑,就是要把農民當成工人使用,要求他們整齊劃一,服從指揮,這些不可靠的人必須清理出來。當然張廷蘭也沒有一棒子打死,而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這些人也被單獨編成一個組。如果表現好,就和普通災民享受一樣的待遇。如果不好,直接踢出,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這就是資本時代的殘酷性,不養閑人!只要勞動才能換來生存,不勞動就只有死路一條。
災民總數超過了八萬人,光是分組就花費了五天的時間,還有些村落人數過少。就把幾個村落合并到了一起。災民之中還有一些特殊職業的,比如鐵匠、獸醫、貨郎、木匠、泥瓦匠等等,他們已經能算是專業人才了,不用和其他人一樣開荒種地,但是也有自己的分工。
王永江也親自指揮協調,他不只是為了救濟這些災民。還是為了找到一條高效的救災途徑,以后也要推廣下去。新的組織終于建立起來之后,管理就變得容易了,張廷蘭將選出來的所有組長集中到了一起。
“各位,老百姓把你們選出來,就是希望你夢帶領著他們度過災年,我們也會派遣專門的考評人員。如果你們工作成績差,也會免除你們的職務。當然你們做得好,還可以額外領一份工資,這也是我們日后的一個原則,做好了獎勵,做不好懲罰,誰也不例外,所以請大家收起以往的懶散自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工業時代和農業時代有著巨大的不同,在男耕女織的社會中,老百姓生活節奏很慢,在好的年景十分安逸,想什么吃飯就什么時候吃飯,想什么時候放假就什么時候放假。而到了工業時代則完全不同,甚至連生孩子這種事情都要提前規劃時間。
可以說工業化就是在進行一場脫胎換骨。大涅槃式的轉變,這種轉變不是一步跨入天堂,而是帶著刻骨銘心的痛苦,這些災民就要體驗從農業時代進入工業時代的折磨。
“各位。我已經按照各組的人口數,劃分了貸款的總額,以后你們腦袋上面都背著一份債務,我希望大家都能努力工作,盡快把債務還上,重獲自由身。”
張廷蘭讓人把債務的清單,還有利息等等都發到了三百多位組長手里,每個組平均算下來都要承擔五千大洋的貸份額,如果算上利息,他們五年之內要還的總金額超過了八千元。
這幫老實巴交的農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么多錢,如果平攤到每家,幾乎都有兩三百大洋的欠款,這幾乎就是一個天文數字,頓時這幫組長都犯難了,只怕不好好動動腦筋,五年之內根本別想還清。
“長官,俺們是天天做活,還是有空閑時間,俺們組有不少會編筐的,能不能賺點錢,也好減輕一下負擔?”
張廷蘭聽到這話之后,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這幫人已經懂得想盡辦法賺錢了,這就是一個良好的開始,只要善于尋找,才能發現商機,這幫農民在債務的高壓之下,不得不想更多的辦法了。
正所謂窮則變,變則通,中國的老百姓其實是很聰明的一個群體,只要有合適的條件,他們就能爆發出無窮的想象力。
“你們以后的工作主要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開墾農田,第二部分是興修水利,這兩部分都由集體完成。第三部分就是種莊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