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言,這個邊防軍番號原本是留給徐樹錚的參戰軍的,現在擊敗了小徐,這個番號就落到了咱們的頭上,實在是天意弄人啊。”
孫烈臣笑著說道。
“既然叫了邊防軍,就要把邊務都承擔起來,從東北到外蒙,我們要制定一套完整的邊防體系,把國家的北方邊疆守好了。”
張廷蘭進入角色還是很快的,有了邊防軍的名頭,干什么事情就名正言順了,而且此時時機正好,張廷蘭也要大展手腳,把邊疆徹底安定下來。
早在張作霖在日,張廷蘭就力主向西發展,要拿下外蒙,掌控西北,把這些地區作為奉軍的戰略腹地,然后在掉頭和日本人競爭。這個戰略孫烈臣也十分清楚,如今也到了真正落實的時候了。
不過此時孫烈臣一聽張廷蘭的話,似乎是要準備大干一場,孫烈臣心里頭也猛地一動,作戰任務變了,軍隊的編制也要變化,而每一次的編制變化,就是一次新的洗牌,看來奉軍的權力結構又要調整了!
“拙言,既然有了邊防軍的番號,就要充實起了,你準備充實多少個部隊呢?”
“這次奉軍防守的范圍幾乎擴大了一倍,光是在軍隊上進行小的調整,顯然不能滿足需要,我準備要擴軍,總數要超過二十萬人,以后奉軍的體系就分成三種,一種是邊防警備部隊,一種是邊防機動部隊,一種是地方守備部隊。前兩種直接歸屬邊防軍系統管理,后一種歸屬地方軍區統領。”
孫烈臣一聽張廷蘭的話,頓時就清楚了,這是要對所有部隊進行大規模換血的節奏啊!其實他也是早有預料,張作霖時代已經過去了,張廷蘭時代就要開始了,大變革是不可避免的,現在各方條件都成熟,新陳代謝也到了最后的關頭。
“拙言啊,我和你爹是結拜的弟兄,這么多年,出生入死現在也老了,一身的傷病,早就想頤養天年。前段時間雨亭死了,我不得不勉力維持,現在局勢越來越好,奉軍蒸蒸日上,我也該回家了。”
孫烈臣是個明白人,有時候與其被人家給趕走,還不如自己主動離開。從一個草莽土匪,坐到了如今一方諸侯,孫烈臣這一生也算是混得不錯,急流勇退,給后輩讓道,還能贏得一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呢!
張廷蘭沉吟了半晌,孫烈臣愿意走,他心里還是很高興的,孫烈臣還在,清理老一輩的人物就會有麻煩。不過他又不愿意造成不能容人的印象,因此就說道:“六大爺,您老當益壯,何必急著養老呢。如果您覺著現在的事務有些繁雜,我建議您老出任整編委員會的主任吧,就負責這次全軍整編工作!”
整編軍隊是天大的事情,能交到孫烈臣的手上,絕對是體現對他的看重,同時又能把他從一線統兵的職務上卸下來,就算是退居二線吧!
“拙言,既然如此,那就說定了,我現在就去整理一下奉軍各部的情況。”孫烈臣欣然接受了任務。
當然要想全面整軍,還要把察哈爾和綏遠都拿下來,真正控制了這些地區之后,才能從容進行安排。
“總司令,恭喜高升啊!”孫安虎笑著說道。
在援助承德的時候,張廷蘭只調遣了三萬多人馬,救援承德已經足夠了,想要繼續擴大戰果,就有點困哪了。因此就向奉天方向發去了調兵的命令,孫安虎親自率領了原東北邊防軍的三個旅前來援助張廷蘭。
這三個旅都是邊防軍的精銳力量,人員編制也多,武器裝備在奉軍之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一個旅的戰斗力幾乎能比肩一個師。這三個旅到了之后,張廷蘭手上的兵力變得充裕起來,也就有了下一步行動的本錢。
“水漲船高,以往東北邊防軍是掛在奉軍下頭,最大的編制才是旅一級的,說起來也不好聽,有些委屈大家了。現在有了中堊央的授權,正式得到了邊防軍的番號,就要統一整編,至少要組建八個正式的邊防師!”
孫安虎一聽這話,頓時眼前一亮,八個師如果齊裝滿員,就是十萬出頭的兵力,眼前這個年輕人辦事果然大手筆,跟著這樣的領堊袖才有前途。
“總司令,你準備讓誰擔任這邊防第一師的師長啊?要是沒有人,我就毛遂自薦吧!”
“怎么能沒有人呢!”姜登選在一旁笑著說道:“老孫你的確資格老,按理說應當歸你,不過這是軍隊,就要看戰功,誰能打,就把這天字第一師交給誰。”
“那好,咱們就比一比,看看誰適合當第一師的師長!”
“都別爭了,既然大家都盯著,那咱們就拿出一點彩頭吧。”張廷蘭一看手下人爭搶,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至少說明他們還是很積極的,軍隊需要的就是這個干勁。
“誰能先殺進張家口,把徐樹錚和察哈爾都統田中玉拿下,誰就是第一師的師長!”
張廷蘭在這邊拿小徐當賭注,而率領著殘兵敗將逃到張家口的徐樹錚更是如坐針氈。自從熱河逃了出來之后,小徐一路狂奔,生怕奉軍在背后追上他。好不容易跑到了張家口,清點了一下手上的人馬,發現剩下的人數之后兩千三百多人了,小徐當時就欲哭無。攻擊熱河的時候,氣勢洶洶,三萬多人馬,所向披靡,可是如今只剩下了這么點人馬,機會全軍盡沒,又有什么臉面去見段棋瑞啊!
一想到老段,徐樹錚的心里頭更加焦躁,他的人馬是段棋瑞的子弟兵,現在都損失了,老段哪里還有翻本的機會啊。在弱肉強食的軍閥時代,失去了軍隊的支柱,段棋瑞的處境就危險了。
“田都統,你現在有什么情報么,總理怎么樣了?”
田申玉的臉色有些蒼白,說起話來還有些支支吾吾,當時徐樹錚就瞪圓了眼睛,大聲的說道:“田都統都到了什么時候了,快點說實話吧,就算是天塌下來,我們也要一起想辦法應對啊!“
“督辦,實不相瞞,就在不久之前,馮國璋和曹罐等人聯名通電,要求段總理下臺,還要查辦督辦您。”
“查辦我?憑什么,徐某一生沒做過什么虧心事,不幸戰敗,也是天不佑我,至于別的欲加之罪,徐某絕對不承認!”
“督辦,您忘了陸建章的事情么?”
田中玉提到了陸建章,徐樹錚的臉色就是一陣大變。陸建章也是北洋的元老宿將,擔任過陜西督軍。
由于搜刮無度,民怨沸騰,激起了兵變,陸建章被逐出了陜西。離開陜西之后,陸建章并不甘心失敗,還想著東山再起,又和張勛有過聯系。
到了后來,陸建章主動聯系北洋諸將,想要共同反對段棋瑞的政策,結果被小徐抓到了把柄,將陸建章給擊斃了。在北洋各派的斗爭之中,失勢的人不少,但是大家伙還都恪守底線,沒有置于死地的。
尤其是已經下來的宿老,大家都盡量優待,給一條活路,畢竟曾經都在一起共事,有一份香火情分。唯有徐樹錚做事過分,把陸建章給打死了,在北洋之中造成了很壞的影響。
陸建章雖然死了,但是他還有一個外甥,就是倒戈將軍馮玉祥,他和馮玉祥之間不只是親屬,而且還是陸建章把馮玉祥提拔到了軍隊當中,讓他嶄露頭角,能夠有所作為。
馮玉祥對老陸是感恩戴德,也正是因為如此,馮玉、祥才會投靠張作霖,充當內應,要把老段和小徐推翻。結果功敗垂成,老張死在了日本人的手上,馮玉祥也只能帶著親信化妝逃走,他一路跑到南京,投靠了直系重要人物,江蘇督軍李純,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
忍了幾個月之后天下大勢瞬間變化,徐樹錚在關外慘敗,皖系被徹底推翻,馮玉祥的身份也搖身一變。尤其是他和張作霖有過聯系,雖然失敗了,但是也是香火情分,馮玉祥就憑著這個優勢,向北洋提出了控告,要求捉拿徐樹錚,替陸建章報仇雪恨。
田中玉的話勾起了這段隱情,讓徐樹錚越發的坐立不安,他甚至不敢逃回京津,就是害怕被抓,而困守在張家口,也不是長久之策,小徐差點一夜愁白了頭。
“督辦,大事不好了,段總理被趕下臺了,張廷蘭當上了蒙疆巡閱使!”
田中玉拿著一份通電,送到了徐樹錚的面前,他看到之后,頓時眼前一花,差點摔在了地上,老段徹底倒臺了,他就沒有了靠山,張廷蘭上位,對他也不是好消息
“田都統,張廷蘭心狠手辣,他既然當了蒙疆巡閱使,就絕時不會放過察哈爾,該何去何從,你有什么主意么?”
“督辦,這察哈爾雖然貧瘠,但是也好歹是一方之主,我是真不想讓出去,只是奉軍勢大,我將寡兵微,不是人家對手啊。”
“田都統,你要是愿意,徐某愿意幫著你指揮部隊,和奉軍死拼到底,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徐樹錚頂著追捕令,想逃跑都不成,就只能拼個魚死網破了。就在此時突然有手下人送來了一封張廷蘭的發來的電報。
“督辦,他們要借道察哈爾,前往綏遠,讓我們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