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支堊那人在干什么?”
牟田龜太郎一看馬肯森號失去了控制,頓時暴跳如雷,這時候陳季良也派人打出了旗語,在轉彎時用力過大,纜繩斷掉了。
面對這個解釋,牟田龜太郎當然不相信,絕對是卑劣的支堊那人玩的一個花招,可是他總不能看著馬肯森號失去控制,在海上漂泊吧,要是出了點問題,那就麻煩大了。
他急忙讓艦隊的兩艘軍艦前去救援,他親自指揮著金剛號在外圍警戒,馬肯森號雖然龐大無比,但是面對狂暴的海洋,就仿佛是一葉小舟一樣,不斷的上下漂泊,好在還有兩艘拖船在牽引著軍艦,使得馬肯森號不至于完全失控。
但是在船艙下面藏著的肯德爾等人,可就倒了大霉,只能死死的抓住把手,稍有不慎,就被撞得頭破血流,哇哇直叫。
不過這些德國海軍也全都拼命的忍著,他們很清楚,德國海軍已經被廢掉了,要想恢復海軍,不只要有機會,還要有技術積累。而這兩樣奉天都能幫到他們,奉軍會向德國分享海軍經驗,而且強大的奉軍,還能夠沖擊遠東殖民秩序,為德國爭取寬松的國際環境。
因此在從德國秘密出發的時候,塞克特已經挨個找他們談過了,要求這些德國海軍必須絕對服從中堊國方面的命令,這就是對德意志最大的忠誠。
一艘馬肯森號,承載著兩個國家的海洋之夢,這在人類的歷史上,恐怕也是空前絕后的事情,而此時這兩國的軍人正在并肩奮斗,同日堊本人進行著周旋。
足足經過了兩個多小時之后,終于控制住了馬肯森號,牟田龜太郎擔心中堊國人還會在纜繩上面動手腳,因此他們安排了兩艘日堊本軍艦,負責牽引工作,艦隊終于再度向東出發。
經過了這番折騰,太陽就快要落山了,余輝灑在了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泛著動人的金黃,遼闊的海面之下,就仿佛有無數的金龍在翻滾一樣,這份美景讓人迷醉。
牟田龜太郎更是如此,不費一槍一彈,就俘虜了一艘三萬多噸的戰列巡洋艦,就算是沒有裝武器,也足以讓他聲名大噪了。
牟田舉著細瓷的酒杯,滿滿的灌了一口清酒,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如果此時要有一個藝妓在旁,這就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不過一想到這里,他就有些惱怒,牽引著龐大的軍艦,每小時只能走三四節的速度,最多不會超過五節,按照這個航速,想要回到國內,還需要好幾天的時間,他實在是有些等不及了。
“你們派幾個人上去,給我好好檢查一下馬肯森號,如果動力裝置還能使用,就發動這艘大船,快點回家,佐世保的女人們正在等著勇士歸來,不能讓他們著急!”
在場的日堊本軍官全都露出了會意的笑容,很快一艘小艇載著二十幾個日堊本人,到了馬肯森號的下面。
“支堊那人聽著,我們要上去檢查軍艦,你們這些笨蛋,根本不懂開船,我們要看看,軍艦還能不能動。”
聽到了日堊本人的叫嚷,陳季良的心里頭頓時就涼了半截,馬肯森號當然能動,而且由于沒安裝主炮,馬肯森號至少能跑到三十節的速度,就連金剛號都追不上。但是這個秘密卻不能暴露,一旦讓日堊本人發覺了,他們就完蛋了。
“不行,我們有約定,你們不準登船,每一艘船只,都是移動的國土,你們想挑起戰爭么?”
“哈哈哈,哈哈哈……”日堊本軍官一陣狂笑,輕蔑的喊道:“支堊那的國土,不過是日堊本勇士的花園,沒人能夠阻止,你們現在已經是俘虜了,要是不聽命令,就等著到海里喂鯊魚吧!”
陳季良周圍的這些士兵全都惱怒異常,紛紛拔出了手堊槍,大聲的說道:“艦長,我們和他們拼了吧!”
陳季良擺了擺手:“不要輕舉妄動,都給我忍住。”他看了看下面的日堊本小艇,上面只有二十幾個人,他突然一轉念,又有了主意,因此說道:“你們可以上來,但是要為一切的后果負責。”
“后果?這是最可笑的笑話!”
這二十幾個日堊本人根本不在乎,他們攀著懸梯,終于一個接著一個的攀上了馬肯森號,站在了寬大的甲板上面,他們感到了一陣無比的喜悅。
領頭的明田太郎囂張的笑道:“支堊那人,你們都要有俘虜的覺悟,老實服從,帶我們去船艙看看!”
陳季良等人強忍著怒火,一同帶著他們下去,不過在走的時候,他偷眼看了一下懷表,時針正好指向了八點,只要再等等,日堊本人倒霉的時候就要來了!
明天太郎和手下分成了兩個部分,他帶著人去檢查上面的駕駛室,另外一隊日堊本人進入了船艙里面,去了解各種機器的情況。
陳季良親自陪同著明田太郎,讓其他士兵陪同那些日堊本人,就在他們轉身的時候,陳季良悄悄的把手掌一橫,做了一個刀狀,那些士兵就已經明白了。
明田太郎一面走著,一面撇著嘴,冷冷的笑道:“德國人的軍艦,垃圾大大滴,不值一提,只配融掉,只要大日堊本的軍艦,才是天下第一。支堊那人,只配擁有垃圾,大堊日堊本帝國才是遠東的主人。”
海軍士兵都是素質非常高的一群人,他們很多都能聽懂日語,因此心中的怒火越來越旺盛,直沖頂梁。
陳季良突然笑道:“明田太郎先生,在《史記·西南夷列傳》中,有這么一段記載:滇王與漢使者言曰:漢孰與我大?。及夜郎侯亦然。以道不通,故各以為一州主,不知漢廣大。這就是著名的夜郎自大的故事,不過您今天又把這個故事演繹了,明明大漢就擺在了眼前,卻還說夜郎比漢大,這就是你所謂的掩耳盜鈴吧!”
明田太郎一聽著這話,頓時就把眼珠子瞪得如同牛一般,手握在了刀柄上面:“你什么意思,竟敢污蔑大堊日堊本帝國的勇士?”
陳季良微微冷笑:“有人先知先覺,有人后知后覺,您大概就屬于不知不覺的那類的。德國人的冶金加工水平,全在這艘軍艦上得到了體現,細節的工藝,就連英國都要自愧不如,我真是不知道你們哪里超過了?”
明田太郎被陳季良一句話穩住了,頓時臉上憋得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氣哼哼的走到了駕駛室里面,仔細看了一圈,然后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八嘎,你們在欺騙帝國勇士,這艘軍艦的動力系統沒問題,應該能夠開走,你們為什么要使用拖船,有什么陰謀,趕快說出來。”
“能有什么陰謀,我們從來沒有說過馬肯森號不能動了,只是沒有水手而已,你們那是一廂情愿,你以為中堊國人會真的拿回一堆廢鐵么?”
“什么意思?”
明田太郎似乎也感到了不妙,他急忙去摸自己的配槍,這時候一把手堊槍已經頂在了他的腦門后面。
“乖乖的別動,不然崩了你!”
海軍士兵將這幾個日堊本人全都控制起來,至于下到了船艙的日堊本兵也被肯德爾他們全都繳械了。
明田太郎還不服不忿,咆哮道:“你們抓了我,帝國的海軍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的話說反了,是我們不會放過你們!”陳季良根本沒有在乎他的威脅,對所有人說道:“把他們都待下去,看管起來。”
“艦長,你說咱們的人會按時趕到么?”
陳季良的腦門上也露出了一層汗珠,他雖然表面鎮定,但是心里頭也十分清楚,紙里包不住火,用不了多久,日堊本人就會發現明田太郎等人被抓的問題,那樣他們的處境就危險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告訴肯德爾他們,全部到工作崗位,如果日堊本人再派出人員檢查,我們就砍斷纜繩,然后全速逃跑,就算是沉沒,也不能讓日堊本人得到這艘軍艦!”
陳季良下達這道命令之時,他的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骨節全都發白了,馬肯森號處境太不利了,目前除了航速之外,這艘軍艦什么優勢都沒有,想要逃跑,其實就是在賭命。
不過陳季良還有一個堅定的念頭,按照大帥算無遺策的本事,奉軍絕對不會沒有后手,任由日堊本人予取予求,現在就看是日堊本人先識破他們,還是奉軍先采取行動,解決日堊本艦隊。
勝負已經變成了時間的較量,每一分一秒,都是一種煎熬,陳季良和船上的所有人,都處在了最危險的情況之下。
就這樣過了一個半小時之后,已經快到晚上十點了,牟田龜太郎一見明田太郎一去不復返,也等得不耐煩了。
“飯桶,怎么還不知道回來,你們再派幾個人過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這一刻,牟田也沒有想到奉軍敢扣押日堊本人,一塊砧板上的肉,還能掀起什么風浪。
就在牟田準備派人過去的時候,突然在海面上出現了三道水花,像三把利劍一般,對準了金剛號的側舷,直插了過來。
“魚雷!”一個日堊本水兵用近乎太監的尖利聲音,絕望的喊道:“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