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今天的談判有些異樣,rì本人的態度突然變得強硬起來,而且英國頻頻出頭拉偏架,幫著rì本說話,我擔心他們之間有了什么勾結。”
張廷蘭一聽這話,頓時就面sè凝重了:“少川,據你的觀察,rì本人可能有什么yīn謀沒有?”
顧維鈞搖了搖頭:“大帥,我也不能確定,不過總之應該提高jǐng惕,防止他們耍花招。”
張廷蘭點了點頭,叫過了侍衛長沈華,對他說道:“把楊蔣兩位參謀請來,另外讓馮庸和沈鴻烈也過來。”
不多時這四個人全都趕了過來,張廷蘭把情況一說,大家也都靜靜的聽著,楊宇霆首先說道:“談判桌的底氣是戰場換來的,rì本人態度突然強硬,如果不是策略考慮,那就是有什么軍事行動,我們一定要提高jǐng惕。”
“我也是這么想的,因此才把大家叫過來,要看看我們的防線,哪里有疏漏的地方?”
蔣百里想了想說道:“陸地上有兩處戰線,一處在平壤和漢城之間,我們和rì本人犬牙交錯,雖然名義上停火,但是冷槍冷炮不斷,但是并沒有發現什么大的舉動。至于旅大方向,rì本人只留了一個師團左右,也沒有什么動作。如果要想有什么不良的舉動,我看多半是從海上來!”
一提到海軍,在場的眾人全都有些壓力,雖然擊沉了幾艘rì本軍艦,但是聯合艦隊這個龐然大物,還是眾人揮之不去的一個yīn影。
張廷蘭只好把常蔭槐和馮永雙都叫了過來,看看rì本國內有些消息沒有。
馮永雙皺著眉頭說道:“大帥,最近的確有一些rì本海軍的調動,我們也監測到了無線電情報。但是還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張廷蘭眉頭緊鎖,突然眼光掃到了一旁的臺歷,一個rì子一下子就躍入了眼前,張廷蘭頓時心中一驚。
“諸位,再有兩天就是端陽節了,家里頭粽子都準備了么?”
張廷蘭突然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在座的眾人,全都有些吃驚,根本不知道他想說什么。唯有蔣百里頭腦最靈活,他眼珠轉了轉。略帶疑慮的說道:“拙言,你是說rì本人會在端陽采取行動?”
“的確有這個懷疑,rì本人善于偷襲,而節假rì大家都比較懈怠,正是偷襲最好的時間。”
眾人一聽。也頻頻點頭,馮庸忍不住問道:“大帥。這幫小鬼子真的會在端午節偷襲么?”
張廷蘭搖了搖頭:“我也不確定。不過大家必須提高jǐng惕,時刻防著rì本人,這個端午節外松內緊,關鍵部門全都保持著戒備,尤其是海軍方面,越是薄弱的環節。就越要加倍jǐng惕。”
沈鴻烈一聽這話,急忙點頭:“大帥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備戰。”
“好好的一個假rì,大家又要熬了。不過只要合約談完,我請大家去大連海邊,曬太陽吃海鮮,鮑魚海參管夠啊!”
眾人全都笑著答應,然后各自去準備了,張廷蘭叫過了常蔭槐,笑著問道:“那個金壁輝查得怎么樣了?”
常蔭槐急忙說道:“大帥,經過我們確認,她的確是善耆的女兒,滿清的皇親貴戚。善耆把她交給了川島浪速,接受全套的rì本教育,作為未來復國的一個棋子。不過就在幾年前,善耆一黨被大帥給清理了,連帶著川島浪速的地位也直線下降,這位小格格也受到了影響。根據她的供認,她被rì本軍方的特殊組織吸收,剛剛培訓不到三個月,就因為戰事緊張,被送到了前線,和其他藝jì一同勞軍。”
男裝麗人川島芳子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六歲的時候,就被善耆送給了川島浪速當養女,接受了全套的rì式教育。在十七歲的時候,川島浪速玷污了她,并且把她培養成了一個間諜,一個rì本人的工具。
在這個時空當中,情況出現了很大的變化。善耆和川島浪速都提前栽在了張廷蘭的手里,地位一落千丈,善耆的家產全都消失,雖然沒有當時槍斃他,但是隨后也憂憤成疾,一年多之前就死了。
至于川島浪速也被rì本軍方給拋棄了,而且老東西由于被奉軍抓住,又羞又憤,身體每況愈下,當然也沒有心思染指如花似玉的干閨女了。只不過老家伙并不甘心失敗,而是千方百計,將金壁輝送到了間諜組織,希望她成為rì本人的忠實走狗。
不過rì本人也不太看重這個小女孩,只是培訓了一段時間,就把她和一些藝jì放在了一起,準備慰勞軍隊的勇士,結果yīn差陽錯,落到了奉軍的手上。
常蔭槐將經過交代清楚之后,然后笑道:“大帥,這個金壁輝的確堪稱麗人,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處置才好?”
常蔭槐一邊說著話,一面用男人都懂的眼神看了一下張廷蘭,心說大帥該不會是有興趣了。按說大帥潔身自好,但是是貓就沒有愛腥氣的,尤其是有特殊故事的小貓,說起來金壁輝的經歷也算是曲折……
常蔭槐正在心里頭編排的時候,突然感到了一股殺氣,張廷蘭正在狠狠的瞪著他,這位正在編故事的常局長,頓時渾身一陣發軟。
張廷蘭沉吟一下,才說道:“我們對rì本的情報工作是有很大欠缺的。”
“大帥,這是卑職的過失。”常蔭槐急忙站了起來,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等于是大帥不滿了情報工作,他哪能不害怕啊!
“不干你的事。”張廷蘭擺了擺手:“安插間諜,培植情報網,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甚至一個重要間諜,都要潛伏十幾年,我們剛剛投入沒多久,就想把rì本的情況搞清楚,那是癡人說夢。不過自從抓到了金壁輝之后,我有了一個想法,rì本人這些年倒是培植了大量的間諜,我們要是能爭取一部分,讓他們變成雙重間諜,為我們服務,或許能幫著我們更快的了解rì本動向。”
“大帥深謀遠慮,卑職一定照辦。”
張廷蘭笑道:“原本我還以為金壁輝可能是一個選擇,只不過聽你說善耆都已經死了,奉軍也算是讓她家破人亡的劊子手了,她恐怕不可能給咱們辦事了,干脆就處置了算了。”
該下手的時候,張廷蘭也不會放松,縱容一個可能危害極大的女間諜,那可是太不明智了。
“大帥,其實要真想讓她給咱們辦事,也不是沒有可能。”常蔭槐笑著說道:“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只要訓練到位了,讓恐懼超過了仇恨,他們就會變得格外忠誠。其實很多間諜,都要接受近乎虐待的訓練,無非就是洗腦控制而已!”
聽著常蔭槐的話,讓張廷蘭猛地想到了一個名詞,斯德哥爾摩綜合癥,也叫做人質情結。簡單的說就是罪犯對被害人保持時刻的死亡威脅,讓被害人處于極度的恐懼當中,然后在適當的給予一些小恩小惠,比如給點清水之類的,就會讓被害人對罪犯產生好感,甚至有的被害人還愛上了罪犯。
這種情況雖然是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才發現的,但是卻不是什么新鮮的東西。就拿歷史上的張少帥來說,他晚年的所有話都不能采信,就比如那個關于不抵抗政策的問題。因為在長大半個世紀的時間之中,他時刻處在生死邊緣,而且還被囚禁在了狹小的空間,與外界完全隔絕。
這已經構成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癥的全部條件,另外再比如南非的那位著名總統,在入獄之前,是一位堅定的戰士,但是在經歷了長時間的牢獄之后,出來之后竟然完全發生了改變。
有人認為他悟道了,地涌蓮花,天降玄黃之氣,一下子就立地成圣,這恐怕是一廂情愿的貼金而已,他也很有可能沾染上了人質情結。
當然這種手段在訓練間諜的時候,也大量采用過,說白了就是所謂的洗腦,常蔭槐干了這么長時間的情報工作,對這些東西也是門清,因此十分有信心。
“好,既然能做到這一點,就不妨試試,不過一定不能養一條反咬自己的狗!”
張廷蘭打發走了常蔭槐,轉眼到了第二天,奉軍和rì本人的談判依然毫無進展,而且rì本人的態度越來越驕橫,他們不只不放棄旅大,還要求奉軍賠償他們的損失。簡直就是想讓奉軍效仿滿清,再來一個勝而不勝的中法戰爭。
顧維鈞哪里會同意,和rì本人是據理力爭,如果不是英國人極力斡旋,談判都有破裂的危險,這讓張廷蘭也格外的jǐng覺,向海陸空三軍下達了進入最高戰備的命令。
就在這時候,茫茫的海面上,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快速駛入渤海海域,向著葫蘆島方向進發。
這正是rì本聯合艦隊,居于核心位置的是最新下水的長門號戰列艦,另外還有一艘大型戰列艦相隨,也就是伊勢號。除了兩艘大型戰艦之外,還有十幾艘各型護衛艦只,組成了一直突襲艦隊,直奔葫蘆島這個奉軍最大的海軍基地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