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文人造反,三年不成。只是他們事敗的也太快了,簡直不值一提。”楊宇霆大笑道。
一旁的曾有翼卻說道:“楊參謀長,文人的厲害之處不在這里,就拿駱賓王來說,隨著徐敬業造反,兵敗之后,杳無音訊。就是一個造反不成的生動例子,結果就因為他的文采卓然,被天下人傳頌了多少年。”
唐紹儀也點頭說道:“曾部長說的沒錯,就拿漢唐來說,不知道漢武帝的人絕對要比不知道司馬遷的人多,唐太宗的文治武功能說上來的人不多,但是能背李杜詩歌的人卻不少。文人是一個千古政府,現在或許可以對他們刀斧加身,但是日后多半就要落下惡名。”
說到這里,唐紹儀偷眼看了一下張廷蘭,他這么說,也是想提醒一下張廷蘭,切莫一時興起,把這些文人都給殺了,那樣后果就嚴重了。
張廷蘭自然明白其中的輕重,就在后世,經過了多少次的清理,那些文人的徒子徒孫依舊跳出來,顛倒黑白,混淆視聽。其實張廷蘭此時也是手里捧著刺猬,怎么辦都不是。
殺了,只怕立刻就變成了秦始皇第二,但是放了,這些人指不定會如何妖言惑眾。張廷蘭頓時也有些為難了,他把目光落在了常蔭槐的身上。
常蔭槐當了這么長時間的特務頭子,哪有不懂的意思,急忙說道:“副總統,我有一個建議,不如把這些人暫時關到吉林第三監獄吧,給他們一點教訓也就可以了。”
張廷蘭一開始還沒有明白常蔭槐的意思,不過隨即眼中就露出了喜色。這個吉林第三監獄可是非常有講究的。奉軍在攻入朝鮮半島的時候,弄回來大批的鈾礦石,結果就囤積吉林,對外宣稱這里就是一個監獄。
鈾礦石當中有放射性物質,如果接觸的多了,就會引起癌癥,就算到了后世,癌癥都是絕癥。要是把這些人都關進去,不用時間太長,三五個月,一年半載,然后就放出來,也算是政府寬宏大量。
出來之后,再得什么病,那就和政府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了,當然這幫家伙早點死了,也就沒法留下徒子徒孫,常蔭槐出的這個主意,正中下懷,張廷蘭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常局長,這件事情就由你去操辦吧。”
“副總統放心,我保證做得漂漂亮亮的!”
這些文人剛剛被拿下,黎元洪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一見張廷蘭,就急忙說道:“拙言,我早就說過了,這京城的事情全要靠你了,那些文人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大總統不要著急,我已經下令把所有人都抓起來。不過這些人也都是有名望的,略施薄懲就可以了,等到眼前這件事處理完,找個機會,我就放人。”
黎元洪一聽連連點頭:“如此最好,說實話,我也討厭那些自以為是的家伙,只不過又不好得罪,實在是有些難辦,一切還要看拙言的能耐。”
張廷蘭看了一眼黎元洪,這位黎菩薩是一臉的憨厚,唯唯諾諾的,就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窩囊廢。但是從民國以來,黎元洪就像是不倒翁一樣,誰上臺都要厚待他,除了運氣之外。見風使舵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此時他把事情都推給了張廷蘭,一來是顯示他不爭權的態度,另外也是把責任完全推給了張廷蘭。
“大總統,此次案件已然明了,英國人就是幕后黑手,而且借助教堂的名義,從事了大量的危害中國安全的間諜活動,我已經責成外交部和英國交涉,要求他們立刻道歉。另外還有一點也非常值得注意,我們對學校的監控實在是太松懈了,這一點必須改變,政府在輿論戰上面,不能再處于被動挨dǎ的位置。”
黎元洪一聽,急忙點頭:“拙言這個建議好,其實多少年來,就被這些文人弄得不勝其煩,難道有機會,的確要整頓。”
曾有翼在一旁說道:“大總統,教育部擬定全面廢除教會學校,私人辦學也要服從政府統一指令。在學校之中加設政治輔導員,另外開設統一的國家安全教育課,對學生,也包括社會,進行反間諜教育,避免學校再度被其他勢力操縱。”
在野的時候,張廷蘭也利用過學生游行造勢,但是真正坐到了現在的位置,張廷蘭也深切的明白,這種游行,對外只是一種弱者的掙扎,對內只是無謂的內耗,必須管控起來。要不然,無論做什么事情,總有一幫人出來鬧事,那就什么都別想干了。
因此必要的威權統治,甚至說是,在國家建設的初期,dǎ基礎的階段,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事實上幾乎所有的工業國,全都是靠著強大的政府力量,進行領導。德國,日本,俄國,全都是如此,而在完成工業化之前,就搞全民普選,下場多半就和拉美國家一樣,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無論是怎么掙扎,也都無法從泥潭出來。
當然中國這個國家又非常奇怪,其實從古至今,中國就很少有真正的者,歷代的皇帝都要和士大夫共治天下。這不是他們謙讓,而是中國太大了,又太復雜,靠著一個人的智慧,肯定沒有處理好方方面面的事情。
對于張廷蘭來說,最理想的政體就是在發展和公平之間找到一個平衡,在重大事件上面,保持絕對的獨斷專行的能力,同時在一些小事上面,又允許各個利益集團進行充分的角力。
正是出于這種考慮,張廷蘭要求是對學校進行管控,但是還要保留一些發言的權力。曾有翼也是貫徹了張廷蘭的意見,提出了這么一個方案,黎元洪也無從反對,只能點頭同意。
唐紹儀也說道:“學校是一個方面,另外報紙雜志也都要控制起來,不能讓他們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政府方面準備提出新聞出版法,對文化市場進行規范,另外針對言論,出版,游行,結社等方面的自由,也要進行控制。自由不意味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尤其是那些名人,他們必須對自己的話負責。”
針對輿論掌控,同樣也沒有一刀切下去,直接給禁止了,但是日后肯定要受到種種限制。這個枷鎖的松緊,完全捏在了張廷蘭的手里,隨著社會的逐漸前進,然后再不斷的放松約束,給予老百姓更多的自主權力。
北洋軍閥時代之所以會終結,并不是因為他們獨斷專行,胡作非為,恰恰是因為他們的能力不夠,無法建立起穩定的社會秩序,在頻頻的戰亂之后,把自己的力量都消耗光了。
張廷蘭當然不會犯這個錯誤,現在有了壓住學界的機會,要是不利用好,那就太失職了,輿論這件最有效的武器,必須操縱在自己的手中。
“大總統,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要求,直隸督軍曹錕在此次的亂局之中,不思管控部下,為國分憂,卻慫恿部下借機鬧餉,甘心充當列強的幫兇。隨后又出面挑唆師生和政府的關系,我認為這樣的人,已經不能繼續留任,必須撤銷職務,另外王懷慶和張福來兩個人也要拿下。”
黎元洪一聽這話,頓時一陣愕然,曹錕和黎元洪之間,也有沖突,拿下去黎元洪也樂見其成,可是畢竟曹錕是直系的首領,手下兵多將廣,又有吳佩孚這么一只猛虎,盤踞在中原之地,如果強行拿下曹錕,會不會引發更大的麻煩,黎元洪也不敢太過大意。
張廷蘭突然笑道:“大總統,只要曹錕能交出直隸督軍,可以任命吳佩孚出任中原巡閱使,主管河南以及周邊的剿匪事務。”
很顯然這是dǎ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拿下曹錕的直隸督軍。就意味著京津河北徹底落到了奉軍的控制之中,直系也就失去了大本營。對直系的影響是相當巨大的,讓吳佩孚高升一步,正好能降低直系的抵觸,這其中的分寸,張廷蘭的拿捏的十分到位了。
“拙言,這些事情你全由你來操辦吧,總之我鼎力支持。”
擺平了黎元洪,張廷蘭也拿到了尚方寶劍,正好可以大展手腳,他先下令姜登選將張福來和王懷慶的部隊繳械。
辦案的這些天之中,姜登選就率領著軍隊,將這兩個師給包圍了起來,只許進不許出。對此直軍當然不服氣,還試圖發動攻擊,dǎ破奉軍的封鎖,不過全都被奉軍dǎ了回去,而且還鬧了一個頭破血流。
那些文人還想指著這兩個師對奉軍形成威脅,其實完全就是一廂情愿,無論是裝備,還是訓練,奉軍都遠遠拉開了國內的軍隊,再加上入主中原,部隊的軍心士氣也達到了頂峰,根本沒有把直軍看在眼里。
得到了命令之后,姜登選立即采取了果斷的行動,被堵在軍營里頭的兩個師老老實實的上繳了武器,這些士兵都落到了奉軍的手里。
解決了軍隊的威脅之后,京津一帶,完全都是奉軍說了算了,張廷蘭就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和英國人談判上面。
不過談判從一開始就陷入了僵局,英國堅決不同意向中方道歉,并且幾次威脅,要對中國采取強有力的制裁措施。
負責談判的顧維鈞把情況報告給了張廷蘭,張廷蘭聽完之后,只是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只是讓顧維鈞全力負責談判,不要管其他的事情。
送走了顧維鈞之后,張廷蘭第一時間就把楊宇霆叫了過來。
“鄰葛,來而不往非禮也,英國人能暗中動手,算計我們,差點就落了一個萬劫不復,那我們一樣可以采取行動,在他們的一畝三分地上燒一把火。”
“拙言,你的意思是在南洋動手么?”
“沒錯,按照我的想法,最好在婆羅洲動手,這里盛產橡膠,有著重要的戰略價值,而且這個島嶼南邊屬于荷蘭,西北屬于英國,正好是兩國殖民勢力的一個過渡地帶,在這種地方正好便于建立根據地,發揮游擊作戰的效能。”
楊宇霆聽完之后,也是點點頭:“的確不能讓列強總在我們的土地上折騰,也該把戰火燒到外面去,只不過南洋的這些年輕人訓練時間還不夠,也沒有進行叢林作戰的訓練,我怕他們無法勝任。”
“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光是訓練,怎么都練不出一支強兵,從我們的部隊之中,抽調一些尖兵,和這些南洋的年輕人配合起來,在實戰中學習,在戰斗中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