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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從登州趕到的昭王家將帶來青州使者到達青州,要求李瓃前去青州議事的消息時,沙門鎮的三路大軍已經搶光運光燒光了除大洶山島和大謝南島之外的其它三堡六戍。熊熊的火焰燒紅了半邊天空,滾滾的黑煙連半個登州都籠罩了。這一次沙門軍十分的狠絕,連之前剛洗劫過一次的烏湖群島都沒有放過,再次光臨,將那姓蕩蕩的堡城村莊一把火全燒掉了。
搶光搬光燒光還不算最狠的,最狠的是李瓃來了個釜底抽薪,把各島上的人全帶走了。雖然說百姓是最不值錢的,但人口卻是根基,一個地方如果沒有了人,那也就什么都不是了。繁華的大謝砦下三大群島,最繁華之時多達十余萬人,可是現在,就只剩下了封彰老窩所在的南島的幾萬人口,余者,全都集中到了李瓃的沙門島和大洶山島上。
這是最致命的一擊,封彰就算撐過了眼前,等來青州的調停,以后也再無法對付的了李瓃了。他的根本已經被斬,接下來再掀不起什么風浪,這一次,李瓃徹底穩固了兩人之間的優劣之勢。
大洶山島和其周邊的數個小島就在李瓃沙門鎮的西邊,原本和大謝南北島呈三面半包圍之勢將沙門鎮包圍。現在李瓃占了大洶山島,卻是一下子和封彰的南北島東西對峙,圍著登州港塘灣成了對峙之勢。要不是龜島和烏湖島隔著北島,且距離太遠。李瓃都想干脆把這兩個群島也一起占了。
擁有大洶山島之后,李瓃現在的地盤大漲。大黑山島差不多是沙門島的十倍面積。洶山島都有沙門鎮的三個大,加上周邊的那些小島,李瓃的地盤一下翻了十倍以上,戰略的空間更大了。
站在碼頭上看著一只只回港的船只,帶回滿載的收獲,李瓃笑的是合不攏嘴。就是在此時,李惠兒帶著昭王的家將找上來,帶上了昭王的口信。
來的好快。李瓃暗道一聲,幸虧他們動作快,一天一夜的時間,已經把這搶劫的工作完成了。
“不知道青州來的使者是何人”李瓃讓張宏拿來一錠五十兩的豬腰銀鋌客氣的塞到那家將的手中。對方也是老熟人了,見李瓃這么客氣,也不推脫的就收下了。笑著道:“來的是季玉兄的老師崔司馬,另外我來時昭王說過。讓你放心,這次的情況很好。宋節帥和崔司馬全力保你,宋刺史和昭王也是全力支持你。所以讓你不要有什么顧慮,崔司馬是這次調停的主官,另外宋刺史和王長史為副,請了昭王做調停見證人。調停就在登州進行。請你和封彰皆到登州。”
聽到來的竟然是老師崔靶卿,李瓃心中總算是大為放心。調停的四個人中,他這邊就占了三個,而且又是在登州這個節帥府這邊掌握的地盤上,李瓃倒是不用擔心其它的了。
昭王家將嘖嘖嘆道:“季玉老弟這次真是大露一手啊。打的漂亮,以前那封彰傲的很。連昭王的面子也不怎么給。這次是徹底被你打的喪了膽。聽說你這兩天把封彰的老底都給抄了,真是狠。以往一點也沒看出來,原來老弟才是當世豪杰啊。我給你說,我跟在昭王身邊,可是聽見昭王這些天不斷的稱贊于你,我跟了昭王十幾年了,還是頭一次見他如此稱贊一人,季玉可是第一人。上次封彰出兵要去打沙門鎮,昭王也是馬上去了刺史府,并聯系了登州各營準備出兵救你,要不是宋刺史遲遲下不定決心,俺也差點就能一起狠湊那姓封的幾下,省的他一直狗眼看天。”
這話李瓃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聽了心里還是有些感激。雖然他知道昭王幫他的目的也不是那么的純,可最少也是向著他的。
當天,李瓃再次召集諸將,先是大聲表揚了諸將們的優秀表現。然后說出了昭王派人來請他去登州參加調停的事情。諸將聽說青州節帥府和王敬武那邊最后果然達成妥協,不但沒有對沙門鎮討伐,反而是派人來調停。而且負責來調停的人居然是李瓃的老師崔蕓卿時,所有的將領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大家雖然打的痛快,把封彰揍的滿地找牙,打的鼻青臉腫,如烏龜一樣縮在殼中不敢露頭。可爽快之余,其實大家心里一直藏著一個擔心。那就是擔心事情最終走向那個擔心的方向,擔心最后他們的行為被定為叛亂,然后諸營兵馬齊至平亂,那么大家一直奮斗的一切也就完了。
現在,一切終于塵埃落定,就如將軍所說的一般,他們這次的鋌而走險,孤注一擲最后成功了,他們賭贏了。不但沒人有說他們是叛亂,還派了行軍司馬來調停。
調停啊,這兩個字意味著這次大戰只是一場兩軍之間的糾紛而已。
“將軍,得小心封彰下暗手。末將愿帶特戰都的弟兄們護衛前往登州!”段山大聲的說道。那邊李維立即瞪了他一眼,喝聲道:“偵察營是老子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老子還沒開口,你倒搶先了。滾一邊去,這護衛任務自然是非我莫屬。”段山被上司一頓喝斥,頓時蔫頭巴腦的退到一邊。沙門鎮可是一個最講究上下有序的地方,除了平時的軍議和戰后總結,是嚴禁以下越上的。
最后一番爭論,眾軍官們一至決定,由李維和段山率從偵察營中挑選最精銳的一百名弟兄隨從李瓃前往登州。而梅根將率一支三十艘戰船組成的艦隊,帶三千人一路護送到登州碼頭,并在登州碼頭隨時準備接應。島上由林威留守,而王重則帶右廂的弟兄們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一旦李瓃在登州遇事,王重裝由鎮東海的黃胡子率戰船裝載全速趕到登州碼頭,與水兵營一起上岸接回李瓃。
看到這全面預備的計劃,李瓃不由的輕笑,大家還真有些小題大作。不過他也沒有否定,雖然有些過于興師動眾,但這也是大家對他的忠誠之心,而且這也能當作是一次全面配合演習。
第二天,李瓃在李維、段山兩員大將的貼身護衛下,又加了劉守謙和張承宗、玄成這三員大將跟隨。用他們的話說,以前他們就是李瓃的家丁頭,這一次他們自然得親自出馬。除了梅根和茱麗的水兵營,同行的還西河郡主李惠兒和師妹于幼娘和蕭玉樓這三個走哪都在一起的姐妹。
沙門鎮距離登州碼頭并不遠,二三十里路不到一個時辰就到。當梅根的三十艘大小戰船接近到登州水寨時。登州水寨一片驚慌,鼓角齊鳴,幾十艘戰船迅速的駛出了艦塢,做出了一副警戒防御陣勢。
梅根在船頭看的十分得意,笑著對李瓃道:“咱們沙門鎮的艦隊現在可算是揚名了,你看王進家中那些人的緊張樣。”李瓃撇撇嘴,“封彰的艦隊號稱大唐北方第一,可短時間內就被我們滅了八十艘,毀了一半。你說現在還有哪支艦隊看到我們不怕特別是王進以前還勾結過海賊攻打我們,他們現在一定十分擔心我們痛打了封彰之后,下一個找上他們。”
王進的艦隊一直尾隨護送著李瓃的艦隊一直進入了登州碼頭,才終于松了一口氣的返回水寨。船剛進港,李瓃還沒有下船,就已經看到碼頭上已經清道,一隊隊整齊的士兵站在碼頭上。在碼頭上,還站著一群淺綠和深綠色官袍的官員,其中甚至有幾道醒眼的緋色官袍,這是五品以上的官員,在登州也只有刺史和幾個上佐才有資格服緋。
一下船,果然,那些都是登州的官員,面對著李瓃一個才正七品的小小鎮將,登州方面卻幾乎所有重要官員都到達了。遠遠的就看到了登州刺史宋溫,然后一旁與他說話的卻正是隔了幾月未見的老師崔蕓卿,另外一旁與他們隔了一點距離的卻正是王敬文,與他站一起的正是王進,另一個面色蒼白,神色萎頓的則正是大謝砦兵馬使,近些日子被他打的出不門的封彰。除了他們外,還有登州的六曹事,以及幾大兵營的主將都到齊了。
如此大的歡迎場面,讓李瓃都十分的驚訝。李瓃連忙急走幾步上前,當先給崔蕓卿行了一個師生大禮,然后和宋溫等人紛紛見禮。拜到長史王敬文的時候,這老頭冷笑幾聲:“李鎮將倒是好大的面子,讓我們這么多人在此等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在此迎接淄青鎮節帥大駕呢。年青人啊,就是容易驕傲。你看封兵馬使,昨天一接到消息,便直接趕來了登州。”
李瓃不以為意的輕笑了笑,故做歉意的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昨日我的手下弟兄們都出海去捕魚,收獲不錯,一直忙著清點收獲呢,倒不成想諸位上官會在此等候某,真是十分失禮。”
這話一出,旁邊的封彰突然悶哼一聲,緊閉的嘴角居然溢出一縷鮮血。他渾身顫抖,大喊一聲,“小賊,汝欺人太甚,吾與你不死不休!”說著就要撲上前來,旁邊的王進連忙一把拖住,李瓃站在那一動不動,一臉鄙視的看著封彰,“記得你前幾日也說過這樣的話吧,如果張張嘴就能把人說死,那你的對手估計全死了。你要真的如今日這般勇猛,那天就不要跑的那么快嘛。”
封彰氣的臉白如紙,差點都昏了過去。李瓃這番話實在是太毒,得了便宜還要賣乖,他的臉面今日都在眾人面前丟盡了,最后也不知道要如何回應,最后,干脆眼一翻,直接裝作昏了過去,免去看眾那些神色各異的目光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