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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之中酒宴依然在繼續,李瓃卻托說更衣而離了席。離開時,他眼光示意了王重、林武幾個大將一下,讓他們上去好好給宋希等人敬酒。宋希其實已經有些不勝酒力了,李瓃今天特意從沙門鎮運來了五糧液酒慶功。五十二度的高度白酒,可不是這個時候這些受發酵低度酒習慣的人承受的了的。之前李瓃連敬了宋希三杯,每個都是三兩的大杯子,一下子就喝了差不多一斤白酒下去。
隨后林武幾個也都是人人上前輪流敬酒,好酒上頭,雖然宋希等將也都是戰場上撕殺過的漢子,可如此下來,也根本撐不住。李瓃走的時候,他們根本已經是醉的不輕了,胡亂的揮了揮手,算是知道。
李瓃也有些酒意上頭,不過李瓃比較聰明,他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和這些將領真的拼酒。他喝的酒雖然也是透明清澈,可其實這卻是酒坊新出的一批新品種酒,不是用糧食釀造,而是用野果和水果等釀造的果酒。李瓃剛喝的就是其中一味果酒,春季所釀的桃子酒,度數才十二度。
春季釀梅子酒、草莓酒、青梅酒、桃子酒、枇杷酒、楊梅酒、桑椹酒。夏季釀櫻桃酒、荔枝酒、李子酒、水蜜桃酒、葡萄酒、油桃酒、芒果酒、西瓜酒、龍眼酒、百香果酒、火龍果酒、榴蓮酒、酪梨酒。秋季釀石榴酒、鴨梨酒、梨子酒、柚子酒、柿子酒、
冬季釀西紅柿酒、柳橙酒、橘子酒、金桔酒、金棗酒。四季釀楊桃酒、鳳梨酒、木瓜酒、香蕉酒、檸檬酒、椰子酒、香瓜酒、哈密瓜酒。
唐朝已經有了果酒,不過唐朝的果酒也是屬于發酵酒,而沙門鎮新建成的果酒工坊,卻分為發酵果酒和蒸餾果酒。甚至還有將果實或果皮、鮮花等用酒精或白酒浸泡取露,或用果汁加糖等配制成的配制果酒。
這些果酒從十二度到二十四度不等,用來爭取那些喝不習慣蒸餾高度白酒的人。特別是主攻婦女兒童這個市場,開發這個果酒,一來是為了爭奪更多客人,其二現在酒坊生意火爆。每天消耗掉的糧食確實太多,李瓃都有些舍不得了。糧食越來越貴,便只好把目光調向了水果釀酒。
出了大廳長吐一口酒氣,一股春風撲面而來,李瓃頓時整個人舒爽了許多。
“衙內,怒濤營回來了!”李維剛才就接到了這個消息,在廳中立即給李瓃示意。
李瓃抹了抹額頭。并沒有表露出什么異樣的表情。“他們那邊情況如何了”他只是語氣很平淡的問道。
李維十分敬佩李瓃的這份榮辱不驚的鎮定,戰斗還沒有開始時,李瓃就已經下令將鎮海營和怒濤營調往了海上,不讓他們參與開頭的戰斗。從一開始,他似乎早就對這場戰斗信心十足,成竹在胸。鎮海營的任務是燒餅島奪回之的。立即奪取大謝砦的戰船。并隨后參加了攻占大謝砦的進攻。
而怒濤營這個全由鎮東海海賊組成的水兵營,從一開始,就把原先裁撤下來的海賊重新動員了起來,除了分了一部份海賊給鎮海營,剩下的全都重新上船,連白胡子都帶著那些退下來的老賊們重新披掛上陣。
怒濤營大大小小一百條船,加上民壯總共近五千人提前揚帆出海。他們不是迎戰。而是被李瓃安排去了龜島一帶和都里鎮的來援艦隊匯合,在那里按李瓃的命令,準備伏擊的敗逃的都里鎮艦隊。
青泥浦那邊,李瓃得到準確情報之后就立即派人傳給了李靈甫。李靈甫這個盟友倒也十分可靠,關健時候立即親自率了青泥浦艦隊,帶了次長居義,三子居禮,率五千兵馬趕來救援。當他們在海上聽到李瓃讓他們不必去沙門鎮。而是讓他們停留在龜島附近與怒濤營匯合,等候伏擊敗逃的都里鎮聯合艦隊時,老三李居禮不由大笑:“這個李瓃怎么如此狂妄,不過是打了幾個小勝仗,居然就已經如此目中無人,剛愎自用。都里鎮和大謝砦兵馬近三萬來攻,李瓃不過數千人馬。還都是新軍,我們急急趕來救援,他倒是一點不急,反而讓我們在這等什么敗軍。”
李居義稍稍穩妥一些。可也充滿擔心。“李瓃是否太過托大了一些”
李靈甫初聽到這個要求時也是愣了一下,不過隨后卻大笑道:“好氣概,就沖李瓃如此自信,我看此戰他必早有算計。咱們就不必替他關急擔心了,就按他的要求在此等候都里鎮的敗軍吧。”不過他表面說的豪氣,十分相信李瓃,可內心里其實也是充滿著擔心的。
不過隨后的結果卻讓他的擔心全都化為烏有,也讓他對李瓃充滿了敬佩,有了更加不同的感觀。
天未及亮,都里鎮和怒濤營近萬人隱藏在龜島群島的一個小島礁的背后。正當眾人等的有些不耐煩時,海上的斥候快艇回報,都里鎮的聯合艦隊果然敗逃過來了,去時一萬六千人馬,一百多條戰船,回來時,只剩下了六成左右,估計回來的就多一萬人。
“他是怎么做到的”李居義充滿震驚,“那大謝砦那邊呢,難道也敗了”
“回少將軍話,大謝砦敗了,聽聞封彰已經戰死,封尋率余部投降,大謝軍全軍覆沒,李瓃已經親自帶兵上了大謝砦,兵不血刃的就招降了守軍,現在已經拿下大謝砦城。”斥候回報。
李靈甫父子三人面面相覷,感到巨大的震驚。許久之后,李靈甫才大聲道:“好,打的好。李瓃將軍已經如他所說一般的把都里鎮打的敗退逃回了,現在能不能把他們全部留下,就看我們的了。快傳我命令,立即出擊,并請怒濤營的兄弟們一起出擊。”
裴宥率勉強只剩下一萬左右的都里鎮兵急急從石口碼頭撤離,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沙門鎮居然會這么的難啃。一開始順利攻下羊砣子島,甚至連石口碼頭也拿下了一半多,眼看再加一把力就能攻下碼頭,然后直取沙門鎮。誰也沒料到。這個時候沙門鎮軍居然源源不斷的從地下涌出,就跟那可惡的地鼠一樣,無處不在,無處不涌出。
一下子就打了他們措手不及,然后弩箭投炮乃至那些鬼火一下子猛烈起來,比之開始密集了數倍不止。一下子他就明白自己中計了,當部下急報羊砣子已經重新被沙門鎮軍奪回之后。裴宥馬上明白了局勢的不利。當機立斷下令撤退。可是沙門軍的反撲比他預料中的還要猛烈,強弓硬弩,兼加上還配備了大量的陌刀手,在那駑車投炮以及鬼火的助功之下,他們被打的節節敗退。特別是當碼頭上的箭塔和棱堡重新被沙門軍從地下通道中沖出奪回之后,他們更是完全處于不利局勢。
最后還是他壯士斷腕。棄卒保車。發下承諾會重賞撫恤殿后士兵的家眷之后,才勉強留下了三千人掩護殿后,逃離了沙門島。可一萬六千人,也只剩下了一萬人離開。
“快,加快速度!”裴宥站在那艘巨大的戰艦上喊道。雖然已經逃離了沙門島,可他的心里總是感覺到不安。他知道沙門鎮有一支強大的艦隊,可從始至終。到現在他也還沒有看到這支艦隊,這十分的讓他不安。現在他只想迅速的回到都里鎮,遠離這里。
不過他的預感沒錯,李瓃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讓他們回去。雖然這一戰的主要目標是大謝砦,可既然都里鎮的聯合艦隊來了,他就不會讓他們輕易回去。
都里鎮艦隊剛到龜島,李靈甫的青泥浦艦隊和怒濤營的艦隊齊齊殺出,截住了聯合艦隊的退路。左右猛沖,迅速的撞入聯合艦隊的戰船群中,主動進行了近戰混戰,進行接舷登船近戰。
青泥浦和鎮東海一萬人對都里鎮一萬人,不過一方是以逸待勞,士氣高昂。而一邊卻是一路敗逃至此,心中惶惶。士氣低落。兩相交戰,結果不言而預。李靈甫和鎮東海他們一左一右,猛殺狠砍,殺的裴宥是抵抗不住。
戰到將近天明時分。都里鎮已經沉沒了近三成的戰船,還有三成被接舷戰敗后奪走,只剩下了不到四成的戰船在左沖右突的亡命逃竄,后面被敵船狠狠咬住,且追且戰。
眼看著才逃到烏湖島附近,聯合艦隊再次被圍住,覆沒在即。都里鎮城主王普率領的接應船隊終于趕到,王普率領了一百多船商船,動了大量的民壯,本來是要前去沙門鎮接收搶運戰利品回來的。誰也沒有想到,等他趕到半路,居然看到自家的聯合艦隊只剩下了不到二十條戰船,而且還被團團圍困之中。
顧不得震驚發生了什么事情,王普立即下令艦隊沖過去接應。
李靈甫等海戰半夜,也傷亡不小,這個時候看見都里鎮前來接應,只見到一百多條船,搞不清楚多少虛實。李靈甫不愿意冒險,便放過了剩下的十幾條聯合艦隊的戰船,發令脫離戰斗,緩緩后撤。
戰斗脫離,逃的一條性命的裴宥雖然得到援兵相助,可根本不敢再回頭。和王普匯合后,帶著殘余的十來條船,不到兩千人匆匆撤回都里鎮。李靈甫和白胡子等人取得大捷,一戰幾乎全殲都里鎮聯合艦隊,殺敵超過三千,俘獲至少四五千人,擊沉敵艦三十多艘,俘獲差不多四五十艘戰船,滿意而歸。
得勝的李靈甫沒有直接回青泥浦,而是接受了白胡子他們的邀請,率艦隊返回沙門鎮。
“痛快,驢球的聯合艦隊,不就是仗著錢多,一直以為巨艦大炮,壓制的我們青泥浦在海上抬不起頭,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到我們的青泥港口來,時常封鎖我們的港口。驢球的,今日終于陰溝里翻船了,兩萬人的艦隊,半短短一個多月里,就只剩下了十來條船,兩千來人,十不足一啊。真是痛快,太痛快了。”李靈甫站在甲板上,一雙大手不停的拍打著船上的女墻,仰天大笑。
青泥浦和都里鎮百年恩怨,一直以來就沒有占過上風,他執掌的這十年來,以攻代守,雖然靠著控鶴軍屢屢小勝都里鎮,可說到底,他們還是沒辦法弄出一支能與聯合艦隊匹敵的艦隊來,一直只能被壓著打,動不動就被都里鎮的聯合艦隊封鎖港口報復,損失巨大。
現在,這支囂張的艦隊終于完蛋了。
“李瓃不簡單啊!父親,他事先就已經計劃后,而且自信能將聯合艦隊與封彰擊敗。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如今封彰戰死,大謝砦被他所占,都里鎮聯合艦隊戰敗逃走,又被他事先安排我等半路攔截殲滅。這個李瓃,決勝于戰斗之前,運籌帷幄之中啊。簡直是可怕的謀略布置,似乎他率兵以來,還從未償過敗績。他就任沙門鎮將不到半年時間,就已經如此厲害,假以時日,更將不得了。”李居義在一邊充滿感嘆說道。
這番話,連一向桀驁的李居禮都說不出反駁之語。這一戰,雖然他們幾乎全殲了聯合艦隊,可更讓他們感嘆的還是李瓃在事先就早已經預料到這一切而做下的安排布置。
李靈甫也是心中感嘆,自己的三個兒子已經都算的上是不錯了,十歲能上陣殺敵,二十歲就能統兵出戰。可李瓃同樣才二十歲出頭,卻已經有了如此成就,相比起來,三個兒子差得太遠了。
“生子當如李季玉!”李靈甫大嘆一聲,轉頭對著兩個兒子道:“還好,李瓃是我們的盟友。李瓃雖然厲害,但我觀他還算重情義。你們兄弟切記,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與李瓃為敵。跟他做朋友,最好。”
“可是李瓃如此厲害,以他的能力,只怕小小的沙門鎮,甚至是大謝砦都怕容不下他吧。他羽翼豐滿之后,只怕他不滿足于現狀,會有其它想法啊。”二兒子考慮的比較多,想的也比較遠。
“假如李瓃真的非池中之物,一遇風云而化龍,那么到了那一天,我們可以選擇和他站在一起。”李靈甫沉吟許久之后,緩緩說道,語氣之中充滿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