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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大總管張宏和監軍張承業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大謝砦城兵馬使府議事堂中。李瓃如今暫時在大謝島上辦公理事,兩人進來時一臉的疲憊,眼睛布滿血絲。看他們的樣子,應當是昨晚為如何分臟的事情,熬了一整晚。李瓃適當的對兩人表示了一下關心,并親自給兩人倒上了一杯熱茶。
議事堂中封彰原來的位置是一個軟榻,絲綢包裹著天鵝絨,坐在上面十分的舒適。不過李瓃一來之后,立即把那個軟榻給撤下去了,換上了一把鐵鑄的椅子。鐵椅子當然無法和天鵝絨墊子的軟榻相比舒適,但李瓃卻是以此來時時提醒自己,大謝砦的這個位置不好坐,必須時刻警惕,不然封彰就是前車之鑒。
李瓃的侍衛們在議事堂的門口和鐵座之下森然站立,身披著銀色披風,頭戴著銀色的的頭盔。原來李瓃有一個一百人的親兵都,不過后來李瓃為了防止家丁這個有宣形的存在在他的軍隊中擴張,便把家丁改成了親兵,全都撤消后編入了各營之中。自那以后,家丁在沙門鎮軍中不再存在,軍官們在軍中雖然有親兵,可親兵卻不是隨著將領走的,而是固定的營中編制,將領校尉們調離,親兵不會跟隨,而是做為新將領的親兵。如此一來,軍官們就不再擁有私兵,所有的兵都是正規的編制。
不過眼下沙門鎮勢力不斷擴大,特別是在占領了大謝砦之后,諸多軍官們一致認為,李瓃的安全關系著全軍。因此提議重新為李瓃抽調精銳組建一支家丁隊伍。不過被李瓃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知道,如果他一開這個家丁的口子,后面其它的將領們肯定最后也會重組他們的私兵家丁。這個結果,是李瓃全力要避免的。將領有了私兵,這就是將領們擁兵自重。甚至是割據的開始。眼下短期內是不會有什么危害顯現,可是等以后勢力漸大時,這將是一個極大的危害。
李瓃拒絕了重組家丁,但將領們也不愿意就此妥協。最后商議了半天,諸將領們一致決定,不組建家丁,而是新建一個侍衛營。李瓃再次反對后。才將侍衛營改成了一個侍衛都。
不過雖然新抽調精銳組建的這個侍衛都只是一個都的編制,但卻非普通二百人一都的規模,而是足足五百人的一個都,下分五隊,每隊百人編制。新的侍衛都侍衛們全都身穿漆著銀漆的鐵甲,除配備銀盔銀甲。和銀色刀鞘的橫刀和銀色圓盾、長弓之外,每人還配備了一把復合槍桿,加三棱刺尖組成的八尺銀槍,完全就是一把信的馬槊,一把銀槍相當于十把普通長矛的價格,每把標準銀槍造價三十貫。
銀甲銀盔銀色盔纓和披風,加上銀刀銀盾銀色長槍。這支新建的五百人侍衛都威風凜然,特有都號銀槍,稱銀槍侍衛都。并且還統一配備了戰馬,足足五百匹戰馬,清一色的高大遼東白色戰馬,純白無雜毛。
在鐵座下面,今日李瓃跟前當值的銀槍侍衛都的伙長是李阿三,這個曾經的遼東獵人、青泥浦戰俘。沙門鎮奴隸,如今一身銀甲,肩膀銀色披風,站在李瓃的鐵座下腰挺的筆直,挺胸抬頭,一手按著腰間銀刀,一手持八尺銀槍。威風凜然,如同一位銀甲天將。
一大早上,廳中除了張承業監軍和張宏大總管外,杜仲武、崔致遠和李純等十幾個文職幕僚齊聚一堂。所有的文職幕僚今天都很精神。李瓃最近讓李惠兒的工坊新趕制了一批文僚們的官袍出來。絲綢的圓領官袍,加上硬角展去翅幞頭,神彩飛揚。
每個幕僚的腰間還新佩帶了一枚狼符,這是李瓃新讓工匠制造的。狼符有七種,灰狼、青狼、棕狼、黑狼、紫狼、銀狼、金狼。這是仿照朝廷的魚符,不過朝廷的魚符只有五品以上才有資格佩帶,且只有銀魚和金魚兩種。李瓃仿照魚符,弄出狼符,其目的也是為了在沙門鎮的內部形成自己獨特的上下秩序。
李瓃自己佩帶金狼符,林威、王重、梅根、黃胡子等幾個營的主官都是銀狼符,劉守謙等副十將都是紫狼符。不過張宏和杜仲武、李純等卻也是銀狼符,連監軍張承業也被李瓃送了一個銀狼符。
這些狼符剛一發下,就引得許多人側目。原因很簡單,張宏的正式官品和林威等人相差數級,可現在卻同樣佩銀符,還有下面的許多品的幕僚,現在同樣都佩帶著紫狼符和黑狼符,與那些副十將、都將頭、隊頭等相比,文職幕僚們獲得的狼符明顯比同級武將高上一到兩級。這個事實,已經在告訴大家,李瓃很重視文人的地位,甚至把文人的地位放在了武將之上。
眼下這些一個個佩帶著或銀或紫或黑狼符的幕僚文職們,都是吐氣揚眉啊。平日里武將們大多不怎么看重他們,不論是在鎮將府,還是在下面的各堡戍之中,文職們的地位都不太高。而現在,李瓃卻是在公開發出信號,為他們提升地位了。
李瓃坐在高高的鐵椅之上俯視眾人,看到這些文職們的興奮模樣,心里也是十分高興。沙門鎮要想壯大,要想成事,便不能只靠武將。文武如同雙腿,哪條腿短了,都只是個殘疾,走都走不穩,如何談跑談跳。經歷過五代亂事的宋太祖開國之后,制定了諸多規定來限制武人,甚至開啟了崇文抑武的先例,以后中國千年,都逃不出這個框框,宋明兩個漢人王朝,都是如此,也才使得宋雖富裕幾百年,可卻一直被外族壓著打。明朝之時,二三品的武將,甚至還得給六七品的官職磕頭,一個五品的文官甚至能斬殺二品武的武將,先斬后奏。
他不希望自己的內部也變成唐代此時的武將專權,也不希望成為宋明一樣的崇文抑武。不論過于偏向哪邊,都不是好的結果。眼下沙門鎮就有股不好的風潮,武將由于數次大戰的勝利,地位節節提高,而文職們由于平時做的都是一些不顯山不露山的工作,所以常常被人忽視。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繼續下去,難免武將眼中再無文職。
這次李瓃借狼符下發,特意拔高文職們的地位,也就是要向武將們表明他的態度。
“張監軍、張兵曹。”李瓃的聲音響徹大廳,引來眾人注目。“兩位看來昨夜一晚未眠,不知道我托給你們的事情,可拿出個方案來了”
張承業清了清嗓子。帶著那太監獨有的略微尖細的嗓音道:“回衙內,昨晚咱和張兵曹辛苦忙碌一夜,絞盡腦汁,及至天明,才算是終于拿出了一個初步分配方案。衙內,你真的要把這些戰利品分配給大家嗎”
“這是當然!”李瓃道:“鎮壓了封彰的叛亂。這也全賴陛下的護佑以及節帥和諸位大人們的支持。你們先把擬好的分配方案說出來,讓大家議議吧。”
張宏苦著臉,仿佛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去狼窩喂狼一樣。“將軍,我們擬定的方案是,首先給皇帝陛下送去價值十萬貫的五糧玉液貢酒、香水、冰糧、絲綢等貢品,另外加上價值二十萬貫的十萬石貢鹽,另外還有銅錢十萬貫。絹二十萬匹!”
李瓃點了點頭,這些進獻的東西加起來價值五十多萬貫,雖然他知道那號稱十萬貫的貢酒等物最多成本才一萬多貫,而二十萬貫的貢鹽本錢也只有幾千貫。真正實打實的是那十萬貫錢和二十萬匹絹。本來張承業還要進獻糧食,但被張承宗以糧食難運為借口拒絕了。
不過就算是這個,李瓃也還是有點不舍得,本來現在就錢荒,還要一下子進獻十萬貫。太多了。
“我聽鬧天子喜歡打馬球和斗雞斗鵝。這樣吧,十萬貫銅錢太過重了,運去長安十分麻煩。我看不如把十萬貫錢和二十萬匹絹換成一百匹馬加上二十只獵鷹以及一百對斗雞和斗鵝,另外再加上絲綢綾羅一萬匹,以及佛經一百卷,大佛像十尊。如何”
張承業心里計算了一下,少了十萬貫錢和二十萬匹絹。雖然少了些。可李瓃后面加的這些東西卻是更能得天子喜歡,當即笑著點頭應允:“好,就依衙內。放心,咱這回親自押運這些東西進京。定然要請咱家父親大人向天子面前如實奏報衙內的赤膽忠心。價值五十萬貫的進獻,這可是難得的忠心,咱定不會讓衙內失望的。”
李瓃心里等的就是這句話,大太監田令畋的兄弟和幾個禁軍高級將領,后來曾在僖宗面前打馬球,以此來贏取節度使和幾個重要職位。他十分希望,自己送上這么一大筆禮物,那個年幼不懂事的皇帝也能一時高興,給自己親自御口封個一官半爵的。哪怕官職不高,可如果是皇帝親封的,對他也會有很大的幫助。
給了皇帝價值五十萬貫的禮物,其它的人也當然不會少。李瓃這次也算是大出血了,為了不使得其它人眼紅妒忌他占下大謝砦這塊地盤,他是豁出去了。
皇帝之下,送的錢財最多的是淄青節度使宋威。張宏等人商量出的結果是,送給宋威戰馬一百匹,加長槍橫刀各一千把,鐵甲三百副,皮甲五百副,弓五百把,弩三百把,箭十萬支。并加糧食兩萬石,鹽一萬石、錢十萬貫,絹二十萬匹。李瓃對宋威可謂是真正的下了血本。宋威是淄青節度使,眼下李瓃背后最大的靠山,甚至是李瓃能不能最后得到大謝砦這塊地盤,都得全看他的意思。這個禮物,甚至比皇帝收到的還要重。
其中關中的于琸以及長安城于琸的兄弟宰相于琮,每個人也都送去五萬貫錢。老師崔蕓卿,李瓃直接送了十萬,昭王李沬、登州刺史宋溫,各五萬貫錢。另外登州牢城使、龍山營、赤山鎮、牟東守捉、登州團結營,幾個營頭,李瓃也每處送上一萬貫錢。
另外還有諸多淄青鎮和登州這邊的文武官職,李瓃也一一或千貫或數百貫的奉上禮物。
這是一次大分贓,李瓃直接將這次所有繳獲所得的三成左右,高達一百多萬貫的錢糧財物拿出來分贓。不分不行,沙門鎮雖然打了幾次勝仗,可也早已經被許多人眼紅了。這一次更是拿下了大謝砦,如果再不表示一下,那后果是難料的。
李瓃原本甚至都準備拿出一半來分贓了,不過張宏這個大管家實在是舍不得。他甚至說,如果李瓃真要敗家的把一半拿來分掉,那他就去跳海。
“對了,青泥浦這邊也得備上一份厚厚的謝禮,你們怎么安排的”李瓃問,大家的都給了,李瓃不可能把前來幫忙的李靈甫給忘記了。
“三千被貶的奴隸,另外神火一百罐,加上大小戰艦三十艘。其余的還準備了兩萬石糧食,一千副刀槍,十萬支箭。”張宏滿臉心痛的道:“按將軍的吩咐,謝禮盡量豐厚。”
“嗯,不錯。”相比起登州的那些軍營來,眼下的青泥浦算的上是李瓃唯一有事時能立即來援的盟友了。對他們,李瓃必須得好好感謝。
張承業見所有的分贓名單中除了皇帝和宰相于琮之外,便只有青泥浦不是宋威和崔蕓卿這邊的人,不由問道:“衙內一點也不給青州王敬武等平盧軍的各個軍頭們分送一些了嗎”
李瓃笑了笑,這些平盧軍的軍頭和他牽不上什么關系,再說了,他既然是宋威的人,那他就不能再去想要討好王敬武。兩面討好,往往最好只會兩面都不討好。李瓃現在可不能連宋威他們的支持也失去,反正他不理王敬武,結果也不會有多大變化。
聽到以李瓃的回答,張承業只是一笑,“不過我覺得衙內還是漏掉了一些人。”
“誰”
“第一個自然是如今身任神策軍中尉,又兼任樞密院使,并且掌控朝政,且被皇帝呼為阿父的大太監田令畋。衙內給皇帝進獻卻不給他送禮,只怕事得其反啊。咱以為,還得得備上一份大禮,至少不能少于十萬貫的禮物送給他。另外,長安城里朝堂上的那幾位相公,也得每人送上一份禮物,就是長安城三省六部的頭頭腦腦兒,也得備上一份禮,如此才算妥當啊。”
李瓃這下也不由的有些肉痛了,但他知道這些禮還真是最好送上比較好。最后只好道:“這樣吧,朝廷諸公估計也不差些銅錢,就把我們自己工坊產的那些白酒、果酒、和冰糖、香水,佛經等商品,好好的準備一批。這樣吧,就給準備個三十萬的額度吧,給田中尉送上十萬,其余的也一共準備個二十萬吧。具體如何分配,張監軍比較熟悉廄事務,就由他負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