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
紅袖帶著幾名小婢正在打掃院子,遠遠的看見李原前來,小娘皺了一下俏鼻,輕哼了一聲,即一轉身往屋內報訊去了。
“大公主,李木頭來了,要怎么辦才好?”紅袖一進屋,瞥見趙玉漱正和趙玉曼在一起說著閑話,便悄悄的湊了上去問道。
“木頭,這木頭還能自己動的,這可好玩得緊。”這邊趙玉漱還未回答,旁邊的趙玉曼耳朵好使,一下聽了個七七八八,不明所以的她立時好奇起來。
這雍州,要什么沒什么,對于趙玉曼一個在秦國福壽宮里要什么有什么的十五、六小娘來說,這日子過得真是無聊之極。
因此,有什么八卦,哪里能逃得過她的法眼。
李原一路進門,在廳堂等了半響,才始見趙玉漱臉上紅紅的出來,多日不見,雙方都是思念得緊。
“不知長公主殿下喚在下,有何要緊事情?”李原跪坐軟墊上,語氣有些沖的作揖道。偷偷摸摸的滋味雖然消魂,但總是得到的少,想念的多,也讓血氣方剛中的李原不禁有些生起悶氣。
男女之事。
若是一直停留在精神愛慕狀態,那一切好說,忍忍就過去了;而一旦突破了那條線,對男人來說,就是一馬平川,任我馳騁。
在這個關健時候,趙玉漱卻喊一聲:停。
這讓李原如何不怒氣沖天。
就因為一個趙玉曼礙事,就得忍著,這是哪門子道理。
要是惹急了,就將趙小娘一并收了,姐妹花豈不正好,李原心頭一陣陣火起。
“急什么,李將軍年輕氣盛,來日方長的緊,且喝一盞蜜水,消消火,是這樣的,前二天,二弟轉送了一封父親的書信過來,要請你看下。”趙玉漱溫和一笑,輕聲細語的說道。這是一頭順毛驢,溫言軟語的勸說,遠比厲聲喝斥要有用的多。
“誰的信?李丞相嗎?我不看。”李原一睨眼,擺手回絕道。
“原弟,你不看的話,那我就燒了。”趙玉漱笑了笑,揮手示意侍婢移過火燭。對于李原的脾氣,她也算有些摸到門道了。
“且等一等,看看他說些什么?”李原忍了一下,終于還是沒有忍住,李斯于他,其實是既無恩情,也無感情,與李斯有怨恨的,是過去的那個李原,而不是他。
接過李斯書就的竹簡,沉甸甸的,有一份厚重的堅實感,攤開看去,卻不是什么敘述感情的詞語,還是一篇治政的簡論。
李斯是法家的弟子,在他主政秦國期間,秦國也以奉行法家思想為主,這與關東六國截然不同,在這一篇治論中,李斯講述了他治政的一些體會,還有一些過失,注意事項,這些對于李原來說,確實是很難得的一份東西。
李斯在用自己的方式彌補,為相十余年,他的心胸如果能開闊一點的話,取得的成就會更大,可惜,正是因為私心雜念讓李斯從秦國的功臣變成了罪人。
“你告訴李丞相,就說,他的心意我收下了。另外,李政若是想出仕的話,讓他到郡府去找陳長史。”李原點了點頭,說道。
李斯雖然沒有明著說,李原也能猜得到,這篇政論的目的就是要引起他的注意,因為在竹簡的最后部分,李原看到了李斯摘抄自李政讀書心得中的一段話。
當過丞相的老子摘抄兒子的語錄,這是什么原因?
只有一個,將李政推到前臺來。
“如此,玉漱代家翁謝過李將軍了。”趙玉漱微微低首,輕聲應道,露出一段白皙的玉頸。
“公事已了,接下來,李某也有一事,要長公主答應。”李原目光炯炯,盯的趙玉漱俏臉越發的紅暈起來。
“嗯!”趙玉漱答應的聲音低得只有兩人可聞。
“明日午時,歧山,松和亭,不見不散。”李原上前,緊握住趙玉漱的纖手,用力捏了一下,軟綿綿的,有一點清香意味。
李原在雍州一帶休養生息,積蓄實力,擁有整個關中最有發展潛力的人力資源、技術優勢,再加上勤勉的執政措施,李原相信,反攻關中的那一天不會太遠。
在平定了姜水、姬水一帶的叛亂之后,李原又立遣駱甲、蒙虎兩支勁兵渡大河,占領了隴西郡的郡治臨洮,羌人聞之喪膽,諸部落遁逃數百里,李原軍的兵鋒向西指向,已經到達河西走廊一帶,那里是匈奴人的傳統勢力地盤。
在冷兵器的時代,騎兵的快速機動,將成為決定勝負的關健所在。
匈奴,一個在中國歷史上寫下無數故事的草原民族,在秦末風云動蕩中,它們乘勢而起,一統草原,依靠馬背民族的先天優勢,最終成為中原人的心腹大患。
東距戚鰓,西逐羌族,李原軍在秦國的西陲初步站穩了腳跟,在這塊秦國先祖牧馬的地方,李原要再建一支縱橫馳騁的大秦騎兵。
——。
關山飛渡。
公元前206年,夏。
關中大地上,兩支反秦大軍出乎意料的對峙著,就如同生死仇敵一般,就在一年前,他們還并肩作戰,相互之間親密如同兄弟一樣。
亂世的爭霸已經開始。
剛剛抵達新安鴻門的頂羽最近的脾氣很大,主要的原因就是先入咸陽的人,竟然不是自己,而是那個狡猾之極的劉邦。
比起年齡,劉邦足足大了項羽一倍,昔日聯合作戰,項羽就沒能從劉邦那里討到什么好去,現在,實力上遠遠超過對手的項羽要一雪過去的恩怨。
鴻門。
一場驚心動魄的宴會即將開始。
李原、陳平的暗間之計雖然讓項羽對項伯起了疑心,但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項伯依舊活得很滋潤,范增雖然號稱為亞父,但在強大的項氏宗族面前,他的個人影響力還是太弱了。
項羽端坐正中,正襟貫甲而坐,他已經從劉邦的左司馬曹無傷處得悉了劉邦在咸陽城中的所作所為,并且下定決心,這一回要讓劉邦有來無回。
面對重重危險,劉邦排除他想,毅然赴宴,在困難的情況下,劉邦梟雄的姿態終于開始顯露了出來。